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大俠有情~妹…呵呵

46.大俠有情~妹…呵呵

燕夫人雖是嶺南毒王的傳人,對江小雅所中之毒也是沒有絲毫頭緒。

“從血液中看,的確是有毒物侵入,脈象也有明顯的變化,或是時候未到的緣故,很難分辨的出究竟是何。”

江小雅傻了個眼,扭頭看燕於臨小聲問,“你確定你娘得了你外祖父的真傳嗎?”怎麼看起來這麼蹩腳,還放了我這麼多血,這是坑爹啊。

燕夫人卻道,“非我學藝不精。我們嶺南一派與中原各門派不類,研毒制毒都是本着治命救人為主,而非害人那些下作勾當。世間百態,一物可救人也可害人,端看如何運用,我雖然不太喜歡同梅若蘭親近的人,卻不會因此而有意不為,着實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定然是慢性毒.葯,從血液的色澤來看,至少也要有個把月才會真正揮發出它的毒性。”

想起鞠康給的期限不正是一個月,江小雅又佩服起了燕夫人,“那也就是說,真的只有施者才能解除。”

“不然。我雖束手無策,但可以讓臨兒帶你去趟嶺南,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江小雅突然覺得燕夫人其實也沒那麼討厭,撇開上次無禮的把她弄去小樹林威脅梅若蘭,以往的相處還是可以的。這便由衷的感謝了她,一不小心就說多了,“您這麼好,應該同蘭姨可以相處的很好,我覺得您着實不該再為此同她慪氣,最後為難的還不是燕大叔。這麼多年過去了,何不一笑泯恩仇呢,燕大叔也不會那麼難做人…唉燕大嬸,您別走啊。”

“你娘也真是的,蘭姨同她做姐妹不是挺好的嗎。”

“行了,我娘沒把你丟出去就算仁慈了,別再念那些有的沒的了,那不是你該操心事情。”

“那咱們這是要去哪。”江小雅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去嶺南。還是你打算等毒發之後再留給我阿公他們研磨一二,好照拂更多的人。”

江小雅頓時打起一臉正經,“這事耽擱不得,咱們還是快點動身吧。”

是以這回沒再帶陳大嫂同行,燕於臨同江小雅兩人一騎,一個晝夜便就到了八百裡外的苗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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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進村寨,江小雅總覺得哪裏不對,碰了碰燕於臨的肩,“他們為何要那樣看着我們。”眼神犀利的一點也不友善。

燕於臨早就感覺到了,壓低了聲音道,“別到處亂看,他們對陌生人存有天然敵意。有我在,不會有事。”

江小雅就這麼提心弔膽的跟着燕於臨來到了毒王的居所,里裡外外卻像是被洗劫過一樣,凌亂不堪。

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毒王的影蹤。江小雅不得不緊張起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話音剛落,屋子裏的一面牆突然動了起來,等江小雅從燕於臨身後探出腦袋的時候,赫然看到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趔趄着從內里出來。

燕於臨已快步迎上前去攙扶老者,“阿公,究竟發生了何事。”

見是親外孫,毒王稍微平靜了下來,開口便恨聲道,“那個畜生,勾結外賊把我多年研製的成果都給搶了去。”

“舅舅。他不是離家多年了,緣何會有此舉?可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這事說起來可就話長了。在江小雅同燕於臨一起動手把裡外整理乾淨的時候,毒王也把他這個不孝子的事情講述畢了。

“我們苗家寨素來不侍權貴,更不為爭權奪利行事。想當年他幹了那樣的事情已然被驅逐出寨。沒想到,他今日又欲助紂為虐。”狠一拍桌,桌腿搖搖欲斷。

江小雅卻驚奇不已,“也就是說,他現在投靠了平王。”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合著她中的這毒是魚鱗親舅舅研究?

毒王這才把注意力轉向江小雅,卻是越看越眼熟,“這個女娃好生面善,我們可曾見過。”

江小雅撓頭,“晚輩是頭一遭來此,想來應該無緣與前輩得見過。”

毒王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又問了燕於臨的來意。

待一通述說后,毒王更是氣不過砸了手裏的杯子,“這個殺千刀的孽障,當初就該廢了他才是,何至於今日連累他人受害。”

這些對江小雅來說都不是重點,“那,前輩可以化解此毒嗎。”都是一家人,應該可以吧?

毒王一拍自己的額頭,直招呼江小雅,“你過來。”這便如同燕夫人那樣的手法檢視了起來,唯一不一樣的是燕夫人放了她好多血血,毒王只用針灸的手法放了一滴到水裏。神奇的是,原本已經化開的血液迅速又凝結了起來,色澤也由原來的鮮紅慢慢轉變為深紅,再到黑色。

江小雅看的都快忘了呼吸,這是在做特效吧?再看毒王,神情凝重,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沉吟片刻,毒王不太樂觀道:“不祥之兆啊。”

江小雅同燕於臨異口同聲道:“什麼意思?”江小雅猜出了個大概,但還是要聽聽毒王怎麼說。

“這種毒老夫二十年前見過一次,因為無例可尋,當時也是集合了多人之力才勉強把受害之人解救回來,可惜並沒有徹底根治。算起來,當年那個孩子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即使還在,大抵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江小雅聽了倒抽一口氣,“也就是說,即便救的回來,也活不久?”

“你也不要氣餒,想當年是因為找不到兇手才會亂投醫。如今知道下毒之人是誰,那就好辦了。”

————

從不涉足中原的毒王,為了清理門戶,也為了解救無辜的江小雅同柳慶元,二十年後再度踏入中原。同行的還有燕大俠夫婦。

江小雅百感交集,原本打算再也不回京城的,沒想到去江南溜達一圈又回來了。

“不要擔心,只要拿到解藥,你想去哪我都帶你去。”

江小雅回頭,見燕於臨也是一臉沉重,雖然說的是安慰人的話,卻沒怎麼能安慰到她。“你說我會不會……”

“不會。”燕於臨堅定着說,接下來就沉默了。

江小雅強顏笑着,“你不要這樣啦,我也沒放棄,只要有一點希望,哪怕再渺小我也不會放棄的。就是又要麻煩你們出手,怪不好意思的。”

燕於臨抿緊嘴,一言不發,卻用他那隻空着的手一把將江小雅攬進懷裏。

聽着蓬勃有力的心跳,江小雅抬起的手又輕輕抓住了燕於臨的衣角,悶聲說道:“如果我能僥倖不死,你千萬記得幫我把清風館賣個好價錢。”

燕於臨一頓,霎時揪開了江小雅,憤然騎上馬進城去了。江小雅在身後狂追,生怕燕於臨一個翻臉就不幫她忙了。

燕夫人看的直咬牙,幾次要上前去制止都被燕大俠阻了,“隨他們去吧,秦青的閨女配臨兒也不差,反正都是景兄的骨肉。”

燕夫人呲道,“現在是我看不上他們家了。”

“行了行了,別置氣了,快進城去吧,景兄等着呢。”

是以,一行幾人也不去瑞王府,直接去了在北郊的別苑。

————

再次看到瑞王,江小雅的心情反而不那麼複雜了。不管是柳惠兒也好,江小雅也罷,畢竟也是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不等瑞王說什麼,先跪下磕了個頭。

瑞王滿目激盈,親自上前去把江小雅挽起,直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爹爹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江小雅不知道要說什麼,回望了燕於臨一家三口一眼。燕大俠呵呵笑道:“一路奔波,小雅定是累壞了,且先讓她歇歇,晉還有事同景兄商議。”

瑞王看了看有些局促的江小雅,便順意着讓婢子把她帶去盥洗歇息。

看着鏡中被打扮的美美的人兒,江小雅並沒有多喜悅,掰指一算,從鞠康逼她吃下毒.葯那天算起,已經過去半個月了。用燕夫人的話說,越是癥狀不明顯,發作的時候也許就是死期。

這才將將二十的大好年華,人生才剛要開始精彩,就這麼沒了,還真是不甘心呢。

小婢子低垂着腦袋在一旁細聲細氣的說道,“馬上就到飯時了,郡主可要傳膳。王爺特特請了幾位曾經在宮裏司膳的師傅來掌勺,相信一定能讓郡主滿意。”

江小雅轉頭望去,是一個身子單薄的丫頭,看起來就很規矩懂事的樣子,聲音細軟,讓人聽了很舒服。“你叫什麼名字。”

小婢子恭敬回道,“王爺賜名解憂,大家都叫小婢小憂。王爺說郡主不喜約束,無人的時候您想怎樣隨性都無妨,待有外人的場合,小憂自當會提醒郡主哪些該注意的地方。”

瑞王這個爹啊,真是沒得挑,什麼都想的這麼周到。不過,再愁苦也不能餓肚子,江小雅這便順意着讓小憂傳了膳。

飯後,小憂要伺候江小雅午憩,被拒絕了,“去散散消消食。”這便去到花園閑走了一回。

小憂亦步亦趨跟着,“郡主莫擔憂,柳大人同王爺都在為此事出力,相信過不了幾日就會有結果了。”

“你是柳慶元的人吧!”摘下一株小茉莉嗅了嗅。

小憂登時跪下喊冤,“小憂自小受惠於王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旁個收買來做對不起王爺的事。是王爺說了郡主的事,讓我們這些婢子能夠多開導開導郡主,凡事有王爺撐着,決計不會讓郡主有任何閃失。倘或郡主不滿意小憂伺候,小憂這便去稟明王爺,會有更好的人來伺候郡主。”

江小雅揉了揉額角,這聒噪的,“行了行了,我就是同你說著玩的,快起來吧,地上涼。”不管是誰派來的都無所謂了,反正也沒剩下多少日子,除非幸運女神眷顧,讓她順順噹噹活到老。

瑞王也不知道和燕大俠在聊什麼家國大事,江小雅午休起來也沒來找她敘父女情,倒是意外見到了明月郡主藺遙,也就是柳惠兒同父異母的妹妹。

“姐姐。”似乎比起江小雅,藺遙的喜悅之情更加溢於言表。拉着她直說,“早先就覺得同姐姐在一起的感覺很是非同一般,沒曾想我們真是親姐妹呢。”

江小雅呵呵笑道,“你不是應該很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啊,你是不知道遙兒有多麼期待能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呢。偌大一個王府,連個一起耍玩說悄悄話的人都沒有,爹爹同娘親也鮮少過問遙兒的事情,除非年節有人上門,素日在府里可是憋悶的很呢。”

這就是名門閨秀的悲哀,看着光鮮亮麗人人羨慕,箇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江小雅不免同情起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同時也替柳惠兒感到惋惜,活着的時候沒有享受過一天榮華富貴,好不容易被認祖歸宗了,內里卻住着一個極度排斥名利場的江小雅。如果條件允許,江小雅相信自己會選擇擺脫現狀。

“姐姐是在生娘親的氣嗎。”閑敘一會,藺遙便皺眉頭了,“其實遙兒一直都拿臨哥哥當哥哥對待的,姐姐同臨哥哥的情義遙兒也有所聞,別說是遙兒不贊同這個決定,便就是臨哥哥也是極力反對的,他只喜歡姐姐呢。”

江小雅看着一派天真的藺遙,知道她肯定是不清楚自己同她娘親的恩怨。至於燕於臨這個冤家,想想便忍俊不禁,“你臨哥哥同我最多也就是兄弟情,他要是喜歡我,最多也是喜歡埋汰我。”

“不是的姐姐……”

“遙兒。”水榭那頭,瑞王佇立着,不怒而威。

江小雅有點可惜的目送藺遙離去,這些人里,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不過瑞王爹似乎不太喜歡看到她們姐妹在一起。

瑞王並沒有拉着江小雅敘父女親情,只是比藺遙在的時候多了幾分溫和和平易近人,就好比之前幾次見到那樣,無形之中就讓江小雅輕鬆了許多。

擯退所有下人,瑞王親自把江小雅領到了一個雅緻的院子裏,明明看似無人居住,內里卻生機勃勃。

“此間便是你娘當年的居所。”撫過一草一木,難得一見的流露出了溫柔的一面。

江小雅也不打斷他,靜靜欣賞着院內的風光,傾聽訴說。

屋子裏雖是陳年的佈設,卻纖塵不染。明鏡如水,恍惚妝枱前剛剛才有一位美嬌娥在對鏡貼花黃。

瑞王還在幽幽說著他與那個曾經虜獲他身心的小女子,臉上有喜悅也有憂傷。

待到一幅畫卷展開,江小雅便再也移不開眼。畫的比較有意趣,應該是在被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畫的。畫中人正在花叢中撲蝶,臉上掩飾不住的俏皮還有眉梢眼下的幸福被一一捕捉進了畫中,讓整個人物看起來尤為鮮活。

想起自己拙劣的畫功,當初還在瑞王爹面前班門弄斧,真是慚愧。

瑞王望着江小雅,終於有了一點不淡定,“這些年來,爹無時無刻不想着把你接回來。”其中的無奈和隱忍都被一一咽下,“現在好了,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

看着那雙期待聽到一聲爹的眼瞳,江小雅怯懦的縮着脖子別開眼。這同開玩笑喊燕大俠爹的性質不一樣,這種骨肉至親的感覺,她體會不出來,勉強喊一聲可以,但絕不是出自真心。

瑞王看出了江小雅的局促,便也不再勉強她。在之後的三天裏都沒再同她聊什麼,只是得閑的時候過來看上一眼,大多時候都是來去匆匆。

江小雅也知道,瑞王爹正在為自己的事情奔走,再看到他的時候也會學着對他笑笑,亦或是親自奉上一盞茶,倒是讓瑞王有了些許的安慰,高興之餘還主動說起了她們母女之外的事情。

“真是沒想到從來不過問朝事的延華也公然站出來同平王叫板。”瑞王的心情很好,說的時候似乎還想起什麼一樣,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了。“不過,你可別因為這樣就喜歡他。”

“為什麼?”江小雅幾乎是本能的發問,話出口,忙補充道,“嗯,我的意思是,您不喜歡他?”

瑞王擺手笑了笑,“自然不是。我同延華的私交還不錯,只是……”看着江小雅,神情凝重,“他沒同你說過什麼?”

江小雅搖頭,她倒是一直想親口問問他,只是年後這段日子不是他時常不露面,便是她在疲於奔命,壓根兒就沒機會好好問道問道。“他這個年紀的親王,不是應該在朝輔佐,怎如此的逍遙自在。”就算不是一個媽生的,同先帝起碼也是兄弟,就因為心理有愧,才這般放任?江小雅不信。

瑞王搖頭,“你可知道他的名諱和封號的意思。”

安平王鞠延華。江小雅想不出來這個有什麼深層的意思,就好像他姐姐叫安寧公主,他侄子叫鞠康,“是皇室固有的輩分排列。”

“不。太.祖皇帝在位時曾賜他乾號朔諱,並有意讓太子位於延華。只因他的母妃過早離世,又無母家可以依靠,哪怕太.祖皇帝再鍾愛,也不能長久護衛,在他五歲的時候便就因為太.祖皇帝的這個決定而招來了殺身之禍。”

“等等,不是說是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遭遇了刺殺才禍及他的。”版本有點不一樣啊,而且同鞠康的版本還極度相似。突然,江小雅瞪大了眼,“您的意思。”

“正如你想的。只是我們的先帝顯然要比平王高明,他這招苦肉計中的借刀殺人幾乎蒙蔽了所有人。也正是延華命危,太.祖皇帝才憂慮成疾,當年便就薨了。”

“所以,其實不是他自己散漫不上進,而是先帝忌憚,才讓他當這個逍遙王爺。”

瑞王笑着搖頭,“不論是真愧疚也好,還是要以此獲得讚譽。在延華這件事上,他算是高明的。改封號名諱除了不讓人提及舊事,還有便是要藉著這個好的寓意祈禱延壽華年平平安安,即便現在說談起來,人們也無不稱讚先帝是個仁人君子。”

江小雅禁不住渾身一震,“您這話的意思……”

瑞王嘆氣,“沒錯,當年的延華可以說是從鬼門關被拎回來的。命雖撿回來了,幾大國手連手卻也都一致斷言他活不過而立,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個年頭可度,所以才會有他這樣閑散逍遙的日子。”

江小雅只覺得自己耳朵里嗡嗡作響,唯一記着的就是二十五個年頭可度,而段容今年正好二十五歲。

“可以帶我去找他嗎?”江小雅覺得嘴巴苦苦的,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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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把我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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