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偷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偷情
王府的人都瞧得出來,這幾日明先生心情很好。
許是因為明先生的兄弟來看望他了,又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嶺北太平了不少,明先生臉上的笑明顯多了,待人接物也明顯熱絡許多。
而與之相對的,卻是王爺的那張黑臉,彷彿如烏雲籠罩,久久不散。
聽說這些日子,鎮北軍都讓王爺給操練得痛不欲生。
還聽說這些日子,謝東年一干門客各個都吃了王爺的掛落。
要知道,府里的門客幾乎全都是由明先生來管着的,只要不鬧出大事,王爺是向來不會過問的。
衛鶴鳴也知道這回事,他非但知道,還清楚楚鳳歌黑臉的原因——因為他要求殿下這些日子與他保持距離。
畢竟他還並不打算把自己跟楚鳳歌之間的關係告訴阿魚。
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楚鳳歌,已經將家裏人氣了個人仰馬翻,若是再告訴他們自己與楚鳳歌之間不僅是君臣之誼,只怕父親要親自提着家法過來的。
於是這些天,楚鳳歌就只能看着衛鶴鳴換上那一張正直謹慎臣子的面孔,離他三尺開外就規規矩矩地行禮。
他能看見他微微垂落臉頰的髮絲,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頸,能看到他半路在衣襟口、若隱若現的鎖骨,卻連個袖角都碰不到。
現在衛鶴鳴在他眼裏,就像是就像是水晶罩子裏的點心,渾身上下淋滿了誘人的蜜糖,卻也隔着厚厚的罩子,眼睜睜瞧着——早就開過葷的楚鳳歌哪能忍得住這個?
衛鶴鳴是不會想到,他家殿下已經餓得眼睛都綠了的。
他白日裏帶着阿魚瞧了嶺北的幾處名勝古迹,到了傍晚,將阿魚送回去,還約好了明早一早去吃城東的酸角糕。
他推開門的一瞬間,就被按在門板上了。
緊接着迎來的就是熟悉的吻。
楚鳳歌狂躁地像是一匹餓紅了眼的狼,好像要連他的舌頭也咬下來、吞下肚子。
衛鶴鳴所有的空氣都被抽幹了,從腰肢到指尖都酸軟無力,如果不是還揪着楚鳳歌的衣裳,只怕身子早就順着門板癱軟下去了。
“殿下,殿下!”楚鳳歌放開他的功夫,衛鶴鳴連忙喘着粗氣推開他。“你不是去軍營了?”
“不去。”楚鳳歌的頭埋在他的脖頸里,手指還在跟他的腰帶較勁。
衛鶴鳴更着急了:“不行!……殿下不能在我房裏呆久了。”
阿魚還在府上,要是讓她聽見了風聲,又要來跟他說道君臣距離的問題了。
阿魚一問兩問的,總要露餡,衛鶴鳴可沒有信心能第二次搪塞自己的阿姐。
“沒人知道,”楚鳳歌恨恨地咬住他的耳垂,用牙齒廝磨。“我悄悄來的。”
衛鶴鳴愣了神,卻迎來了楚鳳歌愈發激烈的進攻:“明先生,文瑞王已經去軍營了。”
“至於我……”他在他的耳畔惡意低語。“是你養在房裏偷|情的野男人。”
衛鶴鳴的血氣上涌,耳根紅的要滴出血來了。他也不是對楚鳳歌一點欲|望都沒有的,只是還在垂死掙扎:“……我明早要去跟阿魚買酸角糕。”
“就一會兒。”楚鳳歌低低地說。“不會耽誤你休息的。”
這次衛鶴鳴默許了楚鳳歌的動作,由着熾熱的空氣和麝香的味道瀰漫在整個房間裏。
只是後來衛鶴鳴覺得,自己大概是精蟲上腦了。
自己也是男人,怎麼會相信楚鳳歌“就一會兒”的話呢?
這個“一會兒”直接“一會兒”到了深夜,直到日上三竿,衛鶴鳴才在一片狼籍中清醒過來。
他感到自己的腰彷彿被折斷重接了似的,一陣一陣的酸痛,大腿之間的肌肉也在一下一下的抽搐着,從鎖骨往下密佈着青青紫紫,昭示着昨晚的激烈荒唐。
昨天晚上的楚鳳歌比平時還要興奮,一來是憋的太久,二來……“偷|情”這件事似乎極大的刺激了楚鳳歌的神經。
他向來熱衷於以各種與衛鶴鳴外在形象不符的方式進行歡|好,衛鶴鳴已經習慣了這個人在嗜好上的不同尋常了。
他不習慣的只是因為這種事情,誤了跟自家阿姐的約定。
而那個保證不會耽誤他事的人,還在床邊睡的香甜。
衛鶴鳴氣得一腳把人踹了下去。
楚鳳歌這才睜開了眼,手臂一撐門,輕快地跳上了床,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彷彿是打算再來一回合。
“殿下!”衛鶴鳴扶着自己的額頭,想來是生氣了。“你出去。”
楚鳳歌的聲音帶着晨起時的沙啞,還有功夫跟他開玩笑:“怎麼?明先生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衛鶴鳴哪有功夫跟他拌嘴,一邊扯衣服來穿,一邊把人往外推:“殿下趕緊走,一會阿魚來找我,就解釋不清了。”
推到門口,忽得又反應過來:“不成,從這出去要讓人看見的。”
楚鳳歌見他着急了,便也不再逗他,只披了一件外袍,在窗口一撐,跳了出去:“偷情哪能走大門,都是要走窗的。”
說著,又揪着衛鶴鳴的衣襟,將他半個身子拉出窗外,落下一個纏綿的吻來。
“先生真甜。”他瞧着衛鶴鳴唇上的水光,目光逐漸變得深邃了。
“哐——”
衛鶴鳴連忙將窗子給落上,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
他怕他又要讓自家殿下給誘惑去胡鬧了。
不得不說,阿魚來的這段時間,不止在考驗楚鳳歌的忍耐力,同時也在考驗着衛鶴鳴的定力。
這天衛鶴鳴實在有些難熬,好容易才將遲到這件事給遮掩過去了,又陪着阿魚四處走動,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架。
而最讓他糟心的事情,還是偷情這件事。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楚鳳歌見縫插針、食髓知味,除了在房間裏埋伏他,又發現了新的方式。
譬如將他召到書房裏去商議機密。
說是機密,其實嶺北早就被衛鶴鳴打理的服服帖帖,哪裏還有什麼大事,京城那邊也還算是風平浪靜,衛鶴鳴心中最大的機密,大概就是他跟楚鳳歌這段秘密的關係。
可想而知,衛鶴鳴是衣冠楚楚去的。
手腳發軟地回來的。
楚鳳歌倒想留他在書房過夜,還腆着臉說是要秉燭夜談,衛鶴鳴卻是萬萬不肯答應的。
白日宣淫,對衛鶴鳴來說本就是一個不小的挑戰,而最讓人頭疼的,卻是還要面對阿魚的疑惑。
“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嗎?”阿魚一邊喝着百合山藥粥,一邊問。“若是你那裏忙,便以公事為重,也不必顧及我。我又不是三四歲的孩子,哪還用你天天陪着。”
衛鶴鳴支支吾吾:“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殿下的一些私事罷了。”
“私事?”衛魚淵聽了這話,卻動了動眉,忽得輕聲說。“我倒想起一樁來。”
衛鶴鳴一愣:“什麼?”
“按理說此事不該我提,”衛魚淵輕聲說,“只是我來時曾聽聞,太王妃的身體似乎不太好。”
京城的太王妃沒有幾個,但能讓衛魚淵在這時候提起的,就大約只有楚鳳歌的母親了。
衛鶴鳴忍不住擰起眉頭來了。
楚鳳歌的母親,實在算不上稱職。
老文瑞王在世的時候,夫妻二人伉儷情深,在京中早就是閨中少女嚮往的佳話了。
在老文瑞王去世之後,太王妃日日以淚洗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次要追隨丈夫而去,又被人救了回來,從此便在京中沉寂了。
聽聞她保留了老王爺在時的房間,日日生活在其中,甚至在最初的幾年,曾命令王府上下不得改口,仍稱她為王妃,按照平日裏的購置老王爺的日常所需,連飯菜都要備齊原來的一份。
除此之外,她似乎對什麼事都不甚關心了,連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只會摟着他緬懷哭泣。
對於楚鳳歌在京中的境遇,衛鶴鳴不知道她清不清楚,只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位太王妃都從不曾過問過。
楚鳳歌不願意提她,偶爾聊天聊到過一次,曾無不譏諷地冷笑:“她的魂兒早在丈夫死的時候就跟着一起去了,如今留在王府里的不過是個殼子罷了。”
身為一個深情的女子,她做的已經足夠,但身為一個母親,衛鶴鳴對她的做法實在難以苟同。
衛鶴鳴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問:“這消息當真嗎?”
衛魚淵點了點頭:“是蕭栩同我說的,他母親與太王妃是舊識,應當還是做得準的。”
又是蕭栩。
衛鶴鳴忍不住在心底腹誹了片刻。
最終卻還是嘆了口氣:“這件事……等我同殿下說罷。”
終究是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