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斯特的生日舞會

當一個人有過多的子女時，他有限的愛會被分成太多份，在這個時候做父母的無可避免的會偏心，當有些人得到的多一些的時候，那肯定就會有一些人得到少一些，而運氣最差的人就什麼也沒有了。只是大多數時候這種偏心只是父母單純的偏好問題，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改變的，我們美麗的伯爵夫人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她的母親出身普通，只是理查德五世眾多情婦中的一員，好在她極為聰明，趁着年輕漂亮的時候哄得理查德五世十分開心，幫莉莉婭爭取到了一個公主的名頭，只是後來直到她去世，莉莉婭也沒多討理查德五世喜歡。不過莉莉婭從來不是天真的人，會去奢望遙不可及的父愛，在意識到幸福要自己爭取后，成功地爭取到了政治聯姻的名額，嫁給了冷月伯爵，這才開始了這一世的幸福人生。

與莉莉婭相反，大皇子那就是被理查德五世捧在手心裏疼的人，從小就被當做下一任接班人培養，如今連帶他的兒子也成了理查德五世的心頭肉，這不，就因為要給李斯特皇孫辦一場生日宴會，顧城和雷納德這完全沒有存在感的外孫才有機會進宮一回。

伯爵夫婦帶着顧城來到舉辦宴會的大廳里，大廳里站滿了無數錦衣華服的貴族，時間還早，理查德五世並未出場，這時候也不適合帶着兩個孩子去認親，莉莉婭便跟着侍者先帶了兩個孩子，去相距不遠的另一場舞會。

李斯特皇孫和他的母親兩人在入口處迎接眾人，李斯特皇孫的母親也是帝都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她性如烈火，為人潑辣，因此眾人私底下都稱她為紅辣椒，而頗得她遺傳的李斯特皇孫，從小被眾人寵愛，以致又驕傲又衝動，就像一隻驕傲而好鬥的公雞，隨時準備着戰鬥。儘管李斯特皇孫被寵壞了，但大方面還是不錯的，至少規矩都知道，因此儘管心裏不耐煩，但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他一邊聽着母親和伯爵夫人客套，一邊心想着，早知道這麼麻煩，還得敷衍這麼多人，一定不會讓爺爺辦這宴會了。

他眼珠轉了幾轉，一下就看見了站在莉莉婭身邊的顧城，雖然之前莉莉婭有介紹他們認識，但他心不在焉沒大注意，如今這一瞧心中一驚，只覺得這小姑娘長得可真好看，他年紀雖小，隨着理查德五世見的人可不少，面前這個長得最是不同，卻最好看。

突然想起以前聽到的傳說，說是莉莉婭姑姑家生了一個像埃爾加家族先祖的表弟，可不就是黑髮黑眼么，原來面前這個不是個女孩子，想到這他又有些生氣了，一個男孩子幹嘛長成這麼副讓人誤會的模樣，真討厭。不過不管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麼，此時的他只是不停地偷看顧城。

莉莉婭和皇妃道別後，又囑咐自家兩個小孩，讓他們乖乖的，玩得開心些，晚點兒就來接他們。

顧城從進屋起就收到了不少炙熱的視線，加上他對這個心高氣傲的炮灰表哥沒什麼興趣，在莉莉婭走後就拉着自家哥哥跑到一邊去了。

拿了些小點心和飲料，兄弟兩個坐在角落裏吃吃喝喝，雷納德對這些不感興趣，小孩子之間也不像大人那樣，整場全是關係網的編織，畢竟對於那些不會常常在一起玩的，小孩子哪記得那許多，轉頭就會把人給忘掉了。

於是雷納德便陪了顧城坐在這兒觀察眾人，其實主要是顧城在用遊戲系統看眾人的名字以及相關信息，經過顧城的反覆研究，發現這系統雖沒有等級提示，但會有一些下拉選項的東西，選擇之後就再選中對方，就能顯示對方的身份、職業等信息，而最初默認選項是只顯示名字。

不過今晚用這個收集到這些信息對顧城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因為貴族中大部分都是路人甲的角色，戲份稍多就是炮灰，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貴族，小說中甚至根本就沒有提及過。

雷納德在學校人緣不錯，就是窩在這麼個角落裏也有不少人過來打招呼，大家聊聊假期的經歷，約好下次一起去哪玩，順便調戲調戲小顧城。雷納德怕自家弟弟生氣，便想找個借口脫身，只是顧城覺得雷納德本就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圈子，擺擺手，讓他跟大家開心玩，不用管自己，找個借口自己往外邊玩去了。

李斯特皇孫心裏雖惦記着小堂弟，奈何今兒來的人多了，他又是宴會的小主人，根本就沒時間去找顧城，等總算忙完了又被狐朋狗友拖住，說什麼要祝他生日快樂，湊到一起又是一番嬉鬧。

再說顧城在屋裏玩了會，這會子吃飽喝足了便跑到陽台上來消食，只是這副畫面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個坐在長椅上小美人，正略帶些落寞地望向外面冰冷的月光，而實際上，他只是在家裏柔軟的沙發，以及盧卡斯同樣柔軟的肚皮，想到吃貨盧卡斯，顧城的表情愈發柔和。

“嗨，你好呀。”一個軟軟的少年嗓音傳來。

顧城轉過頭去，看見兩個身着小禮服的少年並肩站在幾步之外。他們的年紀和顧城差不多，五六歲的小蘿蔔頭一枚，說話的那個小孩臉上帶笑，看上去十分乖巧，他穿着極為繁雜華美的服飾，此外還佩戴了不少閃閃發亮的飾品，再加上那一頭閃閃發光的金髮，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移動的藝術品，還是帶金邊的那種。

而他旁邊那個孩子的服裝明顯就要簡單許多，表情也是冷冷的，只是比起伯爵由內而外的冷，他這冷只流於表面，至少那一雙眼睛並不像他的臉色那般波瀾不驚，這樣兩個人湊在一起對比很是明顯。看了眼兩人的名字，顧城站起身笑着應道，“晚上好。”

“我是凱文，他是西蒙，你是冷月伯爵家的安德魯嗎？”方才說話的少年問道。

“是的，我就是安德魯，很高興認識你們，要不要一起坐？”

“好呀。”說著兩個少年在他旁邊坐下，說話的還是那個叫凱文的少年，西蒙從始至終只在見面時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呢，你哥哥沒和你在一起么？”貴族家的小孩，即使沒相互見過，但名字都是聽說過的，這個叫凱文的少年顯然是知道他們兄弟倆的，而顧城也聽說過這兩個好朋友。

“哥哥在裏面跟同學聊天呢，我覺得裏面有些悶，出來透透氣，你們怎麼也出來了？”

“我們剛在裏面見你一個人坐在這兒，想着外面怪冷的，叫你進來吃東西呢，我跟你說喲，皇宮裏的大龍蝦做得最好吃了，我們一起去嘗嘗吧。”說到大龍蝦的時候，凱文情緒明顯高昂了不少。

“好啊，我們走吧。”聽到皇宮裏最好吃的大龍蝦，顧城立刻來了興緻，只覺得難道來皇宮一趟，不去吃一下太可惜了。有一個說法叫寵物肖主……

“喲，這不是雅各布么，怎麼在這吹風呢。”正在幾人要進去時，一個帶着些嘲諷的聲音傳來。原來李斯特皇孫剛跟他的朋友們誇讚顧城好顏，但顧城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面，見過他的人不多，因此李斯特皇孫的那幾個朋友明顯不信，定要見上一見。

打聽到顧城在這，一群人浩浩蕩蕩殺了過來，結果倒好，竟是看見了躲在一旁偷瞄顧城的雅各布皇孫，李斯特皇孫心頭火氣，覺得自己看中的人居然連這個窩囊廢都敢覬覦，便決定好好教訓他一番。

雅各布皇孫後期在書中的身份相當顯赫，理查德七世唯一的兒子，未來皇位的唯一繼承人，但是現在，他和他的父親都被壓製得死死的。他的父親七皇子是在二皇子取代大皇子成為理查德六世后，成功將他趕下帝王寶座的男人。

其實，若是大皇子不死，皇位根本輪不到其他人，但他偏偏就在繼位前一天死了，還不是死於宮廷陰謀，而是顧城安排的自然死亡，所以帝位之爭，必然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也正是這一場帝位爭奪戰，徹底改變了小說中雷納德的命運，讓他走上了成為超級反派的路。

再說雅各布，他父親雖頗有算計，但平時卻是裝出一副很溫和無害的樣子，有一句話叫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所以由於七皇子的出身，以及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導致他從小被受盡白眼，連帶的他兒子也有機會享此高級待遇，只是他在這個過程中選擇了隱忍，並小心地建立自己的勢力，而雅各布則在這個過程中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懦弱，所有皇宮裏的人說起雅各布皇孫，會自然地說，哦，那個窩囊廢啊。

幾人都不是愛管閑事之人，只是李斯特皇孫佔據了唯一離開陽台的路，幾人只好上前向他行禮，預備着一會兒站在一邊當背景，只是李斯特皇孫本就是來找顧城的，如今見着他了哪會讓他往邊上縮，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安德魯堂弟，來見見你這可憐的雅各布表哥吧，他可是喜歡你喜歡得不行喲。”他的本意並不是要侮辱顧城，只是這話本就十分輕薄，經他的口說出來，就那語調別人不誤解才怪了。

“李斯特殿下，能請您先放開我么？”顧城道，他聽了那話心裏雖有些不快，仍是將怒火按捺了下來。

李斯特皇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似被蠱惑了一般，想也不想，伸手就想要去摸，他如今的動作，還有方才那番話，讓顧城心中大怒，他如今不是那個沒人疼的顧城了，而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安德魯，花了大約一秒鐘權衡自己和李斯特皇孫對着乾的結果，終於在對方觸到自己之前將他的手拍飛。

從未被人打過的李斯特皇孫愣愣地看着他，連自己握住對方的手被掙脫了也不知道。其實李斯特皇孫雖被慣得十分驕傲，但並不是輕薄之人，而且他年紀也小，對那些齷齪事知曉的也不多，如今伸手，只是無意識地舉動，但就因為他那可悲的炮灰屬性，總會不自覺地做出許多得罪主角的事來。這大約就是所謂的炮灰必滅定理導致的結果。

一場鬧劇，由此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