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午後三點，一號操場上的訓練已經結束了，訓練生經過了大量的體質訓練，都已經回去休息，這裏除了鳥鳴和蟲叫，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陽空和魔羽肩並肩圍着操場轉圈，魔羽的手搭在陽空的肩膀上，不動聲色地為他調理拉傷的肌肉，兩人沉默着，除了魔羽略微冰冷的手心，在沒有其他聯繫在一起的事物。

這是第一次，和魔羽一起行走，兩個人之間的聯繫好像不僅僅是契約那樣簡單，樹葉從樹上面飄落，落到他們的肩上，腳邊，腳踩着落葉發出淡淡的聲響，營造出了一種獨有的曖‘昧氣息。

“你不是說要離開嗎？為什麼沒有離開？”陽空問道。

他猶如天空一樣碧藍色的眼睛看向了魔羽，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裏面的期待。

“我不放心你，所以又跟着你來了。”魔羽口吻淡淡的。

化作了人形的魔羽和在精神海中的魔羽有些不一樣，在精神海中的魔羽總感覺與陽空隔了一個世界，那虛幻的精神海清楚而明白地告訴着陽空，眼前的魔羽不是人類，不能和他一起生活。

但是化作了人形的魔羽，看得見，摸得着，溫熱而柔軟的觸感，被他觸摸到的皮膚都好像被點燃了一絲絲的火焰，燒紅了陽空的心。

這是情’欲還是愛情？陽空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如果魔羽願意作為他的情‘欲對象，他會很開心的。

魔羽好像已經調理好了陽空的肌肉，將手收了回去，陣陣微風吹過他觸碰過的地方，帶來了涼意。被這涼意驚到了，陽空不由哆嗦着打了一個抖。

他為了掩飾此刻略微激動的心情，笑道：“最近你一直在觀察我吧。”

“沒錯。”魔羽回答得言簡意賅。

“怎麼樣，你滿意嗎，我感覺我進步很大了，你說的強者之心，我是不是已經慢慢具備了。”陽空問道，他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發燙，畢竟這麼明顯地求誇獎還是第一次。

魔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兩手抱胸，嘴角微起，連頭也微微地別到了一邊，道：“你這是在求誇獎嗎？就你那表現也配讓我誇獎？你不是想報仇嗎？陽天可是已經晉級中級異能使了，看看你自己才是初級異能使，比起陽天你真差了不止一點點，至於強者之心，本惡魔說過了，你不需要有那種東西，只要有本惡魔在，哪怕你是一塊爛泥，也可以讓你成為無上高貴的存在，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是血統高貴的偉大惡魔，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愚蠢的人類。”

他還是沒變，陽空淡淡地笑了笑，並不覺得尷尬，但卻不知道再跟魔羽說些什麼。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沉悶，魔羽一直在想事情，而陽空則是見魔羽在想事情，不好意思再打擾他。

就這樣走了半個小時，陽空問道：“你喜歡我送給你的那個通訊器嗎？以後我們就可以通過這個通訊器聯繫了。”

因為魔羽脫離了他的精神海，這段日子兩人根本沒有聯繫的方法，不再像之前那樣可以通過心靈交流。

“恩，還湊合吧，你的眼光，本惡魔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魔羽，其實我一直想問，為什麼你會在真焰裏面？是誰把你放在真焰裏面的？”眼見兩人又要陷入沉默，陽空思緒一轉，找到了話題，問道。

魔羽搖搖頭，道：“其實我早就忘了，惡魔的壽命太長了，以什麼樣的方式存在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選擇我，而不選擇我弟弟，明明打破真焰的人是我弟弟啊，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比較好控制嗎？”陽空問道。

魔羽停下了腳步，就地躺在了操場上，抬着頭看着遠處天邊的紅光，笑道：“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是你被人罵做廢物，反抗不成，躲在我身邊哭泣，後來又見了你幾次，你由一個會反抗的小孩變成了一個不會反抗的少年，也許不是打破真焰這件事，你恐怕會變得非常麻木，你自怨自艾，你抱怨命運，你感慨上天不公平，你憤怒，你難過，唯獨沒有欲’望，人怎麼可以沒有欲’望呢，所以我就選擇了你，我想要看看你的欲’望到底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被你封閉了，還是因為你天生就沒有欲’望，你不覺得讓一個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知道要的少年充滿了欲’望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嗎？”

陽空低下頭來看着魔羽，魔羽的眼神帶着戲弄：“所以說，你之所以選擇我，沒有選擇我弟弟，只是因為覺得我會比我弟弟好玩，我對你來說只是個玩具？”

魔羽笑着點點頭道：“沒錯，是的，我可是偉大的惡魔，只是滿足一下你，對我來說跟玩具沒什麼區別，順便可以吸收你的欲‘望，增強我的實力。”

看着魔羽這樣坦率地承認了，陽空發覺自己居然一點都不難受，因為之前魔羽為他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對玩具的態度，這個惡魔會在他被槐打的時候，在精神海裏面氣的跳腳，會在他修鍊途中，一絲不苟指出他的缺點，還會在一次一次說要離開的情況下，放心不下自己，躲在一邊偷偷觀察。

如果說這是對待玩具或者寵物的態度，他也願意做他的玩具，也許這隻傲嬌的惡魔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在關心着陽空，作為一個朋友，一個守護者的關心。

陽空笑道：“感謝你把我當玩具。”

魔羽抿着嘴唇，不再接話。

“魔羽，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的體質太弱了，我想增強我的體質，你的黑暗異能可以幫助我調理肌肉的拉傷，如果在你的調理下鍛煉，我的體質就可以很快增強了。”

陽空道，這是之前在操場上，魔羽給他按摩大腿的時候，他想到的，那些黑暗異能進入了身體的那一刻，他確實感覺十分舒服，第二天，他的身體也好了很多。

魔羽道：“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黑暗異能若是長期對你使用，你恐怕會受到它的影響，進而改變你性格。”

黑暗異能者大多都會給人一種陰鬱的感覺，雖然星際的法令上沒有特別排斥黑暗異能，但是所以的異能者在遇見黑暗異能者之後，都會多多少少遠離，黑暗異能本質上就會對人產生一定的影響，同樣的，光明系異能也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加祥和，更加光明。

但這僅僅是對一個人性格的影響而已，如果這個人一開始就是個不錯的人，心地善良，哪怕練了黑暗異能，也不會忽然殺人如麻，只是會比之前冷漠偏激一些。

對於這些都是書本裏面寫過的東西，陽空有一點了解，但他並不知道被黑暗異能療傷會影響性格到哪一個地步。

“僅僅只是幫我調理一下，會產生很大的影響嗎？”陽空問道。

魔羽坐了起來，兩條長長的腿交疊在了一起，道：“不會有很大影響，會和平時一樣，只不過如果你受到了什麼大刺激，比如說大喜大悲，或者受了重傷，黑暗異能就會出來影響你，什麼樣的影響我也不知道，一切都要看你，不過像你這樣軟弱的人，受到一點刺激也是不錯的，讓你變得更加堅強一點，省的每天每天依賴着我，我一旦離開，你恐怕就支離破碎了。”

陽空笑了笑，道：“不過那樣還是太慢了，魔羽，你有辦法快速提升我的體質嗎？”

“我可以一次性加大黑暗異能的使用，給你療傷，這樣你就可以快速提升體質，但是同時你體內積攢的黑暗異能也會變得更多，這是一個選擇題，如何選擇就要看你了，我可是偉大的惡魔，哪怕你在醒着的時刻都在進行體質訓練，我也可以讓你不受傷害。”

“那好，我們從今天晚上開始進行體質訓練，到時候就靠你幫我調理肌肉了。”

“什麼？”

“魔羽，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一定要快點趕上和我同齡的那群人，這樣，我才有資格和陽天鬥爭。”

魔羽聳了聳肩，問道：“可是你不覺得你這樣太強迫自己了嗎？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急切。”

“不，”陽空目光堅定，看着六大家族訓練生訓練的地方，“他們已經在訓練了，我和陽天不久之後就會相遇，相遇之後，他很快就會認出我來，我到時候要給他們所有人一個驚喜，讓他們知道陽空不是廢物。”

“到時候也會有很多人找上你，尋找惡魔的庇佑，他們也許會解剖你，為了得到你的惡魔，一個一直都沒有異能的廢物，忽然有了異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惡魔的存在了，你不怕嗎？”

陽空的背後是一片火紅的雲海，他扭過頭，笑容燦爛，道：“離開你以後我想了很多，我是要做星際之王的男人，我不能再躲避了，魔羽，請你幫助我。”

魔羽歪着頭看着陽空，笑道：“好，今天晚上開始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