第二十八章
湯水淳好奇問:「是什麼考題?」
景韶說道:「他問唉、漏、服、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湯水淳垂眸喃喃念了幾遍,半晌后,發現這句話的音極像一句英文,脫口而出,「難道是Iloveyou?」
見她似是想到什麼,塗鳳寶忙追問:「你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湯水淳也不敢肯定,「如果真是我想到的那句話,我知道。」
景韶詢問妻子,「是什麼意思?」
湯水淳把答案說出,解釋了下,景韶和塗鳳寶都為這答案感到意外,也懷疑這是否是正確答案。
但他們也想不出其他的,便決定一試。
半個時辰后,三人來到客棧求見萊陽王。
「你們這麼快過來,莫非是知道答案了?」萊陽王面露懷疑之色,將眼神投向一道過來的湯水淳。
湯水淳不疾不徐的開口,「敢問王爺,您先前所說的那句話,音可是這樣念的——Iloveyou?」
聞言,萊陽王霍地站起身,「沒錯。」聽她的腔調與愛妾的極相似,他神色急切的詢問:「你可知道這話是何意?」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愛你。」回答完,湯水淳懷着一絲疑惑問道:「不知王爺是從哪裏聽來的?」難道這裏也有跟她一樣的穿越人氏?
「我愛你……」萊陽王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不停的重複念着這句話,陡然間,他發狂似的將桌案上的物品掃落,並掀翻桌子,在寂靜的深夜裏,發出轟然巨響。
他又哭又笑,似是陷入癲狂中,「原來你想對我說的竟是這句話、竟是這句話……我還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你心裏沒有我!」
景韶三人見狀,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離開好,抑或是繼續留下來,但從他的反應看來,湯水淳似是已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聽他神色狂亂,不停重複那句「Iloveyou」,最後三人決定先到外頭,待他冷靜下來再說。
正當三人要出去時,背後傳來一道嗓音,「站住!」
塗鳳寶有些驚怕的緩緩回過頭,擔心這位王爺會突然朝他們動手,神色凝重的暗中防備。
「既然你們回答了本王的問題,瓊安的事本王會解決。」萊陽王神色竟已鎮定下來,從他臉上已瞧不出半分適才狂亂的神態。
景韶拱手抱拳,「多謝王爺。」
「不過在本王去找瓊安之前,本王有話問她。」萊陽王抬手指向湯水淳,「你留下。」
塗鳳寶拽着不放心的景韶離開。
「你放心,萊陽王不是小人,他說只是問幾句話,就不會對嫂子怎麼樣。」他勸道。
房裏,只剩下萊陽王與湯水淳,她心中隱約明白他想問她什麼。
辜稹元雙眼緊緊盯着她,「你是不是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她沒答反問:「她對王爺提過這件事?」
「她曾說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是一抹來自異界的孤魂。」
「沒想到竟真的有人跟我一樣。」湯水淳這話無異回答了他先前的問題。
得知她與他的愛妾來自同一個地方,辜稹元猛地扣住她的手腕,臉色急切的再追問:「你說,她是不是生本王的氣,所以一怒之下跑回去,只要氣消了,便會再回來?」
他的話她難以答覆,然而望見他那雙充滿着期待的火熱眼眸,她不忍心把話說死,略一猶豫后道:「王爺,關於靈魂穿越一事,我所知也不多。」她接着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簡單告訴他,「我是因為這樣而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曾差點回去,但您那位愛妾是否能再回來,我實在不敢確定。」
聽完她的事,萊陽王眸中的光亮頓時宛如被吹滅的燭火散去,整個人沉寂下來,良久沒再出聲。
半晌,他才開口,只說了句,「你走吧,明早本王會去見瓊安。」
深夜時分,卧房裏,湯水淳躺在景韶身邊,將先前對萊陽王所說的話,一一告訴他。
回府途中,景韶便關切的詢問她,萊陽王與她談了什麼。
因當時塗鳳寶也在,她沒回答,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她能坦白告訴萊陽王,是因萊陽王的寵妾與她一樣,是來自異世界的人,而景韶對此一無所悉。
回來后,稍稍整理了思緒,她才緩緩將這件事告訴他。
「……所以我不是原來的湯府八小姐。」
聽完她離奇的遭遇,景韶驚詫不已,下一瞬緊緊抓住她的手,「你不會再回去吧?」
見他這般緊張她,她心裏漾開滿滿的柔意,輕笑道:「我身上沒有時空穿越器,應當是回不去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牢牢將她圈抱在懷裏,動容道:「你為我而留下來,今後我絕不負你。」怪不得那日她落水后蘇醒時,曾對他說她是為他而回來,要他一輩子對她好,疼她寵她,只因在這世界上她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在她耳邊低語,「Iloveyou.」謝謝你為我留下來。
見他竟現學現賣,趁機向她告白,她暖暖一笑,也對他說:「Iloveyou,too.」
在這個世界,她有了一個深愛着她的丈夫,還即將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雖然無法再回到家人身邊,不過她已知足。
「哪個不長眼的,一大早就來吵本郡主!」瓊安滿臉嗔怒的下床開門,揚起手裏的鞭子,準備要賞這膽敢打擾她清夢的奴才一鞭。
但她甩出去的鞭子陡然被人拽住,並從她手中給扯了過去。
「大膽的奴才——」她張口要罵,猛一抬頭,看清站在房門外的人,頓時宛如被掐住咽喉似的,啞了聲。
「放肆,竟連本王都敢打!」萊陽王斥了句,揚起手毫不留情的甩她一巴掌。
那巴掌看似極輕,卻登時打腫她的面頰。
平時驕縱的瓊安郡主被他打這一耳光,卻連回罵一句都不敢,結結巴巴的解釋,「王爺,我、我、我不知道外頭的人是您!」
這萊陽王是皇上同父同母的九皇弟,兩人自幼感情親厚,因他曾立下大功,相救皇上數次,所以皇上對這位九皇弟的恩寵遠遠超出自個兒那些皇子,即使是她父王平日裏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他瞟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一見人便隨意鞭打,看來懷親王把你寵得無法無天,這事回去我得對皇兄提提。」
他那雙冷邪的眼把她給看得心頭髮顫,再聽見他的話,嚇得她急忙求饒,「求王爺饒了我這一次,瓊安不敢了,回京后我便閉門思過,再也不打人!」誰都知道皇上對他可說是有求必應,萬一他在皇上跟前說了她什麼,她不敢想像那後果。
她不曉得這煞星也在淮州城,否則打死她,她也不敢來。
「景韶的夫人是本王愛妾的同鄉,聽說你想搶她的丈夫?」辜稹元用陰森森的語氣慢條斯理道。
聽他提及他死去的寵妾,還用那種宛如毒蛇般陰冷的語調說著話,先前曾招惹過他那位寵妾的瓊安郡主,嚇得牙關都打顫。
「我、我、我不知道她是王、王爺愛妾的同鄉!」她好不容易才看上一個男人,誰知他不僅已成親,他的妻子竟還與萊陽王的寵妾扯上關係,她現下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聽說你還想請旨把她眨為小妾?」他冷冷的再出聲。
「我、我、我……當時一時昏了頭,才、才胡說八道,求王爺別同我計、計較。」她嚇得臉色發白。
「本王打算向皇兄請旨,將你許配給本王為妾,本王府裏頭養的那尾大蟒蛇極是挑食,非新鮮血肉不食,你進門之後,就專門餵食它。」說到這裏,他邪魅的臉上露出一抹愉快的笑意,吐出的話卻把瓊安給嚇得腿軟得跪了下來,「用你新鮮的血肉,每天割一塊。」
她知道這個瘋子是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雙腿癱軟在地求情道:「王爺,瓊安錯了,瓊安不該強搶人夫,求您饒了瓊安這次,瓊安再也不敢了!」
他伸出冰涼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顎,「嘖,真是沒用,懷親王的女兒不過如此,真教本王失望,本王可是很期待,若是咱們兩人都向皇兄請旨賜婚,不知他會允了誰呢。」
那冷冰冰的手指抵在她下顎,瓊安郡主嚇得都快哭出來,卻不敢再出聲,此時此刻,她只恨不得自個兒從沒來過淮州城。
稍頃,辜稹元便一臉嫌惡的放開她,施施然旋身離去。
她趕緊爬起來,也顧不得梳洗,抓了個驛官,急命他去備馬車,想即刻離開這淮州城。
得知此事,塗鳳寶大笑數聲,吩咐驛官給她準備馬車,送她回京,接着便連忙把這好消息告訴景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