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農民比較忙（上）
春雨記得前世聽過的一首關於農忙的諺語。
清明早，小滿遲，穀雨立夏正相宜。
清明高粱穀雨花，立夏穀子小滿薯。
清明高粱接種穀，穀雨棉花再種薯。
清明麻，穀雨花，立夏栽稻點芝麻。
谷耩淺，麥耩深,芝麻只要隱住身。
過了穀雨種花生。沙山花生土山糧。高地芝麻窪地豆。
而他們這裏已經開始進入農忙季節了，滿算着春雨家的小攤子因為味道鮮美價格便宜，已在碼頭出了點名堂。去那裏的大多都是碼頭的短工，現在進入農忙季節了，碼頭反到不是那麼熱鬧了。除了第一天春雨是被累的不輕外，剩下的日子因為有大舅娘楊吳氏和二姨楊雪梅來幫忙，春雨倒是閑的只剩下數錢了。
因着生意需要，春雨每隔兩天都要去鎮上購些東西，包括去那家肉鋪要那賣不出去的豬下水。只是每次肉鋪老闆問春雨怎麼總要那豬下水，春雨還是笑而不答，只說有了豬下水和骨頭全部留下來，她都會要。肉鋪也是不在意春雨不願回答，想着沒人要的豬下水也算賣了幾文錢，自是高興。
眼看着家裏開始忙起來了，碼頭的人流也小了，生意倒是不緊了。春雨就與她爹娘還有她大舅娘，二姨商量着先停了這生意回家忙地里的活，等忙完了就繼續開攤子，大家也都同意了。
這一段時間掙得錢春雨早就算好了，一共掙了有五兩銀子。除去買豬下水和骨頭，做酥肉的五花肉的錢已除外外，大多數食材也都是自家的，她和她娘也付出了很多的勞力。所以春雨決定她家拿二兩，給她四叔一兩送到她爺奶手裏。剩下的二兩她大舅娘和二姨一人一兩，她這麼分更是沒人有意見。反倒是大舅娘和二姨沒想到她們就是去幫着賣了賣東西，就能得這麼多也是歡喜得緊。
春雨與大舅娘和二姨她倆約好過了農忙再來幫忙，送走兩人時讓她倆各自帶走二兩肥肉，兩人推脫不掉只好收了。
送走了她娘的娘家人，春雨又拿出一兩銀讓她爹送去老院去，並交代他一定得說不能讓三叔家的人知道了。李大軍明白春雨的用意，也沒什麼不高興只點了點頭走了。
李大軍回來時臉色很不好看，甚至有些難受。
只是春雨正在給她娘做葯膳，沒看到李大軍的臉色。也許是這多時間煩心事少了，生活水平也上去了，再加上春雨的葯膳調理下。楊月梅現在已經很少咳嗽了，身子骨也健康了不少，她很喜歡吃春雨給坐的枇杷糕，既好吃又治病。
“大姐，爹從老院裏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春桃跑來對春雨說，她的身後還跟着春燕，小包子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這一段他們家的生活已經算是真正的好起來了，春雨都發現自己身體健康多了。她的臉色變得白皙紅潤而不像之前的蒼白，頭髮也不再枯黃變得黑亮柔順，個頭也感覺長了一些。三個小蘿蔔頭也都是健康了很多，也都長胖了些……
“怎麼回事？”春雨用勺子舀了一口碗粥，嘗嘗味還行，於是就拿出碗舀了一碗，問道。
“還不是因為三叔家。”春燕生氣的說：“今天爹不是去送銀子了，結果被三叔看到了，就給誰該他欠他似得說咱爹分了家就不認他這兄弟了。還說都是咱爹聽咱娘的竄掇有好事都找了她娘家，卻想不到親兄弟。”
“那咱爺奶怎麼說，爹又怎麼說。”春雨端了粥慢慢向外走去，春桃和春燕又緊緊跟在她身後。
“咱爺沒說啥，只是咱奶聽了三叔的話，好像有些埋怨咱爹娘向著咱娘那邊的人。”春燕有些氣憤的說。
“咱爹也沒反駁？”春雨暗自嘆氣，還想着她奶那人是個不錯的，可大多數事上也是個有些拎不清的。
“咱爹當然有反駁啊，可是奶奶卻哭鬧着說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讓咱爹和他三弟的情分因為這點兒小事沒了。”春桃接著說。
“你咋知道這麼清楚……這先不提，奶奶最後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春雨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是因為想回去看看爺奶，才跟在爹後面去的。奶奶說讓再開始出攤子時，帶上三嬸兒……”春桃鬱悶的說。
“……感情這攤子是奶奶的啊……”春雨也鬱悶了。她辛辛苦苦想做個小生意，定是不能讓桂花那種人參與的。
這會兒她端着碗已經走到屋門口了，只見她娘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她爹則臉上有些愧疚的站在一旁。
“爹，你答應了？”春雨把碗放在桌子上，抱着一絲希望問她爹。
“恩。”可她爹一開口就徹底絕了春雨的想法，這一段日子過得還可以。她還真忘了李大軍這憨實的好脾氣，對他爹娘弟妹總是不會開口拒絕，因此之前卻讓媳婦兒孩子受了苦。還以為通過分家會好點，可誰知……春雨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可以對爹娘好，可是媳婦兒孩子也是最親的家人啊，怎麼不為他們考慮……
“爹，請原諒我這次不能聽你們的話。這生意是我的，好不容易起步了。我絕不允許別人來搗亂，就三嬸兒那好吃懶做嘴不饒人的，我想有她在，別說會掙錢不賠錢就是好的啦。”春雨說著見她爹想開口，又緊接著說：“我知道你孝順不忍心拒絕奶奶，可是你有沒有想到你的不忍心會傷害到媳婦兒孩子們啊。你可以孝順我們也會和你一樣孝順爺奶，可是現在都分家了，我們家的事不需要別人來決定咋做……”
“大妮說得對，以前就算了。現在分了家，婆婆就不能還動不動的就替我們家決定什麼事情。當家的，你要是還是凡是都聽你娘的，乾脆我就帶着孩子們回家住吧，省的白白在這不得勁兒。”楊月梅也狠了很心哭着說，這次一定得讓他認清自己的錯誤，否則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情況。
“俺，俺不會讓你回娘家的。俺，俺以後再也不聽娘的話了。媳婦兒你別帶着孩子們走。”李大軍一見媳婦兒哭了，又說了這麼重的話，立刻慌了拉住楊月梅的手說，生怕她現在就要帶着孩子們走一樣。
“誰說讓你不聽娘的話了，只是說咱們家的事咱們自己做主而已。”楊月梅看孩子們都在她男人也不管就緊緊的拉住她的手，立刻羞紅了臉說。
“好，好，俺都聽你的媳婦兒。”李大軍見自己媳婦兒依舊秀麗的臉上梨花帶雨微微嬌羞的模樣，竟是呆了，媳婦兒果然是村裡最好看的。想當初自己剛娶她回來時，愣是把村裏的一些夥計們給羨慕的不行，而這麼多年自己卻讓她受了這麼多委屈。真是不該啊，以後一定得聽媳婦兒的話，不能讓她再受委屈了。李大軍暗暗發誓。
“娘，別忘了喝粥啊。”春雨見狀，笑着拉了兩個妹妹出了門，給爹娘留下了空間讓兩人把話都說開。相信在娘的開導下，爹能改掉毛病變成更負責任的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