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唔，可以看了
第一次獨立的旅行？楊桃開始有點期待。
在飛機上，楊桃和何以秋閑聊，才發現兩個人規劃的旅遊地點順序居然差不多，都是先飛到清邁然後曼谷再去芭提雅最後普吉島的主路線。
楊桃和何以秋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然而在飛行的三個小時裏，兩個人卻完全沒有尷尬的時候，一直在你來我往的聊天。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來泰國旅遊，楊桃是辦的旅遊簽證，而何以秋卻是要辦落地簽，下了飛機，楊桃陪着何以秋去辦落地簽，看到那排起的長隊，楊桃第一次感嘆自己的機智。
然而，機智與否現在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接近一個小時，兩個人才辦好程序。幸好看似高冷時髦的何以秋接觸起來還是蠻舒服的，一旦話題聊起來就停不住嘴。按岑歡的話來說：就是個沒有什麼防範心的人。
楊桃覺得挺幸運的，旅途中能有一個簡單熱情的美女作陪。
一辦完手續，何以秋就拉着楊桃找餐廳，邊走邊說：“接送車我定的一小時后的，走，咱們先去吃飯，餓死我了。”
楊桃無奈的被拖着走，楊桃坐飛機的時候吃了一點飛機餐，肚子還不餓，何以秋嫌棄難吃就沒有吃，楊桃最開始的計劃是下了飛機，打車走，隨便逛逛，然後再找一家酒店解決住宿。
對的，楊桃還沒有訂酒店。
楊桃覺得萬事隨緣，走着走着，問問路人打聽打聽求一下推薦，覺得哪個酒店順眼或者順耳然後入住就可以了，世界那麼大，酒店那麼多，總會有家酒店有個空房可以容納自己。
然而在飛機上的時候何以秋就左磨右磨讓楊桃答應住進她住的酒店房間，房租兩人平攤，現在再打亂一下計劃好像也沒什麼了。
楊桃跟着何以秋進了一家餐廳，楊桃不怎麼餓就點了一份飲品看着何以秋吃，何以秋點了一份麵條吃的很快但是不顯粗魯，看何以秋吃的那麼認真的樣子，楊桃感覺那麵條蠻好吃的樣子，結果等兩人結賬離開餐廳，何以秋才開啟了吐槽模式：分量那麼少！價格那麼貴！味道沒有圖片看起來美味！
楊桃扶額：剛才那酒足飯飽一臉滿足模樣的是誰？
兩個人又去逛了逛免稅店，踩着時間點出機場正好看見已經等在外面的接送小妹。何以秋是在某寶上定的接送，只是讓接送小妹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就同意讓楊桃上車了，當然，加了錢。
到了何以秋通過AGODA在古城定好的德蘭納酒店，酒店環境不錯，是蘭納風格的裝修，離帕辛寺和女子監獄都很近，兩人整理行李的時候楊桃突然問：“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人發展的太快了？”
兩個人都楞了幾秒突然相視而笑。
稍微收拾了一下，楊桃把手機放在酒店充電，何以秋換上在國內某寶上購買的happy卡，兩個人在前台要了一份清邁的中文地圖就手挽手happy的出門了，在酒店一樓，有分割出來的一個小池塘，裏面養了一堆‘嗷嗷待哺’的小鯉魚，張嘴要吃的的樣子看得楊桃心喜，想要拿出手機拍照才想起手機放在房間裏面充電。
葉岑歡很愛魚，卻又不願意養，覺得自己照顧不了它們。也因為葉岑歡，楊桃有段時間畫了不少關於魚的插畫。
出了酒店兩人毫無目的的逛，楊桃的腳還是腫脹的，走起路來有點怪異，卻完全妨礙不了好心情，酒店出來不遠處就是一個廟，無處不在的祈願牌，泰式的裝修風格，古舊的街邊圍牆，東南亞的異域風情，古城裏寧靜以及背後的藍天，讓人不由從心底溢出一種愉悅，天生體寒的楊桃被清邁的暖陽烘得全身暖洋洋的。
楊桃閉着眼享受陽光，何以秋拿着手機對着樹梢藍天廟宇街道不停的拍照，等楊桃睜眼，就看見何以秋蹲在自己不遠處拿着手機，正對着鏡頭的楊桃愣了愣，轉瞬就配合的擺起了pose。
兩個人圍着廟看了一圈又沿着馬路閑逛，路邊不少搭着色彩鮮艷的大傘棚的果汁兒攤子，兩個人就着自己喜歡的顏色挑了不同口味的果汁兒，咬着吸管亂亂逛的就到了塔佩門，塔佩門旁邊有個夜市，水果、烤魚、烤蝦、芒果糯米飯等各種小吃，吃的兩個人不亦樂乎，就在這酒店附近，兩個人走走逛逛吃吃停停也能費了一個下午，慢慢夜幕降臨，大街小巷遍地的酒吧連片開出了花，兩個人鑽進了一家靜雅的酒吧喝了兩杯清酒又就着夜景慢慢挪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何以秋定的是大床房，兩個人可以一起睡，何以秋進浴室洗澡的時候，已經洗漱好的楊桃取下充好電的手機，劃開，果不其然有錯過葉岑歡來電的短訊提醒，連上酒店ifi，楊桃打開Q、Q，有葉岑歡好幾個小時前發過來的消息：“到了嗎？”
楊桃回了一個搞笑的表情包過去，拿着手機開始打量房間，木質的地板和梳妝枱，滿滿的蘭納風格，走到露天陽台望出去，能在夜色下看到花園裏的雞蛋花樹和泳池蓮山。
手機微微一震，葉岑歡回了一個獃獃的表情過來。
“還沒睡？”國內時間比泰國快一個小時。
“在和伊柔看電視，伊柔這幾天要在我們家睡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楊桃的回復，那邊又加了一句：一個人。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回復，葉岑歡發了一個疑問的表情，然而楊桃這邊陷入了信息發不出去的困境——網絡卡了。
楊桃躺回了床上，看着信息旁邊那個一直在轉圈的符號，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從背包裏面找出也是老早之前就在網上買好的happy卡，取下耳釘把國內的手機卡換下了。
想了想，點開有信網絡通話給葉岑歡撥了過去，一通就被接起了。
“剛剛酒店ifi不好，我現在用的手機卡流量給你打電話的。”
“沒事兒，住進酒店了嗎？怎麼樣？”
楊桃聽見電話里電視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沒有，最後還有一個輕微的關門聲，應該是進了廚房或者卧室。
“還不錯，酒店在古城裏，今天就在酒店周圍看了看，吃了不少好吃的。”
“那明天有什麼打算嗎？你郵箱裏面有一份攻略，可以對照一下。”
聽着葉岑歡那邊自然而熟悉的語聲語調，似乎帶有安定人心的神奇魔力，楊桃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來，誰也不知道電話按下去等待連接上又接通的時間裏楊桃有多緊張。
“嗯，打算明天和剛認識的朋友一起租個摩托車繞着玩，晚上再去夜間動物園，過兩天再去看素貼山，雙龍市，過兩天周末還可以逛逛夜市，之後再把叢林飛躍、騎大象、蹦極這些玩一遍。酒店附近就是那個聽說不錯的女子監獄按摩，什麼時候也去試一下......”
楊桃絮絮叨叨的說，葉岑歡就安安靜靜的聽着，時不時問上一兩句。
楊桃躺在床上，兩隻腳在空中踢踏着，看着腳踝上的傷口，帶着點撒嬌試的抱怨：“樓下有一個小游泳池，好想去游泳哦。”
“你腳上有傷，不要去碰水，夏天發炎了的話，不容易好。”
“而且你不是旱鴨子嗎？學了那麼久的游泳都還學不會。”
“哼哼，哪有！我就是想泡在裏面而已，真學的話很快就可以學會了。”
電話里傳來葉岑歡徐徐的低笑：“這麼說你以前游泳老巴着我不放是故意的哦？”
楊桃放下有些酸痛的腿，抱着手機在大床上滾了一圈。
“才不是咧，有人帶我游我幹嘛要讓自己累。”楊桃聽見浴室傳出何以秋洗澡嘩啦啦的水聲，開始和葉岑歡說起了何以秋：“今天我在機場碰到一個好心人，很湊巧的我們還是同一班飛機，在飛機上聊天的時候還發現我們的行程也安排的差不多誒！現在我和她住一起的，一起平攤房錢。”
“她人怎麼樣？”站在廚房裏的葉岑歡拿起桌上已經燒開的水的茶壺，泡了一杯花茶。中途謝伊柔也進來倒了一杯開水。
“長得挺好看的。”
“我是說為人。”
“.....”
“唔，人挺好的，本來看起來她挺有距離的，結果接觸起來還不錯，說話也很有趣。”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只是不約而同的不談及某個話題。
何以秋一出浴室就看到楊桃橫剌剌的躺在床上一臉春意的抱着手機煲電話粥。
好不容易楊桃掛掉電話，何以秋敷着面膜正抬着頭往脖子上抹營養霜，瞥眼望着楊桃：“你老公嗎？”
楊桃愣了一下，搖搖頭：“我對象。”
“我說嘛，看你打個電話那一臉春意的樣子。”
“哪有？”
楊桃摸摸臉，覺得是挺正常的表情，而且因為一些事情，都沒那麼敢撒嬌了。
“嘖嘖，你們戀愛中的女人啊就是這樣，講電話的時候都不照鏡子的嗎？全身都散發出一股虐我這種單身狗的味道。”
楊桃聽到最後一句話被逗笑了。
“哈哈哈，你單身啊？”
何以秋用手指輕輕的點敷在臉上的面膜，撇了一眼楊桃：“不行啊，我才二十二呢，單身很正常好嗎。”
楊桃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正常。”二十二歲單身確實是蠻正常的，只是楊桃在何以秋的眼神下這樣急切的說出倒像是被逼迫的一樣。
何以秋沒好氣的瞪了一樣楊桃。
“我媽呢，就像是想要我早點嫁出去一樣，有時候來個‘媒婆’介紹哪家的男孩子，我媽還特別熱鬧的和人家聊，還主動的要求說讓兩個年輕人多見見面啥啥的。你爸媽沒逼你們結婚嗎？”
楊桃從床上爬起來，把床上滾出來的皺褶扯平，直收拾得看不出什麼痕迹了才在旁邊的一個椅子上斜坐下，趴在椅背上：“我爸媽還有我哥三年前就去世了。我哥從國外留學回來，晚上的航班，爸媽去接他，結果快到家的時候和一個疲勞駕駛的貨車司機撞上了。”
何以秋在臉上敲打的手指一頓：“啊...對不起啊。”
“沒事兒，對了，我和你說，我哥哥超級帥的。”眼睛有點紅的楊桃劃開手機點開相冊划拉了好久：“你等等哈，我找給你看。”
何以秋搬過椅子湊到楊桃旁邊，楊桃的手機裏面滿是照片，翻了許久，乾脆直接點了一下最上方的時間然後跳到了第一張。
是楊桃大概高中時候的自拍吧，楊桃往下翻了翻就看到顯得很稚嫩的楊桃一家人的合照，應該是個風景區，背後是藍天碧水，七個人靠在欄杆上湊成一堆。
楊桃指着照片中央一個蠻精神的小花美男說：“你看，很好看吧，小時候我就覺得我哥比電視裏面的人都好看。這個是我爸，是不是也很帥啊？旁邊那個是我媽咪，有一點點肉肉的，以前我和她一樣，後面不知道怎麼的就瘦了。”
楊桃指了指夾在哥哥和爸爸中間穿着粉紅色衣服臉圓圓的女生：“你看，是不是很胖，外公在幫我們拍照，所以就沒有在裏面。後面幾張請路人拍了，不過不是很好看。”
楊桃又往後面翻了翻，有在家裏楊桃和爸爸媽媽一起窩在沙發上面的照片，也有應該是楊桃生日的時候，一群人圍着蛋糕的照片，還有一些是一家人在小區還是公園遛彎的照片，更多的是楊桃的一些丑照。
“那時候我哥在研究攝影，拿着相機就亂拍，還老愛抓怕我的丑照，拍完還給我看說我臉胖。”
何以秋瞅了瞅楊桃的臉，楊桃的眼睛和鼻子都有點紅紅的。
“你以前確實臉挺胖的，現在長開了，挺好看的。”
“我哥更好看，我給你翻。”說著楊桃就開始往下面划拉還邊帶着點鼻音的說：“我一直覺得我家最好的基因就在我哥身上了。”
終於翻到後面，是在國外一個大學裏的人工湖邊，學士帽被拋起，陽光下一張意氣風發的俊臉看着被拋起的帽子咧着嘴笑，還隱隱約約看到臉頰邊有一個酒窩。往後面幾張是這個男生一本正經的和一群導師站在一起的合照，身材修長，很俊逸的臉，已經隱約透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韻味。
到後面何以秋也翻開自己的相冊開始和楊桃講一些自己的事兒，看到丑照的時候互相嘲笑，翻着翻着，楊桃翻到一張四個人的合照。
“這個女生也是你家親戚嗎？”
“不是。”
“長得挺好看的。”何以秋還放大的仔細看了看那個女生的臉。
是葉岑歡。
是大二的暑假，楊桃那時候有點不太愛回家，又留在了學校，在太陽花工作室兼職，看不到寶貝女兒，於是二老專門坐車來看女兒，當時和楊桃住在一起的葉岑歡自然而然也和楊桃爸媽見面了。
楊桃請了假和葉岑歡一起帶着二老在市裡玩了兩天，後面楊桃又接着上班，還是葉岑歡陪着二老的，後面二老回了家，楊桃周末打電話回家還老被問起葉岑歡。
楊桃看着照片笑了笑：“是啊，挺好看的。”
看楊桃無意講這張照片，何以秋也沒再關注，兩人又開始往後翻，聊起各種趣事兒。
而相隔一個小時時差的另一方，葉岑歡掛了電話后看着沉在玻璃杯里被泡開的胖大海以及飄在水面半開的還在打轉的菊花發獃。
有些事兒等楊桃回來了再說吧。
端着兩杯茶杯回了客廳，謝伊柔窩在沙發上看電影頻道。
正在放的是一部恐怖片。
而謝伊柔卻面無表情的看着。
從謝伊柔敲響葉岑歡的房門的時候，葉岑歡就知道這小妮子遇到了什麼傷心事兒，但是偏偏怎麼問她也不說。
葉岑歡遞了一杯放在謝伊柔的面前，然後坐下，陪着謝伊柔一起看。
突然，謝伊柔開口了。
“姐，你剛才在和楊桃通電話嗎？”
葉岑歡也窩在沙發里：“是啊。”
“她就這樣拋下你一個人出去旅遊了，你不生氣嗎？”
“有點。”葉岑歡並不是喜歡那種和別人剖析自己情感的人。
“姐姐很喜歡她嗎？”
葉岑歡反問：“不然為什麼和她在一起？”
“我記得姐姐以前和美姍姐在一起的。”
“每個人都會有過去，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現在了。”
“姐姐你不喜歡美姍姐了嗎？”謝伊柔轉過頭迷茫的看着葉岑歡，臉上的表情脆弱的讓人動容。
“伊柔，我和林美珊分開很久了，我們都放開了......”
葉岑歡還沒有說完，謝伊柔有點急切的說：“可是美姍姐還喜歡你啊！”
葉岑歡有點無奈，認真的看着謝伊柔：“伊柔，我們分開很久了，而現在，楊桃，是我的愛人。”
“可是我覺得美姍姐更好更適合你，更愛你。和她在一起老是你在做事情！”
在謝伊柔的眼裏，葉岑歡這個表姐是有着崇高位置的，讓人又敬又愛，成績好，對長輩有禮貌，琴棋書畫樣樣得手，考上了好大學，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就算姨娘嫁給了一個一窮二白的教書先生，葉岑歡隨了外姓，也還是家族裏面的驕傲，能讓家族裏的長輩常常掛在嘴上。而在看見葉岑歡和楊桃相處的時候，老是葉岑歡在遷就楊桃，照顧楊桃，做早餐，洗碗，這讓謝伊柔很不滿。
“我和她在一起五年了。”
謝伊柔有點驚訝。
“你只是看到了幾次而已，以前都是楊桃管家裏的，她做飯，都不讓我碰廚房，她也很在意我，我只是眨眨眼睛，她都能察覺到我的情緒，只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她又受傷了，所以看起來都是我在做事情。”葉岑歡很認真的看着謝伊柔的眼睛：“我喜歡楊桃，所以她在我眼裏很好，也很適合我，而你，喜歡林美珊，所以覺得你的美姍姐更好，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把我和林美珊湊成對。”
謝伊柔驚詫的看着葉岑歡：“姐......你......你在說什麼啊。”
“伊柔，別不承認。”
謝伊柔有點心虛的摸摸臉，眼神躲避。
“伊柔，如果你是因為我的原因有點介懷，其實大可不必，我覺得美姍是喜歡你的。”
謝伊柔猛的轉過頭張着小嘴驚訝的看着葉岑歡：“怎......怎麼可能！”
葉岑歡只是溫柔的看着謝伊柔笑着，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