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jìnjiāngdu家jia嚴yan禁jin
回到夏鯤家,夏鯤哼着歌戴上圍裙,白子軒也跟在他後面想去廚房幫忙,但夏鯤硬是把他趕了出去:“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我一個人搞不定的,你在這也只會給我添亂,麻溜兒去客廳等着,我負責做飯洗碗,你負責吃光。”
白子軒拗不過他,只好進屋等着了。
等吃完飯,夏鯤樂顛顛去洗碗,白子軒上了別墅頂樓,曬月亮。
白子軒正坐在地上發獃,身後的樓梯傳來了腳步聲,他坐着沒動,繼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清風吹動他的髮絲,在地上拉出纖長的影子,月滿銀輝,佳人難得,每一個細節都是一個大寫的“浪漫”,只可惜夏鯤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此時絕佳的曖昧氛圍,絲毫不解風情,過來就往起拉他的胳膊:“快站起來,這麼大的人還往地上坐,不要你的胃了?”
白子軒冷着臉看他:“不要了。”
“你不要我要,站起來,要不就坐我手上。”
“……”白子軒無聲地反抗。
“那要不坐我腿上。”夏鯤盤腿坐下,拍了拍大腿。
“……”白子軒繼續無聲反抗。
“真拿你沒辦法。”夏鯤胳膊一撐脫下了身上的t恤,疊了三折,翹起白子軒的屁股把衣服墊下去。
白子軒的胸口又不可抑制地疼起來,輕聲道:“夏鯤,我早晚要走的。”
夏鯤只當他說的是搬家的事,便說:“我不會讓你走的。”
“有些事由不得你。”
“由不由得了我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夏鯤目光炯炯,直視着白子軒的臉,忽而挑起白子軒額邊一縷碎發,沉下聲說:“白子軒,你這輩子就算是栽我手上了,我不管你現在是喜歡岳皓南還是岳皓北,反正到最後你喜歡的一定是夏鯤。”
岳皓南?
白子軒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哦,好像我之前喜歡過岳皓南啊,過去這麼久我都不太記得了,不過夏鯤為什麼會知道?
這樣說起來,上次岳皓南送我去醫院的人情也沒還,得找個機會把這個人情還了,最討厭對陌生人有虧欠了。
夏鯤見白子軒明顯是分了神,以為他是因為想起了岳皓南春心萌動,不由大怒,一手抱住他的腰,肩上一用力就將他扛了起來,白子軒嚇了一跳,手腳亂撲騰:“你又抽什麼風!放我下來!”
“我等不及最後了,還是讓你現在就喜歡上我吧,就算一時沒法讓你的心喜歡我,至少也要讓你的身體非我不可。”夏鯤扛着白子軒下了天台,踹開卧室的門將他扔在床上,撲過去就扒他的褲子。
憑白子軒的小身板哪裏敵得過夏鯤,白子軒的雙手被夏鯤按在頭頂,很快他的褲子就被脫掉,露出兩條細長的腿,上面還殘留着淺淡的淤青和昨天歡.愛的淡粉吻痕。
“你突然發的哪門子情!還不到七點你要幹嘛!”
“要。”夏鯤斬釘截鐵地答道,同時突破了白子軒最後的防線——扯下了他的內褲。
然後他們就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再那樣那樣這樣這樣,最後白子軒跪在床上,夏鯤站在他身後,就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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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完全滿足不了夏鯤,他依然精神着,抬起白子軒的一條腿架在肩膀上說:“不如我們再試試側入式?”
白子軒半個腰都懸空着,上半身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他難耐地喘息:“你想……折斷我的……腰……啊……”
夏鯤舔了下白子軒的腳踝,說:“沒事,你不是學舞蹈出身嘛,正好練練你的基本功。”
接着他們就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再那樣那樣這樣這樣,就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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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看不懂這個,稍微解釋一下,那個斜杠可以看作抬起來的腿哈哈哈)
***
次日,白子軒醒來的時候看到床邊放着一個巨大的盒子,打開蓋子,裏面是熟悉的淡金色鎧甲,鎧甲下面是疊得整齊的淺綠色長衫。
手指下絲滑的觸感讓他回想起前世的一幕幕,正在感慨時,身後響起一聲口哨:“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一睜眼就看到了。”
白子軒面無表情看他一眼,重新蓋上盒子的蓋子,從喉嚨里咕噥了句“謝謝”。
吃完早飯,白子軒要去找葉從安學舞蹈,他只剩三天的時間可以學第二輪比賽的唱跳,壓力很大。
來到天盛公司的練舞房,一推門看見尹竹從背後抱着葉從安,兩人一起坐在地上看着尹竹的手機笑得開心。
白子軒和夏鯤都有點愣神,葉從安抬頭看到他們,倒沒覺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從尹竹懷裏站起來,朝白子軒招招手:“時間緊迫,咱們快開始吧。”
夏鯤看看尹竹再看看葉從安,輕鬆地呼口氣,拍拍白子軒的肩膀說:“既然尹竹在這兒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中午再來接你吃飯。”
白子軒對別人的感情生活也不感興趣,所以並不關心為什麼尹竹葉從安突然變得這麼親密,直接走過去和尹竹學舞了。
白子軒選的第二首歌是英文歌,節奏很輕快,葉從安只用了不到一晚就給他編好了全部的舞蹈動作,知道他時間不多,所以特意編排了一些看起來炫酷但難度並不大的動作,而且副歌部分巧妙地運用了兩次重複,既不喪失舞蹈的完整性,還能減輕白子軒的練習量。
白子軒對舞蹈畢竟是有天分的,學了一上午就能完整地跳下來了,接下來只需要進一步熟練就可以。
整個上午尹竹都在旁邊看着他們練習,最初白子軒還以為他也是等着跟葉從安學舞,後來才知道原來尹竹只是單純給葉從安端茶倒水、捏肩擦汗的。
中午白子軒回到家,夏鯤推着他進了他們平常睡覺的卧室,只見整整一面牆都變成了鏡子,裏面映着白子軒驚訝的臉。
“這是……啥?”白子軒分明記得他早晨離開時這裏還是正常的牆。
“我今天上午找人安的鏡子,這樣你就能直接在家裏練舞了,而且,”夏鯤從背後挨近白子軒的耳朵,充滿挑逗地說,“咱們做.愛的時候也能看個一清二楚了。”
白子軒臉紅到了脖子根,轉身就走。
***
轉眼到了總決賽當天,天還沒亮白子軒就去了t市最大的體育館,今晚的總決賽將在這裏全程直播,屆時《偶像新定義》會決出總冠軍,直接包裝出道。
這個體育館能容納一萬兩千人,陸書桃第一次登上這麼大的舞台,緊張得唱歌都是抖的,工作人員們還以為是音響的問題,調試了很久才知道是陸書桃自己的問題。陸書桃全身僵硬,目光獃滯,不管白子軒怎麼和她聊天都無法緩解她的壓力。白子軒倒是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緊張感,反正已經盡全力準備了,不管結果如何都能泰然接受,而且他前世開過多次這種規模的演唱會,所以心理上也沒什麼不適應的。
尹竹看起來也和往日沒什麼差別,在後台彈着結他唱着歌,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下午又進行了兩次帶妝綵排,終於所有機器都調試正常,伴奏和聲也確認無誤,他們三個分別進入了自己的化妝間,等待總決賽正式開始。
白子軒的化妝間裏,夏鯤看起來比陸書桃還緊張,坐立難安,來回踱步,手心裏滿是冷汗,而白子軒卻穩如泰山,捏着歌詞單溫習着,不看夏鯤一眼。
“喝水嗎?”夏鯤突然從桌上拿起水杯遞給白子軒。
白子軒頭都不抬,淡淡地說:“兩分鐘前你剛問過。不喝。”
“那,肚子餓嗎?吃不吃東西?”
“十分鐘前剛吃了晚飯,怎麼會餓。”白子軒語氣如常,非常鎮定。
“白子軒,你別……別緊張,雖然有一萬多人,但是不要怕,有我在!就算沒法出道我也養你!”夏鯤擦擦鼻尖的汗,在房間裏走得更快了。
白子軒看他一眼,說:“用不着你養我。你坐下,晃得我眼暈。”
夏鯤聞言,立刻坐了下來,兩手放在膝蓋上,規矩得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他小心地問:“現在不暈了吧?”
白子軒沒忍住,輕輕笑彎了唇角,點了點頭。
一見白子軒笑,夏鯤心裏就止不住地高興,心情也總算平穩了些,老老實實坐着不動了。
***
按照抽籤順序,白子軒是最後一個出場,比賽一開始夏鯤就被趕到了觀眾席,化妝間裏也沒有轉播的電視,所以舞台上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知道,等了半個多小時才有人敲門進來,領着白子軒往候場區去了。
此時的舞台上是之前淘汰了的十六強在進行串場表演,透過頭頂強烈的熾光燈,可以看到黑壓壓的觀眾席上亮着漫山遍野的熒光。
等到串場表演結束,主持人上台說了幾句,白子軒身旁的工作人員立刻掀開他的衣服,打開他腰后的話筒開關,確認他的耳麥已經對準唇邊,便拍着他的肩說了句“加油”。白子軒也將頭盔上的面具拉下來擋住臉,當舞台上燈光熄滅,他感到背後驀地一股推力,就順着那股力道走到了舞台上。
無雲的夜空中靜月高懸,比月亮還耀眼的是舞台下數以萬計的熒光棒和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一片黑暗中,環繞全場的音響放出古箏前奏,場下瞬間安靜了,激昂的古箏攜着迴音,如同一股凌厲的風,直直撲向白子軒,他全身的細胞都在一剎那蘇醒了,發散着滾滾熱氣,血脈噴張。
當伴奏中鼓點加入的瞬間,舞台上的燈光一下子全都亮起,白子軒金色的鎧甲反射着舞台的光,如同全身沐浴着聖光的神明,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場下的觀眾立刻沸騰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似要將全場點燃。
前奏結束,白子軒穩穩地起勢,因為顧及到頭盔下繁複的花旦頭飾所以無法做太大的動作,但當他醇厚的男低音響起時已經足以把將軍的非凡氣勢襯托出來,一舉手一投足皆是氣蓋山河的氣度。
前半部分的男聲快結束時,白子軒悄悄將手背到背後,解開了鎧甲的暗扣,隨着最後一句男聲的“仗劍揚威氣霸”將尾音挑高,他從領口處把整件鎧甲扯下丟到了一旁,裏面淡青色的水墨長衫立刻落下來遮住了他的靴子,長長的水袖一甩,一股仙風道骨的仙氣兒油然而生,接着他又摘下頭盔,露出美輪美奐的鳳冠珠花,配合著他臉上的油彩妝扮,活脫脫一個魅惑眾生的花妖,細長的媚眼一勾,直把人的七魂六魄勾去了一半。
最絕的自然是他的戲腔,每一個轉音都恰到好處,唱高音也毫不費力,一點都不刺耳,只有美到骨子裏的古風古韻。
他的每一步走位和每一次甩水袖都是跟着京劇大家經過長時間學習的,此時看起來分外婀娜多姿,完全是專業的水平。場下的觀眾無不驚艷,更有些曾喜歡過江霖的人已經快哭了,如此熟悉的表演幾乎和江霖一模一樣。
一曲唱畢,台下無數觀眾都起立鼓掌,叫好聲歡呼聲久久無法平息,白子軒鞠了三次躬才稍微平息了掌聲,款款走下了場。
回到後台,化妝師馬上給他卸妝換衣服準備下一輪的比賽,他的心跳微微有點快,不是緊張,而是興奮——他剛才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江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他。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白子軒第二輪比賽的淡妝畫好了,他換了略顯嘻哈的休閑服飾,最後溫習了兩遍歌詞就準備要上台了。
當主持人介紹了接下來上場的是白子軒后,觀眾們突然開始齊聲高喊白子軒的名字,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要掀翻舞台。
白子軒走上台後,輕抬食指,比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台下立刻就安靜了,搖晃的熒光棒匯成一片星海,所有人都激動地等着白子軒開唱。
伴舞的十個人在白子軒身後站定,歡快的結他前奏響起,十一個人踩着節奏做出整齊劃一的動作,這一部分是機械舞,嚴格按照鼓點而動,既像機械人又像提線木偶,非常帶感。前奏結束,白子軒款款開口,輕巧的男中音帶了些不同以往的喜悅,這種歡快的歌是白子軒以前從未唱過的類型,雖然他臉上依然是亘古不變的淡漠表情,但他眼神里卻有幸福的光彩流轉,搭配着甜蜜的歌詞和滿場飄飛的七彩泡泡,莫名點燃了場下無數人的少女心。
“there'g'(親愛的我想告訴你這首歌專為你而寫)
you'losemyself(每次你去往他處不在身旁時我的心緒便不知所往悵然不已)
'down(真希望能夠將這般的自己偽裝起來以防旁人看穿我的心緒)
(沒錯我此刻感到)
i'mbyyourside(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習慣)
there',there'sonlyyou(你我二人天造地設)
ple(身旁滿滿人群)
(但我的眼裏只有你的容貌)
andthemusic'loud(音樂聲愈發嘹亮)
'be(但惟有你的話語聲能夠讓我心神嚮往)”
第二輪表演結束,白子軒下台後,正好碰見在評委席上坐累了溜出來散步的葉從安,他正要恭恭敬敬打個招呼,沒想到葉從安一下將他壓在牆上,緊密地貼上來,用食指勾勾他的下巴,調笑着說:“軒美人,剛才那首歌是給你情人唱的吧。”
白子軒一抬下巴躲開他的指頭,面色冷淡地說:“葉老師,太近了。”
葉從安衝著他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一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眼帶着笑意,更加湊近白子軒的臉,故意朝他耳朵噴着熱氣說:“你悄悄告訴我,你是唱給誰聽的?”
白子軒被他的胳膊擋着想走也走不了,腦子一轉,忽然看着葉從安身後淡淡地說了句:“咦,尹竹你怎麼來了。”
葉從安一聽到“尹竹”兩個字,後背“蹭”地竄出一股冷氣,迅速和白子軒拉開半米的距離立正站好,語速飛快地開始解釋:“尹竹你聽我解釋我就是和白子軒正常地聊天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了其實我真的沒有偷腥……卧槽白子軒你別跑!你小子居然敢騙我!信不信我一會兒給你打零分!”葉從安發現身後根本沒有尹竹,氣得直跳腳,再看白子軒時,他已經悠哉悠哉走出去好幾米了。
但葉從安八卦的心不死,追上去繼續問:“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就和我說說你是給誰唱的唄?”其實他很自戀地猜測白子軒是暗戀他的,這首歌沒準就是唱給他聽的。
白子軒腳步不停,說:“你要是再跟着我走就走到尹竹的化妝間了。”
葉從安一聽尹竹就炸毛:“有話好好說行不行!能不能別總提尹竹!行行行,那你告訴我你喜歡的那個人名字幾個字總行了吧?你就給我比個手勢。”肯定是三個字,我就知道這世界上沒人能擋的住我的魅力,唉,長得太美也是一種罪啊。
白子軒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化妝間門口,葉從安拉着他不讓他進,沒辦法,他只好實話實說:“是兩個字。”說完趁着葉從安一愣神趕緊走進化妝間,鎖上了門。
“兩個字?怎麼會是兩個字呢?不可能,你是不是記錯我的名字了?喂,軒美人,我是三個字啊三個字!”
***
很快就迎來了最後一輪的網絡投票人氣比拼,幾乎毫無懸念,白子軒第一名,尹竹第二名,陸書桃第三名,接着便是公佈總冠軍的時候了,主持人和評委們賣了幾輪關子之後,由評委之一的影帝梁喻哲揭曉最後的名次:“獲得《偶像新定義》全國季軍的是——尹竹!獲得亞軍的是——陸書桃!那麼,獲得冠軍的就是——白子軒!”
舞台上飄落下無數金花,熠熠生輝奪目非凡,在滿場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三位禮儀小姐走上來,由梁喻哲、葉從安和歌王韓秋為他們三人頒獎。
白子軒奪得冠軍可以說是眾望所歸,但尹竹拿第三名就讓他的粉絲很不滿了,畢竟陸書桃從始至終都沒什麼突出表現,卻在最後關頭壓在了尹竹頭上,網友們大呼“黑幕”,但其實這都是尹竹自己的意願。畢竟他和葉從安的事內部人已經人盡皆知,葉從安身為評委總是要避嫌的,所以尹竹才自願拿了第三名。
頒獎結束,也就宣告着總決賽全部結束,體育館裏一萬多觀眾一齊湧向出口,人山人海地擁擠着,但夏鯤卻逆着人流想去後台,奈何身邊的人實在太多,等他好不容易擠到後台的時候發現那裏只剩了幾個打掃場地的工作人員,一問才知道,大部分人都去金鼎酒店參加慶功宴了。
夏鯤一邊往停車場走一邊自言自語地罵:“這個死面癱也不知道等等我,一個人去宴會又被佔了便宜怎麼辦!怎麼一點都不長記性!”
***
白子軒強行被眾人擁着來到金鼎酒店,剛剛結束了表演讓他很疲憊,腦子不甚清明,宴會廳里充斥着刺鼻的酒氣,亂糟糟的人影閃動着,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對他說著恭喜,他勉強擠出几絲笑容,不斷地說著“謝謝”。周圍嘈雜的人聲讓他很煩躁,只想立刻離開這種酒肉之地,但崔玉笛一直推着他給這個領導敬酒、跟那位前輩問好,完全無法脫身,只能勉強支撐着身體,應付這些煩透了的人情世故。
他剛被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強灌了三杯烈酒,身體還有些搖晃,聽到崔玉笛驚呼一聲:“夏總來了!快快快子軒,去跟夏總打聲招呼!”
白子軒腦子頓時醒了七八分,順着崔玉笛的目光看去,那個被眾人簇擁着談笑風生的中年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仇家——夏清明。
這次不等崔玉笛推他,他自己就走了過去,從侍者的托盤上端了杯酒,撥開前面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款款站在了夏清明面前。
夏清明比記憶中蒼老了不少,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下巴也有些鬆弛,但他眼睛裏的沉澱滄桑卻讓他看起來更加穩重,渾身都散發出成熟男性的魅力。
酒精的作用讓白子軒失去了平日的冷靜,他胸口湧上一股股炙熱,眼睛發紅,腦袋發暈,如果現在他手裏有一把刀,估計會直接捅進夏清明心口。他定定地看着夏清明的臉,伸出手說:“夏總你好,我是白子軒。”
夏清明笑着轉向他,客氣地握住他的手說:“你好,剛才的表演我看了,非常精彩,雖然你今天肯定聽了很多遍,但我還是要再說一句恭喜。”
“謝謝夏總謬讚,其實我只是單純模仿了江霖的表演,沒什麼值得驕傲的。”白子軒故意提起江霖的名字,暗中觀察夏清明的表情。
沒想到夏清明非但沒有露出白子軒預想中的心虛,反而一臉惋惜地說:“真不容易,你這個年紀的人還知道江霖啊,江霖的確是非常優秀的歌手,只可惜年紀輕輕就……唉,天妒英才啊。”他說著說著還有些哽咽,旁邊的人無不感動,更有人安慰夏清明說:“假如江霖在天有靈知道有這麼一位惦念着他的老闆,一定也會欣慰的。”
白子軒噁心的快吐了,肚子裏的怒火翻江倒海,似乎隨時要張牙舞爪地衝出來撕碎了夏清明那張虛偽的臉,白子軒捏着酒杯的手因為憤怒而有點發抖,他腦中飛快思索着,如果立刻將酒杯摔碎、用碎片劃破夏清明脖子上的頸動脈的成功率有多大?
他的想法還沒付諸行動,旁邊的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怎麼又一個人走了,等等我會死嗎?!”
夏鯤走得急,此時還在微微喘息,他上下打量着白子軒,確認他安然無恙才放了心。
“上來就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你當這裏是菜市場嗎!”夏清明一改剛才溫和儒雅的形象,黑着臉訓斥夏鯤。
夏鯤對他這副表情已經習以為常,滿不在意地說:“哦,不好意思,我還真把這當菜市場了,只看到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在這裏搔首弄姿就以為是賣肉的,原來是我看錯了啊。”
夏清明氣得嘴唇直抖,低聲罵了句“混賬”,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與身旁的兩位美女拉開了距離,雙手插.入口袋,對夏鯤說:“既然你都來了過來,就跟我去見幾個人,問聲好。”
遇到正事夏鯤便不再叛逆,低聲對白子軒說了句“等着我”就跟着夏清明走了。
夏鯤和夏清明在各位老總面前扮演着“父慈子孝”的相愛景象,說說笑笑很是和諧,白子軒遠遠地看了一會兒,心中五味雜陳。漸漸地酒精作用開始泛濫,他止不住地煩悶起來,胸口中像堵着一口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就那麼生生梗在半中間,讓他沒來由地想大哭一場。
他踉踉蹌蹌地擠過人群,漫無目的地亂走,頭暈目眩的感覺持續增強,腦海中不斷閃現着眼花繚亂的畫面,有夏清明倒在血泊中大快人心的景象,有夏鯤毫不猶豫劃破他喉嚨時被血染紅的冷酷面容,有他跪在地上看着夏鯤不斷走遠的決絕背影……
他一晃神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剛要道歉,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子軒哥?你這是喝多了?”
白子軒順着聲音抬起頭,定了定眼神才看清楚,撞上的人是韓熠。
“哦,韓熠啊,好久不見。”因為醉意上頭,白子軒竟破天荒地露出了淺淡的微笑。
韓熠不禁受寵若驚,臉上一紅,趕忙扶住白子軒的胳膊,心裏小鹿亂撞,攙着他往人少的角落走去,用哄小孩的口吻說:“子軒哥,我帶你去那邊安靜的地方,你坐下醒醒酒。”
白子軒半推半就隨着韓熠坐到了屏風後面的沙發上,巨大的木屏風將宴會上熙攘的人群隔開,耳邊的噪音確實小了很多,白子軒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迷濛地拍着韓熠的肩膀說:“還是你懂我,那個白痴,除了會惹我生氣給我添堵,什麼也不會!”
韓熠看到宴會上的酒都是白蘭地,知道這種酒當時喝着沒事,喝完後勁兒非常大,看白子軒這昏昏沉沉的樣子就知道,絕對是因為不知情被灌了很多。
韓熠招呼侍者要了杯橙汁,搖搖靠着沙發假寐的白子軒,輕聲說:“子軒哥,起來喝點果汁醒醒酒吧。”
白子軒從鼻子裏“嗯”了一聲,但依舊半躺着沒有動。
韓熠只好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扶起來,將杯沿貼上他唇邊,白子軒閉着眼微微張口,韓熠抬起高腳杯倒了些果汁進去,但大部分都順着白子軒的嘴角流下來了。
韓熠忙用袖子去擦他的嘴角,白子軒也迷迷瞪瞪伸出粉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就這麼一個小動作,卻讓韓熠怦然心動,眼神再無法從他臉上移開。
他苦澀地笑笑說:“子軒哥,我喜歡你。”
白子軒頭枕着韓熠的胳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我知道這兩個月來你一直躲着我,但我就是無法放棄你……就算是一次也好,能不能給我個機會?”韓熠知道白子軒現在不可能回答他,所以自欺欺人地當他默認了,中了魔似的低下頭慢慢靠近他,他已經感受到了白子軒平穩的呼吸,輕軟的唇瓣也近在咫尺,就在他要貼上去的時候,衣領上突然一股霸道的蠻力生生將他扯開,白子軒清秀的面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夏鯤暴怒的臉。
“韓熠!你幹什麼!”夏鯤的拳頭已經抬起來了,此時明顯是極力剋制着不打下去。
韓熠最初還有些心慌,但看到是夏鯤后這種心慌竟瞬間被嫉妒吞沒,他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迎上夏鯤的目光,說道:“我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夏鯤原本是顧及他爸爸的面子才沒有動手,沒想到韓熠態度如此惡劣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他的理智和耐心徹底燃燒殆盡,拳頭狠狠砸在韓熠的臉上,韓熠只是個文弱書生,哪裏禁得住夏鯤這一拳,直直摔在了白子軒身上,眼冒金星半天緩不過來。
白子軒被身上突如其來的重物壓醒了,他睜開眼看到韓熠紅腫的半邊臉和夏鯤噴着火的雙眼,摸不着頭腦:“怎麼了?”
夏鯤拎起韓熠的衣領還欲再打,白子軒雖頭腦不清楚,但還是立刻伸手去攔:“你又發什麼瘋?”
夏鯤也是氣急了,腦子一熱就重重打開了白子軒的手,怒道:“你是三歲小孩嗎?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點防備心都沒有!這是能隨便睡覺的地方嗎?要不是我及時趕來你早就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白子軒被罵得發懵,倘若是平時他一定會安靜地沉默,等夏鯤冷靜了再向他說明,但此時在酒精的催動下他也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了,看看火辣辣地疼着的手背,輕蔑地一笑,問:“不好意思,你哪位啊?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訓我?”
夏鯤心中一痛,氣勢頓時矮了半截:“我是……你男朋友。”
“哈,真有意思,我什麼時候承認過你是我男朋友了?你不過就是我為了拿冠軍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現在比賽也結束了,請你趕緊走好嗎?”白子軒頭疼的要裂開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但在看到夏鯤受傷的表情時,他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夏鯤感覺好像被人朝着心臟生生捅了十幾刀,有種撕裂的疼痛,他不敢用力呼吸,只怕胸口真的會裂開。他僵着身子愣了幾秒鐘,忽然咧嘴笑了一下,慢慢蹲下身,拉過剛才他打白子軒的手,往他手背上輕輕吹了口氣,柔聲道:“剛才打疼了吧?要不你也打我一下?不不不,三下,十下也行。”
白子軒看着夏鯤心疼的眼神,當即就後悔了,頭也越來越沉了,他只能勉強支撐住身體不倒下。他也想立刻回家,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繼續恩恩愛愛和夏鯤過日子,但他深知繼續拖下去只會讓他們在將來更痛苦,所以還是狠下心抽回手,冷聲道:“不用多說了,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能不能麻煩你趕緊走?”
夏鯤仍是笑:“我走什麼呀,我還要和你一起回家,我都讓安槐買蛋糕了,咱們回家去慶祝你奪冠……”
“夏鯤你有意思嗎,你識趣點走開,咱們還能做朋友,別讓我瞧不起你,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夏鯤的笑容終究是僵住了,他愣愣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白子軒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夏鯤深吸一口氣,蹲在地上沒有動。白子軒想了無數種可能,他可能會發怒,可能會哭,可能會冷漠地離開,但卻沒想到夏鯤突然站起身,照着自己的頭使勁彈了個爆栗,大聲道:“我這麼喜歡你你還不喜歡我,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幸好我喜歡你,才願意原諒你,不然就等着讓陸書桃給你收屍吧!但你也給我記住,我的字典里沒有‘放棄’二字,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愛我愛的死去活來!你就等着那天到來抱着我的大腿哭吧死面癱!”夏鯤情緒激昂地說完一番話就快步離開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韓熠和看不出情緒的白子軒。
白子軒確認夏鯤已經走遠了才摸着額頭笑出了聲:“哈哈哈白痴啊,怎麼世上會有這種白痴,怎麼還就偏偏讓我遇上了呢哈哈哈……”
白子軒弓着腰,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來,落下滿地深紅色的酒液和七零八落的小米粒——夏鯤親手熬的小米粒。
***
宴會結束后白子軒就犯了胃病,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去公司報道。
他暫時住在公司給未出道的練習生配備的公寓裏,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逼仄狹窄,潮濕悶熱,還沒有空調,愈發加重了他的病情。
不過在卧床的三天裏他也沒有心情安心養病,而是為他的謀殺做好了萬全的計劃。
很早之前他就從黑市買了一瓶氰化鉀藏在原來小區的一棵大樹下,氰化鉀是劇毒,如果吸進肺里只需要十幾秒就能讓一個壯年男人一命嗚呼。白子軒決定潛入夏清明的辦公室,將這瓶氰化鉀倒入他衛生間的馬桶中,然後當他打開馬桶蓋上廁所的時候,大量氰化鉀氣體溢出,馬上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等夏清明死後,他也就能安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