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夜會

88.夜會

此為防盜章。因為長林元月里也隨着顧懷裕在顧家,沒在陶城那邊,那邊出了問題暫時也沒人能做主解決。顧懷裕只好打算沒出正月就奔赴陶城,看看那裏的皮毛交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雲城和帝都望京以及陶城都有接壤,最近帝都邊界出了睿王內亂一事,雲城出入城門的關口都卡得極嚴,顧懷裕打算低調前往陶城,只準備帶上幾個心腹,不打算帶太多人。不然真讓有些有心人知道,若是想暗中下手害他,乘着世道混亂可是最好的時機。

顧懷裕在雲城的產業運轉已經很是穩定,有他大哥顧懷遠在,也不需要薛嘉在雲城坐鎮。顧懷裕原本去哪兒都要帶上薛嘉,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可還沒等收拾好行李,薛嘉卻病倒了。顧懷裕只以為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在床上把薛嘉鬧得過了,以至於使薛嘉受了風寒着了涼,所以才發起熱來,心下疼惜,在家裏多留了兩天,看着薛嘉退了熱下去,才放心準備出門。因為薛嘉病體才愈,顧懷裕只好把他留在家裏,自己帶人前去陶城。

走的時候,薛嘉出了二門去送顧懷裕,還沒等出了大門就被顧懷裕叫住了。

顧懷裕眉頭輕蹙,伸手攏了攏薛嘉身上裹着的雪貂皮絨衣,把薛嘉裹得更加嚴實了些,語氣裏帶着心疼:“真是的,讓你不要出來了,你偏要送我出來。好了,送到這裏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免得再着了風。”

薛嘉任由顧懷裕動作,抿了抿蒼白的嘴唇,微微笑了笑:“我不過是小病,發場汗也就好了,就你當個什麼似的。若不是你非要讓我留下,我和你一起走原本也沒什麼。你這樣小心,倒讓別人笑我輕狂。”

顧懷裕嘴唇抿得更緊,伸手想要敲薛嘉一下,卻又捨不得敲重了,最後只是在薛嘉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誰要笑話隨他們笑話去,再說我倒要看看誰敢在你面前說半個閑話!你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體,真是讓我放心不下,真想把你一併打個包帶走。”

薛嘉眼神也微微黯了黯,想到顧懷裕一去就是好多天,兩人暫時就要分開兩地,人還沒走,就開始覺得想念:“最近外面不很太平,你在路上千萬小心。若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最重要的是要先保全自己,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回來。”

顧懷裕看着薛嘉的眼神加深,點了點頭:“你在家裏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重生回來近半年的時間,他還沒有和嘉兒分開過。他們之間的感情每一天都在加深,越相處就越發眷戀這個人,簡直恨不得把這個人時時刻刻都綁在身邊,嚴密守護,小心對待。若說嘉兒不捨得讓他走,他又何嘗捨得把嘉兒留下?

想了想,顧懷裕伸出手抱了抱薛嘉,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議:“等我回來。”

那時顧懷裕滿心裏都眷藏着對他所以為的短暫分離后相聚的期待,但他不會知道,等他再次回到顧家的時候,卻不能再看到想看到的人了。

一連半個月薛嘉的日子都過得很平靜。除了平日裏給顧家二老請安,以及和顧大哥的走動外,薛嘉每日不是窩在屋子裏看賬計算,就是靠在榻上看看文章話本,最多也就是乘着天氣暖和點的時候,出門去顧懷裕的店鋪里看一看。

變故驟生的那一天來臨的時候,薛嘉完全沒有防備。

晚上圍着暖爐坐在軟榻上看詩集的時候,薛嘉原本是不打算出去的。沒想到小廝長聽過來給人傳話,說是顧懷遠有事讓他去麒華院的書房。

薛嘉聽了稍微有些疑慮,畢竟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麒華院裏有女眷,而他是顧懷裕的男妻,去了多少有些不方便,若是顧懷遠有事找他一般都是自己過來麟華院這面的。可薛嘉到底是把顧家當家裏的,也沒有多想,直接換了衣服打算過去一趟。因為不過是去那邊院子,薛嘉只帶上了長聽就過去了。

從麟華院過麒華院,中間是要繞過一個叫明心湖的小湖的。冬日嚴寒,夜晚湖面都凍得結了冰,四周的枯樹上也都掛着些許冰渣。

薛嘉繞過一棵枯樹之後走到了明心湖的湖邊,卻見不遠處的樹后影影憧憧地走出了一個人影,猛不及防一看,倒讓薛嘉感到微驚。仔細一看,卻是顧廉芳和她身邊的兩個丫鬟,而自己身邊的長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

見此情況,薛嘉微覺不妙,心下不禁暗暗提防,看着顧廉芳一步步朝他走來。

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就見顧廉芳帶着人擋在他要走的路前面,面帶微笑地看向他,語氣款款從容:“薛夫郎,你真的覺得顧二哥哥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嗎?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顧二哥哥很寵你,你明明也很討厭我,可我現在還能留在顧家嗎?”

這一句話成功地留住了打算繞開人就走的薛嘉。

“你想說什麼?”

雖說之前顧懷裕和他已經提過兩三次要把顧久德一家人弄走,可是因為種種原因卻還沒行動,但薛嘉也並沒有不信任顧懷裕,不然顧懷裕真是冤枉。雲城兵亂一過,就到了年節下,雖說顧懷裕已經和顧父隱隱提過這個意思,但是總不能在年節前後讓人動土遷居。顧懷裕只好打算等過了元月當著顧久德的面和顧父提起這個事情,到時候務必把這一家人請出去。只是還沒等出了元月,顧懷裕就去了陶城,這事又暫時被擱置了下來。

不過薛嘉以為顧廉芳是想和他玩挑撥離間這套,心下有些厭煩,打算一次性解決掉這種看着像是沒完沒了地找上門的麻煩。

顧廉芳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比起薛嘉還要小兩三歲,平時看着也是一個嬌俏可愛、讓人喜歡的小姑娘。可此時她側過臉看着冰面笑了笑,明麗的臉龐看着竟有些嫵媚:“當然是因為顧二哥哥喜歡我啊。”

薛嘉皺起眉頭,聲音冷淡中帶着幾分不耐煩:“你胡說些什麼?”

顧廉芳不理會他,直接帶着話頭自顧自說了下去,聲音里充滿了笑意:“你是不敢聽了嗎?好啦,我告訴你實話好了。你嫁過來都不到兩年,你確定你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說到這裏,顧廉芳的聲音放得緩慢,甚至帶着一點點誘惑的味道,放佛近乎縱容地誘惑人跳下她準備好的深淵裏,“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顧二哥哥並沒有外面說的那樣,只是喜歡男人,他其實,是有可能喜歡女人的?”

薛嘉一直冷冷地看着她做戲,等她說完才冷淡地道:“不管懷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我只知道他喜歡我就夠了。不管你說什麼,說到底不過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罷了,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不然不等懷裕回來,我也有辦法讓你們一家離開顧宅!”

都說看人是要從細處看出來的。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兩人日日朝夕相對耳鬢廝磨,顧懷裕對他細水長流一般的體貼照顧,薛嘉自己心裏都一一清楚,不是顧廉芳隨便說幾句話就能動搖了這些時日裏他對顧懷裕累積下來的信任的。但是信任歸信任,可聽到情敵用這樣蠱惑一般的語氣,千方百計地想讓他背離顧懷裕,薛嘉心裏多少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眼看着薛嘉繞過她就要走,顧廉芳忙在薛嘉走過她身側的時候,向外跨了幾步,直接站在薛嘉身前,一把就拉住了他,眼神深處隱隱燃燒着一種莫名的興奮:“薛嘉!你還不要不信我!不然你覺得為什麼顧二哥哥根本就不想娶你?為什麼他娶了你以後冷落了你一年?!”

薛嘉頓時有些惱了,正想一把甩開顧廉芳,卻沒想到顧廉芳這時卻猛地把他往湖邊一拽。他們站的位置本就離湖邊很近,再加上湖邊也沒有護欄,眼看着顧廉芳就要把他拽下了湖,薛嘉不禁心下大驚。

原來這個瘋女人是想把他推到湖裏去!!!

薛嘉一驚之下猛地奮力掙扎,就聽顧廉芳猛地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對着他詭譎一笑:“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哈!”

隨後顧廉芳一下子放鬆了對他的轄制,薛嘉後勁一懈,就見顧廉芳站在小湖邊緣猛地後退一步,在他眼前突然倒下了湖,直接砸在了湖面上,把湖面砸出了老大的一個冰窟窿,然後掉進了冰冷的湖水裏!

雲城雖與姜國隔海,但是在大方向上還是偏近姜國,氣候相對還是比較暖和的。夜晚湖面雖然結了冰,可也只有薄薄一層,人砸下去哪有不塌的道理?

薛嘉剛從被推下去的險境中緩過勁來,就聽到離的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吵鬧喧嘩聲,一直都站在旁邊當擺設的兩個丫鬟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旁邊,大聲對那面哭喊着:“不好啦!快來救人啊!我們家小姐被人給推下去了!”

薛嘉看着從那面匆匆繞過來的顧懷遠和幾個小廝,不由自主地撫上心口,只覺得心下一片冰涼。

中計了!

他們是被陷害了,可他們求告無門,只能眼睜睜地看兩家身陷囹圄。最後他顧懷裕只能眼看着老父因為疾病發作死去,大哥、嫂嫂和大哥那兩個孩子被毒酒毒死,殷家幾個直系也都被弄死,只留着一些不是直系的人被放了出去。

原本他也該是中毒死掉的,然而中毒昏迷后醒來卻在亂墳崗。他做成乞丐模樣回城,卻只得到消息,說是關押顧殷兩家的牢獄失火,兩家直系都死在了裏頭。因為他和薛嘉不是關在一處牢房,兩年後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他才知道,原來獨獨剩下他沒有死,是因為薛嘉把自己委身於一個牢頭,再加上那個牢頭覺得他顧二就是一個紈絝,對城主沒什麼威脅,才換得那個牢頭私底下用一具死人的屍體換了他,把他扔進了亂墳崗。

其實那個牢頭也沒有想錯。如今他要什麼沒什麼,再加上是覺得自己害了顧家,沉重的愧疚將他打垮了,他沒有力氣再報復回去。他在雲城聽說的最後一個消息,就是連家的小公子風光大嫁,嫁給了城主的公子。

逃離了雲城后,他來到人口較少、經濟一般的陶城,像一個真正的乞丐那樣,整日蓬頭垢面,苟且度日,有時候在水裏照見自己,他都覺得認不出這是誰,好像那個風光一時的雲城顧家的二公子,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直到他在陶城再次遇到薛嘉。

少爺?

這個稱呼終於讓他覺得有點耳熟,他隱隱想起來這個乞丐是誰了。這個乞丐原本是薛家給薛嘉陪嫁過來的一個小廝,叫阿北還是阿貝的。他平時幾乎都不踏足薛嘉的院落,連薛嘉本人都很少關注,更別說他身邊的人了,剛見到甚至都不覺得他眼熟。

那個阿北猛地回過頭來,恨恨地盯着他:“你害了我們家少爺一輩子還不夠,他都這樣了,你還要欺負他嗎?”

他嘴唇抖了抖:“薛嘉他......到底怎麼了?”

阿北像是被刺激了一樣,看了一眼四周,發現眼下周圍沒有別的乞丐,就一把拉開了薛嘉髒兮兮的衣領子,裏面全是隱隱青紫的痕迹。雖然淡得有些不怎麼看得出來,但他還是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

他身子都跟着打了個寒顫,就好像到了隆冬臘月一樣,凍得他甚至說不出話來:“薛嘉......他,他......”

到底沒敢再問下去。

阿北不理會他問沒問,直接揪着他到了這個乞丐落腳的破廟的另一角,一腳把他踢在地上,開始罵罵咧咧地向他訴說薛嘉後來的遭遇。

原來薛嘉在薛家一直都很不受寵,薛老爺不喜歡他,薛夫人更是厭惡他,他姨娘去得早,薛家那麼多兄弟姐妹,彼此間再好再和睦,和薛嘉都沒什麼關係。薛嘉嫁入了顧家后,原本薛老爺還因為這個高看他一眼,結果後來全雲城的人都知道,顧二公子稀罕的是連家的小公子,顧二公子的夫郎不過就是個擺設,薛家就更不歡迎薛嘉了。這麼多年來,薛嘉幾乎都不怎麼回過薛家。

等到顧家倒了,薛嘉從獄裏出來,到了薛家門口,直接被人把包袱扔了出去,趕到了街上。薛嘉只好在一家小客棧找個活謀生,一邊幹活一邊滿雲城地找顧懷裕,諾大的雲城,他幾乎全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人。雲城的人看着他這樣子,都覺得他是得了失心瘋了,全城的人都在笑話他。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後來連採玉聽說了顧家曾經的夫郎瘋了一樣地找一個死人,趕過來看笑話,被薛嘉啐了一口。連採玉回去后,客棧老闆就不敢留薛嘉了,直接把他解僱了。薛嘉再想在雲城找一份工都找不到,包里沒有多少盤纏,阿北勸他離開雲城,他不肯走,他堅持覺得顧懷裕還在雲城,他要留下來找到他。沒了銀子,又沒有活干,薛嘉最後只好上街去乞討。到了這一步,連採玉還不肯放過薛嘉,每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到街上找人拿薛嘉撒氣,頭幾個月的時候只是找人羞辱踢打薛嘉,那時薛嘉的精神就開始有些不好了,後來連採玉想出了一個新法子,他竟然給那些乞丐銀子,讓他們輪|暴了薛嘉!

那次之後薛嘉就傻了。連採玉看了覺得沒意思,就走了,但是那些乞丐的惡念已經被激發了出來,就算連採玉不再給銀子,他們仍舊困着薛嘉這個傻子,晚上的時候就拿他洩慾。不管阿北再怎麼磕頭求饒,他們也不肯放過薛嘉。阿北沒辦法,偷偷跑去了城南,找到了城南乞討時有交情的幾個乞丐,磕頭求他們去城西把薛嘉帶出來,難為城南那個乞丐頭有些義氣,帶着一夥乞丐跑去城西和城西的那一夥混戰,把薛嘉帶了出來。那個乞丐頭可憐薛嘉,給了阿北點銀子做行頭,讓他趕緊帶着薛嘉離開雲城。阿北拉着薛嘉走出雲城的時候,薛嘉好像感覺到了,嘴裏還念着要找到顧懷裕,被阿北打暈了才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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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獨寵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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