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魂歸魂合,茂山凈心(1)
茂山位於福建省莆田縣芴石區靈川鄉,屬典型的丹霞地貌,發育典型的丹霞單面山、塊狀山,柱狀山臨水而立,千姿百態。“秀水清如玉,奇峰翠插天”,構成了奇幻百出的茂山山水之景。
茂山山頂的靈岩廟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靈岩廟初名"岩頭廟",是僧人智勇在原"靈華庵"基礎上擴建而成,一度香火旺盛。至明代嘉靖年間,沿海遭倭寇侵擾,岩頭廟幾遭焚毀。倭患平息后,當地鄉紳林雲召集28村族長,捐資出力,擴建廟宇,並改岩頭廟名為"靈岩廟",成為28村民眾共同宗廟,從此香火不絕,世代傳承。
靈岩廟後殿一間客房內。
床上躺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骨瘦如柴,像是經受過長期的病痛折磨。此時少年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是在掙扎着什麼,兩隻小手握得緊緊的,大約過了一小時,臉上佈滿了汗水,卻終於恢復了平靜。
平靜的大草原上一處隱蔽的地方,一隻母獅子正疲憊地沉睡着,一隻小獅子正醒眼朦朧的在母獅子身邊打着轉。為了搏殺一隻野牛,母獅子進行了慘烈的搏鬥,野牛被殺死了,母獅子也傷痕纍纍。
平靜卻不一定安寧,幾隻餓狼此時正順着血腥慢慢地靠近。小獅子警覺地看看四周,像是感覺到了危險,用頭不停地拱着母獅,感覺到危險在越來越近,小獅子開始用嘴扯着母獅的毛,可母獅抬了抬腿,繼續沉沉睡着。
幾隻餓狼終於合圍在一起,其中一隻慢慢走過來,小獅子對着周圍的侵略者不停的嘶吼,向走過來的餓狼衝過去,一番搏鬥,小獅子終究因為體小身弱敗下陣來,脖子上、背上露出了深深的血痕。它退到母獅子身邊一邊舔着傷口,一邊哀嚎着。
母獅子睜開眼,發現了侵略者,它慢慢翻過身來,拖着疲憊地身軀準備戰鬥。餓狼們在觀察了一陣后開始輪番發動進攻,母獅抵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身上的傷口不停地留着血,新的傷口也不斷出現,小獅子在戰鬥中一直緊緊跟隨着母獅,並不時瞅準時機給侵略者一擊。一隻餓狼躲避不及被母獅咬住脖子,它哀叫着求助同伴,其他的餓狼沒有理睬,仍然選准方位攻擊母獅。母獅在咬死一隻餓狼后,抓住戰機一口咬住另一隻餓狼,在第二隻餓狼掙扎斷氣后,母獅也累得趴下了,但仍然用兇狠的眼光盯着其他幾隻餓狼。
剩餘幾隻餓狼嚴重露出了深深的恐懼,而母獅正用最後的力氣嚎叫着警告入侵者。在僵持了一陣后,幾隻野狼拖着母獅沒有吃完的野牛肉,飛快得散去。
在感覺危險遠去后,母獅鬆弛下來,不停地喘着氣。在休息一陣后,開始舔着小獅子的傷口,並用溫和的目光示意小獅子吃奶,小獅子眼中滿含淚光卻沒有聽話,它也開始不停地去舔母獅身上的傷口。
在這片大草原上,死亡每天都在發生,弱肉強食是在這裏生存的法則,但不管是誰侵入它們的領地,母獅母子將會和侵略者鬥爭到底。
那母子兩頭獅子在互相舔着對方身上的傷口的畫面,帶着一抹濃濃的母子情在李元浩腦中定格。
李元浩從夢中醒來,微微睜開虛弱的眼睛看着四周,這是一間簡單的禪房,床沿趴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少婦。
李元浩動了動自己的手,當發現自己變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時,他開始恐慌,他只記得自己駕着點燃爆炸的漁船與PL66巡視船相撞,然後自己應該化為虛無了,可好像在撞擊聲、爆炸聲后自己就好像進入了剛才那個夢中,這是怎麼回事啊,他開始不斷搜尋自己腦中的記憶。
而就在此刻,床沿趴着的少婦起身看見床上少年睜開的眼睛,立刻驚喜的叫道:“俊兒,你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說著眼淚順着還沒有消失的淚痕留下來,然後他緊緊的抱着少年,激動地說:“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元浩木訥地被少婦抱着,他慢慢地發現記憶中有一個叫林俊雄的影子。
林俊雄,1912年出生,父親叫林立忠,爺爺是林世功,自小體弱多病,前幾天病重,昨天被送到靈岩廟找圓覺大師醫治,圓覺大師說挨不過今晚,讓林家準備後事。在林俊雄死亡之前,李元浩的靈魂穿越佔據了這具身體。
母親蔡月秀哭着守了一夜,本來絕望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抱了一會輕輕放下林俊雄:“俊兒,休息一下,我去找圓覺大師來看看。”說完跑出了房間,生怕再出意外。
“哎,既來之,則安之。老弟,本來你就快要死了,你別怪我佔據你的身體啊,從今天起我就是林俊雄,我一定好好運用你的身體。林俊雄?什麼名字啊,沒有李元浩好聽啊,甚至有點彆扭啊。”李元浩接受了現實,準備好好活這一輩子,不浪費這一奇妙的機緣。
李元浩一個人躺着,一時間很多東西在腦子裏打轉。原來俊雄二字出自《史記.淮陰侯列傳》之:“天下初發難也,俊雄豪傑建號壹呼,天下之士雲合霧集,魚鱗雜沓,熛至風起。”林立忠起這個名字,是希望兒子做一個豪邁出眾的英雄。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以後我就做林俊雄,等我適應了這個身份,就徹底忘記過去的李元浩。
民國十四年,算起來今年就是1925年,眼下形勢應該是北洋政府腐敗無能,軍閥內部派系林立,割據一方。1926年蔣介石就要指揮開始北伐了,反正自己還小,有些事也左右不了,還是努力練好這副身板要緊,李元浩心中暗暗做好打算。穿越者有前世的記憶優勢,也有穿越者的苦惱。優勢是自己可以按照前世特種兵經驗訓練自己,苦惱是知道小日本正虎視眈眈,1931年就要發生“九.一八”事變了,可是自己出去說,別人肯定不信還會說自己是瘋子。
哎,看來歷史不是那麼好改寫的啊,自己只能儘力而為了,順其自然的走好這一世的路,不讓自己後悔就好了。
在床上胡思亂想一陣后,李元浩給自己暗暗制定計劃,先恢復好身體,然後按照特種兵訓練經驗對自己特訓,靠自己單打獨鬥打小鬼子肯定不行,得想辦法進軍事院校學習戰術戰略,再參軍開始抗日之旅。
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林俊雄的思緒。
兩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扶着一個年近八旬的僧人走進來,蔡月秀跟在後面。李元浩通過記憶知道左邊穿着灰色長衫的是林俊雄的父親林立忠,右邊是大伯林立義,僧人正是圓覺大師。
圓覺大師走到床前,搭脈一陣,先是驚訝的點頭,而後似乎又疑惑的點頭,眾人見大師又是搖頭又是點頭,不明所以,而蔡月秀更是輕輕抽泣起來,前一刻的欣喜和激動一瞬間消失。
圓覺大師轉過頭來說道:“別擔心,小施主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是身體虛弱,需要慢慢調養。我搖頭只是疑惑為什麼昨天小施主的生機近絕,可現在生機卻如此旺盛。”
林立忠終於長舒一口氣,大伯也鬆了一口氣,蔡月秀更是衝到床邊,滿臉欣喜的將李元浩的手放進被窩裏,眼裏滿是慈愛。
李元浩也哭了,目前的慈愛前世只在外婆那裏感受到,雖然父親沒有說話,開始這些年帶着他到處求醫的記憶還是讓他感受到了關愛,李元浩發誓一定儘快融合兩個記憶,與過去告別,這一世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守護這份得來不易的親情。
修養了兩天,李元浩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卻已經可以站起來慢慢行走了,林立忠和蔡月秀疲憊的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暖春,經過春風吹拂和春雨的滋潤,大地充滿了生機,小草換上了嫩綠的春裝,伴隨風的吟唱,跳着婀娜多姿的舞蹈。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李元浩身體已經基本恢復,只是由於長年病痛折磨,體質還是較差,這些天裏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李元浩的心慢慢融化,找到了沒有感受過的母愛。圓覺大師來過兩次,第一次來肯定了之前的判斷,李元浩的身體的確已經無恙,第二次來卻是莫名其妙說什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是因,得是果,不種則無所得。說完就離開了,搞得李元浩以為圓覺大師什麼都知道了似的。
林立忠見兒子病癒,打算將兒子接回家裏調養,李元浩趕緊阻止。其一,他自己身體雖然恢復,但還是需要增強體質,而靈岩廟無疑最適合修養;其二,自己還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個新身份,完成角色的轉變。林立忠也沒有多想,也希望兒子能儘快恢復。
其後發生的兩件事讓李元浩一時詫異,一時震驚。
第一件讓李元浩一時詫異的事,是林俊雄的舅舅是蔡方廷,也就是前世忠魂回望行動發起者蔡唐的爺爺。要不是舅舅蔡方廷聽說,外侄病癒來探視,李元浩可能還要很長時間才能想起這茬。
另一件讓李元浩震驚的事,是林俊雄的爺爺是林世功,那個憂國思家五年,那個為琉球國奔波求助五年,最後寫下絕命詩兩首,高呼“生不願為日國屬人,死不願為日國屬鬼!”然後揮劍自刎的英雄。要不是李元浩老是想着身份和靈魂融合這件事或許會早一步發現,只是一時疏忽,等林立忠說三天後要到後山拜祭林世功時,才想起林俊雄的爺爺是林世功。
因果,因果,果然如此,前世自己因為護送琉球先輩忠魂回望行動而喪生在釣魚嶼,死後自己的靈魂卻穿越附身到琉球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