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97 抉擇兩難

97.097 抉擇兩難

阮流煙的身子搖搖欲墜,唯有緊緊抓着茗月扶住她手臂的雙手方能站穩。忍下心中的那股滔天浪,她朝着哈哈哈一旁的茗月開口:“扶我到位置上去。”

茗月應下,連忙扶她到位置上坐下,那邊蘇長白一曲完畢,他從坐席上起了身,雙手抱拳行禮道:“臣獻醜了。”

“大司樂有心了,難得朕和太后,嘉和公主還有眾臣能聽到你的琴聲,你就不要謙虛了。”目光落在蘇長白身上,東方恪口中讚賞。

其實他心中清楚這曲子尾聲時蘇長白犯了一個細小的錯誤,一般不識音律者或初學者都聽不出,以蘇長白的音律造詣來說,他不應該會犯這樣的錯誤。一般只有心緒不穩時才會出現這種失誤,這個讓蘇長白心緒不穩的源頭,是誰?

目光不經意掃過台下,他的視線一一從眾人面上掠過,最後將目光鎖定再臉色有些蒼白的阮流煙身上。此時的她正出神的望着一個方向,順着她的視線望去,東方恪看到了不遠處正撩袍落座的當朝大司樂——蘇長白。

只一瞬間,他的臉色沉了下去。

“皇帝怎麼了?”太后鄭氏發覺他臉色不對,不由開口問道,東方恪回神,緩了緩臉色,“朕無事,多謝太后關懷。”見東方恪不肯多說,鄭氏壓住了心底狐疑,不再言語。

一旁的東方溶自始自終都沒有把視線從蘇長白的身上移開過,聽到東方恪隊對蘇長白的肯定,她面上笑的更燦爛了。蘇長白的琴藝插曲過去,此番又回來獻禮上面來,輪到阮流煙準備的生辰禮物上場,待到殿內太監將重華宮裏帶來的禮物展架抬上來,周圍坐着的人群開始在交頭接耳。

展架是用藍色的布綢矇著的,但是一看大致輪廓就與之前剛升了貴人的鄭采女的禮物非常相像,這讓眾人不禁更加好奇這兩人送的禮物是否有什麼關聯。阮流煙知道在場的人都在想什麼,未等質疑的人話說出口,她自己首先站起身來。

“啟稟皇上,我…臣妾有話要說。”

對着高台行禮,阮流煙強迫自己無視蘇長白投來的目光。不管他是子瑜,還是蘇長白,如今他們都是自己沒有關係的了,現在有人想要害她,她必須靠自己才能反擊。

“你說。”東方恪言簡意賅,阮流煙走出座位,來回掃視了大殿內眾人一圈,她昂首開口,“想必大家已經看到臣妾的獻禮了,也在心中猜測,是否是我抄襲了別人的設計,又或是我的設計被人抄襲,現在臣妾想讓大家明白一個真相,還請皇上成全。”

此話一出,在太和殿掀起軒然大波。沒想到還真有偷盜謀思這一說,阮流煙出其不意,這讓他們完全沒想到。他們覺得,出了這種事,一個女人應該至少會慌亂才對,這個女人卻看起來異常的鎮定。

“准了。”東方恪點頭,他右手邊的東方溶頗感興趣的探長了脖頸,“殷充媛,我等你給我驚喜呀!”阮流煙聞此點頭,示意一定會。繼而她轉向殿內太監,要他們把殿內的八方火把滅掉幾把,幾人對視一眼,看向高台上的皇帝,東方恪略點了點頭,幾人依令滅了四方火把。

火把滅了一半,殿內的光亮驟然暗了不少,火光明明滅滅里,鄭采女,也就是現在的鄭貴人臉色慘白如紙。明明那個人說了萬無一失的,她才敢在這麼大的場面仿造阮流煙的獻禮是自己的,可是這個女人卻這麼有自信證明她是原創者,若是她真的能證明,那自己該怎麼辦?

沒人注意到鄭貴人的慘白的臉色,此時大家都被阮流煙先發制人的自證清白吸引了過去。展架上矇著的藍綢被緩緩揭開,眾人看到了懸挂的八個大字——公主千歲,洪福齊天。這幾個字跟之前鄭貴人的獻禮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阮流煙獻上來的這幾個字,此時看起來閃着螢螢綠光,淡綠色的光芒從鼓起的大字裏散發出來,神秘中又夾雜着美麗。

“哇,好漂亮!”東方溶首先驚嘆,從高台上走下來,她迫不及待的開口,“殷充媛,你是怎麼做到的?這裏面是什麼?”

“公主,您看過就知道了。”

吩咐幾個人用藍綢將展架蒙起,阮流煙請她到透過藍綢留有的縫隙查看,東方溶甚覺好玩,立即邁步過去。

其他人只能幹巴巴的望着,東方溶探腦一望,望見裏面的情景不禁更興奮了,“原來是用這個做的!殷充媛,你真是太聰明了,我很喜歡這個禮物!”聽到東方溶讚不絕口,眾人更加好奇,只是這種場合,任誰也不敢失禮出格。

高台上太后緊縮眉頭,平靜的嗓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殷充媛,你就別賣關子了,快些說出來吧!若你真是被人抄襲了構思,哀家和皇上,定會為你主持公道,不會冤枉了你。”

“回太後娘娘,臣妾這就為大家解惑。”

微微一笑,阮流煙對着身側的茗月點了點頭,茗月早已準備好,事先備好的氣體袋拿出來,她走至大殿中央打開,眾人不禁探長了脖子看。不一會兒,張開的袋口首先有個綠色的、如同豆子般大小光亮的流螢飛了出來,熒光在昏暗的大殿裏甚是好看,緊接着,越來越多的流螢從袋口飛出,一時間流螢在人群中飛舞,細微的光芒充滿了大殿。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那鼓起氣體的字裏裝的就是這晚上尾部會發光的夜火蟲,怪不得要用厚厚的藍綢矇著。之前那鄭貴人的獻禮,根本就是拿了一個半成品來忽悠公主,真正的東西還沒放進去,這下是誰弄虛作假,一切都清楚了。

眾人議論紛紛,唯有獨坐的蘇長白不發一言,佇立在大殿中央的阮流煙揚起唇角,在東方恪冷冷的吩咐聲里回了自己的位置。嘉和公主的生日,本還是高興歡樂的日子,卻偏偏現在出此么蛾子,再看鄭貴人,她現在完全沒有了被晉封時的面若桃花,此時完全是一副徹底絕望的模樣。

由於公主生辰,不興見血光,動責罰,是以鄭貴人只是先被押了下去等候處置。太后吩咐剩下的節目繼續,在各位王宮大臣的獻禮如火如荼的進行里,阮流煙終於鬆了一口氣。

殿內的熄滅的火把再次點燃,之前一直纏繞在周身那道熾熱,帶着微些責怪之意的視線終於有所收斂。這邊阮流煙一派的頷首低眉,再不往蘇長白所坐之處望一眼。直到快要接近辰宴的尾聲,阮流煙終於還是悄悄起身離了大殿,殿內的氣氛太過讓人喘不過氣來,讓人不自覺就想逃離此地。

佇立在液庭池前,她望着遠處湖面微微出神,忽聞背後傳來細微的響動,阮流煙轉身,首先望見來人白衣勝雪的衣袍,再往上,就是曾經她無比熟悉的丰神俊顏。

再也站不住,她就要從液庭池另一方逃走,然而沒等她走出兩步,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她扯的往後退去,身子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她聽見頭頂男子說:“為什麼跑?阮流煙,你讓我找你找的好苦!”

第30章

“放開我!”阮流煙毫不猶豫的推開身後之人,側過臉去表情儘是冷漠:“大司樂是認錯人了嗎,可還記得這是什麼地方?我本是皇上的妃子,你竟敢對我無禮?”

“你…”蘇長白眉頭一皺,她居然不肯認他,明明是她不告而別。“我不會認錯人,流煙,你…你為什麼不肯認我?”

“蘇公子認錯人了,”阮流煙依舊梗着喉嚨道,直直盯着蘇長白,她眸色清冷:“本宮姓殷名喚明珠,乃殷相嫡女。以前從來未見過蘇公子,蘇公子切莫再在本宮面前‘胡言亂語’,否則別怪本宮不給蘇司樂留面子,將此事稟告給皇上。”

此言一出,李得詔腿一軟差點就跪了下去,我的親主子喲!不是您吩咐奴才拿去扔了么,怎麼這會兒又要奴才給您找回來?這不是逗弄奴才玩么?好在他多留了一個心眼,那個裝簪子的匣子好好的在他房裏箱底壓着呢,可這位祖宗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李得詔心中腹誹,一邊暗暗慶幸他沒把東西丟掉。

很快取了匣子來,李得詔將匣子放到了東方恪跟前,然後輕手輕腳退了下去。東方恪收回沉思的目光,將木匣打開,取出木簪翻過,重新審視這簪頭底部刻着的楷字,他同宣紙上蘇長白方才的題字對比,只一眼,他整個人周身便充滿了冷煞。

很快取了匣子來,李得詔將匣子放到了東方恪跟前,然後輕手輕腳退了下去。東方恪收回沉思的目光,將木匣打開,取出木簪翻過,重新審視這簪頭底部刻着的楷字,他同宣紙上蘇長白方才的題字對比,只一眼,他整個人周身便充滿了冷煞。

遠眺遠處暗黑天色,東方恪握着簪子的大手越發收緊,緊抿着唇不在言語,用盡全力遏制周身的怒氣,東方恪發覺自己恨不得現在就立即衝到那個女人面前去質問。

好一個相顧不相認,他們這一對“舊相識”,還真把他這個皇帝當成傻子玩弄於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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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后專寵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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