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坦克突擊

對坦克的輕視讓小毛奇中將有了一絲證明自己、證明裝甲部隊的含義，他與五十多名曾經前往華國的考察團成員，全部是裝甲突擊戰術的忠實擁簇，深受華**官影響，也都在第一裝甲軍和第二裝甲軍中充當棟樑。只是目前看來，局面不容樂觀。

在施里芬的支持下、在小毛奇的奔走下，歷經兩年多時間組建的兩個裝甲軍，總共六百餘輛坦克全部在自己的手裏。阿登森林路程過半，速度令人滿意，過程讓人無奈。六百多輛坦克中有55輛因為故障中途拋錨，少部分簡單修理后還能趕上來，大部分需要更換零部件，或者運回後方修理廠修理，這些坦克將很難趕上第一場大規模戰鬥。

另外重火力缺乏的問題也相當突出，按照華國教官教授的裝甲部隊突擊戰術，速度是其最大法寶，也是施里芬元帥看重裝甲部隊的主要原因。為了提高速度，大口徑火炮方面不可避免的受到消弱，裝甲軍里最大口徑的火炮不過是克虜伯150毫米榴彈炮。重型火力的缺失讓裝甲部隊面對敵人堅固防禦工事時停滯下來，比如在攻克一處比利時小鎮時，面對相對堅固的防禦工事，在無法將其遠程摧毀的情況下，擲彈兵們只好在坦克的掩護下強行進攻，士兵和坦克的損失都很大。

到現在兩個裝甲軍已經有34輛坦克被敵軍摧毀，雖然大部分是2號坦克，但也讓小毛奇心疼不已。每一輛坦克都是小毛奇在參謀本部里據理力爭，在皇帝面前與海軍爭奪鋼鐵換來的，他甚至目睹了每一輛坦克走下生產線的那一刻，所有的坦克對於小毛奇來說，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華國的做法，為了提升速度。同樣不攜帶重型火炮，他們有一種被稱為“自走炮”的戰車，也被稱為“突擊炮”，通過t01坦克底盤改裝，頂部一門半敞開式的75毫米火炮，可以快速跟隨裝甲部隊前進，並為擲彈兵提供及時的火力支援。華軍也有大量的卡車等運載工具，可以輕易攜帶大量火炮跟隨前進。

小毛奇對此只能表示羨慕嫉妒，他的裝甲軍光是裝備六百多輛坦克就耗盡心血，更別說需要海量鋼鐵的突擊炮和卡車。兩個裝甲軍里，除了坦克和部分裝甲車外，就沒有多少機動工具，大部分機動力要靠騾馬，少數一些卡車被用來運輸寶貴的坦克彈藥、零件等。這也是小毛奇的悲哀，編製兩個裝甲軍所向其他陸軍勢力作出的妥協就是，大部分卡車等機動車分配到了別的部隊中。

另外，面對敵軍固定火力點、堅固防禦工事，華軍有優勢的空軍協助，他們的戰鬥機性能更強，轟炸機可以攜帶的炸彈更大，對地攻擊能力更高，他們的飛機數量更加龐大。在裝甲部隊進軍之前，他們的空軍將首先摧毀敵軍機場、軍隊集結點、物資倉庫、炮兵集結點、指揮中心等等，造成敵軍混亂，然後裝甲部隊隨之突擊，強力穿插和分割，最終消滅敵人。

而分到阿登森林方向的德軍飛機不及右翼德軍的五分之一，大部分戰鬥機和轟炸機沒有出現在小毛奇的頭頂上，這迫使小毛奇的裝甲部隊單獨面對準備充分的敵軍，損失當然很大。

第一裝甲師第三坦克營二連就損失不小，他們的207號坦克因為故障中途拋錨，至今都沒有追上來。205號坦克車長卡爾在進攻一處堅固陣地時，因為探出頭去觀察敵情，被一顆步槍子彈擊中脖子，好歹被救了回來，但再也上不了戰場。連長伊沃只好臨時提拔一名車長，表現最突出的隆美爾中士成為205車長，軍銜提升為上士。

伊沃給隆美爾帶上上士肩章后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隆美爾爬上205，坦克艙內一片寂靜，只有尤根抱着一個水桶洗刷的聲音，那裏是卡爾戰死時濺出來的血跡，還是馬克打破了沉寂，遞上一根香煙表示祝賀。

現在不是為晉陞高興的時候，他們車組算是經歷過幾次戰鬥的老兵，205坦克也因為擊毀三門比利時火炮和一輛比利時裝甲車，在第三坦克營名聲不小。但這些都不能掩蓋失去車長的痛苦，將悲傷埋在心裏，所有人都在默默消化悲傷的情緒，等待下一次戰鬥開始。

隆美爾覺得作為車長應該說些什麼，他深吸一口香煙，將煙蒂扔出車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如果我戰死，希望是因為敵人的炮彈擊穿了我們的裝甲，而不是在病床上痛苦的翻來覆去。”

“車長大人，如果發生那種情況，我們幾個人都得給你陪葬！”

“非常感謝，到時候咱們去找卡爾，在地獄裏架勢坦克衝鋒！”

“哈哈哈哈！”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馬克、約翰等人烏黑的臉上露出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就像地獄裏的惡鬼。

“看來我這個車長還算稱職，幾句話就讓你們找回魂魄，跟着我好好乾吧！”

“屁！如果你在戰鬥中表現不佳，別怪我踢你屁股！”約翰大笑着說道。

車外傳來大喊聲：“隆美爾上士，隆美爾上士！”這個聲音在嘈雜的坦克營駐地顯得非常突兀，因為聲音不像是個大老爺們，反而有些尖細和嬌嫩。

不理會手下的玩笑，隆美爾鑽出頂部艙門，疑惑的看了看履帶旁那個背着背包的士兵，然後跳了下去，馬克、約翰、尤根幾人也跟着鑽了出來。

“請問哪位是隆美爾上士？”這名士兵低聲問道，一臉忐忑不安，這是新兵剛剛進入部隊時特有的表情，不過這位似乎更加扭捏，身體也太單薄，猜到了什麼的隆美爾有些不滿。

“我就是。”

“報告長官，我叫普林茨，原團部電子通信營下士，被派往第三坦克營205號車！”普林茨趕忙敬禮，沒有上過戰場的他對於這些殺人不眨眼、粗魯的坦克兵打心底里發憷。

“嘿，菜鳥，你打過炮沒有？”馬克的調笑立刻讓尤根幾人放聲大笑，只有隆美爾眉頭緊鎖，他毫不顧忌身邊的普林茨，扭頭嘀咕了一句：“****！”

“團部怎麼把你這麼個通信兵派過來？我申請的是坦克兵，而不是通信兵！”對因為緊張而哆哆嗦嗦的普林茨發火顯然解決不了問題，隆美爾摘下普林茨的背包，馬克擋住試圖搶回來的普林茨，隆美爾則將背包里的東西一一拋在地上，鉛筆、筆記本、一雙精緻的牛皮鞋、一個乾淨的毛毯。

“聽着，菜鳥，205坦克需要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看起來就像一隻小白兔，如果我不能把你退回去，就只能讓你從小白兔變成大灰狼。”

隆美爾將車邊一隻水桶放在普林茨懷裏：“現在，把坦克裏面清洗乾淨，一點髒東西都不能看見！”

就要哭出來的普林茨狼狽的爬上坦克，鑽進充滿濃重味道的坦克艙里，他看到了車長讓自己清洗的東西——一大灘凝固的血跡。普林茨終於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他也不想離開安全舒適的通信營，到這噁心而可怕的戰車裏來。

生悶氣的隆美爾立刻領悟了作為一名領導必備的素質——向手下發泄心中的火氣：“約翰、馬克，去營部領取補給物資，我們需要補充高爆彈、油料，尤根，去工兵營要一點油漆，快點，如果不想我用穿甲彈捅你們的屁股！”

馬克幾人走出幾步后才大笑着跑掉，這些老兵油子才不怕年輕的隆美爾上士。不過隆美爾還是找到了最好的發泄對象，十幾名比利時俘虜耷拉着腦袋從他身前經過，兩名德軍士兵和一名少尉手持毛瑟步槍看守左右。

“是不是你殺了卡爾！”雙眼通紅的隆美爾撲上去，一拳打倒了靠得最近的比利時人，旁邊的守衛趕忙拉住他，一名德軍少尉剛想教訓一下隆美爾，就看到坦克兵們慢慢聚集過來，個個面目不善，只好帶着俘虜們趕快經過，“早知道就不抄近路押送俘虜了！”這名少尉如此想。

約翰和馬克只領回來兩桶燃油，補給車送來十門高爆彈，這些物資並不能滿足隆美爾的要求。不過據說整個營的物資都有些緊張，後方運輸的速度不快，一場春雨讓阿登森林的道路更加泥濘，雨水和融化的雪水混合在坦克壓出的車轍中，士兵、騾馬、車輛都得在這種道路上艱難挪動。比起剛剛離開德國物資充足的時候，考驗從現在開始才剛剛來臨。馬克啟動發動機預熱，十幾分鐘后整個第三坦克營轟隆隆的離開了這處臨時休整點，開往下一個目的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