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告白無果
“是主席把你一路背過來的。”文藝部部長陳思思立刻回答道，“你暈過去的時候他就出現了，哎呀繁雪，你沒看到你倒下去的時候他有多急……”
其他女生紛紛附和，她們的確沒看過這麼嚴肅的祁小白。
“是這樣……”陸繁雪喝了紅糖水覺得冰涼的身體暖和了一點，“那真的要謝謝他了，哎，祁小白人呢？”
女生們面面相覷，她們也不知道祁小白怎麼不見了，葉小菲將她背過來之後主席可是一直守在這裏的，後來……這人呢……
陸繁雪見她們的表情，不禁有些黯然，這時候她還是希望祁小白在這裏的，即使不說話，就這樣陪陪她也行，她想當面說一聲謝謝。
女生們相互對視，眉頭也是蹙的很緊，本來吧，今天這個時候就是撮合他兩的最佳機會，雖然當事人之間從來沒表露過什麼，可她們覺得這兩個人無疑有什麼……現在男主角不在怎麼辦啊，總不能讓副主席一個人等着吧。
“那個，我回來了。”
祁小白提着大包小包的膠袋出現在門口，有點喘氣，從學校超市一路奔回醫務室的距離基本橫跨了整個校區，他只用了半小時來回折返，速度已經很快了。
女生紛紛回頭，反應最大的卻是陳思思，她激動的差點沒頭頂腳盆。
“喂，繁雪，你把握住哦。”倚在病床上的女生從祁小白出現的剎那眼睛裏就有波光閃動，陳思思見狀小聲在陸繁雪耳邊嘀咕了一句，然後趕緊走到門口替祁小白拎了好多東西。
祁小白還在喘氣：“里……裏面，都是吃的，你們幾個女生快點填飽肚子，畢竟晚上都沒吃飯肯定餓了……學姐，我給你買了血米粥，剛出爐熱乎乎的，吃下去胃不會難受的。”
“謝謝學長。”“主席辛苦了。”早就餓壞了的女生們開始分東西吃，不太餓的祁小白體貼的提着血米粥走到病床跟前，撕開包裝遞上勺子，他很關心的問道：“學姐，你好點了嗎？現在能吃東西沒有？不吃會餓的。”
陸繁雪點了點頭，手指剛碰到塑料碗就有點抖，她現在真的是沒什麼力氣，又困又餓。
“不好意思。”女生有點抱歉的看着他，“我力氣使不出來，而且我好睏，我還要繼續睡覺。”
“那先把東西吃了再睡。”祁小白準備求助，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也在吃東西的其他女生，她們人手一個手抓餅，手指頭全部油乎乎的。
陳思思看到祁小白的目光又啃了一口手抓餅：“主席，你幫個忙吧，我們手上全是油，靠近的話繁雪聞到味道會吐的。”
“我現在就已經很想吐了。”臉色蒼白的陸繁雪涼颼颼的瞥了一眼四個吃得不亦樂乎的妹子，受到驚嚇的幾個人頓時一溜煙撤了出去，站到醫務室門外吃東西。
於是屋子裏就剩下祁小白和陸繁雪兩個人了。祁小白蹲在地上，近距離的對着陸繁雪覺得有點兒尷尬，他跟她的確算熟的，不過也不是特親近的那種，而且對着病怏怏的學姐他還有點不適應，他已經習慣之前那麼兇狠殘暴徒手撕人的女漢子形象了。
“那個，學姐你將就着吧，嫌燙的話你告訴我，我給你加點水兌一下。”祁小白挖了一小勺粥遞到陸繁雪嘴邊，女生眼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慢下咽，還輕輕咳嗽了一聲。
祁小白直覺有點怪，但又說不出來原因，他維持着之前的動作耐心喂她，陸繁雪也不說話，就一口一口吃着血米粥，直到碗裏見底。
“學姐，吃飽了嗎？沒吃飽我打電話讓邱邱她們快點回來，之前碰到她們了。”祁小白注視着陸繁雪的臉，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很難過。
女生搖了搖頭，耳邊的長發垂在肩膀，自由滑落，顯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恬靜美感：“不用了，今天讓你費心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謝謝。”
祁小白呆了呆，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學姐，你這麼認真的跟我說話，我很不習慣哎，而且你今天特淑女，我都覺得你不是我認識那個陸繁雪了。”
“怎麼說話的你，我難得被你感動一回，頭一回發現你還挺管用的，男友力MAX。”陸繁雪吃飽了有了點力氣，聲音也沒那麼虛弱了，她看着不明所以的祁小白神色不自然，“想不到我今天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糗，還是當眾的……那個我問你，我……重嗎？”
“還好吧，我還背得動你。當然最後還是那個葉家的小學妹將你背過來的，所以你要謝的話就去謝謝她吧。我背了你五分鐘，她背了你十分鐘，那個我不是說你重，人暈倒的時候本來就非常沉……”祁小白放下勺子，表情平靜的產生隔閡，“還有學姐，男友力不能亂說。”
“……”陸繁雪猛地抬眼看他，瞳孔收縮，她輕咳了幾聲，心裏開始煩躁，“我有些事情想說，但是現在說不出口，問不出‘祁小白，你覺得陸繁雪這個人怎麼樣’之類的話。今天我只想對你說謝謝，謝謝你今天照顧我那麼長時間。”
“這是我該做的，你為這個嘉年華付出了好多，大家都看在眼裏，他們讓你好好休息，那邊有他們頂着。”祁小白好像沒聽到陸繁雪前面的話，他很細心的收拾着地上的東西，然後整理了下帶回來的零食，回頭對她寬慰的笑，“學姐，明天是最後一天準備了，你就在宿舍好好休息吧，這邊有我們在呢你放心！我讓陳思思她們進來，手抓餅要吃這麼久啊……”
倚在病床前的女生手指暗暗握了握被角，垂下眼睛，神色黯然，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會表現出最脆弱的那一面，她按捺不住選擇了最不恰當的時間表白，然後——
“我先走了，再晚一點大門要關了。學姐你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打開的門口，一群聽着牆角的女生手裏還握着冷掉的飲料，站在邊上的祁小白看着她們又回頭瞅瞅陸繁雪一臉頭大，“我去！你們搞什麼！”
他無所謂，他沒表現，一如尋常。
告白無果。
回頭的女生們站在醫務室裏面面相覷，面對心情低落的陸繁雪，她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儘力安慰她了。
葉小菲握着手機站在南門宿舍樓樓下，宿舍樓的阿姨已經打鈴準備關大門了，可趙卿瑤還有沒回來。
不是說好送完人在那條路上等她的。
不見了呀，打電話也打不通。會不會出事了……
葉小菲思來想去也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她站在轉冷的秋風裏等着趙卿瑤，屏幕暗淡的手機還顯示着未撥通的號碼。
祁小白回到香海灣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鐘了，桌上用罩子罩着幾碗飯菜，早就冷掉了。他在椅子上放下背包打開罩子，端着碗去微波爐熱了熱，然後就着湯吃了起來，他們別墅的大廚燒菜水平真的很牛逼，牛逼到熱過的菜還是跟剛出鍋時一樣新鮮。
“哎，小白君你回來了。”搭着睡衣站在二樓的棕發少年聽到聲響出門，他倚在樓梯口一臉同情的看着他，“你們那個綵排明天就該結束了吧，再弄你得掛了，看你一副要死不死生無可戀的狗樣。”
“啊，好想辭職。”無精打採的祁小白有一勺沒一勺的吃着飯，眼下兩個黑眼圈藏都藏不住，“學生會主席我真的不想幹了，這樣的活動我也不想再參加了。學長，陸繁雪你認識嗎？她今天因為綵排的事情暈倒了，醫生說她是太過勞累跟緊張。”
“陸繁雪……你們那個副主席？”葉好雨拖鞋在地板上踩着‘嘎吱嘎吱’的音響，他拉了把椅子坐下，一臉認真的皺着眉頭等八卦，“你們這活動規模得到底有多大能讓號稱手撕達人的純爺們暈倒。”
“學長這都什麼時候了別開玩笑……”祁小白心情不好，吃飯也不好，“我覺得對她挺愧疚的，畢竟這事應該都是我做，後來她全程包攬了，我如果沒偷懶，學姐也不會暈倒了。說到底都是因為我不負責任引起的，明年我也要考研，學生會很花費我精力，我真的要辭職了。”
葉好雨看着從碗裏掉下來的飯粒揚了揚眉：“你辭職不辭職跟我有什麼關係，但是你不好好吃飯就跟我有關係。”
“……”祁小白鴕鳥狀把臉埋在碗裏，“我在說正事啊學長！你同情同情我！”
葉好雨攤手：“我也在說正事啊，學弟，我們別墅大廚做出一頓飯容易么他，我讓他多給你做一份他簡直一臉要死的表情，你還這麼糟蹋糧食你對得起我嘛。”
“對不起對不起學長我錯了！”祁小白哭喪着抬起頭，臉上還沾着兩個飯米粒，他一邊哭一邊吃一邊哀嚎，“學長你幫我出出主意，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啊！要不要辭職啊！”
葉好雨完全不知道祁小白到底要說什麼，反正他想幹嘛就幹嘛唄，完全不明白有什麼好糾結的，不過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他還是出建議了：“小白君，你家的家庭條件怎麼樣，條件算得過去的話當然以考研為先了。”
“不……不大好。”祁小白垂着頭，聲音有點悶悶的，像葉好雨這種不在意細節的人根本聽不出什麼變化，“可我還是想先考研。不管怎樣都想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