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35 章
女神，你咋還不上天呢？
這幾天忙得我上躥下跳應酬不斷，但也終於拿到了五娘春和王老菊的廣告贊助。這兩家還為爭奪最高捐款的名頭自行加價，最後王老菊以二百零八萬元的微弱優勢勝出，搞得我特想拿幾雙莫林的臭襪子玩現場拍賣。
這就是影帝的魅力，瘋了也不耽誤斂錢。聽說已經有人開始籌劃翻拍他的老作品了，莫林的身價比原來翻了兩番。
我琢磨了一下，似乎這些畫家啊、作家啊、藝術家啊都講究個絕版，活得好好的時候八成無人問津，一瘋一死那作品就跟**一樣立馬大火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陷入了憂慮，就蓮中來那個老妖孽怎麼也得奔着千八百年禍害去，照這速度我他媽就是撲街到孫子輩都不算完，黃大新這輩子果然前途無亮......
“大哥，你看燈光這麼佈置夠亮不？”
我蹲在地上畫著圈圈：“再高瓦的聚光燈，也照亮不了我的前程......”
李小剛現在是天下第一公關的執行總管——李總管。六兒自知專業水準不行，就退居二線當了秘書兼後勤，每天下了班就負責給員工送盒飯。
“大新趕緊起開，別蹲這兒擋道兒！”六兒拎着兩大袋子快餐從斜后一腳踹過來，我下意識往旁邊就地一滾，機靈的躲開她凌厲的腿風。
“大哥大嫂都是好身手啊！”李小剛就跟江湖菜鳥第一次見到高手對決一樣激動的睜大眼，其實仔細看這小子長得有點像李小龍。
我單手拄着地面，強笑着答道：“學打架要先從會挨打做起，你挨揍多了自然閃避就高了。”
李小剛把手裏的佈展設計圖捲成一卷，乖愣的點點頭。
“然後......你一會兒注意....咳...讓保潔好好的打掃一下會場地面......”我說完就偷偷摸摸走到牆角，哆嗦着摸索了一下後背，含淚摳掉了三顆圖釘。
我覺得我跟釘子屬於世仇。
事兒得從兩年前說起，當初跟六兒在火車站認識后我們倆並沒有什麼進展，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找我，我是壓根就沒想過找她，所以就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一直到了冬天。
那年的第一場雪下得2012年還晚了一些，因為氣溫驟降，我準備買件厚實點的衣服過冬。
就去商店的途中，我路過一個巷口，看到有三個流氓正要調戲一個女人。遇到這種情況，我當然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一聲趕緊走了。誰知道流氓們比我叫聲還高，三個人跟見了鬼一樣衝出來直接把我撞飛了!
不巧的是，我摔倒的時候屁股撞到了木板上一枚裸露的釘子，當時就蘇爽得說不出話了。
等那姑娘走到路燈下扶起我的時候，看到六兒的臉，我就明白為啥那群流氓跑得這麼快了……
“是你？！”我們倆異口同聲的喊道。
“真巧，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你還挺大膽的，敢跳出來吼他們……”六兒笑了笑說道。
老子的心都在滴血，俺就是因為膽小才想咋呼一下把那幫人嚇走，真要干起架來兩個我上去也是白給。
“柳小姐，這大晚上的外面很危險，你還是快回家吧。”我扶着牆淡定道，屁股後面還連釘子粘着塊木板。
她攙了我一把：“小白晚上突然拉肚子，我出來買點葯……你這是受傷了？”
“呵呵，沒事……”男人面子大於天啊，我咬着牙把木板一拔，疼得老子瞬間一個哆嗦。好消息是木板下來了，壞消息是釘子還扎在裏頭。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我捂着屁股豪放道：“真不用……小傷而已，你趕緊回家吧。
“不行……你必須去醫院。”
“真的不用……”
“你丫去不去？”她突然變臉抬起了右手。
我樂了，一個小姑娘還想對老子用強？雖然現在咱是負傷狀態，也沒到連女人都對付不了的情況。
“呵呵，我就是不去你能咋樣，想當年老子也是……”我牛逼還沒吹完就被敲暈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打針消毒包紮各種折騰，一連幾天都是她幫我換藥，也就慢慢丟掉節操確認關係了。所以說起來我和她算是因為一枚釘子結的緣，我也從此和釘子結了仇，每次見到這種東西我都會莫名的感到一陣菊花疼。
揉着悲催的背，我看了眼會場裏正做收尾工作的葫蘆娃們，掏出手機給千面郎君撥了個電話：“喂？郎君啊......”
“操，老子不搞玻璃......”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是搞也不和你這樣的搞。”
我樂了：“還行，看來還沒瘋......住的挺習慣吧？”
“湊合搭呼吧，環境比火葬場清幽，伙食比牢飯好點。就是護工都長得太丑了，也沒個漂亮女護士什麼的......”
“除了日劇，現實里漂亮女護士一般都是特工，你小心點周圍的人吧，最近有什麼異動沒有？”
他略回想了一番答道：“異常倒是沒有，不過這精神病院裏頭還真有不少隱藏高人，回頭我給你介紹介紹。”
“你可拉倒吧，裏面就是住一姚明那樣的高人我也不想認識。”我翻了個白眼，“就是通知你個事兒，明天上午募捐開始，我們會派人在你那裏做實況轉播，你照常裝瘋賣傻就行了，必要的話可以躺床上扮虛弱。”
“靠，你們這不是欺騙廣大群眾嗎？”
“你個原裝臉都不敢露的好意思說別人？！再說我弄虛作假還不是因為你們俠客盟！”我沒好氣道，“不然老子何至於費這麼大力氣偷梁換柱、瞞天過海、狸貓換太子......”
“慢着、慢着，誰狸貓啊？！不帶這麼濫用成語湊字數的......”千面郎君心虛的一笑，“反正我比莫林還好控制不是嗎？要是真莫林明天給你來個現場機械舞......嘿嘿，到時候就是卓別林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場。”
“哼，總之你把自己包嚴乎點，別露餡就行！”
“放心吧黃老闆，我就是露點也不會露陷的！”
我無言的放下手機，也不知道知道他到底是俠客盟七級的，還是三級的......
......
“歡迎各位來到喜來日大酒店參加莫林先生的公益募捐活動！”主持人是黃瓜台的實習生，播音主持科班出身，被我臨時借來充門面了。
“本次活動特別鳴謝主辦方天下第一公關，協辦方天下第一報社，黃瓜電視台，第一精神病醫院，特約贊助商王老菊涼茶集團、金牌五娘春酒業、喜來日大酒店、無發無天美容美髮公司......感謝所有在場的各界同仁和媒體朋友！”
幾個重量級領導輪番上前講話，下面的記者咔咔拍照，氣氛比明星二婚還熱鬧。李小剛忙裏忙外的在後台指揮，我站在牆角盯着流程，七個葫蘆娃分散在各處機警的觀察着場內外秩序，以防出現什麼安全意外。
隨後是一精院的實況轉播，會場背投上先出現了一精院領導和專家們討厭的臉，接着鏡頭轉入病房。“莫林”正“虛弱”的躺在床上，在場的粉絲忍不住都伸長脖子關注着他們的影帝。
我一瞅畫面就噴了，千面郎君這戲做的也太假了，跟快死的重病號一樣。大熱天的蓋一厚棉被，連氧氣罩心電圖都上了，就差立一弔瓶給丫輸點三聚氰胺了。
張庭之站在台上用高超的演技煽着情：“莫林由於病情嚴重現已轉為入院治療，每天的護理和醫療支出消耗巨大，我不願見到一個影壇老英雄遲暮衰落，更不願看到多年的好友苦病無依，所以特意藉此機會為他籌集善款，為他鼓勁加油！”
六兒在一旁抹着眼淚：“太可憐了......一會兒我得捐250。”
我心說也就你這個智商會被感動......沒想到抬頭一看不少人都面帶戚色，還有些小姑娘當場痛哭，不知道的以為躺那兒的是她親爹。
畫面長久的停留在莫林熟睡的面容上，不少人紛紛走向了捐款箱，由於捐款數額和捐款人的名字會被當場宣讀，礙於面子大家都上繳的比較大額，這招兒是我跟婚禮上那群收份子的學的。
“柳琉小姐，二百五十元！”這還是本書里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六兒的大名，不過比她那外號兒聽着還不着調。
一個戴着牛奶瓶底的記者湊過來：“黃總，不知道您作為這次活動的主辦方——天下第一公關的負責人，願不願意接受我們巴黎河早報的採訪？”
我一聽竟然引來了國際新聞的記者，忍不住正色道：“不能。”
“啊，為什麼啊？”
“因為我晚睡晚起，從不看早報。”我笑了笑，“法國有巴黎河早報？怎麼沒聽過？”
“黃總真幽默。”那記者推了推眼鏡，“是八里河早報......南城那條......”
“......”
“請問這次善款的去向用途是否會全面公開呢？如果沒有用完會如何處理？”
“呵呵，你這是把我們當某十字會了！”我冷笑道，“放心吧，所有去向都會在網上公佈，剩餘的錢也是以莫林的名義存起來，由他決定用途。”
那記者還要提問，這時候我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我對牛奶瓶底擺擺手走到會場外。
“喂，我不買房不買車不上保險不辦信用卡，車禍住院的兒子和異地消費的閨女還沒生，請問您哪位？”
“黃大新嗎？你走到大門外面來，有人要見你。”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
“誰啊？男的女的？冰冰姐的話可以考慮。”
“呵呵，你最好照我說的做，否則會有大麻煩的......”他沒說完我就知道麻煩是什麼了，因為我已經走到了喜來日門口，正好遇到一個人從出租車裏下來。
這一眼就給我驚得差點當場失禁，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莫林，又轉過頭看了眼會場屏幕上的“莫林”，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
加速開出去得有半條街，司機才心有餘悸的停下車問道：“二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啊？能招惹那麼多人......我看裏頭可不少漂亮小姑娘......”
我問：“你覺得是沖我們倆誰來的？”
司機看我一眼，特篤定的說：“肯定不是沖你。”
我苦笑着掏出手機，一指莫林：“那你就當他是唐僧吧，竟招惹女妖精。”
估計司機也是被莫林先前的光頭迷惑了，竟然信了：“哦，那你肯定就是孫悟空了......不對，應該是......”
我瞪得他生生把那三個字咽回去了。
“咳，我剛才也慌神了，表都沒打，你們到底去哪兒啊？”
“先等等。”對方來路不明，我可不敢一個人帶莫林回家。而且俠客盟給我捅了這麼大簍子，怎麼也得討個交代。
我撥了個電話：“薛老，你們那兒有沒有安全的地方？”
薛慕華道：“最安全的就是我們總部了......大樓有七道防衛系統，24小時安保監控，全方位無死角......”
“老爺子，這時候咱就別吹了行不？”還全方位無死角......合著女廁所也有直播？
我隔着電話都能看見他老臉一紅，吞吞吐吐道：“這次是出了內鬼所以......唉，算了，你來個地方，保證安全！”
他報了個地名，我匪夷所思的掛了電話，跟司機說道：“師傅，去古玩一條街。”
六兒緊跟着打進來，這女人難得說話軟了點，估計她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而且嚴重程度不亞於李哪吒鬧東海，孫猴子鬧天宮。
“怎麼回事啊？莫林不是在醫院嗎？”
“別提了，俠客盟讓人砸場，把真佛爺給送我這兒來了，也不知道哪路大仙乾的好事……”我咬牙切齒道。
“那怎麼辦？現在這邊的人都快炸窩了。”
“這樣吧，你先讓劉峰他們維持住秩序，主持人現場解釋一下誤會，告訴他們和我在一起的不是莫林。報社還有各路媒體也打個招呼，明天會做個回應報道，會場這邊讓李小剛按流程做收尾工作就行了。”
“哦，好，那你去哪兒了？”
我嘆了口氣：“我先去安置莫林，他現在就是一不定時炸彈，讓誰看見我都安生不了……”也真夠憋屈的，天下第一公關首次攬活就出了這麼大紕漏，我這主辦負責人還臨場跑路了。
跟六兒交代完沒多久，我們就到了古玩一條街，因為裏面路窄不讓過機動車，所以出租車停在了街道口。
我帶莫林下了車往裏面走去，這條街還有個名字叫假貨一條街。因為我們這個小城市還有那麼點歷史文化積澱，旺季的時候會有外地旅遊團過來消費，這條街就是勾結旅行社專坑外地人的，本地人平時都不來。
街道兩邊都是賣古玩藝術品的小店，店門口充分利用地形擺了長長兩溜兒地攤，把本來就不寬的路佔得更擠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集中在了路中間，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腦袋，偶爾冒出幾個鮮紅亮黃的殺馬特小青年。
現在屬於旅遊旺季，有不少遊客在這裏閑逛。我拽着莫林在人群里以自由泳、太極拳、柔道的方式艱難前進，闖了半小時關才找到薛慕華說的地方——一間屋檐掛着一紅一綠倆燈籠的鋪子。
我一瞅那土包子門臉就知道和人家西泠印社沒法比了，連個招牌都沒有。尤其倆大燈籠奇醜無比，而且一紅一綠特別詭異。現在正是白天，左邊的紅燈籠還亮着，你說他們要是晚上點的是那綠燈得多嚇人......哪怕在中間加個黃燈呢！我都能勉強能理解成古今結合的跨界藝術。
遠觀了一陣“紅綠燈”鋪子，我帶着莫林走上前仔細一看，頓時鼻子都氣歪了......奶奶的這家店竟然鎖着門！薛老賊這是耍老子開心嗎？
薛慕華的電話正忙音，我又試了試那個陌生的號碼，那孫子已經關機了。
試探着敲了敲門，沒反應。
忍着火拍了拍門，還是沒反應。
踹門這事兒又不適合咱這種有素質講文明的人來干，所以我準備找個鐵絲撬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