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客場
這一夜，彷彿從未有過的漫長。
白天打了一天，晚上還要通宵。
這熬夜真是體力活啊！哈欠——
曲熙然果真做到了如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拉着少林寺玄空大師，暗教教主張有基，岳門門主王重山，天鷹堡堡主玄凌夜，唐門門主唐奧聊了整整一個晚上。
一個晚上！
從武林未來過渡到武林新希望，又談到武學奇事，江湖軼聞，民間八卦，娛樂棋牌……
總之無所不談。
也虧了曲熙然的過目不忘獎勵能耐，才能將那一整本《江湖雜記》牢記腦中，和這幫純本土人事款款而談。
後來實在沒話說了，甚至聊起了詩詞歌賦，白城人文風景……
為了談話過程不至於太過枯燥而導致睏倦感，曲熙然還傳授了幾種現代玩牌方式。
總之，武林盟主都打着精神一臉認真的在聽，他們也不好駁面子的表示自己其實一點興趣也沒有。
直到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連凌蕭蕭都撐不住地如小雞吃米般狂點頭時，曲熙然終於朝武林盟主大人使了個可以的眼色。
這才把眾人放走了。
儘管武林數一數二的高手們早已困得迷迷糊糊的，可該有的禮數還是沒少，紛紛朝白慕軒抱拳示意。
“那就先告辭了……”
“哈欠，不送不送了哈……”
“白盟主，白幫主，凌少俠……哈欠，都早點休息吧！”
“阿彌陀佛，老衲告辭了。”
話音未落，凌蕭蕭只覺眼前“唰”的一晃，接着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困到出門直接使出輕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回屋裏睡覺。
“哈欠……白兄，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凌蕭蕭揉了揉眼睛，聽曲熙然“念叨”了一晚上，就跟聽和尚念一夜的經效果沒啥區別。
真助眠。
可惜再助眠也不能睡！簡直不能更痛苦。
“不需要做什麼特別的，等就好。”曲熙然說了大半宿，口乾舌燥的厲害，見眾人都飛走了，也不再顧忌什麼破壞良好形象，不住地給自己續杯。
“那我先眯會兒，白兄繼續。”天下第一美男實在是撐不住了，原本昨晚就沒睡好，但好歹還迷糊了兩個時辰。
今天可到好，直接通宵到天亮。
此時也懶得管什麼形象好不好，髮型飄逸與否，直接趴桌上沒一會兒就不省人事了。
曲熙然起身，用力伸了個攔腰，鬆鬆渾身上下的骨頭。
“小叔。”
“嗯。”
白慕軒目光黑沉，眼底卻是清澈無比的，全無困意。
由於身高的優勢，他的目光正好可以順着曲熙然敞開的領口瞧進去。脖頸白皙無暇，與破到滿身布丁的衣服格格不入。
一連幾天馬不停蹄的趕路，到了千夢山武林盟也沒怎麼消停，如今又天南海北胡謅了這麼久，基本全憑一股韌勁兒支撐着。
曲熙然當然知道累，同時也清楚此時自己是萬萬不能倒下的。
絕不可白白浪費了前兩輪積攢下的好排名，在第三輪掉鏈子。
而且……他對接下來終端會給予的任務獎勵非常感興趣。
會是什麼？
“哈欠……”他抬手壓下呵欠，準備坐回原位。
觀察他已久的白慕軒忽然出腳，直接將椅子推了出去。曲熙然一時毫無防備，直直向後倒去。
他來不及穩住身體，正準備認命地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穩重有力的大手彷彿早已等候多時，適時地攬住了他的腰和……臀。
曲熙然蹙眉看他，頃刻間，他已被放到了內室的床上。
會輕功真是方便……
跑的比豬快。
曲熙然翻了個身，抓着被子面無表情看他。
白慕軒拍了拍他有些亂糟的腦袋，替他掖好被角後轉身背對着床，目光淡淡，聲音低而沉：“你睡吧，我出去一下。”
曲熙然哼唧了一小聲，翻了個身，淺淺休憩起來。
如今正是任務關鍵時候，自然不適合長眠補覺，可有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無法控制的。
淺眠漸漸成了深睡。
不過他只享受了半個時辰的悠閑時光，很快外面的騷亂吵得睡如死豬的50000分都醒了。
曲熙然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動作迅速地整理起儀容儀錶。
時刻不能忘保持丐幫幫主的良好形象。
“白兄！”凌蕭蕭猛灌了一口放到沉的苦茶水后算是清醒了不少，“外面這是怎麼了？”
曲熙然勾起唇角，全然沒了剛才睏倦的模樣，“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凌蕭蕭“唰”的打開扇子，“好。”
他們神色如常地走出房門。
這裏是武林盟內院，是武林盟主的專屬院落，與招待來客的廂房還有些距離，不過不難推斷出發生了什麼。
白煙四起，人聲嘈雜。
原來失火了。
這個時候玩失火吸引武林人士的注意力，不知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兩人對視一眼，凌蕭蕭強烈建議：“白兄，我們飛去那邊看看情況。”
正打算應下的曲熙然驀地一哽，隨即深沉地搖頭，低聲道：“此事不妥，我們如常般過去就好，不要太過刻意。”
“有道理。”50000分鬆了剛提起來的氣，毫不懷疑地答應下來。
於是他們不緊不慢地走向了失火現場。
與他們相比，現場已是一團糟糕。
“天啊，太慘了……”
“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
“可惡！”
察覺異常后，幾個峨嵋派的小道姑們連頭髮都沒梳利索就跑了出來，住在不遠處的岳門門徒也感覺到不明白煙，旋即也出來查看情況。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是大事！
他們發現武林盟的廚房被人點着了不說，距離廚房只隔了一個花廊距離的回天幫幫眾橫屍遍地，早已氣絕身亡多時。
一地早已乾澀的血跡，狼藉異常。
回天幫幫主武功可不俗，昨日剛與天鷹堡堡主凌玄夜戰成了平手，怎會輕易被人奪取性命？
還是在武林盟的地盤上！
這無疑是在眾武林人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凌玄夜與回天幫的幫主虛無子乃是交情深厚的老對手了，兩人見面必拳腳相向，算是最直接的問候。
他回房后還沒睡夠一個時辰，便被堡中的弟子給敲醒起來。
原本迷糊得猶如神遊天外，結果見到地上的屍首，登時清醒得如置冰窖，徹骨的冷。
他的老友啊！
凌玄夜眼中泛着血絲，眉目猙獰，凶相畢露，“白盟主何在！”
“我在。”白慕軒飄然而至，身姿輕而穩，隨着他的動作竟沒人能看到衣角的擺動弧度。
“白盟主！”凌玄夜險些老淚縱橫，他忍着滾滾怒意，朝白慕軒低下頭，拱手懇求道：“請白盟主找出真兇！為我慘死的兄弟報仇雪恨！”
白慕軒心中同樣火大，嗓音透冷：“凌堡主請放心，白某自當竭盡全力。”
在他的地盤上動人，當真是沒把武林盟主放在眼裏。
亦或是……
太放在眼裏，所以才會選擇在武林盟眾人齊聚時動手。
白慕軒眸色轉深，目光快速掃過在場眾人各異的表情后開始吩咐手下。
等曲熙然和凌蕭蕭到達案發現場時，屍體已經醫術超群的少林寺玄空大師和峨嵋派靜會師太檢查完畢。
玄空大師起身後一臉悲憫地將支離破碎的人用白布遮住，“阿彌陀佛，願逝者安息。”
靜會師太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白盟主，虛無子他們都是被人從后直接一擊打碎了頭骨，還被挑斷了手腳筋后……又挖了雙目。”
“什麼？”
“天啊——喪盡天良了！”
周圍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對方不僅敢在武林大會期間對前來參加的門派下手，手段竟還如此殘暴不堪，完全無法直視現場。
人死了和廚房着火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嗎？
曲熙然摸着下巴，習慣性眯起雙眸，站在人群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思索起一切的可能性。
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門派一共一十三個，自前天起四面陡峭的千夢山就已被武林盟的人封鎖起來，如今是人上不來也下不去的狀態。
兇手就在山上。
所有人心知肚明，臉上表情自然不太好看了，無不暗暗戒備起來。
慘案既然發生在武林盟的地盤上，自然是由武林盟的人來主持大局。
“盟主，接下來我們……”
白慕軒眸色深而冷，淡淡道：“逐一排查。”
曲熙然湊過來補充說：“你們分兩撥人，一撥去排查眾人嫌疑，一撥留下封鎖現場，排查殘留線索。”
武林盟的人愣住了，“盟主……這……”
白慕軒盯着左邊不肯看他一眼的曲熙然，“照白幫主說的做。”
“是……”
武林盟的人出去繼續封鎖山道和外圍固定的巡查人員外全部被調動起來，一部分繼續留在現場試圖尋找蛛絲馬跡，另一部分開始按照派發英雄帖的順序排查每一個人的嫌疑。
第一個被派發帖子的門派正是……丐幫。
正準備留下觀察一番的曲熙然愣了，“啊？”
這麼快就到我們了？
與此同時，武林盟的人在回天幫的身下找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證物。
50000分驚訝道：“咦？怎麼和我的扇子長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