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包芷正拿着小玉勺舀着罐子裏的甘松,一回頭見虞鉞一臉沉思的表情便問道:“將軍,怎麼了?”
虞鉞搖了搖頭斟酌了片刻,隨即道:“你先在這待着,我出去看看那個姑娘。”說完就一轉身出了馥榕軒,朝那姑娘走的方向追去。
包芷有些摸不着頭腦,於是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門口朝外望,可就這一會的功夫,虞鉞和那姑娘都沒了蹤影,他也只好回了大堂里。
竇馥榕在旁邊看着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不過她轉回身看了看旁邊的包芷,忽然嘴角咧出一抹壞笑,“小包子,剛才那姑娘挺漂亮的哈~”
包芷有些不明所以,撓了撓頭下意識回答:“嗯,是挺好看的。”
竇馥榕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半晌,見也沒有什麼異常,於是又笑盈盈的問:“我看這姑娘挺俊俏的,虞鉞追的那麼緊不會看上人家了吧,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可從沒見過他追着哪個姑娘呢。”一邊說著,一邊盯着包芷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端倪。
包芷仰頭想了想笑道:“應該不是。”
“哦?你怎麼知道?”竇馥榕雙手抱胸斜靠着門框好奇地問。
包芷轉身回了多寶閣從新拿起勺子,想了想說:“感覺?畢竟以將軍沉穩內斂的性格不像是會主動追求姑娘的。”
竇馥榕在旁邊聽着嘴角越裂越大,接着開口道:“那可不一定,畢竟虞鉞也二十好幾了,說不定就紅鸞星動,碰見命定之人了。”
包芷她聽完也沒接話,擺弄着手裏的瓶瓶罐罐像是毫不關心似的。
竇馥榕見狀,湊到他身邊盯着他的臉笑眯眯的接著說:“話說,我看剛才那姑娘長得十分漂亮,身段也不錯,看穿着打扮也應該是大家閨秀名門之後,和虞鉞倒是各種般配,若是成了親事,也算是成就了一對天作之合的佳偶。”包芷還是沒什麼反應,竇馥就榕繼續逗他,“小包子,你覺得呢?”
包芷卻沉默了片刻,忽然轉頭笑眯眯的看着和他只有半尺距離的竇馥榕。
竇馥榕就覺得包芷這笑真是漂亮,一雙貓眼彎成新月,水潤潤的嘴唇微微向上挑起,嘴角梨渦像是浸了蜜糖,整個人看起來又精緻又靈氣。
竇馥榕正沉浸在這笑容里暈暈乎乎的呢,卻聽包芷開口道:“馥榕姐,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之所以知道那姑娘不是將軍的命定之人,是因為我會看相算命。”
竇馥榕聽見他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暗罵道:差點被美□□惑~
不過她自然是不相信包芷的話,於是奇怪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算命啊?”
“打小就會了,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一邊說著,一邊歪着頭笑眯眯的看着竇馥榕接着道:“而且我還知道馥榕姐怎麼才能碰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竇馥榕一聽面上不自然咳嗽了一聲,接着又撇撇嘴道:“我才不信你呢。”竇馥榕今年也二十歲了,身為家中最小的女孩,從小父母驕縱兄長疼愛,使得她性子有些野還很喜歡捉弄人,年歲小時家裏人覺得沒什麼,可是隨着她越來越大,家人便都覺得這性子難以找到合適的婚配對象,所以總是念叨着讓她成親。她雖然面上不屑一顧,但是心裏卻還是在意的。
包芷見她這麼說,就聳聳肩不說話了。竇馥榕卻覺得心裏有了疙瘩似的,坐立不安的來回溜達。在包芷身邊繞圈轉了半晌之後,忽然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反正我也不相信你,不過你也可以說了,給我解解悶子。”
包芷聞言笑眯眯的拍拍手裏的香料碎渣,“馥榕姐,你找一天夕陽西下晚霞燦若紅錦之時,拿着裝着紅繩和桃花花瓣的香囊,從這馥榕軒出門一路往東走,然後碰見路口往就往南走,就這樣走一炷香的時間,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的命定之人。”
竇馥榕沉默了片刻感覺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小聲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包芷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說話。
竇馥榕見狀回過神來,一撇嘴嚷嚷道:“我才不信你呢。”一邊說著卻一邊走到櫃枱,偷偷地拿起筆墨將剛才包芷所說的一字不落的記了下來。
包芷看着她這樣子覺得有些想笑,接着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輕輕地嘆了口氣。
而追着那姑娘出去的虞鉞,一直跟在她後面。
虞鉞覺得這姑娘身上似乎有些秘密,剛才她說話時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因為虞鉞習武的原因,耳力超群,他能清楚地聽見這姑娘有種爍南口音。而且這姑娘雖然衣着華貴,走路的姿勢倒是不像是大家閨秀,反倒像是個習武的。看她買香料的樣子,也像是是平日裏並不講究這些,只是好奇買來玩的。
虞鉞跟在這姑娘身後,她在街上逛了幾家鋪子,隨後像是膩了一般打了個哈欠,轉身往街邊的一處巷子裏面走。虞鉞覺得進了巷子很容易被發現,於是就想着躍上房頂,看看這姑娘的去向,可沒想到剛想縱身一躍,從巷子裏卻出來個熟人,正是那天見過的潘慶榆。
潘慶榆看見迎面過來的虞鉞,臉上立馬堆着笑上前,“這不是將軍么?今天真是見了貴人了。”前面那姑娘聽見聲響,回頭看了一眼,接着就行色匆匆的進了巷子。
虞鉞感覺有些喪氣,這潘慶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趕這時候出來,好好地計劃都讓他毀了。
潘慶榆卻好像沒看到虞鉞臉色一般接著說道:“我仰慕將軍好久了,若是能和將軍成為朋友,真是我三生之幸啊。”虞鉞卻沒接茬,想了想問道:“潘公子怎麼從那巷子裏出來了?”
潘慶榆聽了這話,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訕笑着,“我這不是回府里么,從這走近,從這走近。”說完就朝虞鉞擺擺手,“將軍我還有點事,咱們改日再聊啊。”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
虞鉞見他走了也不在意,縱身一躍上了房頂,往下望去,卻沒見着那姑娘的身影。虞鉞只好嘆了口氣,跳了下來。
等虞鉞回到馥榕軒的時候,就見竇馥榕坐在紅木茶几邊,手裏拿着一個香囊,像是有什麼心事。包芷則站在多寶閣前面,擺弄着手裏的各種瓶子,看錶情其實也心不在焉的。
包芷見虞鉞回來了,就放下手裏的東西,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身後的竇馥榕忽然站起來開口道:“你們兩個快走,今天我有事,先關門了。”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的推着虞鉞和包芷的後背,將兩個人趕出了馥榕軒。虞鉞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沒說話,就拉着包芷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虞鉞都在想那姑娘的身份來歷,想着她和案子有沒有關係,所以就顯得有些沉默。包芷也在旁邊默不作聲走着,走到半路,虞鉞感覺包芷有些安靜於是轉頭問道:“怎麼了?”包芷回過神來臉上有些尷尬,擺擺手,“沒什麼啊?”接着又想了想問道:“將軍……你剛才去幹嗎了?”
虞鉞以為他好奇,就將剛才的所見所想告訴了包芷。包芷聽着聽着嘴角就越來越上揚,聽完后長出了一口氣。虞鉞看着他像偷腥貓咪一般的表情,有些想笑,“想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
聞言包芷一愣,臉上一紅趕忙抿住嘴角,“沒什麼,真沒什麼。”可笑還是透過嘴角露了出來。虞鉞也沒追問,抬手摸了摸包芷的腦袋,邊摸邊感嘆包芷的頭髮發質好軟好順。
正感慨着呢,包芷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驚呼一聲。
虞鉞被他弄得一愣趕忙問道:“怎麼了?”
包芷憋着嘴可憐兮兮道:“我戲弄了馥榕姐,她會不會殺了我啊!”一邊說著一邊掉頭往馥榕軒的方向跑,結果回去一看,馥榕軒已經關門落鎖,竇馥榕也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