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辛默渾不在意的咧嘴笑,那人看辛默笑,被他丑的無法直視,慘不忍睹的別過頭去。
“你少說點吧,他性子內向,不大愛說話,我們出去說。”
辛默則低頭摸摸自己的臉,是不是有些修飾過頭?丑的太誇張也不行,太引人注目,下次還是弄得普通平凡一些好了。
“出去說什麼說,剛好缺人,來,正好,你帶上你表弟,一起過來幫我搬東西,送去家學,那邊要辦燒烤派對,那長鬍子老頭非說這樣上課比較有意趣,我看他是肚子餓了才對,凈瞎使喚人。”說話間,不由分說的拉起辛默還有雲空就往外走,拉起辛默時,那人頓了頓,回頭古怪的看一眼辛默對雲空說:“你這表弟,丑是丑了點,手還挺軟的。”
雲空有些丟人的掰開他握着辛默的手,轉移話題:“快走吧?你不是着急嗎?”
“走走走!”
本來辛默還想拒絕,但是聽到說是去家學,來了精神,聽說辛語最近幾天都跟着鳳澈去家學,今天也應該在吧?
雲空一時也找不出拒絕的話來。
兩人唯一忐忑的就是,可別當眾又變回了狗。
雲空是怕驚擾了少爺小姐們,牧久管家追究下來,定然決不饒過,想一想管家那嚴苛的神情,雲空都忍不住縮縮腦袋,強壓着不把擔憂表現在臉上。
將東西都搬到家學,擺放好,自然有廚房來的廚工們侍弄接下來的活,辛默想要看看辛語的打算遺憾落空,不過他看到大家都井然有序,屋內也沒傳出喧嘩聲,想來辛語好端端的正在鳳澈身邊,稍稍放心下,跟着雲空他們出了學園。
回去的路上,雲空要去鳳家家醫處給腿一直疼的奶奶開些葯,辛默陪同。
從家醫那裏出來的時候,辛默看着拿着葯沉默的雲空,想起剛剛那位家醫倨傲和鄙夷的態度,好奇的詢問雲空奶奶的情況,雲空將自己知道的說給辛默,辛默想了想說,把自己覺得更好的治療方法告訴雲空。
“我這個法子,你回去試試,這幾種葯都不貴,但效果比你現在手裏拿的這些要好。”明明有效果更好且價格更便宜的治療辦法,卻故意開很貴又效果平平的葯,辛默想到那位家醫的態度,心內嘆口氣。
雲空對於家醫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有什麼,聽到辛默的話,將信將疑,“你是學醫的?”
“我爺爺是醫師。”嚴格意義上來說,辛默沒有從業執照和醫師登記證,的確算不上醫生。
聽到辛默的話,雲空連忙詢問:“老先生一定等級很高吧?”
辛默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三星而已。”
聽到是三星,雲空有些失望,鳳家聘請的家醫,隨便一個都是四星,而主院的家醫沒有六星以上,根本沒資格在裏面。
三星在雲空眼裏,實在再尋常不過,這又讓他如何去信任辛默的話,聽從他的建議呢?但辛默的好意,他領了,笑一笑回他:“我會考慮考慮你的建議。”
辛默沒有強求,其實他爺爺是因為懶得去評級,反正就算不去評級,不遠萬里找他看病的人也不在少數,這些來找爺爺看病的人在辛默眼裏,都還挺神秘的,辛默對爺爺的醫術非常的有信心,並不會因為爺爺的星級標準太過平凡就低看一眼,畢竟他可是親眼所見那神奇的醫術啊。
至於辛默,他只有製藥師的資格證,什麼等級都沒有,因為他長這麼大,還未怎麼去過比小鎮更遠的地方,自然也沒有去等級評級處考試。
在他的眼裏,因為近乎於與世隔絕的生活,讓他對這個世界還有些陌生,無法有歸屬感,對於評級不太感興趣,可能受到他爺爺的影響,那些頭銜對他來說並不是很在意。
兩人才走出家醫處,迎面跑來急匆匆的一位下人,雲空一看,嘴裏嘟囔:“這不是家學那邊的下人嗎?怎麼這麼著急?出事了?”
辛默聽到家學出事,臉一白,看到跑進家醫處的下人帶着主醫師再次擦肩而過,連忙也跟在後面,對雲空說:“我怕是辛語出事——”
“我和你一道去!”雲空忙跟上。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裏面亂糟糟的,辛默四處打量,尋找辛語的身影,不等他先找到,肥肥的小傢伙已經趴在他的腳背上,雖然容貌有變,嗅到熟悉氣息的辛語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的爸爸,小聲沖辛默叫一聲,身體已經被辛默給抱了起來。
辛默低頭小聲的對辛語說:“被你嚇死,還以為是你出了事。”
雖然不是辛語出事,但也和他有些關係,燒烤派對原本進行的好好的,但因為元潤故意使壞,把好好在一邊玩耍的辛語拎起來往烤架上放,毛都燎到了幾根,嚇得辛語叫聲凄慘,金豆子都掉了好幾顆,這段時間元潤總故意折騰恐嚇辛語的行為讓原本不想太過追究的鳳澈因為今天太過出格而徹底動怒,之前不追究是因為每次被發現時,元潤態度都表現的非常無辜,好像真的是他身邊的僕人失手才導致的,鳳澈懶得跟他扯這些,看到辛語沒事,便沒有理會,而這次的性質就不一樣了,讓很少發脾氣的鳳澈冷着臉二話不說直接動手跟元潤打在一起,把元潤打得頭破血流,嗷嗷大哭。
雖說元潤比鳳澈大一些,身材也壯碩,但鳳澈從懂事起便有專門的人教導這方面的技巧和知識,更有陪練每日教習,身手自然不凡,不說成人,打幾個同齡人不在話下。
元徽雖然不屑哥哥的幼稚行為,但看到他被打得那麼慘,心裏也存着氣,說實話,不就是一條狗?雖然是他哥哥有錯在先,但下手這麼狠,至於嘛?神情氣憤的對鳳澈說:“哥,你手也太重了!別打了!”
鳳澈看元潤不再還手,鼻血流的滿臉都是,厭惡的收回手,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對躺在地上捂着臉縮着身體哭的元潤說,“我的東西,不管是一塊石頭還是狗,以後……碰都不許給我碰。”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元潤不敢看鳳澈,臉上身上疼得說不出話,尤其是鼻子還有後腦勺,剛剛被打倒在地上時,似乎撞到了石頭。
就在這時,旁邊有下人驚呼:“啊——表少爺頭流血了!”原本因為鳳澈的話一陣平靜的氣氛,當下慌亂起來,尤其是宋家的下人,將地上的元潤圍成一團。
鳳澈一臉漠然,平靜的喚人去叫家醫處的醫生。
隨後便是辛默跟着家醫跑了過來,瞧着院中央,從那裏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哭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嚴重嗎?辛默不由自主走上前,想要看看傷情。
被傳喚來的主醫師神情嚴肅,讓助手擺開手術儀器,準備做頭部縫合手術,旁邊的辛默看到,下意識皺起眉頭,看這流血的速度,根本不是普通的創口,如果不及時止血,而直接清理消毒做縫合手術,等手術完,這小孩的命也要因為流血過多沒了,必須先止血,然後修補破裂的血管壁,這位醫師看來是將這個傷口當做普通創口來治療……
亂糟糟的環境,忽然響起一道悅耳清雅的聲音:“不可以這樣——”說著,辛默蹲下來,把辛語放到一旁,在元潤的身上幾處穴道按壓,似乎是被他淡定自然的態度所震懾,竟無一人制止,辛默邊動作邊解釋:“從他流血的速度可以判斷出,頭部後方的傷口並不是普通的裂傷,裏面有一處血管壁因為撞擊而破損,所以血液湧出的速度非常快,如果你直接做縫合手術,血依舊制不住,用再多的棉球和普通的止血劑也沒用,需要先修復裏面的血管壁才可以。”
被辛默這麼一說,那主治醫師,心內一驚,這才發現的確不是自己所判斷的那樣,好在他還沒有自大狂妄到直接否決了辛默的話,再三確定辛默說的沒錯后,默不作聲的按照他的提示開始改變手術方案。
辛默在一旁幫助,“不用再噴止血劑在傷口上,會幹擾修補血管,我幫你止血,你專心手術。”血管細小,需要足夠的專註力才能順利完成手術。
而不依靠任何藥物,旁觀者只看到辛默隨便在元潤的身上按壓幾下,頭部傷口處湧出的血忽然就慢了下來,漸漸地竟然真的止住了,這簡直神奇,有幾個稍微懂一些的壓着聲音議論:“這是巫醫術吧?”
“不需要止血劑和任何針劑,一定是巫醫術了。”
“不是說,巫醫術只有長老院的幾位長老會嗎?民間很少能見到會巫醫術的醫者啊……”
“他是巫醫嗎?”
心無旁騖關注着手術過程的辛默並未聽到旁人的議論,自然也沒發現本來鬧哄哄的四周忽然死一般的寂靜,隨即,他的身後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下人們紛紛低着頭退到一邊,那人面無表情的掃一眼旁邊的鳳澈,鳳澈抿着嘴,慢慢低下頭,似乎注意到氣氛不對,在包圍圈裏面看戲的辛語扭頭去看鳳澈,看到他忽然垂首一動不動,不受周圍氣氛的影響,屁顛屁顛從那人腳邊如一陣風般的跑過,沖向鳳澈,在鳳澈的腳邊仰頭看他,抬起爪子抓他的褲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