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是什麼意思？白鶴芋呆愣地看着庄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其實不是很明白庄妍的意思，重新來過，是回到從前的意思嗎？

從前，那一種不對等的關係，她雖然是喜歡庄妍的，但是，因為兩個人的身份懸殊，她始終覺得庄妍和她是不對等的。

“我……”她猶豫了片刻。

庄妍垂下眼眸，她似乎知道了白鶴芋還沒有明白，“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的意思，就是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庄妍的目光定定的。

白鶴芋呆愣住了，良久，她才明白庄妍的意思是什麼。

“重新開始？開始什麼，你……”白鶴芋垂下眼眸，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詞窮。

庄妍忽然問道：“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是的。”事到如今，白鶴芋已經不會否認自己的心情，她的確是喜歡庄妍的，這一點，她沒有辦法否認，也不能否認。

毫無疑問，庄妍是知道，她也知道如何把握住她的軟肋。

“是的，我喜歡你，庄妍，現在我也無法否認我是喜歡着你的，即便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白鶴芋抬起頭，看着庄妍，目光濡濕，“我不會否認，即使現在你並不喜歡我，也不能否認。”

庄妍聽見了白鶴芋這麼說，她挑了挑眉：“是嗎？你這麼確定我並不喜歡你？”

她俯下身來，玫瑰花的氣息逼近，白鶴芋忍不住閉上眼眼帘，卻感覺自己的嘴唇被對方吻住。

她們交換了一個吻，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吻。

白鶴芋緩緩睜開眼睛，面前的庄妍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她漆黑的眼瞳里倒映着自己的倒影。

那樣驚懼的、彷彿隨時會受傷害的自己。

但是白鶴芋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麼脆弱的，她現在已經能夠抵擋傷害了。

“庄妍，”白鶴芋抬起頭來，勇敢的和庄妍對視，她問道，“你問我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你是想和我在一起嗎？你想怎麼樣呢？”她問出這麼多的問題，卻並不覺得害怕恐懼，只是她的聲音透露着絕望，明知答案，卻還要問出來的絕望。

庄妍笑了笑，她伸出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着白鶴芋的下巴，然後，把白鶴芋的下巴微微上挑，逼迫白鶴芋的目光與自己對視。

白鶴芋聽見她附在自己的耳畔，用那種低沉喑啞的聲音慢慢說道：“我想做什麼？對，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的確想和你在一起。”

那一瞬間，白鶴芋瞳孔緊縮。

“白鶴芋，我們在一起吧，並不是之前的那一種包養關係，你覺得那對你並不公平是嗎？我明白我了解你，我是懂你的，如果你願意接受，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身份是對等的，哦，其實，並不需要你接受，一開始我們的身份就是對的，只是你自己並不這樣認為。”

庄妍的意識中，交易是相互的，並沒有什麼高低。

“對等？”白鶴芋笑了笑，她的笑容帶着一點苦澀，卻又因為庄妍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一點兒希望而產生了小小的雀躍，但嘴上卻又忍不住反駁，“可能只有你認為是對等的吧……”

她後面還有一句話，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說出來了，她想說，如果你並不處於下位，用上位者的身份去考慮下位者的感受，那你永遠不知道她們的感受。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不需要了。

這些都不算什麼，現在，她的心裏滿是甜蜜，庄妍說什麼？她想和自己在一起。

而且，並不是之前那種奇奇怪怪的關係，而是一種對等的關係——至少現在聽起來是這樣的，無論之前如何，現在，她們能夠在一起。

一想到這樣，白鶴芋的臉慢慢染上緋紅，庄妍覺得她這個樣子很有意思，於是調笑道：“所以，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我……”白鶴芋有點遲疑。

庄妍問：“怎麼，還需要猶豫嗎？你喜歡我，而我，對你也恰好有那麼一點意思，不如就趁現在在一起吧！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青春苦短，嗯，後邊一句是什麼？”

白鶴芋笑了：“及時行樂，大概是吧。”

“對，就是及時行樂，”庄妍一拍大腿，“來現在我們來樂一下。”

庄妍說著，一把摟住白鶴芋，白鶴芋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猛得被庄妍撲在了床上，她驚叫一聲，庄妍卻已經撲了上來。

白鶴芋深深吐出一口氣，“你想和我在一起，就是想做這種事情嗎？”

庄妍有點無辜：“這種事情怎麼了，難道想做這種事情不正常嗎，正常人都有這種生理需求吧。”

庄妍現在怎麼會這樣啊！

白鶴芋剛想反駁，卻聽見庄妍在自己耳畔說道：“好了，白鶴芋，現在我們是情侶關係，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是你的女朋友，現在，明白嗎？難道這種事情，我不對你做，你需要我對別人做嗎？”

白鶴芋呆愣愣的，她其實還沒有回過神來，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完全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處理，她的大腦簡直要停止運行了，直到庄妍雙目含笑再問了一遍，她才緩緩的點頭。

一想到庄妍要去和別人做這種事情，白鶴芋就覺得好像有點受不了了。

我完了。

白鶴芋情不自禁摟住了庄妍的脖子。

她已經徹底淪陷，但是現在這種淪陷的感覺。

她卻覺得有點……美妙。

***

大概是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或者是其她，白鶴芋在第二天生病了，她發起了燒，不是很嚴重，但是感覺很不舒服，現在正沒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庄妍盯着她慢慢的喝下感冒藥，慢慢開口說道：“你看，我說了什麼。”

白鶴芋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說道：“哦，你說什麼了，什麼都沒有？”

庄妍笑起來。

“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去買新的窗帘。”她的語氣不無遺憾。

白鶴芋立即想到了她那華麗大窗帘。

“其實，我現在感覺好一點了。”

白鶴芋勉強說道。

庄妍回頭看了她一眼，視線停留在落地窗外的世界。

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雨落的聲音大得可怕，暴雨沖刷着地面，令人有點心驚。

“你看看外面的天氣，還確定你好了一點嗎？”

白鶴芋又垂下腦袋，她其實很想和庄妍一起去買東西，在國內的時候，她和庄妍雖然經常在一起吃飯，但是那種感覺，並不算好，如果能和庄妍一起去買東西，那樣看起來，更像是在交往吧。

畢竟，那算是約會，不是嗎？

在交往，白鶴芋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但是，現在自己好像已經夢想成真了，這就像是一個夢。

她緩緩從床上走了下來，庄妍看着她，問，“你真的不要緊嗎？可以下床走路了嗎？你的腦袋不是很疼嗎？”

白鶴芋搖了搖頭，“還沒有那麼脆弱啦，又不是癱瘓，癱瘓才不會下床走路，室內開了暖氣還可以，也不算冷。”

她走到窗邊，將臉慢慢貼在了玻璃窗上，慢慢閉上眼睛，靜靜聽着外邊雨的聲音，這是大自然的聲音，她想聽一聽。

庄妍沒有出聲，沒有去打擾她。

她知道白鶴芋有時候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動作，這說不定可以給與她一些創作靈感。

“庄妍。”白鶴芋睜開眼睛，她忽然開口喚道，眼睛定定地看着庄妍，目光繾綣。

庄妍走了過來問：“怎麼了？”

白鶴芋笑起來，“謝謝，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道謝，因為，現在我們是在交往對不對？以後我們不用客氣，是嗎？”

庄妍愣了一秒——可能時間更長一點，然後她才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她說：“是啊。”

“嗯，”她故作輕鬆的地說道，“以後不用聽你煩死人的道謝聲，真的很好啊！”

白鶴芋笑起來，視線又落在那塊華麗大窗帘上面，她說道：“庄妍你的品味真的很差勁。”

啊，這句話說出來了呢，感覺真好。

庄妍沒有生氣，她道：“誰說我的品位差了，我不是看上了你嗎，難道，看上了你這也是我的品位差嗎？”

和庄妍鬥嘴，白鶴芋永遠只能站在下風，這一點自己早就知道了，但是卻又死性不改。

“其實，買窗帘的話，網上買就可以了。”白鶴芋說道。

庄妍搖頭：“我不喜歡網上買東西，我不喜歡那種看不到實物的感覺。”

她看了看窗外，暴雨還在繼續，紐約天氣很不好。

但總會放晴的。

庄妍說：“等放晴了，我們就去布料市場，紐約最大的布料市場，你肯定沒有來過吧。”

白鶴芋一聽，本來沒什麼精神，也勉強精神了一點兒。

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烏雲里。

那些灰色的雲朵後頭慢慢透露出一絲金光，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太陽出來了。

要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