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陸征
展顏開門,一個字都沒機會說,腕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他拉入懷裏。薄唇狠狠吻上她帶着急切的欲、望。
展顏對他又推又打,不敢發出聲音。
左勁腿一彎關上大門,大手掌住她後腦用力深吻,直到她缺氧軟在他臂彎。氣息迷亂,動作粗暴,她根本無力抵抗。
他一路將她帶到廚房,關上玻璃門。終於放過她唇舌,大手已經探進她空蕩蕩睡衣,回過神的展顏大驚失色,按住他大手,“左勁!”
他不由分說將她抱上大理石操作台,掐住她腰肢不准她逃避,黑暗中他眼中有火焰閃爍,“我要你。”她的睡衣已經被推上來,唇咬舌嬉。
“不要——”展顏推不開他,雙手被他鉗住。左勁吻上她下巴,細細的咬,“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不要拒絕我。”
展顏抽泣,“我不要你!”
左勁停不下來,“等會兒你就會要我。”
展顏放棄抵抗,她的聲音在夜裏脆弱得讓人心疼,“你說你喜歡我,我感受到的你只是想要跟我做。兩情相悅叫做、愛,一廂情願叫強、奸。”
左勁壓抑太久,滿腦子只想要她,愛有什麼好說的,做才能讓她感受。
展顏閉上眼睛淚珠零落,“我不愛你,你想當別人的替身,你就做。”
左勁突然停止,晚風從紗窗灌進來,他心都是涼的。他現在就可以強要了她,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他的女人怎麼可以在他懷裏想着別的男人,他怕自己失控掐死她。
他靠着冰箱點一支煙,讓*慢慢冷卻下去。
展顏慢慢攏好衣服,怕動作大一點,聲音響一點又再挑到他躁動的神經。
黑暗中的無聲對峙,只有左勁指尖猩紅閃爍。
“我今天和江樂蓉說清楚和平分手。”
“那你更要離我遠一點,免得我惹火上身。”幸好有黑暗掩飾,展顏努力讓自己不在意。
左勁捏碎了指尖的煙,“你真是個固執又無情的女人。”他就是喜歡怪得了誰?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黑暗中望着她眼睛,“你是不是給我下了降、頭?”
展顏張嘴才說一個‘我’字,左勁狠狠吻住她那張柔軟得要融化他又無情的嘴。展顏沒有反抗,因為知道沒用。
左勁放開她,“明早我來接你,不要擠公交車。”
他走了,留下一室悸動。
展顏抱膝窩在沙發,時間靜靜走,淚靜靜流。他說她無情,她最美好的感情都給了六年前的左勁,一輩子只有一次,再也沒有,也給不起。
第二天早晨左勁的車真停在巷子口,展望掙開她的手就飛奔過去,“左叔叔——”
左勁抱孩子轉了個圈,“有沒有想我?”
“有。媽媽說你再也不會來了,我還傷心了好久。”展望摟着左勁脖子,好不親熱。
展顏慢吞吞過來,“展望下來,別把左叔叔的衣服蹬髒了。”
左勁放下展望,開車門,“上車。”
展顏抿了抿唇,上去。
有展望在一路上都不寂寞,展望的幼兒園很快到,剩下兩個人,氣氛微妙變化。
“中午想吃什麼?”左勁漫不經心問她。
“我帶了飯盒。”展顏也不看他。
“給我看看。”
“現在?”展顏確定他不是在沒事找事。
“現在。”左勁認真點頭。
展顏打開樂扣袋拿出飯盒,玉米飯,甜椒炒西芹……
“那個是什麼?”另一道菜左勁還真沒見過。
“老虎菜。”
左勁笑,“這麼奇怪的菜名?”
“因為這菜是用尖椒涼拌,吃起來辛辣生猛如老虎,所以取名老虎菜。”展顏像彙報工作似的解釋。
“中午給我試試。”左勁一點兒也不客氣。
展顏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麼,“你不會吃得慣這種粗糧。”
“吃不慣,多吃就習慣了。你說的。”左勁靠邊停車,抬一抬下巴,“前面拐彎就是公司。”
展顏趕緊解安全帶下車。
左勁皺眉看她迫不及待逃離他的背影,他吃她喜歡吃的東西,聽她喜歡聽的東西,看她喜歡看的東西,就這樣一點一點融入她的生活,他就不信還趕不走她心底的一個混蛋!
展顏打完卡去電梯間,電梯門剛要關,她攔了一下,“麻煩等等。”
門是開了,助理打扮模樣的人攔住展顏,“不好意思,麻煩你上下一班。”
展顏看一眼,電梯就兩個人,站在裏面的女人戴着黑色絲絨禮帽看不清臉,周身貴氣逼人。看樣子是來頭不小,不然也不能這麼飛揚跋扈。
正好旁邊的電梯到了,展顏上去,才剛到辦公室就看見同事聚一起議論紛紛。
“出什麼事了嗎?”展顏很奇怪。
喬雨壓低聲音跟她說:“皇太後來了。”
“啊?”展顏聽不懂。
“左家老太太,總裁的母親。”喬雨解釋。
“哦。”展顏放下包,“那有什麼稀奇的?”
“皇太后一來就要開董事會,正式插手公司的事。”喬雨沒有用‘接管’,插手只是有權表決干預。
展顏也覺得奇怪了,“皇太后不是應該安享晚年何苦來操這心?”
“我們也是奇怪啊!”喬雨拉展顏近一點,“現在公司上下都很擔心是不是公司高層出了什麼問題,千萬不要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應該……不會吧。”展顏有點擔心,這擔心的源頭絕對不是公司的事。
一上午,展顏盯着手機,既希望收到左勁的消息,又不希望收到他的消息。如果他還有心情給她發訊息就說明她想錯了,根本沒她什麼事。
正神思糾結,電話響起來嚇了她一跳,她趕緊接,“喂!”
“展顏,是我。”男人的聲音,不是左勁。
展顏腦子一片空白。
“我是陸征。”
男人說出這個名字,所有久遠的記憶一瞬填滿她空白的大腦。她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男人,就只有陸征了。
“你在聽嗎?”陸徵得不到她回應以為電話斷線。
展顏捏緊手機,“我在聽,你……還好嗎?”
“我在你公司樓下。”
展顏起身就往窗戶邊走,樓太高根本看不清。
“我馬上下來。”她掛了電話就下去。
隔着一條馬路,陸征站在公交車站邊,黑風衣挺括,金絲邊眼鏡,青澀溫暖的少年已經蛻變成芝蘭玉樹的男人。曾經他們是學校公認的金童玉女,展顏有時也會想,陸征那樣好,她為什麼愛上的人不是他。這世上有多少感情是能講出道理的呢,能講出道理的愛情就不是愛情了。
陸征看見展顏了,他過馬路朝展顏走來,他永遠都是主動付出的那一個,展顏永遠給不了他回應。
愧疚隨着回憶翻湧,展顏眼眶有點發漲,“你,怎麼有時間來晉海?”
陸征專註看人時很溫暖,他說:“因為我已經沒有耐心等到你三十歲,我現在就想娶你。”
展顏掐緊手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包含太多意思,愧疚,拒絕。
陸征伸手撫平她糾緊的眉心,再自然不過的動作,“跟你開玩笑的,我來這邊是為了見個客戶,順便過來看看你。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也會一直等你。”
展顏眼眶已經紅了,六年前她查出懷孕,可她的體質根本不能流產。那一天,陸征在醫院的走廊抱着蒼白無力的展顏,對她說,“嫁給我,這是我們的孩子。”不管是誰在那種時候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感動,可感動終究只是感動,她不愛陸征,這樣對他太不公平。婚禮前一天,陸家發現她未婚懷孕,陸母更以死相逼不準陸征娶她。她當時很坦然,甚至覺得是種解脫,她不用對陸征背負良心的譴責。
“我們像這樣站在馬路邊,你紅着眼眶,過路的人都以為我欺負你。”陸征玩笑着轉開話題。
展顏眨乾眼睛,“前面不遠有家私房菜不錯,我請你。”
“榮幸之至。”陸征很紳士作了女士先行手勢。
左勁好不容易從董事會的漩渦中抽身出來,母親今天來就是想給他點教訓,雷聲大雨點小。左勁看眼表,剛好是午餐時間,想起展顏的老虎菜,給她打電話。
好半天電話才被接起來,左勁不悅,“在幹什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
“我……我在外面見客戶。”展顏的聲音有點兒吱唔,而且嗡嗡的像是刻意在壓着嗓子說話。
左勁也沒多想,見客戶是不方便接電話。
“回公司把你的老虎菜送上來。”
“我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展顏拐着彎拒絕。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什麼時候吃午餐,就這樣。”左勁掛了電話,等着她回來給他……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