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族祭祀,家族后謀(1)
冬天,茂山的焦點不再是奇峰、疊翠、流水。落葉飄零歸落大地的懷抱,沒有非天然的裝飾,竟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番狀態。不是實實在在的風景,是一種超乎物質、甚至超乎自然的自我感受。沉澱那些煩躁的心情,陶冶情操,整裝待發。流連於紛紛擾擾的塵世,紙醉金迷迷失人們的心靈。繁華落盡,平淡歸真,讓人們擁有一顆處之泰然的心。返璞歸真,讓淚水不再成為蒹葭,把悲傷煉化成透明,乘長風,破萬浪,終達心靈的國度。
轉眼間幾個月過去了,這幾個月林俊雄慢慢調養自己的身體,並按照特種兵訓練方法開始訓練自己。效果是顯著的,在靈岩廟的幾個月除了沉澱那些靈魂融合的煩躁外,林俊雄的身體也慢慢強壯起來。林立忠夫婦每次來看見都滿心安慰和歡喜。
後天就是家族林世功逝世35周年祭祀,之後就要啟程回琉球參加閩人十二家移居琉球500年大慶典。林俊雄早晨離開靈岩廟準備回家,行至半山見有野兔和野雞的腳印,他突然來了主意想抓些野味回去,一是考核這幾個月自己的訓練怎麼樣,二是野味到時候烤乾可以帶在船上吃,畢竟要在海上渡過近一個月的枯燥生活。
林俊雄對自己進行了簡單的偽裝后,跟着野兔和野雞的腳步追尋而去,途中利用樹木、岩石等遮蔽物不斷掩蔽自己的行蹤。在一片樹林裏,他發現腳印較為密集,應該是野雞經常活動的區域,選好一處位置,用枯葉將自己掩埋,兩隻眼睛從枯葉重疊的間隙不住的觀察着。
時間慢慢流逝,一個小時過去,終於有三隻野雞緩緩走過來。這一個小時蟲蟻不時的鑽進林俊雄的衣服里,瘙癢難忍,可他一動不動地堅持着。當三隻野雞快接近林俊雄的時候,一顆大樹后兩隻野兔也出現了,他思量一番有了計劃。
待野雞離林俊雄只有1m左右距離的時候,他飛快的衝出枯葉,左右兩隻手各向一隻野雞抓去,同時右腳踢向剩餘的一隻野雞。一切都很順利,正悠閑覓食的野雞沒有警覺到危險,兩隻野雞被林俊雄抓在了手裏,還有一隻野雞直接被他踢死。
大樹旁的野兔受驚開始逃跑,林俊雄迅速將三隻野雞用堅韌的草捆住扔在地上,撿起兩塊石頭飛奔向兩隻野兔。在距離越來越近時,兩隻野兔準備分開逃跑,林俊雄奔跑中右手石塊脫手而出直奔一隻野兔,野兔被石塊集中,晃晃兩步倒下了。另一隻野兔也在一段下坡路上撞上一顆樹,暈了過去。
至此五隻野味落入了林俊雄的手裏,他將戰利品找一個隱秘處藏起來,繼續尋找。到中午時分,林俊雄已經抓住了8隻野雞,10隻野兔,他用木棒挑起獵物向山下走去。
傍晚時分,林俊雄回到了林家老宅,父母前幾天已經到這裏來準備祭祀的一些事情。一路上許多林氏主族的人看見林俊雄都很詫異,這個以往病怏怏的少年,如今不光身體結實起來,還英氣內斂、神采奕奕。林俊雄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便直奔父母暫居的西院。
正準備跨進西院的大門,林俊雄敏銳地覺察到門后側方有人要襲擊自己,他微微一笑,裝着不在意的樣子,繼續前行。“嗖”的一聲,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飛快的撲向過來,林俊雄一個側身讓過,同時施展擒拿手將對方按在地下,同時哈哈大笑道:“小瑞,又想偷襲你哥啊,哈哈...”
被林俊雄按在地下的少年叫林瑞剛,由於林俊雄一直體弱多病,好幾次呈夭折像,主族怕林世功這英雄一脈斷了香火,在林瑞剛3歲的時候將其過繼到林立忠名下。這林瑞剛天生好動,林立忠夫婦為了他有一個好身體,專門找了武師教他功夫,強身健體。這小子學了點功夫,就經常躲着偷襲林俊雄,以前由於體弱多病,林俊雄經常被按住求饒,本想故技重演,沒想到此時的林俊雄已經非彼時的林俊雄。
“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啊。”
“嘿嘿,先起來吧,地上涼。”林俊雄拉起弟弟,替他拍拍身上的塵土。
“哥,可想死我了,爹娘一直不帶我去看你,說你已經好了在恢復,而且教我的武師年內要回琉球,讓我好好和他學習。”林瑞剛抱住林俊雄動情地說著,眼裏泛着點點淚花。
“哥也想你啊,你這個頭都趕上你哥了,身體也很壯碩,不錯,不錯。”
“嘿嘿,哥也強壯了不少啊,不再那麼弱不禁風了,我都打不過你了。”林瑞剛正說著,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哥,你怎麼那麼厲害了啊,是不是靈岩廟圓覺大師教你的啊?”
“是啊,不過大師已經上了年紀,沒有辦法再教你了,以後你想學哥哥教你。”一時間林俊雄也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只能順勢推到圓覺大師身上,但又怕弟弟嚷着去找大師習武,只得這麼哄着弟弟。
“那哥可得全部交給我哦,不然我去找圓覺大師,嘿嘿。”
“一定,一定,不過這是我們倆的秘密,不能告訴其他人,而且圓覺大師也不想別人知道。”林俊雄趕緊說道,去找大師那不就露陷了。
林瑞剛看看四周,然後湊過來小聲說:“好的,我答應哥哥,這是我們的秘密。我們拉勾。”
林俊雄有一種崩潰感,自己三十的心和這麼個小屁孩玩拉勾,不過也沒有辦法,只好和林瑞剛拉勾以示承諾。
兩人來到屋裏,看見父親正坐着打盹,估計這幾天累壞了。正準備離開,林立忠睜開眼,發現是自己的兩個兒子,便叫住關切的問道:“是俊兒和瑞兒啊。俊兒回來的時候一路可好?我叫去接你的人說你早上就離開了,怎麼那麼久才回來啊?”
“爹,沒事,我順便去抓了一些野味呢,放在外面院子裏呢。”
“沒事就好,你這孩子真能折騰。”林立忠語氣有些責怪,眼裏卻滿是關愛。他拉着兩個兒子到院子裏看見十幾隻野味,一臉疑惑的看着林俊雄,這一天時間回家還需要半天,也就是說自己這個僅僅十三歲的兒子半天時間空手抓了這麼多獵物,這簡直不可思議。
“這真是你自己空手抓的?”林立忠忍不住問道。
“呵呵,是的,爹。你不必驚訝,這半年時間裏,我和圓覺大師學到很多東西,還在藏書的地方找到一本練習身體敏捷和力量等的書。”林俊雄生怕說漏了引起懷疑,心裏不住地嘆道,真是一個謊言要很多謊言去圓啊,自己以後保不準還得編造多少謊言來解釋自己的特殊言行和舉措,看來得好好想想,別整成大家眼裏的怪物了。
“只要沒事就好,瑞兒,你娘在東院那邊安排,你過去給你娘說一聲你哥平安回來了,讓她別擔心。俊兒進屋和我說說話。”林立忠說完鬆開拉着林瑞剛的手,看着出了門才拉着林俊雄回到屋裏。
林俊雄心裏暖暖的,前世自己沒有享受到父母的愛,這世擁有父母完整的愛,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溫情。林俊雄暗暗發誓,自己不僅要好好享受這份溫暖,還要讓父母為自己驕傲,讓他們少擔心,還要好好孝敬他們。
林俊雄又問了問家裏最近的情況,父子倆聊了會家常。
聊了一會後,林俊雄還是覺得應該了解一下父親和其他家族的一些想法,便開口問道:“爹,我在靈岩廟的幾個月和圓覺大師探討了一些問題,圓覺大師前些年到處遊歷,孩兒學到了很多東西,也有一些疑問想問問爹。”
林立忠看着林俊雄,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示意兒子繼續。
“我們琉球回來的幾個家族和還在琉球的幾個家族大家,現在認為自己是中國人還是琉球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很多家族的根都扎在琉球了,但是我們林家琉球分支遵從你爺爺的遺願,認祖歸宗,自然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我想其他回到國內的琉球分家和我們應該是一樣的想法。至於留在琉球的那些家族,就不好說了,琉球國雖然幾百年都一直是中國的屬藩,有些家族的人從內心大家肯定還是認為自己是中國人的,但也有一些家族由於在數代都生活在琉球,興許已經當自己是琉球人了。”林立忠,說完長嘆一聲。
“爹,孩兒身為中國人,立誓當為中華之崛起而不斷努力,至於琉球,還是等以後孩兒有能力了再相助。”
“我兒有此心,為父心裏甚感欣慰,只是希望你別為此背上沉重的包袱,要開開心心過你的人生。凡事儘力而為,萬不可強求。”
“孩兒明白,如今國內局勢複雜,軍閥割據,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但一切會好起來的。爹你對生意感興趣就好好發展家族產業,我已經十三歲了,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我會好好思量一番的。”
“哎,好兒子,可是不要太強迫自己啊。”
“沒有,爹放心,兒子對軍事政治什麼的比較感興趣,對做生意興趣不大。”
父子倆在一起談了一個多小時,林立忠發現兒子對當下時局看得比自己還清楚,對軍事也很有見地,驚訝於兒子的蛻變。最後才無奈地說:“俊兒,你這一次死里還生后彷彿開竅了很多,為父也就不堅持了,為父和你娘會做你堅強的後盾,等你再大一點就開始去闖蕩一番,我相信你一定能創出一番成就的。”
“爹放心,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林俊雄斬釘截鐵地說。
這時蔡月秀拉着林瑞剛走進來,她走過去摸着林俊雄的頭慈愛地說:“你們父子倆光顧着聊天,這都什麼時候了,走吃晚飯去。”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地吃着晚飯,林俊雄發現自己那顆孤單的心在父母的關愛中早已經融化,此刻他只想好好的享受這份寧靜,不管明天如何,不管未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