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六十一)她們回來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結束這種不斷奔波的生活?”
沈喬擰着眉,鼻子微皺着,在他的進攻之下她早已經丟盔棄甲、潰敗千里,偏偏他還要問這種“敏感”的問題,不管她怎麼答,都是死路一條。
楊乾扣緊她的腰,一次又一次深深頂入,古銅色的身上掛着豆大的汗珠,他含着她的耳朵,繼續問:“三個月,夠不夠?”
沈喬搖頭,哭着說:“不知道。”
楊乾舔吻她的眼淚,啞聲說:“嚴肅告訴我,是你自己申請要出長差?”
沈喬啜泣着,貝齒咬着唇不出聲。楊乾撬開她的牙齒,繼續追問:“是不是,嗯?”
有次飯局遇到嚴肅,他開玩笑的問到底還要不要沈喬回來,嚴肅很無辜的說這都是她自己申請的,更可恨的是嚴肅非常嚴肅的問:“沈喬說,你們倆分手了,是不是真的?”
抱着她翻了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楊乾撫着她貼在臉頰的頭髮道:“沈喬,我不開心。”
他的碩大埋在她身體裏,且腿間儘是濕滑溫熱,這種感覺讓沈喬有些難受,可是看着他皺眉說不開心,她還是覺得心疼,撫平他的眉心:“別這樣。”
楊乾親吻她的臉,“我想生活的每一天都有你的身影,想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想聽你說話的時候只要喊一聲就能聽到,而不是像現在,這一次見面之後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你。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來看你。”
沈喬貼在他的胸膛,她忽然偏頭,一口咬住他左測鎖骨,越來越用力,眼淚“啪啪”滴落下。楊乾悶哼一聲抱住她,她咬的越狠,他抱的越緊。
直到在鎖骨處留下兩排滲着血的牙印,她才肯鬆口,雙眼猩紅的凝視着他,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哭,聲音顫抖的說:“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爸把我趕出來,他讓我必須放棄你,可是我已經選了你啊,但是你就會欺負我。”
楊乾捧着她的臉,吻上她的唇。
沈喬委屈又絕望的看着他:“有家不能回,還回國做什麼?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然後想盡辦法的把咱倆拆散嗎?”
楊乾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委屈,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實所想,而現實也的確無可奈何,時至今日沈喬都是被迫承受的受害者,他才是該侵豬籠的始作俑者。楊乾放開她,跪在她面前,真情實意的道歉:“都怨我,怨我,你別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別哭了好不好?”
沈喬抹掉眼淚,裹着被子,偏頭不看他。
“乖,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別和我這種小人計較,也別不理我,”楊乾停了一下,繼續說:“是我考慮的不夠。這次回國之後,我會和我爸媽商量咱倆的事兒,我爸不是問題,我媽也好辦,他們都同意了,你爸那邊估計也會容易許多。以後,你就繼續忙你的,只要有空我就來看你,再也不對你提要求,不發火,不欺負你。好不好?”
沈喬終於肯回頭看他,聲音卻冷若冰窖:“你答應過我,在我爸同意之前,不主動把我們的事告訴任何人。”
楊乾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這破嘴,重來。以後你繼續忙,我有空就來看你,咱倆就和你爸耗,耗到他同意為止。他如果一直不同意,我們就去拉斯維加斯結婚。再不行我們就等,大不了一輩子不結婚,我陪你。”
沈喬慢慢坐起來,俯身環住他的脖子,“我想回家。”
這句話讓楊乾好心疼,他覺得自己很沒用,讓無辜的她遭受這樣的痛苦,一個人漂泊在外,孤獨、無助,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然而分別的時刻又來的那樣快,他們不得不說再見。只希望下次他們再見面時,事情會有轉機。
得知鍾靜唯不久后將回國,梁韶宇的日子就亂了,白天不是白天、夜晚不是夜晚的,做什麼事都無法專註,而且非常容易發火。他等了、盼了五年的人終於要回來,而他居然不知道應該以何種姿態面對她。大概是因為太在乎,所以小心斟酌、步步算計,怕走錯,更怕錯過。
鍾靜唯如期歸國,經過梁韶宇親身試驗下,別的方法都不靈,死皮賴臉的糾纏才是上上策。這種方法雖然湊效,但是依舊沒能讓他滿意,因為佳人咬着牙堅決不同意和他重歸就好,甚至一聲不吭的出差去了。
那天他們一群人聚會,一屋子人熱熱鬧鬧、打打鬧鬧,氛圍歡樂,只有楊乾和梁韶宇這兩位孤寡老人坐在沙發上喝悶酒,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煙。
“唯唯哪天回來?”
“就這一兩天吧,沈喬呢?”
楊乾冷笑:“沒日子。”
兩個月前沈喬已經離開歐洲前往南非,忙碌不跌堪比勤勞小蜜蜂,最近幾天更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他找她只能通過秘書,秘書總是說她很忙,忙到沒時間聽他的電話,沒時間和他視頻,沒時間搭理他。
楊乾喝了不少酒,脾氣隨着酒勁兒一起湧上來,氣不過的大聲吼起來:“她怎麼那麼放心啊?打從她去外交部工作,頭半年只見了一次,第二年又出差,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國外,第三年更不用說了,一年見了三回,今年以來一次沒見着。小宇,我把話明白放這兒,今年她如果在這麼飛下去,堅決換人。”
梁韶宇吐了個煙圈:“趕緊換,你媽等着抱孫子呢。”
楊乾皺着眉,頗為納悶的問:“你說她怎麼就那麼確定我不會變心?她的自信到底誰給的?”
梁韶宇抿了一口酒,特不給面子的說:“你給的。”
楊乾抓起煙盒扔過去,“有你這樣扯哥們兒後退的嗎?”
“你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頭噓寒問暖,但凡沈喬在國內,找不到你的時候找她絕對沒錯,一天三趟往外交部跑,比飯點兒還准,更何況,從中學到現在,少說也十個年頭了,你還十年如一的鍥而不捨,她能不吃定你嗎?”
“你甭說我,你不也一樣?巴黎熟的跟自家門口一樣,”楊乾不服,“你自己都是這副德行憑什麼說我?”
梁韶宇苦笑着搖頭,“是啊,咱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楊乾好歹是個人物,上趕着追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堅決不會為了她這一顆小樹苗放棄整片大森林。我這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必須給我一個說法,我打電話。”楊乾放下酒瓶子,開始找手機,身上摸遍了也沒找到,他一腳踹開矮桌,弓着身子打量地上。
坐在牌桌上的張啟忽然舉着楊乾的電話喊道:“楊白勞,黃世仁大爺來電話了,要不要接?”
楊乾找不到電話正着急,回頭衝著張啟就是一頓后,“你才是楊白勞,你全家都是楊白勞。”
張啟挑眉,特乾脆的接通電話並且打開揚聲器,眼睛看着楊乾說:“喂,喬兒,是我老七,老楊不接你電……”
張啟的話還沒說完,電話便被忽然閃過來的黑影奪走。楊乾一改剛剛的義憤填膺,馬上變成狗腿奴才樣,神情激動語氣溫柔:“沒沒,老七開玩笑,你不是不知道他那德行,唯恐天下不亂。你在上海?那你怎麼沒跟我說?我這就過去接你。”
楊乾收了線,撓着後腦勺,臉上表情有些窘迫,“那個,沈喬在上海,已經登機了,我得去一趟機場。”
梁韶宇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用不好意思,咱們就當你剛剛放了一個屁,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兒熏得慌。”
上海到北京航行時間為兩個小時,楊乾早早趕到,為了早點兒看到沈喬,他不惜動用關係進到候機大廳。他激動又迫切的等着她,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沈喬居然是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的。
楊乾乍一看懵了,腿發軟、眼發昏,不敢相信的看着工作人員推着她走近。她閉着眼睛,臉色蒼白,眼下是濃濃的黑影,眉頭微蹙,好像非常不舒服。
楊乾終於反應過來快速撲過去,握着她的肩膀,小聲又心疼的輕喚:“沈喬,能聽到我說話嗎?”
沈喬稍稍動了動,眼皮微微睜開一條縫,像是沒有力氣似得很快又合上。
推着沈喬的空姐柔聲問:“請問,您是她的男朋友?”
楊乾點頭,神色焦急的問:“她怎麼了?”
“在飛機上昏了過去,飛機上恰好有乘客是醫生,可能是過度疲勞,你最好還是把她送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謝謝。”楊乾道謝,打橫抱起沈喬,一路狂奔跑向機場出口。
楊乾把她放在副駕駛,調整了座椅角度好讓她更舒服。一路上,他一直緊握着她的手,“你誠心不讓我好過是不是?看我着急心疼你高興是嗎?傻瓜,笨蛋,有必要把自己累成這樣嗎?你又不是超人,又不需要拯救世界。”
楊乾真是氣得不行,又心疼的厲害,看着她比之前更加瘦削的下巴,他覺得手腳冰涼,她那麼瘦,體質也越來越差,再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楊乾勉強騰出一隻手,打電話聯繫醫院,當他把車停在急診樓前,早已經準備好的醫生和護士們把她放在推車上,推進急診室。楊乾如坐針氈,十幾分鐘他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久,這種時候的等待簡直是煎熬。
終於等到醫生從急診室出來,楊乾衝過去攥着醫生的胳膊,聲音因為太過擔心而嘶啞不已:“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就是太累,已經給她扎了針,睡一覺就沒事了。不過,她這麼疲憊,腸胃很可能有問題,你最好等她醒了之後,帶她做個檢查。”
楊乾勉強笑了笑,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你。”
“謝什麼,”醫生摘下口罩,笑着問:“這就是那位傳說中你追了十幾年都沒追上的姑娘?的確漂亮。”
楊乾聞言眉頭皺的更緊,“這都誰告訴你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哈哈,”醫生笑着衝著前方揚了揚下巴,“她出來了。”
楊乾回頭,趕緊跑過去。
這時沈喬已經漸漸恢復意識,看到了楊乾焦急萬分的臉,她微微咧開嘴角,對他笑,想和他說話,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
楊乾握住她的手,不停點頭:“我知道,都知道,你先休息,我會一直陪着你,乖,你太累了,快閉上眼睛睡覺,我不會離開的。”
沈喬聽話的閉上眼睛,用僅有的力氣緊緊回握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段對話和《小宇》裏面多少有些出入,根據彼此不同的劇情有些改動,都為一樂,大家不要太過計較,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