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最後決戰（下）
對方在君征叫破“老闆”身份的時候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既然對方的身份已經可以確定，君征能猜到的也就更多了。
對方既然開始和他交流了，君征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打探消息的時機，在識海里一邊看着這具肉身飛速向山門外掠去，一邊繼續和保持着殘血狀態無力攻擊他的“老闆”敘舊：“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我的？”
君征現在除了聊天也沒有別的能幹的了，雖然兩個人都不是原裝貨，但是他現在可是意圖奪舍的外來者，對於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幾近於無，雖然能看到一切，但是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的行動，在兩人戰鬥力都沒恢復的現在，君征只能儘可能的打探更多的消息了。
對方既然暴露了身份，是決意即使放棄這次的佈置也要拿全部後手殺死君征了，自然也不吝於回答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而且即使擁有君征的“老闆”這麼高大上的身份，他也畢竟是個反派，總有炫耀一下自己的需要，更何況他也憋了太久沒人和他談天了：“在你教出兩個雙□□升的徒弟之後。”
結合對方的身份，這就能解釋很多事情了。
天道作為一種需要絕對公平的存在、轄區內所有意志的總和，肯定是沒有自我個性的，君征飛升之後的經歷雖然很坑，但是冷靜下來推敲一下，肉身拿來修補天道其實是十分公平也十分必須的。
他們修真本來就是竊天之行，他們能修鍊至飛升，其間不知道要佔據多少天地之間的資源，抗不過雷劫的直接被劫雷劈個灰飛煙滅直接回饋本界，逃過雷劫未死成為散仙的也脫不出此界總有一天要坐化在此界，不過是與天掙命多活一些歲月的事情。
然而天道所轄可不光只有這些可以自我消化的擁有高端力量世界，更多的還是那些並無太多靈氣殘餘其中生靈無法修鍊至飛升的世界，這樣的世界雖然大部分也能維持穩定的自我循環，但是凡事總有一二，總會有些世界穩定運轉的天道規則被打破，無法自行修復需要外力幫助。
這些世界就是他們這些飛升上來的修者的用武之地了，需要能量解決的世界可以直接把吞掉的修者肉身拿來一用，需要人為干預的天道也可以把“上界”的修者們派下去扭轉乾坤。
能夠破空飛升之人誰還沒有個一技之長以及不受外界所惑的堅定道心，是用來解決其他小世界麻煩的不二人選。
闖過了心魔劫成功飛升的修者大多不會介意一具肉身的得失，比起被天雷劈成劫灰，給天道打工，遠的不說，至少在無窮輪迴中只要不發生極其意外如君征這樣的情況，都算作是某種程度上的永生不死了，更別說還能在輪迴之中見識無數其他的世界，說不定在某一處就能頓悟尋到己身之道的突破。
天道提供給修者機會，修者為天道工作，二者雙贏，是一項很公平的買賣。
當然了，事情也不是處處都能讓人滿意，這些天之驕子屈尊到下界需要完成的任務總有一些他們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天道還是需要一定的獎懲措施的，所以對於“完不成任務下個世界條件更差”的設定君征直接就接受了。
君征自己只有一次未完成任務的經驗，他確實受到了變成系統的懲罰，但是同時那個世界也給他配備了一名神隊友，從完成任務的角度說君征任務失敗後任務難度確實是降低了的。
現在想想，其中好像多少還是有些破綻的，天道如果真的沒有自我意志，分派工作的時候至少應該遵循利益最大化原則，君征可是以戰入道的，那個世界卻大大限制了他的戰鬥機會，不但沒有肉身，後宮爭鬥也沒什麼需要動手的地方。天道做出這個安排無疑是一種資源上的浪費。
而且他當時的任務也很值得推敲，蘭妃確實是神隊友，可是君征作為蘭妃的“系統”卻反而要想方設法阻止蘭妃從自己手中拿到什麼在那個世界無法解釋的東西，這項工作說起來也並不是那麼容易，最關鍵的是這種工作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適合君征去完成的任務。
甚至在此之間，君征那個世界成為系統的原因是沒完成任務受到的懲罰，此前那個自己是殺人魔的世界也大有貓膩，不但剛一進任務就消耗了大量功德金光，還分配了一個以他的能力和性格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直接導致了他任務的失敗。
這些想明白，君征反而更好奇另一個問題：“你既然那麼早就注意到我了，怎麼會任由我積攢了那麼多功德？”
器靈之後是喪屍世界，以君征的戰力即使成為弱不禁風的人造人打打喪屍也是綽綽有餘的，再加上人造人的腦力加持，得到拯救一個世界的功德並不難，作為“老闆”的對方不可能預見不到，怎麼會把他放到這麼一個世界裏去？
對方的神魂還處於巨口狀態看不出什麼表情，聲音也聽不出什麼起伏無從判斷情緒，但是君征覺得他多少還是有些懊悔的：“我當時主要在注意別人。”
誰承想這可不就養虎成患了嘛。
“哦？”君征眯了眯眼：“教出兩個能飛升的徒弟不過是說著好聽，蕭景和堇禪本來就天賦異稟有大氣運在身，即使沒有我也未必不能飛升，不過是多些波折，你既然從那個時候起就注意到我，說明主要引起你注意的是別的東西……”
巨口已然將失去再戰之力的君征當成了一個死人，也不介意泄露一些無關這場戰鬥的秘密給他：“沒錯，蕭景的父母是我殺的，飛升后我也確實對蕭景投入了過多的注意。”
“那你又何必讓我做蕭景的器靈？”
“蕭景和我有了因果，該有大氣運，與其讓他憑藉這份氣運得到了什麼洞悉他父母之死真相之類的機緣，還不如讓這份機緣變得可控一些。”
“哦~”君征懂了：“結果沒成想我一個徒弟都沒教過居然也是個良師直接就幫助蕭景飛升了，這可讓你如鯁在喉了吧。”
君征遇到蕭景的時候他才多大，他的父母去世的時間當時算起來也沒有幾年，而在蕭景飛升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擁有可以“注意”自己和蕭景的能力了，肯定不是在殺死蕭景父母之後才飛升的，蕭景父母之死背後估計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對方也不會對蕭景如此關注。
至於這個秘密是什麼，卻一點都不難猜。
殺人是為什麼君征不知道，但是對方想要什麼可是再好猜不過了，以對方的身份而言，想要的無非就是自由。他們這些做任務的好歹還能三五不時下界遛一遛，對方可是負責派任務的，幾乎是相當於被關在啥都沒有的上界了，能偷偷溜出來的恐怕就只有一點點神魂，不然這麼高的檔次也不至於被君征拿着當餃子餡剁了。
對方這幅要屠遍此界修者的架勢，恐怕就是打着傾一界之力給自己煉製出一具足夠強大能夠承載他全部神魂讓他脫離天道束縛的肉身的主意，殺死蕭景的父母，無疑也是為了這一目的。
“蕭景的父母擋着你屠殺那一界了？”
“那倒不是，我吞兩個人試試強度而已。”巨口的聲音仍舊毫無波動。
“怪不得蕭景要有大氣運。”既然現在即將被屠殺的是這一界，說明蕭景的父母的死證明了這一界並不能讓君征的“老闆”滿意，這可是拯救了一界的大功德，也怪不得蕭景沒了父母轉臉就成了那一界天道的親兒子了。
這件事弄明白了，君征開始問下一件：“你怎麼融身進天道的？吃太多了？”
“差不多吧，我試着吞噬了一部分天道法則，然後就成了天道的一部分了。”
君征想過無數種可能，然而對方的答案還是讓他目瞪口呆，天道法則也想嘗嘗味然後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這是怎樣的一種對於吃的執着啊。
君征震驚之下脫口而出：“好吃嗎？”
巨口顯然沒想到君征會問這個問題，愣了愣才回答：“一般。”一直古井無波的語氣居然真的頗有些遺憾。
你在遺憾什麼啊喂！天道法則難道還能是糖醋味的嘛！等等君征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啊？
神識交流再快，聊天的這會功夫也夠對方吃個半飽了，君征看着巨口從七拼八湊的樣子漸漸融合到一起，笑了笑再次舉起刀來。
“你為了構建肉身，雖然神魂強度只能這樣，卻需要把全部意識投入到這一小片神魂里等着肉身完成直接移進肉身，所以只要把你這些神魂徹底剁碎，你就算是徹底死了吧！”
巨口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一下君征之前嘲諷的笑聲：“是這樣沒錯，可是你的神魂現在哪裏還有一戰之力？我佈局良久，大不了放棄這次重塑肉身的機會都拿來與你戰鬥，你還以為自己能贏嗎？”
君征嫌他笑的難聽，又給他演示了一個標準的嘲諷笑：“呵呵，告訴你一個常識。打架，爸爸什麼時候輸過？”
話音畢，君征持刀暴起，衝著巨口再次攻去，巨口不但毫不慌亂，反而仗着神識傳話迅速嘲諷君征：“同樣的招數，你以為我會中兩次？”
君征理也不理，持刀而至，及至巨口近前時，卻反手將刀融回了神魂，同時神魂極具壓縮，如同乳燕投林搬直接沖入了巨口當中。
“你……”這是我們至今仍然不知道名字的巨口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接着，就是神魂爆炸的轟隆隆噗嘰嘰之聲。轟隆隆是神魂炸開的聲音，噗嘰嘰是連着識海一起炸碎的大長老的腦袋各個部分飛濺開來的聲音。
這邊廂，這個世界不管怎麼樣至少保留住了大部分的修者，至於死的那部分魔修和被全滅的天極仙宗，也使得兩方俱是傷筋動骨，反而達成了平衡。
那邊廂，憑藉著在和巨口對話、戰鬥以及最後爆炸中窺探到的天道法則僥倖逃得一命的君征，在上界長出了一口氣。
“哼，示敵以弱、虛實結合明明是他自己一開始用的套路，居然也這麼簡單的被套路進去了，老闆當太久果然影響智商。”
“不過蕭景的仇被我不小心報了，確實應該跟他說一聲，最近就不要去做任務了在上界等他一陣好……好你妹夫啊！”
終於看清自己現在狀況的君征暴跳如雷，整個上界都跟着顫。
他是窺探到了一點法則沒錯，可是那是他自己理解的又不是偷着吃的，怎麼也和上一任一個待遇啊摔！
留下一命的代價就是永生永世在這無期徒刑他寧願剛才和巨口同歸於盡啊摔！上一任臨死了也要坑君征一把的節奏啊！明明是毀了你全部自我意志的大仇人啊上界參與的大量神魂怎麼就分不清楚反而因為一點氣息就直接默認融進他神魂里啊摔！
還連着天道這個籠子一起融進來了啊喂！
放他回去啊！哪怕當系統也行啊！他修的是戰道啊！求打一架啊摔摔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