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醋是有因的
在穆霏淺的擔保下容鈺停止了對駱祺舒的攻擊，飛起一腳直接把另一人踹暈。如果不是她聽到這個人沖他喊救命，也不會搞這麼一個烏龍。
要承認的是駱祺舒的武功的確不錯，要不然容鈺也不至於叫穆霏淺來幫忙對付。
身為堂主的兩人即刻趕往司甯的住處，倒沒想到復豈和莫端風比她們還快一步。
不過院子中央的畫面略顯詭異：司甯獨自站着，神色與平常無異，只是眼裏像是覆了一層冰霜。他腳邊還有一個人不停地在地上打滾，表情痛苦萬分，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復豈解釋說司甯打斷了這個人的手筋腳筋，嫌他吵又點了他的啞穴。
司甯望過來，看到穆霏淺后眼神還沒來得及柔和些就猛地變得更凜冽。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下一刻原地便不見了司甯，等定睛一看，對方已然和原本站在穆霏淺身旁的駱祺舒纏鬥在一起。
“誤會！教主，誤會啦！”容鈺大喊。
莫端風審視了一會兒突然出聲：“咦，這不是駱祺舒嗎，他怎麼會在這裏？”
“你認識？”容鈺好奇。
“他是微瀾山莊的少莊主啊。”莫端風長年處理暹教外務自然認得，“有次霏淺不是去他家然後就回來晚了嗎……”
容鈺恍然大悟。
“你們怎麼遇上他的？”莫端風皺眉。
以他的了解，對方實在不該與這些人同流合污，可如果不是參與者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他和霏淺關係好像不一般。”這是容鈺深思熟慮后得出的結論。
當穆霏淺發現不對勁時駱祺舒已經明顯落了下風，而此刻司甯的招式仍凌厲不減半分。
“好了，別打了。”穆霏淺走上去。
原本以為兩人只是相互切磋，因此她和容鈺他們一起開啟了觀戰模式，但後來駱祺舒明明已經不敵，司甯卻好像沒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
“司甯！”穆霏淺放大了聲音。
對方乘着空隙看了她一眼繼而轉過頭，不過單是這一眼就令穆霏淺驚愕無比。
此前她從來沒有覺得司甯真的是一個萬人之上的教主，就算其餘教徒包括復豈他們表現出對司甯非常敬畏，她也沒有太大感覺，或許有對方在她面前刻意收斂威壓的原因。
可是剛才他投來的眼神就像是殺人的刀，無形卻足以置人於死地。
不過她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駱祺舒死在這裏，因為司甯眼中的殺意一覽無餘。
“司甯，停下。”
司甯身形一頓，接着彷彿爆發般展現出更驚人的戰鬥力，所幸這種現象如同曇花一現，不過不是因為對方體力不支，而是因為他毫無預兆地收勢了。
逃脫了絞殺的駱祺舒由於疲累大口大口地喘氣，縱然嘴角淌出血來，他也努力支撐着不讓自己癱倒在地。
而相比起狼狽的駱祺舒，身為追殺者的司甯卻好像沒事人一樣，除了臉色略微蒼白，竟給人一種他只是出來欣賞夜景的錯覺。
穆霏淺看了看駱祺舒，又看了看司甯，然後轉身走向莫端風：“你帶他出去。”那個“他”不言而喻。
聽了這話莫端風不免向司甯瞅去，可惜對方壓根不正眼看自己，得不到老大指示的他只好認命聽從老大夫人的話了。
復豈幫着莫端風把人送出去，經過穆霏淺時駱祺舒啞着嗓子對她說了句謝謝。
容鈺正愁自己留在了恐怖的案發現場，聽到穆霏淺的交代后兩眼放光地衝出去，生怕對方改變主意。
處理好這些事後穆霏淺走向司甯，剛碰到對方的手臂卻被甩開，她不信邪再試了一次，依舊是相同的結果。
孰料司甯心中彆扭，他想如果對方再拉自己的話就隨了她的意，可哪知對方竟乾脆放棄了，他愈發感覺憋屈，臉上也越加沉鬱。
穆霏淺繞到他身前，將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包括發冷的眼神和抿得死緊的嘴唇。
“你生氣了？”
司甯不回答。
“為什麼生氣？”索性換個問題。
對方還是沒吭聲。
看見他額頭上滲出的薄汗，她心中一動，問道：“痛不痛？”先前收勢時她注意到他的身子晃了晃，很可能是受了內傷。
雖然司甯只是睫毛輕顫了下，但總好過沒有半點反應。
穆霏淺牽住他：“走，我帶你去療傷。”
司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就半推半就地跟着走了。
不得不說，容鈺的速度還是值得稱讚的，進入房間后穆霏淺如願看到了放置在桌上的急救箱。
她詢問司甯哪裏受了傷，司甯本想說那種水平怎麼可能傷得了他，可看見對方嚴肅的臉他悄悄咽下了這句話，只道自己強制斷功內臟有點受損，休養幾天便好。
知道他傷勢不嚴重后穆霏淺的愧疚稍稍減輕，然後舊問重提：“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
司甯本想繼續保持沉默，但對方下一句話就讓他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如果你想我們走得更長遠，就不要凡事憋在心裏，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隔閡。”
他嘴唇翕動，反問道：“那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穆霏淺將前因後果簡略地講給他聽，誰知對方面露不屑：“那輪得到他來操心？”難道他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的人嗎！？可笑！
穆霏淺挑眉：“你就是因為這個不理我？”
“誰不理你了……”司甯嘟嘟囔囔。
“那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又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句話后司甯定定地看着她：“你有事瞞我……”
穆霏淺有些摸不着頭腦。
“三天前，你和他在小樹林……”對方似是說不下去了。
經過回憶穆霏淺終於有了點眉目，三天前那些人來攻打暹教，她出去恰好碰上駱祺舒，難道他指的是這件事？
“那你為什麼三天前不說？”
司甯又氣憤又委屈，他苦苦等着對方來向自己坦白，誰知她回來就只對自己報告個結果就完了。
什麼無法向上面交代，說好的交代呢？！見鬼去吧！
如果那天不是他擔心她而悄悄隱在一旁觀看，或許這幾天也不會如此難受，見到她對那人出手相護，他當時就恨不能衝出去把人拽到他身邊來。
“司甯。”穆霏淺走上去搭住他的肩膀，“我和他沒什麼，你不要亂想。”
哪裏由得他亂想，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司甯的怒火無法發泄，心裏煩躁卻不願在她面前失了顏面，他想借賭氣叫她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臨到關頭又捨不得甩開對方觸碰自己的手，最後只好撇過腦袋不讓對方看到。
“那天你去看了我迎戰？”穆霏淺問。
司甯依舊緊閉雙唇。
穆霏淺將人扳過來直面自己：“你有不滿就告訴我，我不喜歡猜人心思。”
聽她這樣說司甯感覺左胸口酸酸的，他不想總是自己依賴她，但他更不想她對自己用這種不耐煩的語氣。
“你不要再見他。”司甯終於道，怕語氣生硬似的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他。”
他真的很不高興，特別不高興。
可是他不敢說。
司甯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幾乎全都暴露在了臉上，微斂的眉頭和下耷的眼角昭示了他的沮喪，眼裏還有一點藏不住的脆弱。
穆霏淺的眼神放緩了些，爾後柔聲道：“放心，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彷彿有什麼東西化開了，司甯只覺心中溫軟得不像話。
而穆霏淺卻突然很想嘆息，儘管司甯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十分冷酷，可實際上和小孩子一樣好哄。
不知怎麼的，她竟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