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做菜(一)

第25章 做菜(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陳晚晚終於明白古人是在何種境地何種心態下吟出此傷懷悲秋之語。她已經有三天沒有看見過威廉了,睡覺輾轉之時還會恍惚聽到他的聲音。她想聯繫他,又不知道該找什麼借口,只得折磨自己的腦袋,暗自思春。這樣渾渾噩噩三天之後,她終於迎來了上課的時間,只要上課了,就可以看見紳士的威廉先生了。

威廉進來教室的那一刻,陳晚晚眼睛一亮。威廉還是冷冷的,板正着臉上課。期間,他的眼睛沒看過陳晚晚一眼,正直的望向他前方的空氣,陳晚晚不爽的偷偷一個人在桌子底下扯着衣袖玩。

一直觀察陳晚晚的大衛偷偷的湊了過來,在陳晚晚的耳朵邊上悄悄說:“你還生氣嗎?”

陳晚晚一直沒有理大衛,他發簡訊也沒回。說實話,陳晚晚生氣極了。她覺得自己像個被耍得團團轉的傻子。陳晚晚瞥了大衛一眼,然後極為冷淡的說:“不要和我說話!”

大衛委屈的看了一眼陳晚晚,安靜的往後靠了靠,遠離陳晚晚的強大氣場。這個時候,陳晚晚這邊的動靜才引起了威廉的關注。他瞥了一眼偷偷講小話的陳晚晚和大衛,目光里都是老師的威嚴。陳晚晚抬頭撞到威廉的目光,突然想起大衛說——他早知道你喜歡他了。一下子畏縮的把目光收了回去。紅着臉低着頭拿自己的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就算威廉的提問,陳晚晚也是興趣缺缺,回答的氣虛乏力。威廉似乎發現了陳晚晚有點不對勁,下課的時候,往她這邊瞅了瞅。

但這也並沒有什麼卵用。陳晚晚發現威廉好像故意躲着她。他和任何人都如往常般說話,唯獨對她不聞不問。

三節連課之間的下課休息,威廉並沒有離開教室,而是坐在座位上,克莉絲汀找威廉說話,好像聊到了這次的蘇格蘭旅行。陳晚晚瞥了一眼攀談甚歡的他倆,自己悶悶不說話,艾娃遞了幾包小餅乾過來,陳晚晚拿了一包之後,把剩餘的幾包遞給了旁邊的同學。

班裏下課的時候,會有一些同學分小零食吃,有時候是威廉也會分一些吃的。這全憑個人心情。陳晚晚也分過一些乾果。想起來,她那些乾果自己還沒吃幾袋全被這些饞鬼給扣光了。

零食到威廉那剛好沒有了,艾娃遞了陳晚晚一包,示意讓陳晚晚遞上去給威廉。班裏同學並不多,加上是環形桌,所以陳晚晚只要站起來伸個手就能遞給威廉了。但是陳晚晚瞥了一眼威廉,剛好他也看了一眼陳晚晚。陳晚晚當著威廉的面,把手裏的餅乾砸到了大衛手裏。然後懶洋洋的做自己的事。

大衛還以為陳晚晚在生他的氣,默默的摸索陳晚晚的表情,看了好一陣才把餅乾遞給威廉。

每次下課的時候,大衛總要拖幾個人去pub,陳晚晚是積極響應他號召的第一人,而且思維三次元的陳晚晚和“熊孩子王”大衛總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話題聊不完。當陳晚晚不理大衛之後,大衛找個人去pub也不容易了。

大衛不滿陳晚晚就這樣不理他了。下課了,陳晚晚收拾好書準備要走。大衛攔在陳晚晚面前問:“我們去pub吧,去吧,去吧!”

班上除了大衛,就只有賈汀(jatin)一個男生。賈汀來自一個印度家庭,有自己的圈子,和大衛合不來。他倆還吵過一架,所以在班上最熟的人,除了陳晚晚就只有阿曼達。阿曼達最近談戀愛了,大衛就只能來煩陳晚晚。

陳晚晚一把推開大衛說:“不去!你找別人去!”

大衛生氣的說:“現在找不到人!他們都在上課!就你下課了。”

陳晚晚叉着腰說:“那活該!你自己去!”

大衛不依,非扯着陳晚晚說:“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吧!你不無聊嗎?”

陳晚晚一字一句說:“不!我一點都無聊!”

然而大衛不理解陳晚晚`幹嘛這麼固執,他也生氣了,他無謂攤開手:“好吧!你不去就不去了!我找別人去。”

大衛把書包一挑單挎在肩上,狂拽吊炸天的頭也不回的走了。陳晚晚看着大衛的背影,嘟了嘟嘴,哪怕她自己覺得不對,她也很難低下頭。

此刻,威廉如同一位熟若無睹的路人從陳晚晚身邊擦肩而過。陳晚晚看着這兩人的背影火大極了,她學着英國人的語調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有趣!(interesting)”

她也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提書包,像大衛一樣抬起頭,牛氣哄哄的走出了教室。

阿曼達在擦黑板,不明白這些人突然怎麼了,這麼大動靜的是幹嘛呀。她回過頭雙目驚疑。

雖然,陳晚晚憋了一肚子火,但她告訴自己,不能氣餒,也決不能被挫折給打敗。你們不是裝作不理她嘛,她就是要強迫你們必須理她。

陳晚晚下課之後去了市場。她循着各色瓜果食材看了一圈。還專門去華人超市弄了一些中國用的醬料。陳晚晚這麼煞費苦心是為了什麼呢?當然是為了給威廉特意煲上一鍋愛心羹,好找借口搭話唄。

當然,前提是陳晚晚拿着威廉的書去還他。這樣,陳晚晚突然接近威廉的借口才算充分。陳晚晚覺得自己的考慮十分周全,就只差一陣東風~

這陣東風就是親愛的,陳晚晚的英語老師,科瑞恩突然請假了~

陳晚晚有了充分的時間準備食物,她首先給威廉發了一個短訊,寫的十分書面和尊敬。

——親愛的道爾先生,我今天想把您的書還給您,您今天在學校吧。對了,您晚餐是在哪裏吃呢?我想請您吃上一份我自己做的便當以感謝您的書。您的書我已經全部看完了,並做了充分的筆記。如果您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給您送到學校里來怎麼樣?

陳晚晚不知道威廉看到她這怪前怪調的簡訊的時候會怎麼想。西方人喜歡直來直去,像陳晚晚這種大費周折的還真是少見。當然,陳晚晚也並不想對自己喜歡的人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比如直接約出來打個炮。她也知道,沒準威廉只是一個單向的gay,她絲毫沒有機會。可樂觀的陳晚晚想,但沒準他是個雙呢?!

陳晚晚不願意放棄任何可以想像的餘地。

威廉很快就回了陳晚晚一句——我在學校,不要太晚,五點送來吧。

這麼早?!但陳晚晚也不怕,他奶奶的,她就是要拼了這把老命也要把這頓飯做出來。

陳晚晚加大灶台的火力,擼起袖子,大氣沉着的拿着中國的大菜刀噼里啪啦的砍着砧板上的大蒜,那是一個快准狠。連臉上的表情都扭曲成了詭異的一團。

坎從樓上下來,想從冰箱裏覓食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麼一個景象——一個黑色長發的少女低着頭,長長的直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見她的表情。她的手如同劊子手般毫不留情的剁向砧板上的東西,旁邊的盤子裏還裝着血淋淋的碎肉,她一言不發,手起刀落,刀落手起,詭異的長方形的刀就像一個割頭刀似乎就要砸向他的脖頸。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刀!那麼大一塊!就像可以切下人的四肢。

坎站在廚房,看着陳晚晚的背影,嚇得腿發抖……他軟着腿,忽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從廚房裏沖了出去。

里昂剛好和瘋瘋癲癲的坎擦身而過。他奇怪的看着因跑得太快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的坎,嘴還沒合上,又看着他噼里啪啦的撞着門從屋子裏跑了出去,一臉wtf(卧槽?)。他奇怪的啐了一聲:“什麼鬼呀!有病呀!”

陳晚晚回過頭,雙眼朦朧,清新自然的反問了里昂一句:“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有人尖叫?”她嬌柔的撩起自己的頭髮挽向耳後。

里昂攤攤手,然後說:“坎是個神經病!”

陳晚晚放下手裏的中國式大菜刀,不忍心的贊同了一聲:“唉,好像是的呢~”

里昂搖搖頭,從冰箱裏取了一杯冰水,咕嚕咕嚕的喝下就欲走。臨走之前,他看見了陳晚晚盤子的肉,有些驚訝的說:“你要做飯了?”

陳晚晚這些日子的好菜都養他們這群人了。每次她只要做飯,他們總是能嗅着香味,找各種借口到廚房裏來拿東西。陳晚晚一般會客氣的問一句——你們吃嗎?當然,他們會吃得她的菜盤子連油渣都不剩。里昂這麼問,其實下意識是說——能算我一份嗎?

陳晚晚“咳咳”了一聲:“是呀,一個老師有點病,給他送過去!”

里昂關心的問了一句:“什麼病呀?”

陳晚晚曰:“唉……恐怕是腦子有病。”

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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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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