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全七日觀察記錄
兩個人就算長得一樣,不代表他們性格一樣。
兩個人就算長得一樣性格一樣,不代表他們給人帶來的感覺一樣。
花知婉不太喜歡這個叫南華的男主演,因為這一周的接觸下來,她發現,他太能來事兒了。
[第一日]
“編劇編劇,我能不能找你練一練台詞?”一臉勤奮好學的南華攔住了準備回家的花知婉。
“額,練台詞……”她假笑着推脫道:“我沒有經驗,沒法教你。你可以找其他演員練習,還有不懂的就問問導演吧。”
“啊?這樣啊……”南華看上去十分失落。
他頂着那張蘭戎的臉,可憐兮兮地望着她,連眼睛都是耷拉的:“我發現我對台詞的理解不夠透徹,所以沒法演出蘭戎的神態。您既是編劇,也是作者,肯定能最準確地指導我。唔,但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不想為難你……”
“……”花知婉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額,也沒有不願意。那你就在這裏練一練吧,我按照自己的理解,指導你一會兒。”
在任何時候,她對於“蘭戎”的任何請求都沒有任何抵抗力。
“對我來說,你是我的一切。對你來說,我卻只是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吧?”
可憐的表情不見,南華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極為低沉。
他強硬地拽過她的手,讓花知婉觸碰自己的胸膛:“婉婉……”
“啊???”花知婉並不是在配合他的台詞,她只是單純地被他的動作嚇得叫了一聲。
“婉婉,可這個不存在的東西,也是有感覺的,我會痛啊。”
她的手被壓得太用力了,甚至能感受到他厚實胸膛里,那顆怦怦亂跳的心臟。
南華的表情那麼痛苦,痛苦得像是他們再度回到了溪邊的那個夜晚:“我會在你離開的時候害怕,我會拚命找你的,我希望你會依賴我,我期盼你會喜歡我。不是作者對角色的那種喜歡,不是長輩對於聽話晚輩的喜歡。就算我的身體是殘缺的,但我想要的是愛情啊……”
“夠了,我要走了。”
花知婉冷聲甩開南華的手,落荒而逃。
[第二日]
“導演,我問你一件事啊……”
“南華的台詞功力很差嗎?”
花知婉才不是因為關心南華才這麼問的,她是被他鍥而不捨的“練台詞”給弄煩了。
“沒有啊!他各方面的表現都很完美,台詞順、動作戲順,他在戲中的表演可以說是一點表演痕迹都沒有!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啊!”
導演笑得樂呵呵的,對南華的表現讚不絕口。
“砰砰——”
“砰砰砰——”
“導演!導演!”
一陣怪異的響聲后,道具組的小張火急火燎地跑來告狀:“導演,男主演又把道具弄壞了!”
“什麼?又弄壞了?哎喲,劇組的經費喲!”導演苦着臉,轉頭跟身旁的花知婉抱怨:“這小南啊,就有一點非常不好,手勁太大了!在他手裏,什麼東西都跟豆腐做的一樣。正常人的手指怎麼可能把磚頭戳穿啊?他那根食指的力氣,簡直是大到沒法想像。”
[第三日]
南華在拍秋天的戲,穿了件長袖。
“這天氣,太熱了。”
趕在花知婉給他遞劇本的時候,他嘀咕地抱怨了一句。
把她送來的劇本放在椅子上,他隨手解了自己的外衣衣扣。
料想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會做出太奇怪的事,花知婉也沒有避開。
南華解衣服的動作很快,瞬間就把穿在長袖裏面的汗衫給露了出來。
在花知婉轉頭看他時,他動作狂野地一把扯下了自己的汗衫。
分明的腹肌、性感人魚線、飽含力量的麥色胸膛,脫到這裏,他的動作倒緩慢了起來,像是刻意地給看官爭取着觀賞時間。
花知婉慌亂地移開視線,準備快點從旁邊溜走。
“編劇!麻煩你幫我把汗衫拿回休息室!”
南華毫不客氣地把汗津津的衣料往她手裏一塞,沒等她拒絕,他已自顧自地往片場的方向揚長而去。
“咕嘟。”
花知婉獃獃地望着手裏的汗衫,大概是喉嚨乾渴的緣故,她不禁咽了口口水。
一路魂不守舍地走到休息室,見四下無人,她有點變態地聞了聞南華的汗衫。
——啊,超奇怪!南華的汗液,好好聞啊!
[第四日]
為了督促拍攝進度,以及給主演們制定更完美的劇本,花知婉決定把她的工作室(一台電腦)移到片場。
“誰都,不能傷害你,”女主角撫摸着南華的頭頂,溫柔地說道:“你是我的寶貝。”
濕潤的黑髮垂在胸前,南華用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望着她。他學着女主角的語調,喃喃地重複着:“嗯,寶貝。”
“啪——”黑着臉的編劇大人重重地蓋下電腦。
“我感覺本劇的言情戲太多了,觀眾一定已經看膩。不如我們加點懸疑劇情,把花知婉這個角色提前寫死,好不好?”她皮笑肉不笑地詢問身邊的副導演,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第五日]
偷偷喝南華喝過的水,被南華本人抓了個正着。
——這已經很尷尬了。
花知婉皺起眉頭,努力用表情向南華詮釋:“我喝錯了”、“我不是故意喝錯的”、“這水好難喝我壓根兒不想喝”、“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南華倚着牆,輕聲地笑。
她又想逃,被他抓個正着,拎起來往牆上一咚。
“編劇,請問,你接受潛規則嗎?”
他的氣息咬在她的耳廓,貼近的燙人體溫把她的臉頰都蒸熟了。
而他話里的某個關鍵詞卻讓她頓時清醒過來,事到如今,他還叫她“編劇”!
“想不到你是這種南華!抱歉,我不接受!”花知婉憤憤地推開他。
再次被留在原地的男人苦悶地嘆了口氣,滿臉的落寞不甘。
[第六日]
因為前一天太丟臉,今天沒有去片場。
無聊的作者把自己關在家裏,計劃進行新小說的創作。
“嗡嗡嗡……”
接起震動手機,電話那頭的編輯沖她一頓急哄哄的吼。
“不得了了!花枝丸,你的《七日幻覺》好像被病毒入侵了!文中所有的‘陸棺’都被亂碼取代了,無法顯示!你有沒有保存原文件啊?”
“這種事不是應該聯繫我們網站的技術部門嗎?”
之前的超能力電腦早就不見了,花知婉的新電腦當然沒有寫文時的原文件。
“技術部分那群吃白飯的,讓他們處理了一早上都沒有解決,要不然我也不用打電話給你啊。”
編輯辦事說話一如既往的風風火火,見她也沒有辦法便尋思要掛電話了:“算了算了,我再想想辦法吧……說來,你劇本創作也差不多了,空了就給我回來寫小說!”
“我現在正開電腦呢,今天準備寫一點。”
花知婉一手拿手機,一手操作鼠標。
“哦,那很好啊!你等會兒把新文開頭髮給我看一下。”
總算有聽到點好消息,編輯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哇!我、的、媽!!”
被眼前的東西驚到,花知婉目瞪口呆地看着碼字界面。
新文檔里一片鮮紅色的“死”,黑體、加粗、一號字,霸道粗暴的排版使頁面看上去無比驚悚。
不知道文檔里發生了什麼,她嘗試着在上面打了幾個字,好好的詞打出來全變成了統一格式的“死”。——就像是有人在惡意地殺死她的新故事那樣。
“沒法給你發文章開頭了,我電腦也中病毒了。”
花知婉對電話那頭的編輯說。
[第七日]
去片場積極工作的一天。
花知婉見南華就繞道,堅決不和南華搭話,假裝看不見南華。
“唔唔唔……”
“嗯,啊……”
下班時刻,她被南華堵在地下室,親得七葷八素。
他累積了一整周的怒氣值,在今天徹底爆發。
成癮的味道使花知婉以極快速度丟失了腦中的全部理智……待反應過來時,她的手腳已被南華牢牢地綁住了。
“喂,放開!你要做什麼?!”她不適地掙扎。
掙扎是徒勞的,只會惹得他越來越生氣。
“我要做什麼?”
南華歪着腦袋,朝她露出了一個實際意義上的鬼畜微笑:“你聽過囚禁play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