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狗咬狗一嘴毛
坐進考場裏，露維希也並沒有像在外面時那樣淡定。她沒想到奧維爾居然有她跟托尼見面並且陷害萊伊的證據。如果奧維爾真的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她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她的形象會一落千丈，甚至很有可能被開除學籍。可是就因為這樣的原因讓她故意答錯考題？
想都不要想！
握緊了全息頭盔，露維希看了一眼已經被屏蔽的通訊器，陰冷地笑了笑。她爺爺可是統管軍事教育的老將軍，她就不信奧維爾真的敢把她的事情說出去！
兩個半小時后，有學生開始陸陸續續從考場裏走出去，而他們的考試成績也開始逐一顯示在考場外的智能公示版上。這公示版與學生們的考試系統連接，所以每當一個學生從自己的考房出來，成績便會顯示在上面。
加上文化課，所有分數加起來一共是九百五，如今最高得分是八百四十一。
奧維爾出來之後，最高得分變成了八百八十二。
萊伊還在裏面，露維希也沒有出現，一堆考完的學生扎在公示版前。有人說：“這次萊伊的手受傷，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拿第一。”
“有什麼不能？李斯特上尉不是做他的手幫他考完了文化課么？我覺得他能行。”
有人一撇嘴，“我覺得還不如補考呢，瑞恩·李斯特在戰術方面成績出奇，但是他的文化課成績可真是不敢恭維，你們說他能把字認全么？沒準學霸說對的答案都被他給寫錯了。”
瑞恩這時在旁邊笑笑，“我說，你哪個班的？”
說話的當即嚇得菊花一緊，咻一下竄到同學身後，“李、斯特上尉，您、您怎麼來了？”
瑞恩沒說什麼，繼續看向公示版。他是來看萊伊的成績的，因為能不能拿到獎學金對萊伊來說很重要。雖然這點錢對他來說還不夠出去玩兒一次，但是對萊伊來講卻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這時露維希也從考場裏出來了，她的成績一出，左右當下嘩然，“九百四十三分！”
布洛迪說：“萊伊還沒出來呢，他沒準能拿滿分。”
所有人這時不約而同地偷偷看瑞恩，但是他們發現瑞恩並沒有注意他們，而是在直直地看着露維希名字的上方，似乎他堅信萊伊一定會出現在那一樣。
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大家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瑞恩看向同一個地方，但是露維希的上方還是沒有出現任何名字，反倒是她的下面出現了一個女同學，成績是九百三十七。緊接着有人看到萊伊出來了，但是他的名字卻沒有出現在露維希的名字上，而是在露維希下面的那位女同學之下，也就是說，他只得了第三名，他的分數是九百整。
萊伊還不知道自己的成績，但是他看見公示版前的學生都在看他，一下子便有些緊張。這時有人突然大喊：“是字體！”
布洛迪重新看向公示版，發現上面顯示萊伊的光腦答題部分跟全息作戰部分全都是滿分，共八百分，加上畫地圖的分數一百，一共是九百。而瑞恩代為筆答的部分也全都是正確的，但是機械人評分時認為這字體跟以往萊伊的考試記錄不一樣，不是他自己的，故而判定為作弊，所以是零分。
瑞恩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想到了各種可能卻獨獨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許多人的目光都變成了同情，有人甚至說：“這不公平。”
萊伊也有些回不過神，他本來以為他這次沒問題的。
露維希看到萊伊的神情，露出了“惋惜”的表情，“萊伊，雖然你的答案全部正確，但是公示版只認成績。不過我知道，沒有了獎學金你就無法繼續上學，所以拿了獎學金我會給你，反正我也不差這麼點錢。”
瑞恩說：“我看你還是自己收着吧，走狗屎運的機會可不是年年有。再說了，有人傷了萊伊的手自然要做出賠償，我相信那些錢足夠他繼續上學。你說對么？露維希小姐？”
望着瑞恩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露維希慌亂地攥緊了自己的包，“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真是莫明其妙！”
瑞恩沒再說什麼，他看着萊伊一直望着公示版，不由輕輕握了握他的肩，“走吧。”
萊伊也知道自己就是把公示版瞪穿，那上面的成績也不會變，只是他還是有些鬱悶，提不起勁，好像滿腔熱情被冰水一下子滅得連個火星子都看不見。那些考得好的學生們嘰嘰喳喳說著要放假了，說要去穿漂亮的衣服參加年終盛典，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期待這個時間。
年終盛典是每年都會舉行的，考完試之後發佈成績，典禮上會嘉獎優秀的學生跟老師，會發獎學金。參加的學生可以不穿校服，可以畫妝，在典禮過後甚至可以一起跳舞慶祝。一整年裏，這是卡羅蘭學院最熱鬧，色彩也最多的一次。女學生們穿着各種禮服，發形也變得各異，有的人甚至戴上了首飾，看起來就像去走紅毯的明星。男學生們也有不少會換上西服，戴着領結，一個個精神氣十足。
萊伊以前也會參加這個盛典，但他只是拿完獎學金便離開，所以對於之後的事其實沒什麼概念，只聽同學們說大家可以一起做遊戲一起唱歌跳舞表演節目。
瑞恩跟萊伊走進禮堂的時候受到了不少人矚目。主要是文、武兩院的學生的座位是分開的，但是瑞恩直接帶着萊伊坐到了武學院的座席上，奇的是武學院的那些刺頭們居然都沒反應，左賀甚至還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萊伊，然後去旁邊擠。
住在瑞恩隔壁的那七個人是這麼說的，“我們已經擠慣了，四個人的地方睡七個人的事都幹了，這六個座位七個人坐，完全沒問題嘛。”
萊伊有點不好意思，但他常去瑞恩的寢室，所以跟這些人也熟悉了，便沒客氣。
後來老師和院長們也三三兩兩地進了禮堂，做主持人的教導主任也上了台。
露維希坐在文學院全能班的前排，與旁邊的閨蜜說：“這死胖子還真是會躲，不過這樣也好，看見他我就想吐！”
旁邊的同學摸了摸露維希身上的衣料，不無羨慕地說：“露維希，你的禮服可真漂亮，這下我看誰都沒辦法拒絕你了。”
露維希笑笑，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心情還算不錯，便說：“假期去旅行，我請你啊。”
那同學道了謝，也沒再說什麼，因為教導主任示意大家安靜，他要開始頒獎了。
每年，卡羅蘭軍校都會給文學院的第一跟武學院的第一發獎金，至於第二第三則是獎品，而主持人則是教導主任，這一點也從未改變。
教導主任今年真的覺得特別開心，因為他的眼中釘萊伊終於不是第一，他終於不用親口宣佈萊伊得到獎學金！他於是比任何時候都積極地大聲喊：“今年武學院的第一名是：瑞恩·李斯特！”
那種激動的情緒，彷彿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公佈文學院第一名不是萊伊！
獎台後的大屏幕上展示着瑞恩這次去參加演習時的各項優秀成績，他野性的眼神，以及利落的身手都讓台下的許多學生深深着迷。
萊伊都忍不住暗暗說：真帥。
瑞恩這時似乎有所感應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才上了獎台。
教導主任說：“恭喜你，李斯特上尉。”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說！因為他知道，就是眼前這隻霸王龍的哥哥把萊伊弄到了這所學校害他兒子沒了名額！
瑞恩拿了獎學金，那是一張帶金卡。他接過來之後朝着武學院方向揮揮手便回去，什麼也沒說。
這裏也確實不是娛樂圈的頒獎典禮，所以教導主任也不會說什麼花哨的詞。他輕咳了一聲只提了一句，“武學院的人都這麼酷嗎？”
武學院的學生們齊齊回答：“是！”
瑞恩回到座位上，把帶金卡給了左賀說：“晚上兄弟們一起去吃飯。”
七個人默默歪過頭來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文學院這邊，露維希反覆看了看自己的着裝，問旁邊的閨蜜，“我的妝還好么？”
閨蜜說：“很好。”
露維希呼口氣，難得有些緊張，這還是她第一次拿第一名！
閨蜜說：“放心，沒人比你更漂亮，你是最優秀的，要再自信些。”
果然，教導主人用他前所未有的亢奮語氣宣佈：“今年文學院的第一名是：露維希·柯樂！”
露維希眼前一亮，興奮地咬了咬唇，特別是看到台後的大屏幕上出現她學習時的一個美好側影，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以前她在這上面看到萊伊時真是恨不得抓花他那張臉！
她一步步走向台前，站到教導主任的旁邊道了謝，然後對着台下的人深深一鞠躬，展現出了此刻最優雅最高貴的一面。然而剛直起身，她就被屏幕里傳出來的一道聲音弄得花容失色，彷彿被雷劈中了一樣。
那是她自己的聲音，帶着怒氣的，自己的聲音，“你是說這幾天他根本就沒睡有rtk的床單？”
托尼說：“他有潔癖，所以李斯特上尉讓他拿着床單被套去洗，他就真的天天拿着去了。現在他所有東西包括鞋子襪子都在李斯特上尉那兒洗，他們一天至少有四五個小時在一起。”
她說：“床單被套沒有了還有毛巾，還有他用的杯子跟盆，這麼多東西，總不可能都拿去洗吧！”
托尼離開了……
本來安靜的禮堂里一下子儘是議論聲音，“什麼是rtk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不是全能班的托尼嗎？他們說的是誰？”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什麼是rtk，但是卡羅蘭學院裏也有專門學醫藥跟化學的，他們知道，什麼是rtk，於是答案傾刻間便傳遍整個禮堂。
全能一班的同學們用懷疑的目光看着露維希，因為學校有許多人都見過萊伊拿着床單被套去瑞恩那洗。而rtk能使人發胖，萊伊就很胖，這說明什麼？說明露維希跟托尼指的那個人根本就是萊伊！
露維希慘白着臉後退了一步，隨即惡狠狠瞪向奧維爾，眥目欲裂的樣子彷彿要活吞了奧維爾似的，“是你！是你對不對！”她尖聲叫提着裙子便沖向奧維爾，在大家還沒完全弄明白是什麼原因的情況下便對着他又撓又打，“奧維爾你居然敢這麼做！”
奧維爾氣得連嘴巴疼都忘了，大喊：“露維希你瘋了嗎？”
教導主任在上面一直喊着“大家安靜，大家先靜一靜！”，但是完全沒有用，這讓他現在恨不得下去掐死露維希！枉他高興了這麼久！露維希居然出醜！
奧維爾旁邊的同學這時問：“露維希，該不會真的是你對萊伊用了rtk吧？”
有人說：“怎麼這麼惡毒啊？就算萊伊成績比她好也不能這樣啊。”
又有人說：“說起來萊伊胖之前長得比她還好看呢，她該不會是嫉妒萊伊的容貌吧？”
露維希大喊：“沒有！我沒有！”說完她匆忙間指向奧維爾，“是他！都是他！”
奧維爾也怒了，“露維希你別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讓托尼對萊伊用rtk才害他變胖！”
露維希更加拔高聲音，好像只有這樣做才能把她的憤怒與不甘宣洩出來似的，“那你呢？你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顏面污賴他偷東西！你這個無恥的小人！”
全毀了，為什麼不再晚一點，哪怕過了這個下午也好啊！
院委會的會長這時鐵青着臉對露維希的班主任說：“丟人現眼，統統給我帶到院委會！”說罷讓自己的助理協助教導主任繼續去主持這場典禮。
許多學生們還想知道具體原因，但是作為軍校生的他們大多數時候習慣了服從命令，所以倒也沒人離開，只是不由會抱怨起露維希來，特別是那些猜到事實真相的人，覺得露維希實在太過分！
萊伊輕輕用胳膊肘頂了頂瑞恩，悄聲問：“是你？”
瑞恩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壓低聲音說：“今晚我還要抱着你的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