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交鋒
【我就是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沈瀟念笑了,唇角的弧度放大,恰到好處的露出兩側的梨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姐和大媽沒有根本意義上的區別。
顧燎挑眉,燦爛的陽光在他背後綻放,嬉笑開口,等待着沈瀟念的窘迫。
女人最忌諱的應該是年紀,但沈瀟念是例外,她冷漠開口:“姓名。”沈瀟念回到自己的辦工桌前,翻看手頭上的各種文件,對顧燎的冷嘲熱諷不以為意,例行公事般了解對方。
顧燎快步走向前,兩手撐在寬大平整的桌面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向沈瀟念。
許久沒有得到顧燎的回答,沈瀟念從大堆文件中抬頭,再問:“年齡。”
四目相對,顧燎從沈瀟念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而沈瀟念卻從顧燎眼裏看到了不羈。
曾經沈瀟念也想成為這樣的人,不受拘束放浪形骸,但事實證明,成為那樣一個人不過是個愚蠢至極的想法。
沈瀟念的眼睛很亮,但不是那種黑珍珠般的黑亮,而是那種類似於琥珀般淺褐色的透亮,顧燎看不出沈瀟念眼裏藏了些什麼,只覺得這雙眼睛有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魔力。
“比你小。”顧燎站直身子。
“年齡。”沈瀟念又重複一遍問題,將手邊的文件夾合上,甚至在與顧燎僵持的時候她還傳叫了一份咖啡以及讓秘書取走了桌上她已經審核通過的文件,顧燎的存在絲毫沒有打亂沈瀟念的節奏。
秘書進來的時候,特意多看了顧燎幾眼,顧燎偏頭沖秘書微笑,讓秘書手中的文件掉了一地,秘書小姐慌忙的蹲下身子收拾文件,顧燎順勢蹲下將地板上最後一疊文件交到秘書手裏。
秘書離開的時候很暈乎頭往玻璃門上猛的一磕,讓顧燎眼角一跳。
“那位小姐似乎很怕你。”顧燎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往沙發椅上一靠,顯得整個人都很懶散。
“年齡。”第三遍的時候,沈瀟念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正午12點整。
“姓名顧燎,年齡23,身高182,體重72公斤,身體健康,無配偶,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么?”顧燎有意逗弄,好奇心讓他想要知道這個女人除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就算是憤怒也好。
沈瀟念在空白a4紙上書寫着什麼,直到顧燎離譜的報出身高體重,她寫字的手一頓,嘴角的弧度往下收了一點:這個紈絝子以為在相親么,自以為很有趣么,幼稚。
從昨晚到今天上午前,沈瀟念對顧燎的印象除了差勁以外就是幼稚。
“屬狗,看得出。”沈瀟念將鋼筆放回原處,淡定不驚。
顧燎蹭的從沙發上坐起來,那雙丹鳳眼裏漆黑的瞳孔猛地一收,脾氣暴躁的他,從上到下的打量身着黑色長裙的沈瀟念:“問題都問完了吧。”顧燎的內心是憤怒的,原本是想看這個女人氣急敗壞,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我會把你安排在行政部,固定上班時間是周一至周五早上九點到晚上五點,不排除加班的可能,工資月結,每遲到早退一次工資扣百分之四。”沈瀟念的語速很快,利落起身將筆記本合上放入電腦包中,朝門口去,通常下午沈瀟念不會在公司。
顧燎有些急了,叫住沈瀟念開門的動作:“不是說我跟着你實習么?”這個時候的顧燎有些挫敗,有某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不是這個黑寡婦的對手,想要激怒對方,對方卻不上鉤,反而自己被她耍的團團轉。
這個節奏,不妙啊!
沈瀟念放下推門的手回頭朝顧燎微笑,那雙不需用任何化妝品修飾的眼睛一彎,淺褐色的眼裏似有一汪清水:“跟着我?”挑眉,語氣溫和。
此時的沈瀟念半側着身子,單肩背着電腦包,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職業套裝勾鏤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長發全部撩至右肩,有一股說不出的幹練中性美。
顧燎很認真的點頭,雖然極度厭惡自說自話,脾氣刻板又古怪的沈瀟念,但他不得不承認,上天真是給了沈瀟念極好的外貌條件。
“你恐怕還不夠資格,以後再說吧。”沈瀟念儘可能把話說的委婉,但事實上沈瀟念就不是個委婉的人,不等對方做出回應就已經踩着高跟鞋瀟洒離去。
顧燎從來沒被人這樣“委婉”的拒絕過,很挫敗,其實對於顧燎來說,在哪裏實習都無關緊要,反正他都不會認真的去做,他討厭這樣死板的按部就班的生活。
已經推門出去的沈瀟念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退了回來,將顧燎一腳踹向矮櫃的一幕盡收眼底,顧燎顯然沒料到沈瀟念又殺了個回馬槍,乾咳一聲手往口袋一插坦然與沈瀟念對視。
“我已經交代秘書,下午報到她會帶你去。”沈瀟念低頭看了眼乾淨的黑白矮柜上多了個突兀的鞋印,繼續補充:“忘了說,損壞公司設施按原價賠償。”
顧燎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沈瀟念離開的時候,他又往矮柜上添了一個新的鞋印。
他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對一個毫無趣味的黑寡婦動手。
沈瀟念踏着優雅的步子離開辦公區,顧燎從沈瀟念的辦公室出來,原本埋頭工作的員工用餘光偷偷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裏。
等到顧燎大步離開公司的時候,那些職員似被刑滿釋放一般,三五成群湊在一起討論。
“我就說咱們集團少爺玩不過那個沈清高吧,完敗,誒,你們說顧大少爺能在公司好好乾下去么?”nancy將手裏的文件往狹窄雜亂的辦公桌上一扔,整個身子往椅子上一歪。
lucy湊過去,下巴支在辦公桌之間的隔欄上:“八成難,不過像顧少爺這樣身價的人大概也不需要做什麼吧,還有沈總,你說那她都爬上這地位了,還這麼拼幹嘛。”
“有個成功的老爹真好,論投個好胎的重要性。”男職員端着咖啡杯嘆氣,語氣泛着酸氣。
人們總樂衷於說別人的故事,笑看看旁人的喜怒哀樂,卻往往忘了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