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赤紅色的星球（二）

惡魔見陽空長時間沒有說話，又道：“哼，你難道打算餓死在這裏嗎？還是想找找有沒有吃的東西吧。”

被他提醒之後，陽空的肚子裏穿出“咕嚕”的聲音。他這才想起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吃東西了。

陽空朝着四周看了看，四周都是血紅色的野草和樹木，被幾株頗為高大的樹枝掩蓋着，他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才能找到食物。

陽空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獨自來過外面，別說這裏是個荒蕪的星球，哪怕是個陌生的繁華都市，他恐怕也需要拐很多次彎路，他實在不習慣一個人去面對未知。

“唉，蠢貨，怪不得都管你叫廢柴，如果你一個人流落在荒星，你百分之百會餓死，你這種人，到底有什麼活着的必要！”惡魔無力道：“往你的左手邊行走半個小時，經過我的探查，那裏有你能吃的食物。”

在惡魔看來，陽空沒有異能只是小事，但是現在的陽空缺少了一種探索的精神，其實四個方向都有食物，只是陽空左手邊的食物離得最近，如果陽空有探索的精神，他將會往選定一個方向走下去，但是他沒有，這對於男人來說是致命的，惡魔已經在考慮如何培養陽空的探索精神。

陽空臉一紅，道歉道：“對不起，惡魔先生，我……”

“好了，不要說了，你要記住，異能者的能力來自於身體的能量，身為異能者不可以餓肚子，你快往那個地方走。”

半個小時過後，陽空來到了惡魔所說的地方，這裏有一條河。

清澈見底，在這個到處都是血色的星期上，這條河猶如一顆細長的藍寶石，在紅色的大地上熠熠生輝。

陽空從來都沒有獨自在外生活過，又渴又餓的他一看到清澈見底的河水就湊了上去，完全不管這條河水裏面有沒有有害物質。

居住在星際近千年的人類已經探索過無數個星系，稍微有點野外常識的人都會知道，陌生星球的水是不可以隨便亂喝的，如果沒有經過精密儀器的鑒定，看似清澈的河水裏面有可能存在人類不清楚的物質。

陽空喝完了水之後，慢慢抬起了頭，河水之中有幾條不知名的魚游來游去，這些魚的每一塊鱗片上都包裹着一圈紅色物質，在河裏遊動的同時，那些紅艷艷的顏色彷彿是水裏的顏料。

這些魚可以吃嗎？陽空看着歡快遊動的魚有些發獃。

“蠢貨，真拿你沒辦法，連捉魚都不會嗎？”

陽空臉紅了一下，真正出了家門他才感受到自己的沒用。

“惡魔先生，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這種沒用的小老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懦弱，廢柴，並且什麼都不會。”

“惡魔先生，請不要這麼說我。”

“笨蛋，叫我的名字。”

“什麼？”陽空疑惑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嗎？”

陽空的思緒慢慢回到了昨天簽約的時間，隱隱約約中，他好像聽到了一個名字，那個名字在他聽來帶着遠古的魔力。

“魔羽？”

“沒錯。”魔羽的聲音裏面帶着笑意。

魔羽說了一遍捉魚的方法，陽空回想了一遍，感覺很簡單，便挽了褲腿走進了河裏。

剛一走進河裏，他舒服得呻吟了出來，經過了長時間的行走，他的腳底經過和鞋子的摩擦變得火熱，涼颼颼的河水從他的腳下流過，自然是暢快。

陽空乾脆將褲腿又往上挽了幾下，在河水裏左跳跳，右跳跳，看着倒像是個孩子。

十八歲對於普通人家也說也確實是個孩子，由於人類的生活水平提高，身體機能也遠遠好於之前，普通人類的平均壽命可達一百二十歲，那些修鍊異能的異能者也隨着異能力量的提高增加壽命，一個普通的異能者如果沒有意外，大多可以活到一百五十歲，一個高手異能者沒有意外可以活到兩百歲，世界上最長壽的異能者活了整整五百歲，他到現在都還活着。對於異能修鍊者來說，十八歲只是到了升往高等學府的年紀罷了。

一條魚扭動着身軀遊了過去，陽空猛地下手，張開手一看，手心裏面什麼都沒有。

陽空從小就不被允許走出自己的家，他的同齡人不管有沒有異能，幾乎都進行過體能訓練，只有他從來沒有，他的體質與同齡人相比是很弱的，第一次捉魚怎可能一下子就捉上來呢？

很快地，在失落之後，陽空馬上開始了第二次捉魚，這次他緊咬着嘴唇，把眼睛瞪得老大，就不信這一次還是落空，當一條魚緩緩有過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陽空就在那條魚前方兩公分的位置猛地合上手掌，然後那條魚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優雅地搖晃着自己的身軀遊了過去。

居然又沒抓到！

陽空有些小小的挫敗感。

其實這點挫敗感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的，反正他從小到大經常被人說是廢物，廢柴，各種不好的話如同倒豆子一樣往他身上砸，他不介意，因為習慣了。

他一直就那麼自卑，那麼懦弱。

可是現在的陽空已經是惡魔認定的宿主，也已經有了惡魔賜予的異能，他在心理上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準強者，作為一個強者，什麼都應該辦得到，自信心和榮譽心空前膨脹，他乾脆鼓起了腮幫子，再一次和魚激烈鬥爭。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飢餓和身體的疲憊。

魔羽一直看着他的表現，每當魚成功逃脫陽空的手心，他總會嘲笑兩句，他每嘲笑一次，都會讓陽空的內心激蕩起猛烈的好勝心，到最後，魔羽實在是累了，畢竟嘲笑人也是很費精力的，陽空的耳邊才算清靜過來。

這大概算是陽空第一次堅持某件事情吧，他心裏除了要成功沒有其他的念頭，沒有時間沮喪，也沒有時間抱怨，一次又一次重複同一個動作。

就連一直盯着他的萊格都不由感慨萬千。

一個是感慨，陽空這孩子不愧是廢柴，捉一條魚都捉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是沒捉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缺了點什麼，他記得他那虎頭虎腦的小侄子九歲那年就已經下河捉魚撈蝦，玩的不亦樂乎。

二個是敬佩，敬佩陽家人骨子裏的不服輸，從這個廢柴身上就能看得出來，陽家人骨子裏那股韌勁兒。

然而，陽空是真的那麼笨嗎？其實不然，在魔羽教陽空那套捉魚的方法裏面，有魔羽知道的一種修鍊精神力的方法，並不是適合捉魚的方法，魔羽一開始盯着陽空嘲笑，也是在觀察陽空的動作，不要出錯。

在這套方法裏，若是將這些動作拆開來，打散了順序做，就會沒什麼效果，但若是按照魔羽說的順序練下來，魚能不能捉到是未知的，但精神力是一定會有增長的。

再加上陽空在捉魚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集中自己的精力，高度集中之下，這套方法事半功倍。

這套方法見效不算最快，如果可以魔羽是不會選擇這樣訓練陽空的，在陽空的身後有萊格看着，魔羽根本不可能教給陽空一套不錯的修鍊精神力的方法。

終於，一條魚被陽空抓在了手中，陽空微微喘了兩口氣，看着自己手中的魚，笑了出來，那魚搖動着身子想要掙脫陽空的手指，卻被陽空緊緊禁錮在手中，手中滑膩的感覺讓他感受到了微弱的不適，但很快，這一點點的不適被他克服了。

“魔羽，你瞧，我捉到了一隻魚。”

“哼，蠢貨，居然這麼久才捉到了一隻魚，你真是笨的可以。”

陽空低下頭，他對抓魚這方面並不是很了解，但是自己經過了這麼久才把魚抓上來，確實是笨的可以，記得以前他的弟弟也和幾個同伴一起去河裏抓魚，回來告訴他，魚是很好抓的，根本不需要花費多長時間。

感受到了陽空的失落，魔羽略帶嚴厲的聲音響起。

“蠢貨，你露出這樣的神色做什麼？你以為我是在訓斥你嗎？”

陽空咬着嘴唇搖搖頭，臉上卻是一片憂鬱的神色。

魔羽又訓斥道：“聽着，收起你那失落的神色，你是個五大異能世家貴族出生的男子，你必須要有貴族的驕傲，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有貴族的氣質，還有你學過貴族的禮儀吧，堅持下去，你就是一個貴族，往往一個謙遜有禮的貴族比平民更能讓人喜歡，這對你的異能有好處，我的天啊，你真是什麼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怎麼活到現在的，身為一個貴族，之前學過貴族禮儀估計就是你唯一的優點了。”

陽空被他的話說得心裏火熱，眼波不住地流動。

對啊，他是個貴族，他是個氣質優雅的貴族啊，貴族天生就讓人有好感。

“魔羽，你是在鼓勵我嗎？”

“不，蠢貨，我是在羞辱你，我只是為了讓你更加深刻地體會到，沒有實力，你什麼都不是，我能夠羞辱你，只是因為我比你強而已，你的父母其實並沒有做錯，這個世界只要你沒有實力，別人就可以隨意羞辱你，就好像剛才我羞辱你那樣，而你恨他們也沒有錯，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對和錯的區別，只有有能力和沒有能力的區別而已，我要你更加冷靜地看好這個世界，你沒有必要自卑，沒有必要懦弱，沒有必要太沉浸於復仇，等你成為星際之王，你就什麼都有了。”

陽空側着眼看着碧藍的河水問道：“魔羽，我多久才能成為初級異能者？”

魔羽是個操控心靈的高手，他怎麼會不明白陽空的內心經歷了什麼樣的鬥爭，自然是知道自己成功了，魔羽道：“如果你天賦好，三天就可以成為初級異能者了，當然我也不指望你是那種天才，你如果能在一個月內成為初級異能者就算你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