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楚歌內心炸開了鍋,沸騰的起泡緊密地騰涌着,他對陸海空的確有好感,不然和妹子死活不肯牽手的人,和陸海空親密接觸一晚后居然沒有任何不適,僅留尷尬和一點害羞。他雖然沒怎麼好好談過戀愛,可也偷看過不少楚秋的戀愛小說,裏面描寫的大部分內心活動套用到自己身上,全部成立。

他坐在床邊,燈也沒開,客廳的燈光從門縫下面隱隱透過來。陸海空出現的太過自然,彷彿夜晚回家隨手打開的燈一般,悄無聲跡地就融入到他的生活里,還沒來得及審視自己同陸海空的友情深度,生活便給了他一個十分深入的深度讓自己體會。

楚歌站起來走到書架前翻出一個空白筆記本,從筆筒里拿出一隻碳素筆給自己列起了幾個問題。

和幾個妹子約會過?喜歡過幾個人?對和異性親密接觸有什麼感受?對於喜歡一個人如何定義?

楚歌看着這幾個問題,頓時氣血上涌,拿着筆把頁面劃了個稀巴爛,用力過大幾處地方直接劃破了紙面。毛邊的紙翹起來,像是不甘心地昭示此處有問題還沒有回答。

他從書架右側拿出宣紙鋪在桌面上,哼哧哼哧地開始磨墨準備抄經。

對於喜歡一個人有什麼定義?

他在心裏回想着,少年中二時期也曾想過這個問題,那時的他給的回答是,即便直面於危難,也要用背後給對方撐起一處溫暖。

三觀從中學便開始慢慢養成,即使時間一晃多年,他對喜歡的定義和當年也大體無差。但是……為什麼不接受陸海空呢?為什麼害怕與陸海空相處呢?

毫無意識地,他看着宣紙上滿滿印出的三個字。

孫郁州

啪嗒。

毛筆從指尖滑落在桌面上,筆墨濺甩在蒼白的紙面,墨團染去了紙的顏色,如同記憶中最不忍提及的畫面撲面而來。

楚歌失魂地跌坐在椅子上,把頭埋在雙臂間,他咬着牙不敢把一丁點記憶散露出來,哪怕一點似乎都能打破現在平和的生活。

他跌跌倒倒的走回床邊,扯了被子蒙在頭上。

……

楚秋因為楚歌介紹和方圓圓親如姐妹,徐若剛遭遇失戀,簡直想把地球玩翻過來。她和方圓圓的小團體又加入了親人前高嶺之花,朋友間逗比活力的少女楚秋,三個人湊在一起就差沒進行真人版打地主了。

這次她剛從外面瘋玩回來,順便還給楚歌和趙大帶了外賣。一開門卻只見趙大一個人對着鏡子貼去黑頭的面膜貼。

“小秋你回來了?”趙大從洗手間伸出頭,指着鼻子問道,“要不要試試?我最近剛種草的。”

“那我等着你給我拔草好了。”楚秋把外賣放到桌子上,忽然眼裏冒出光,“等會要不要我給你撕下來?”

趙大無所謂地點點頭,又低頭看了眼手錶,“十五分鐘了,來來來小秋到你登台展示奇迹的時刻了。”

楚秋一蹦一跳地跑過去,把趙大拖到沙發前,按在上面,貼近他的鼻子找到一處稍微捲起的邊,猛地一撕。

“嗷!”趙大疼地一下蹦起來,眼淚都蓄在眼眶裏了,“我皮呢!我皮還在嗎!”

楚秋看着剛撕下來的面膜,反覆看了亮眼后,嫌棄地丟給他,“給你皮,謝謝你給我拔草啊。”

她去廚房取了幾個盤子出來,“我哥呢?”

趙大揉着鼻頭,委屈地走進楚歌的房間,“我去喊他。”

門沒有鎖,趙大走進去后把燈一開,看着在被子裏弓成一團的人,有點無語,“還真是我自橫天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覺啊。天天這麼睡,還真把自個兒當睡美人了怎麼著。”

說著就準備走上前,撲在楚歌身上,犧牲自我當鬧鐘把對方強壓醒。剛走進卻發現書桌上擺着書房四寶。趙大有段時間沒見楚歌亮傢伙了,不由的覺得有些稀奇。

楚歌字雖然寫的不錯,但卻因為有慘痛的壓迫驅使着。當初中二時期,楚歌是胸懷掃蕩天下不平事,歸來深藏功與名的人,簡直就是一塊移動的人形電棍。他師父不想讓他養成衝動易怒,抄手打人的性子,所以每當楚歌出門揍一回人,回到廟裏必受懲戒。比如挨完師父的揍,挨師兄的揍,挨完師兄的揍還要和廟裏的眾學徒來個車輪戰,完了還得手腕纏沙包寫大字抄經。

趙大有時特別羨慕楚歌這身技能,後來聽楚歌一抱怨,什麼心思也沒了,只剩下一身雞皮疙瘩。那座廟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少年時期的魔窟,有時候楚歌說他們和道家都點脈絡,趙大一直寧死不信,什麼道家,你們廟裏分明是和魔教有關係!

趙大走到桌前還未拿來看,卻被入目的楊郁州這三個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僵硬地站在書桌前,緩緩地回頭看着還在沉睡的人,不禁嘆了聲氣。

“簡直是個害人精。”他對着這三個字咬牙切齒一番,忽然又泄氣道,“但又是誰的錯?”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人來承擔?

“趙哥你幹嘛呢?”楚秋在門后探出腦袋,看着趙大驚神一般轉向他,又手忙腳亂地往身後塞着什麼東西。不禁疑惑更深,走到趙大面前,伸出手,“拿出來。”

趙大眼神飄忽,強硬地笑道,“哈。哈。哈。你哥的練筆還是那麼爛有什麼好看的?”

“我哥打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你說這話太沒有信服力了,不信你問我……”楚秋突然驚喜地說,“哎?哥你醒啦?”

趙大驚訝地往楚歌那裏瞧,楚秋一把把他身後的一團紙奪到了手裏,眼皮挑都沒挑,淡定道,“你看,還是得在我手裏吧,你說你費那勁兒幹嘛?……楊郁州是誰?”

楚秋抬起頭,眼神直直盯在趙大身上,懷疑道,“我哥的女朋友?”

趙大回答的躲躲閃閃,“不……不是。”

“那是誰?”楚秋眯着眼睛逼問,“我媽最近一直催我哥相親呢,要不然我把這名字發給我媽了?”

說著就從兜里拿出手機,做勢要打電話。

“哎呦姑奶奶喂。”趙大連忙搶過去奪走手機,“這真不是你哥的女朋友,你說你哥現在還能跟女的扯上關係嗎?”

“那可不一定,”楚秋嗤了一聲,“前兩天不是還相親來着嗎?”

“你小聲點,把你哥叫起來咱倆誰都沒得好。”趙大輕輕把楚秋手裏的紙拿過來,鋪平放到桌面上,又把動過的筆歸還原位,他帶着一絲無奈輕聲道,“這人我說不得。”

“怎麼說不得了?”楚秋也跟着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難道是伏地魔?”

“伏地你個頭。”趙大敲了她一個腦門兒,拉着楚秋悄聲出了房門。

“這事兒你千萬別和楚歌說知道嗎?”趙大坐到飯桌前,把碗筷擺好,“咱也別等你哥了,估計他得一宿睡到天亮,你哥這身能力特別厲害,什麼糟心事兒一睡就好了,整個人跟過濾馬桶似的。”

“你才跟馬桶似的呢。”楚秋踩了他一腳,“那人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啊?還不能說?我哥又不是什麼公主病少女心的怎麼還不能扯淡了?”

趙大猶豫了一番,“你記不記得你哥有什麼反常的時期?”

楚秋歪頭想了一會兒,道,“我聽我爸說,我哥中學那兒特別中二……中學那會兒?”

楚秋心裏忽然想起有一段時間,楚媽媽心情不太好,好像是楚歌那邊出了點事兒,楚歌寒假都沒有回家,而是待在廟裏靜修了段時間。

趙大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原因我現在也不能告訴你,楚歌明顯還沒走出那個圈兒,等他好點了,我再把原因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告訴你。”

楚秋沒說話,看着眼前的菜不知道在想什麼。

倒是趙大吃了一會兒,忽然悵然所思地說,“就是可惜了喲。”

“可惜了什麼?”楚秋隨後問。

“可惜了喜歡楚歌的某位同志,這路真是比登天還難。”趙大忽然覺得自己的失戀也不算什麼了,喜歡楚歌那才叫長路漫漫,一不留神兒注孤生呢。

楚秋聽了半天沒聽出所以然來,左思右想了半天胃口還被趙大吊著,撲上去就對趙大一頓揍。

“你說你們兄妹倆這都隨誰?”趙大一面躲一面了悟,“連中二期情況都一樣。”

師父為什麼不也收了你呢?說好的建國之後不能作妖禍害人呢?

兩人還在打鬧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趙大拖着楚秋嬉笑地去開門。

“陸海空?”趙大有點驚訝,卻也很快回過神兒請對方進來。

“陸哥好!”楚秋做了個不太標準的敬禮姿勢。

陸海空笑着指了指手中的保溫桶,“我來給楚歌送葯的,他人呢?”

這一下趙大和楚秋表情都不太自然,兩個人對視半天忽然一個指天一個指地。

“到樓上串門去了。”

“下樓買水果去了。”

說完兩個人十分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又同時指着門,“先去樓上串門,然後和鄰居一起下樓買水果去了。”

陸海空看着倆人耍寶,忽然柔聲說了一句,“睡醒了?”

楚秋和趙大震驚地同時回過頭,看見楚歌揉着眼睛睡意朦朧地開門走出來,皺着眉問,“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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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基友總誤認為自己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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