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 140 章

140.第 140 章

感謝周灼的從中斡旋,李榮享終於平安渡過危險期,進入了蕭華長公主界定的半年考察期。

雖說丈母娘那兒的素春卷沒吃到,但總算也是沒有挨餓的李榮享,喝了一碗白粥,帶着長樂速戰速決地離開丈母娘這兒,可是不敢多打擾丈母娘大人與周公子的恩愛生活的。

長樂暗暗腹誹,她娘前世一定是拯救了全天下,這才修來了周灼這麼一個妙人,依着她娘的個性,若沒有周灼托底,這一輩子指不定怎麼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呢。

長樂把這個腹誹分享給李榮享,李榮享頗糟心地斜了長樂一眼,幽怨地說道:“難道姑姑她老人家現在還不夠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嗎?”

那還要怎麼樣呢,欺負得他這樣的女婿戰戰兢兢的,換個別人早以死謝罪了,這要是再上一層那就要神魔共懼了。

長樂吐吐舌頭,沒再說什麼,道理她都懂,但為什麼她娘這樣她還挺高興呢!

因為這一餐吃得極快,等着長樂和李榮享出門時,計劃一點兒沒受影響,竟還可以是那個時間段,正好按着原計劃往驚鴻館去就好了。

驚鴻館是李榮享的地盤,可算是比着詩經暗部更似他老窩的地方了,回到自己的家,遠離了丈母娘的高壓,李榮享可比着在公主府里輕鬆自在了不少。

墨染已經從儼州回來了,正宅在驚鴻館裏休養,被他家先生獨自拋在儼州而破碎的玻璃心,還需要了好好添補才行的。

李榮享進外間的書房時,墨染正在擺弄一根羌管,對着那幾個眼,想着怎麼吹呢,抬頭見李榮享進來,還愣了一下,“先生?你怎麼回來了?”

難道是被小公主踹出來了……

那就有戲看了。

李榮享不知道墨染心裏是這麼想的,要不也沒有打算回答墨染,他繞過書桌,坐到書桌後面的紅木圓椅里,問道:“齊允和他的手下還在嗎?”

“在,齊允以為咱們這裏是上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恨不得在咱們這裏蓄個西北叛軍駐上京城聯絡點呢!”

墨染深深鄙夷着齊允,這個世上竟然有信他們先生是‘好人’的人,還敢利用他們家先生做遮掩,簡直是不知死活。

“那就好,”李榮享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一本線裝書,以指腹翻了翻書角,“一會兒你派個小廝過去,就說我請他蓮池泛舟。”

“蓮池泛舟?你和他?”墨染表示深深的不能理解,“雲老王爺知道一定會嫉妒掉大牙的,他前年想請你一起十五賞月,你都沒有同意他的。”

最後被磨得沒有辦法,只好答應雲王爺各人在各家裏一個時辰內一起看看月亮就好了。

提起雲王爺,李榮享很是無奈,明明之前纏他纏得要作繭子似的,自從在繁盛殿上見到他的真容知道他的身份后,躲他躲得他彷彿是瘟神一般,至於嘛,好像以前不知道似的。

等着把這齊允和西北殘餘勢力處理乾淨了,他要親自登一趟雲王府,與雲王爺好好說說,他的大婚還等着雲王爺這位宗正全力以赴呢。

“長樂與我一起,”李榮享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得意的樣子看得墨染都想一拳打上去了,呲牙“那你還叫上齊允?”這是給小公主創造與情敵見面可能私奔的機會嗎?

李榮享眼皮都沒有抬,涼嗖嗖地說:“根據長樂的態度,我考慮他能活幾天,”

如果長樂的態度特別積極,還流露出久別重逢的欣喜,那恭喜齊允,他今天就可以去閻王爺那裏報道了。

反之,他還是可以容忍齊允幾天的,從大局考慮,等着把西北餘孽全部理順清楚后,一起消滅。

“噢呵呵,這是好戲啊,”墨染一拍大腿,“我也去。”這熱鬧他要是不看,還有什麼意思。

“你不能去,不只不能去,最近這些日子都不要露頭,你跟我去過通州,難免被西北那邊派來的探子見過,要是這時瞧見你在我的身邊,還不什麼都露了。”

墨染與他出去時,他是一直遮面示人的,但墨染卻沒有,誰都知道墨染是隱王千歲身邊的貼身長隨,這又與驚鴻館裏的李榮享貼身侍侯,不是傻子的,沒有誰不會懷疑的。

被禁止看好戲的墨染,很是忿忿,卻也沒有什麼辦法,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任性可以的,之前沒用李榮享說,也是連書房的門都不怎麼出的。

等着墨染那邊按排好,李榮享已經陪同在長樂身邊坐在那艘雕梁畫柱、裝飾極其漂亮奢華的船上了,船的四周以素色輕薄的絲綢簾幔圍轉,湖面吹來涼爽的風,帶動着簾幔隨風而舞。

“怎麼不開船啊?”長樂拄着精緻的下頜搭在船幫上,視線卻在開闊的湖面上,“是要等誰嗎?”長樂大膽假設,“你該不會是請了雲王爺與我們一起賞蓮吧?”

李榮享微糗,他還不至於缺心眼到那個地步,與心愛的女人出來湖面泛舟、賞蓮賞景,邀請一個假想情敵已經夠了,還會帶雲王爺那根老油燈?

“雲王府傳來的消息,雲王爺在繁盛殿上受了驚嚇,這幾天一直卧榻養病,”也許是躲自己也未盡然的,“等着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這麼好的機會,還是要抓住的。

“噢,這樣啊,那還是別等有時間了,明天我們就去吧!”探病這種急事,哪還能等有時間啊。

長樂信以為真,還很為雲老王爺的身體擔心了一陣子,畢竟雲老王爺那年紀確實有些嚇人了,但李榮享並不認同,他覺得以雲老王爺的生活習慣和健康程度,怕是比着贏帝還能多活兩年的。

兩人正說著時,江長樂聽着岸邊船旁邊傳來了腳步聲,長樂把視線從湖面移了過去,注意到了岸邊樹下有兩個人已在船邊駐足了。

這兩個人一個穿青色長袍,一個穿暗灰色長袍,往前站一步的那人面色白析,長相頗有一翻風流,一身書生打扮,卻難掩其身上流淌出來的另外一種氣質,跟在他身後的那個穿暗灰色袍服的,瞧着就簡單些了,長樂不甚懂武,也能瞧出幾分,這人應是有幾分武力值的。

相比着這兩個人的長相,長樂更關心這兩個人的身份,她扭頭問笑吟吟看着她的李榮享,“你朋友?”瞧着不像啊。

李榮享淡淡地答着,“算不上吧,他們暫居在我驚鴻館的。”

他一直觀察着長樂的一頻一動,尤其在長樂見到齊允之後,長樂表情的變化他盡收眼底,也沒覺出長樂見着齊允有什麼特別來,大體就是多看了幾眼罷了,可以肯定長樂並不認識齊允。

“暫居在你這裏?把你這裏當客棧了?”長樂越發想不明白了,她明明記得李榮享這驚鴻館打出的牌子是青樓楚館啊。

“算是當客棧了吧,那位齊公子包了我館裏的頭牌名伶。”小道得來的消息,據說只是當擺設,齊允是一次沒有碰過的,美色當前不亂性,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你說那位公子他姓齊?”長樂聽到這個姓氏,神經一緊,“他……他叫齊……齊什麼?”

李榮享並不隱瞞,“他叫齊允,你信里不是說讓我找一個叫齊允的人嗎?”

他從着長樂前後不同的表現里,那一松一緊的表情中,已經想明白些,相對於齊允這個人,長樂可能更緊張的是叫齊允的人。

長樂眉頭一皺,貼近了李榮享,極低的聲音說:“不是和你說過嗎?找到他后格殺勿論嗎?你幹嘛不聽我的話,你還說會疼我愛我寵着我呢?你都不肯為我殺個人……”

李榮享也是醉了,瞧瞧他家小女人這撒嬌的內容,人家小姑娘撒嬌至多要個裙啊釵的,他這小女人出口就是要人命,沒做到格殺勿論還不行。

但是,媳婦的要求永遠是第一位的,不管對錯。

李榮享連忙解釋,“這不是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齊允嗎?”最後又補一句,“叫齊允的人太多了,不好都格殺勿論啊。”

李榮享在心裏默念了三遍‘濫殺無辜是不對的’隨後馬上又想尼瑪,他什麼時候信佛了,這不是周灼該想的東西嗎?和他有毛關係。一會兒就直接殺了齊允,扔湖裏餵魚,正好養蓮不用上肥料了。

“我哪裏知道,”她前世混那糟心樣,怎麼可能見過新帝,“反正肯定與反賊有關,”怕李榮享不信,她慌忙解釋道:“我也是做夢夢到的啊,這人會搶我舅舅的皇位的。”她的前世大體是一場夢吧,這麼說也不算錯。

李榮享初聽覺得這十分荒唐,后細想又覺得沒什麼不可能的,齊允這人還是有些斤兩可瞧的,正待他想與長樂細細問問那夢是什麼時,齊允已經帶着他的手下走上船來。

“李先生,好雅興,”齊允拱手見禮,“得李先生邀請一起泛舟賞蓮,齊某實乃有幸。”

“齊公子客氣了,我也是覺得今日風光和麗,正適時飲上一杯,不想獨醉,便叫了齊公子一同,”李榮享臉色變得極快,根本不帶半分之前與長樂討論怎麼弄死齊允的意思了,倒是長樂有些轉緩不過來,看了齊允一眼,忍不住皺了眉頭。

“這位是……”

齊允可不是在船上剛剛見到長樂的,他在船下駐足那一小會兒時就見到長樂了,長樂那時正與李榮享依偎密語,瞧着很是親近,可據他打探來的消息,李榮享克己抑欲、深居簡出,從不沾男歡女愛之事,他身邊何時多出這麼一位舉止親近的……絕世美人呢。

“在下的妻子江氏,”李榮享很鎮定地與齊允介紹了長樂,“這位是館裏的客人齊公子。”

長樂一頭黑線,能不能告訴她,她怎麼就從江長樂變成江氏的呢?這要是讓她娘聽到,肯定又得罵李榮享一個狗血噴頭,罵他好大一張不要臉的。

“噢,李先生竟已有佳妻,怎滴從來不知?”齊允這份驚奇絕不是裝出來的。

李榮享慘然一笑,“有什麼好宣揚的,嫁給我可有什麼好處?”這話絕不是搪塞齊允,卻是出自李榮享的肺腑,嫁於他委屈長樂了。可他明知這樣,卻是半點捨不得把長樂往外推的。

“李先生是妄自菲薄了,李先生才藝雙絕誰人不知,與李先生做夫妻必有一番情趣,還不似神仙眷侶一般。”

話是與李榮享說的,眼睛卻仍不住往長樂那裏瞧了幾下。

長樂堪堪避開,往着李榮享身後讓了讓,知道李榮享這是做戲,也強抑着一股難言的情緒,配合著李榮享,輕聲細語道:“見過齊公子。”

齊允也與之見了一個禮,客氣了客氣,便收回目光只與李榮享說話了。還在人家的地盤,總盯着人家的媳婦看,這不是找揍嗎?何況齊允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色之輩。

兩邊見過禮后,各入了船中央擺着的那張宴桌,宴桌上早已擺好了各色點心、水果、香茗及美酒等等。

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后,齊允放下手中擎着的茶杯,“李先生最近有沒有感到上京城裏有些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李榮享裝糊塗例來有一手的,“沒覺得啊,驚鴻館的生意還是挺好的。”

齊允聽話,沒說什麼,手指撫過果盤拿起一粒紅櫻桃,揉在指間,卻沒有吃的意思,而他身後跟着的那位武夫,聽着李榮享這句話就有些呲之以鼻了,忍不住說道:“先生還真是坐擁館內,不理天下事啊!”

“是啊,在下為人處事一向如此,我這種閑人理天下事做什麼呢?”

李榮享一句話反駁得對面兩人皆無語,這話說得他們好像特別關心天下事似的?

長樂那裏已經給李榮享挑起大拇指了,她家男人就是厲害,江氏就是江氏吧,她竟覺得挺好的。

“李先生誤會了,我手下的意思是李先生安然世外的心境實乃令人羨慕佩服,齊某初到上京城沒幾日,經歷了前些日上京城一日一夜的血腥變故受驚不已,沒想到天子腳下,卻也這般多事,哎……真是令人唏噓!”

明明就是你挑起來的,還坐在這裏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簡直是可惡可恨,長樂氣得幾乎要磨牙了。

為了掩飾一下猙獰的面部表情,長樂把臉扭向旁邊,假裝看湖面的風景,心裏卻想着要是自己的夢與李榮享說不通,她就得叫歐子嘉替她出手收拾這個齊允了,反正不能留活口,更不能讓他活着離開上京城。

“有什麼好唏噓的,安份守己過日子,總不會受驚的,這些政治上的事,與我們平民百姓有何關係?齊公子不必害怕,沒做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

李榮享這話說得,從字面上聽,全是好話,可是齊允越細想越覺得每一句里都暗含着什麼,像是警告又像是洞察了一切,給他下的死令一般。

齊允忽地一陣心驚肉跳,把手裏揉着的櫻桃送進嘴裏壓驚時,又覺得一定是他自己多想了,李榮享這樣的身份和地位,應該只是字面意思罷。

可是啊,人就怕心裏有鬼怪,哪怕明知道是,也會抑制不住地多思多想,齊允就是中了李榮享這幾句話的魔咒,他決定有些事情他還是要抓緊才行,已經接連失敗過兩次了,絕不能再失敗第三次,否則兩輩人的努力,不是全都要敗在他的手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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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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