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離別
沈家人都有一個好習慣，不論昨晚是多晚睡着的，在第二天六點以後都會準時的醒來，沈瀟念走下樓的時候，沈振國坐在餐廳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老夫人看到沈瀟念下樓后，又從廚房端出一杯熱牛奶和麵包。
沈紀元在花園練着軍體拳，十分鐘后沈紀元穿上軍服，一邊繫上腰帶一邊對沈振國道：“爸，我回部隊了。”
沈振國還在生沈紀元的氣的，沒好氣的看了眼沈紀元但還是從鼻子裏哼了聲，表示知道了，老夫人是寵兒子，為沈紀元整理衣服：“在部隊裏好好的，小心着，別受傷了。”
“媽，我知道了。”說罷朝沈瀟念點頭，兩人眼神交匯，沈瀟念微笑目送沈紀元踏上部隊的軍車，然後繼續吃自己面前的早餐。
“外公。”沈瀟念吃完面前的早餐，將沈振國正在看的報紙移開，沈振國慈愛的看向沈瀟念，溫和開口：“念念，有什麼事么？”
沈瀟念走到沈振國面前：“今天我陪您去醫院做個檢查吧，聽外婆說你咳嗽都好多天了。”
沈振國的表情有些僵硬，但看自己孫女明顯是關心的神情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但實際上沈振國是拒絕去醫院檢查的，否則咳嗽這麼多天他也不會拖着。
老夫人將沈瀟念拉到一邊對着沈瀟念咬耳朵：“那老東西啊，其實膽子可小了，人啊上了歲數什麼毛病都有了，他啊是怕自己萬一得了什麼重病。不敢去醫院呢。”
老爺子明顯是耳朵好，朝老夫人瞪了眼：“老太婆，你瞎說什麼！”
沈瀟念略尷尬：……
不管怎樣，最終老爺子還是同意了，強調看醫生可以但不去醫院，老爺子也是任性，因為極為討厭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沈瀟念打電話預約了軍區的醫生過來，兩個小時的檢查后，沈瀟念拿到了沈振國的體檢報告，軍醫對沈瀟念的態度很恭敬。對着沈瀟念解釋：“首長的管腔內有血栓在逐漸形成。如果不進行治療可能會堵塞動脈。“
“初步懷疑是首長常年吸煙飲酒不規律造成的，因為香煙里的成分會造成人體的脂肪堆積，同時也會誘發高血壓，如果在不配合治療的同時還不戒煙戒酒。情況就會惡化。嚴重的話會變成腦梗塞。那就比較危險了。”
沈瀟念表情很凝重，軍醫安慰道：“沈小姐不用太過擔心，現在還只是初期癥狀。伴有咳嗽，如果出現噁心、頭暈、昏迷問題就比較嚴重了。”
“這樣吧，我開一些葯讓軍長服用，但煙和酒是一定要戒掉的了，一定要有人控制他的飲食。”軍醫從藥箱中取出葯，沈瀟念接過，又交談一番后才送軍醫離開。
一回到室內沈瀟念就對沈振國板起臉色：“外公，我不是讓你戒煙了么，您怎麼還偷偷吸煙，您平時把煙都藏哪了？”上回沈瀟念明明記得將沈振國私藏的煙都收了，到底誰又偷偷給老爺子送煙了！
沈振國一輩子還真沒怕過誰，但就是架不住自己孫女生氣，笑呵呵的認錯：“念念啊，外公吸的不多，也就一天兩根。”
“算了吧，醫生都和我說了，您這癥狀可不像一天吸兩根的樣子，我看是兩包吧，還有以後酒也不許喝了，要喝只能喝中藥補酒。”沈瀟念對着管家開始一點一點交代，管家一一記下。
沈振國聽到沈瀟念替他規定的飲食計劃整個人都不好了，但等到沈瀟念轉身的時候，沈振國又對着沈瀟念“強顏歡笑”，沈瀟念可不吃老爺子這一套，冷靜的交代其他傭人：“你們仔細再找一下，哪裏有煙都找出來然後該處理的處理了，至於酒……”
沈瀟念語氣一頓，沈振國笑的勉強，期待着沈瀟念不要太絕情浪費。
“酒的話就鎖在酒窖吧，以後宴會可能用得上。”酒確實是好東西，每天喝上一點對身體好，但是老爺子這麼貪杯，不喝個兩斤根本不肯松杯，沈瀟念琢磨着，酒也是絕對不能再讓老爺子碰了，但又真不忍心浪費了酒，才讓人都鎖在酒窖里，然後鑰匙讓老夫人保管。
老夫人看着沈振國的表情樂了，摟着沈瀟念笑的開心：“也就念念能管的住你，看你以後還吸煙不。”
“外公，以後就算我回a市了，我也會打電話和外婆問你的情況，你可不要背着我又開始吸煙。”沈瀟念嚴肅的樣子讓沈振國覺得很有壓力，硬着頭皮答應下來，沈瀟念這才滿意的笑了，走到沈振國面前幫老爺子捶背：“外公，等會我陪您下棋。”
“行啊，不過你讓我一個馬。”沈振國臉上笑容放大，琢磨了一會猶猶豫豫道：“要不讓個車吧。”
沈瀟念噗嗤笑了：“我讓您一個馬一個車。”
“得嘞。”沈振國剛要起身，忽然感覺一陣眩暈襲來，但為了避免沈瀟念多心，就故意懶懶散散的不肯起身，對着沈瀟念伸出手：“來，拉外公一把，咱去花房下棋。”
沈瀟念沒有多心，只以為沈振國是小孩子心態，扶着沈振國去了花房，老夫人很少看到沈振國這麼開心了，心裏也覺得寬慰，嘴裏咿咿呀呀開始哼起黃梅戲的調子。
這種舒適日子過的總是很快的，沈瀟念在沈家一待就是一個多星期，連帶着把除夕夜也過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頓團圓飯，年初一的時候蕭東升來給老人家拜了年，沈瀟念一貫對蕭東升沒什麼好臉，但為了不影響老人家的心情，沈瀟念愣是故意賴在床上裝睡，等到蕭東升離開，沈瀟念才從房間裏下來。
老夫人嗔怪的看了沈瀟念一眼：“你呀，幹嘛和自己置氣，一直憋在房間裏不出來，下回咱不和他說話就是了。”到底是將沈瀟念當孩子寵溺着的，一切都在為沈瀟念而考慮。
直到年初五，沈瀟念的年假結束，吃過午飯後，老爺子倒還鬧了變扭，拉着沈瀟念吹鬍子瞪眼：“你們公司怎麼這麼早就要上班了，別的單位可是初十才上班的。”
沈瀟念也捨不得：“以後我常回來，您記得保重身體。”沈瀟念上車的時候，沈振國一直站在車外，讓沈瀟念特別不忍心，打開車窗：“外公，天冷，您快進去吧。”
“誒，我看着車開出去，才安心……”後面的話沈瀟念沒仔細聽，只覺得鼻頭有些酸，交代司機開車，然後通過後視鏡看沈振國尚且硬朗的身形漸漸化作一點……
終歸還是要回到那個冰冷的城市了，她將繼續披起堅硬的盔甲來應對一個人孤獨與寂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