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愚公移山
從來沒有聽過康時用這種語氣說話,澤亞一時驚住,舉着匕首的胳膊竟在空中停頓了幾秒鐘,等他清醒過來想要一擊致命時,手腕已經完全失去了力度。
康時轉過身,從這個角度,澤亞只能看見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怎麼可能,”他感覺到一股絕望鋪天蓋地襲來,“你的力量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我已經說過,只有精神污染才是最強大的,”康時嘴角勾了勾,笑容莫名有些邪惡,“而我,早就達到了精神導師的水平。”
說話間,從他體內似綿延出數條銀色的細線,猛地朝四周散開,糾纏住澤亞的四肢,讓他徹底失去活動能力。
月色下,澤亞被固定成垂死耶穌的形象,感受一股充滿凌|辱慾望的窺探視線。
“士可殺不可辱,有什麼手段你儘管使。”
康時只是盯着他不說話。
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對於他們雙方都是如此。
“等等,”澤亞反應過來,“你的能力不會只是如此?”
“將敵人鎖定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用能透視的眼睛偷窺他,侮辱他,徹底擊垮對方的精神。”康時,“現在請感受這股邪惡的力量。”
澤亞:“……所以你現在等於盯着我的裸|體看?”
康時咳嗽一聲,面對這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面孔,有種他在偷窺自己的感覺。
“你,你這個……”澤亞羞的憋紅了臉,“禽獸!”
康時,“是你逼我的。”
說著,搬個板凳坐下,就這樣盯着對方,順便給予評價,“你左側肋骨上有一個胎記,我沒有。”
聽罷,澤亞更加用力掙扎。
“這股線本來就來源於我的精神,你是不可能掙脫束縛的。”康時的視線從上往下,最後瞥了一眼某個部位,冷冷道:“比我的小。”
“康時,”見掙扎不開束縛,澤亞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此仇不共戴天。”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未遭受過如此大的侮辱。
兩人都不願意承認,但事情已經陷入了一個僵局。
對康時而言,不能放鬆片刻精神,就像是沒有鎖的門,內外兩人一個往外拉,一個拚命阻止,稍微一放鬆,澤亞就會逃脫控制,到時候死的就是他,而澤亞則更處於劣勢狀態,對於一個只愛過一條母龍的人,哪裏經受的住康時這樣放肆的視線。
“你在說謊,”澤亞道:“你的眼睛可能不止透視的功能。”
他感覺到一股熱流由外到內湧入,慾火焚身不過如此。
“只有透視,”康時淡淡道:“我的眼神可以穿透你的身體,怎麼,感覺如何?”
要是僅僅是能看到人的表面,如何能夠造成敵人的精神崩潰?
用目光一遍遍滲入對方的身體,再退出,這才是精神污染足以逼人瘋狂的地方。
一個小時后,康時走出房門,有人背靠在欄杆上,面容隱藏在黑暗中,康時剛準備出手,就聽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
康時一怔,“老師?”
商永走進一些,抬起頭,透過沒有完全關合的門縫可以看見裏面有一個身影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還活着?”
“當然,只是一個腎廢了。”康時將門關好,“倒是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有一段時間。”
“用鑰匙?”
商永看了眼門,“有人已經把門撬開了,要是還想問我為什麼來,受人之託和責任使然。”
多半是康佑找他來的。
“走吧,”商永轉過身,“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康時沒有跟上,似乎在和他做一場無聲的對峙,商永走到樓梯口,轉過身來,“如果你想得知所有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康時垂眸,跟他走出去,從上車到商永家門口,兩人沒再說一句話,等到進門后康時才道:“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解釋起來很麻煩。”
康時,“現在到天亮時間還很充足。’
“聽我說完,”商永道:“雖然牽涉到很多問題,但歸根到底都只有一個答案。”
康時眼睛都沒眨,等着他後面的話。
“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康時:……
“再過不久,你就會得知全部真相,”商永道:“但最終你會得出一樣的結論。”
康時揉了揉眉心,“父親呢?”
“他知道你會有危險,讓我去接你過來。”
“是嗎?”康時皺眉,“我有危險的時候怎麼沒看見您?”
商永漠然道:“我聽見有人大喊了一聲‘見證精神污染的時刻就要到了’,便沒有進去。”
明明自己喊得時候覺得熱血沸騰,充滿戰意,從別人口中聽到怎麼卻有一股濃濃的精神病的味道?
似乎也不願意回想剛才的畫面,商永轉而回答他的問題,“他們一會兒就會過來。”
“他們?”康時挑眉,“該不會還有……”
“就是你想的那樣。”商永盯着他看了幾秒,突然走過把手放在康時額前,“最近沒長身高。”
這樣下去,等他長到成年不知道還要再過多少年。
康時詭異的感受到了商永無奈的情緒,從窗外打進來的耀眼車燈中斷了他對這間事情的思考,不用說,是康佑和教皇回來了。
“你既然平安回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商永一直不喜人多,也懶得寒暄客套,說完后便朝樓上走去,而開門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康時的身上。
教皇進門時臉整個是陰沉的,康時正想提醒他忘記把偽善的面具掛上,就見後面走進來的康佑掛了點彩,脖頸有一處擦傷,力道再重一些就會切斷頸動脈。
康佑不理會教皇的低氣壓,帶着康時進屋,大致問了下今晚的情況,康時簡單陳述完后,詢問他的傷是怎麼來的。
“小失誤而已。”
“小失誤?”一直坐在一邊不吭聲的教皇冷笑道:“你從來就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我看你不如也學學別人,列個遺願清單,想做什麼現在趕緊做,免得留有遺憾。”
“如果明天要面臨死亡,”康佑緩緩道:“那我今天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你結婚。”
沉默,無比的沉默。
別說是教皇,就連康時都震驚無比,等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完了,果然,抬頭就看見教皇的眼睛都熱的發紅,帶着一股強烈的迷戀和佔有欲,一片赤紅幾乎燒紅了他的眼眶,正當他準備死死抱住朝思暮想那麼多年的人時,就聽康佑繼續說道:
“這樣,我死了你就是小時的監護人了。”康佑微微抬起下巴,“你們覺得怎麼樣?”
此話一出,康佑和教皇不受控的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後者像聽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故事呆立在原地,前者直接衝到衛生間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