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辭職
【你快要死了。】
這是楊清嵐醒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偏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發現她居然一覺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半，如果不是今天上午她正好不用上班，大概這會兒主管已經直接打電話過來罵人了。
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消融掉了她心中對鬼怪的恐懼。
大白天太陽這麼大，鬼怪應該會怕的吧？
“你是誰？”
【我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我自己，你可以叫我系統。】
“你在哪裏？”
【在你的腦海中，存在方式可能你無法理解，我就不多做解釋了。】
“我要死了是什麼意思？”
這一次自稱系統的童聲沒有再說話，而是不知用什麼方式讓一篇新聞報道出現在了楊清嵐的腦海中，加黑加粗的標題和雖然打了馬賽克但能看出是這間卧室的圖片讓她半晌無語。
“某遊戲公司90后女員工因過度勞累猝死出租屋內？這個是我？”楊清嵐看了一眼報道題目下方的時間，是八天後。
【是。】
“可是我的加班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怎麼還會過度勞累？”
【你的某位直屬領導會在今天下午突然辭職，新接手的領導對你們之前的工作很不滿意，於是所有工作全部返工，四天後你會因為過度勞累猝死，死後第三天屍體才被發現。】
系統的童聲不帶任何感□□彩的將她的死亡說出，楊清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我不相信。”
【等你今天下午去上班，發現領導辭職的時候就會相信了。】
“……我會死，然後呢？”
【你想死嗎？】
“怎麼可能！誰會想死啊！”楊清嵐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這時她才發現她手裏還握着水果刀，還好她平時睡覺很安分，不然說不定昨晚就被自己給捅了一刀。
【那麼，你昨晚說的話是真的嗎？】
楊清嵐放水果刀的動作一頓：“什麼話？”
【就是什麼樣的反派你都能夠洗白。】
“……這和我想不想死有什麼關係？”
【我能救你，但是你需要完成我給你的任務。】
楊清嵐沉默了兩秒，試探着說：“我可以現在就辭職，這樣就不會因為過度勞累死掉了。”
系統沒有說話，而是將另外一篇報道放了出來。
題目：寶馬鬧市飆車，衝上行人路致一死四傷。
時間同樣是八天後。
“這個一死……”
【就是你。】
楊清嵐重新倒回了床上：“也就是說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能改變我死亡的事實，只是死法不同？”
【沒錯。】
“你要怎麼救我？”
【我會將洗白反派的任務發佈給你，你接受任務后就能自動註冊成為系統的洗白師，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相應數目的任務，命軌就會模糊，不再受天道的管束，壽終正寢之前不會因為意外身亡。】
“需要完成多少任務？”
【看你單個任務的完成度，完成度越高任務越少，我的上一任宿主是個笨蛋，每一個任務的完成度都不高，二十年才積累足夠的完成度，上上任宿主比較厲害，只用了六個月就完成了可以讓自己活到壽終正寢的標準，還額外掙了很多錢，下半輩子都過着富足的生活。】
“做任務還能掙錢？”楊清嵐十分詫異。
她出身一個小城鎮，家庭只能算小康，下面還有一個妹妹，上大學的時候她為了不給家裏增加負擔一直在做兼職，畢業后之所以選擇遊戲公司的工作也是因為這個工作福利待遇好工資還高，每個月除了自己的花銷外還能給家裏打兩千，有的時候拿到加班費還能給正在上高三的妹妹多一點零花錢。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系統如果說只是救她的命的話她還要猶豫是否真的相信它，可如果能掙錢，對她的吸引力可就太高了。
系統又不說話了，也沒像之前那樣拿出報道之類的資料。
“系統？”
【你知道穿越嗎？】系統突然答非所問。
“……知道，但這和穿越有什麼關係？”
【完成洗白任務需要洗白師用類似穿越的手段投射到目標人物身上，用目標人物的身份在任務世界生活，這一時間通常會很長。雖然任務時間和現實時間流速不對等，但對於洗白師本人的精神來說是一樣的，這樣的情況十分不利於在現實世界中有固定工作的人，所以系統自然要負責宿主現實生活中的收入問題，以免宿主出現餓死的情況。】
楊清嵐梳理了一下它說的話，然後皺起了眉頭：“現實世界和任務世界的流速是怎麼算的？”
【一天對一年。】
“也就是說如果我在任務世界耽擱四五年，現實世界的我就會因為四五天沒吃飯或許就會被餓死？”
【可以隨時退出任務，畢竟洗白任務沒有固定的完成標準，看的是完成度。】
“完成度太低會怎麼樣？”
【減少完成獎勵，同時會影響下個任務的資料獲取難度，上個任務完成度越高，下個任務提前獲知的劇情線索就更多，避免宿主耗費時間熟悉世界觀。】
“任務獎勵是什麼？”
【能讓你在現實世界獲取錢財的東西。】
錢……
楊清嵐揉了揉太陽穴，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發現快要十二點了，於是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現在去洗澡吃飯，下午上班后如果領導真的辭職不幹了，我就相信你。”
系統只說了一個字——
【好。】
然後就再沒聲音了。
洗澡換衣服下樓吃飯然後再慢騰騰的走到公司大樓下，楊清嵐的心裏有些忐忑。
實際上她已經相信了那個系統說的話，畢竟做的是遊戲行業相關工作，工作以前看過的網文也不少，系統這種東西雖然看起來天馬行空，一般人很難相信這種腦洞一般事情會真的出現在現實世界中，但真的發生了卻又不難接受。
仰頭看着這棟高五十多層的寫字樓，楊清嵐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先去辦公室準備辭職信吧！
剛走出電梯，楊清嵐就遇上了同一部門另一組的一個男生。
“咦？清嵐，你今天的氣色好像不太好啊！”
這個男生是和她一起進入公司培訓的當年的應屆畢業生，也是那一個培訓班到目前僅剩的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聽到他的話，楊清嵐呆了一下。
氣色不好？自己明明難得睡了個好覺！
等等……她好像因為一直在想系統的事心不在焉出門的時候沒有擦隔離和粉底……
抽了抽嘴角，楊清嵐對着那男生翻了個白眼：“呵呵，直男。”
男生立刻炸毛：“這和我是直男有什麼關係？！我是直男我驕傲！”
楊清嵐又送了他一個白眼，頭也不回的進了辦公室。
時間接近兩點鐘，下午上班的人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楊清嵐拿着剛打印好的辭職信看了兩遍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后，將它折了兩折揣進口袋，坐在位置上一邊刷微博一邊關注着不遠處領導辦公室的動靜。
兩點半剛過，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手裏拿着一個信封走進了經理辦公室。
看到她進去，楊清嵐整個人就像是去了力氣一樣趴在了桌子上。
那個女人是部門分管他們組的總監，之前一直很用心的栽培她，也正是她提拔她做分組主管。
遊戲公司向來陽盛陰衰，因為很少有女性能夠在這樣的工作強度下堅持下去，哪怕待遇薪酬很高也一樣，那位總監是他們部門中層領導中唯一的女性，也是一直支持她留在公司的動力之一。
在桌上趴了一會兒，楊清嵐抬起頭來望了一眼領導辦公室，正巧看到總監從裏面出來。
一改之前因為工作原因滿面愁雲的模樣，總監看起來十分輕鬆，就好像丟掉了一個大大的包袱。
一股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突然支撐楊清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上抓着準備好的辭職信朝總監追了過去。
“方姐！”
總監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是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嵐嵐啊，有事？”
從來沒見到總監笑得如此輕鬆，楊清嵐有那麼一瞬間的怔忡，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右手已經把辭職信遞到了總監面前。
“這是什麼？”總監隨手接過辭職信，兩面翻轉看了看，“我可以現在就打開嗎？”
“這是……可以現在打開。”
辭職信不長，楊清嵐也沒有寫得多麼情深意切，標準的為辭職而辭職，總監卻看了很久。
“方姐？”楊清嵐見總監遲遲沒有反應，不由得有些忐忑。
總監卻噗嗤一聲笑了：“同一天遞交辭職報告，我們還挺有緣的呢。”
楊清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十分驚訝：“方姐也要辭職？”
“我要結婚了，準備好好調養身體生個健康的寶寶，繼續這份工作可不行，倒是你，怎麼會突然想辭職？我昨天看你還鬥志高昂呢。”
“我……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覺得有點累。”
總監並沒有追問，揚了揚手裏的辭職信：“我一會兒幫你交上去，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就我們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