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高潮不斷看好戲(關鍵大章

第143章 高潮不斷看好戲(關鍵大章

記者提問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情緒高漲。

“各位。”

突然,男人低沉的聲音,打斷大家。

他語氣雖有點冷,但黑亮的瞳仁閃着光,臉上始終噙着抹優雅淡漠的笑,自信散發著攝人氣場。

“大家的問題,都問完了嗎?我只有一張嘴,你們有數百張嘴,等你們都問完了,我就可以一併回答。這樣就都不耽誤時間了。”

短短的幾句,就反客為主了。這麼輕言兩語,語帶調侃,卻已經把所有記者的嘴巴都堵住,讓所有人都信服地安靜了下來。

記者馬上都靜了,只是採訪話筒、攝影鏡頭不斷的往他面前靠,閃光燈更是不停,等待着裴以沫後面的回應。

裴以沫與繆寶對視而笑,然後目光落在了兩人的手上,他再次握緊了繆寶的手,指尖與指尖交融在一起,緊緊勾纏,有意無意之間,已讓所有人注意到他們十指緊扣的手,還有繆寶左手無名指的碩大鑽戒。

然後男人才正色抬頭,直視着記者眾人,他眸子幽深而閃亮,語氣直截了當,“我裴以沫素來寡言,大家的提問,就不一一回應了。我只表明自己一貫的態度,統一回應一句。從我認識繆寶的第一刻起,在我眼中,我看到的只有繆寶。現在我握住了她的手,站在了大家面前,就只想告訴大家。我會一直牽着她的手,走到最後。”

牽着她的手,走到最後……

繆寶一時怔住了,覺得雙頰滾燙,嵴梁都挺直了,半晌還回不過神來。

裴以沫總有這種魔力,隨便一句話,隨便一個姿勢,都會令人產生巨大的壓抑感和震懾力,那句等同於向全世界宣佈的告白,引起了一陣哇然,眾人議論紛紛。

隔了好久,才有記者反應過來,拿出手機中的照片追問。

“裴先生,這表示你是真的愛上繆寶了嗎?所有一切都不是假想?”

男人淡笑,“這問題,我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嗎,就在我的微博上。我愛繆寶,我從不否認。”

裴以沫一連串的表白,完全令繆寶都蒙了,直直地站在旁邊,恍惚得心跳加速。

幸虧記者們的注意力,依然在男人身上。

“裴先生,雖然你強調只看到繆小姐。但今天各大媒體都收到了你和鄭曦晨的親密照片,這是怎樣回事?”

裴以沫眼角挑了下,鋒利的眸子直射向記者們,他薄唇抿成一條線,充滿探究的視線在圖片上掃了幾下后,這才淡淡開口。

“那些照片我都看過了,既然大家有疑問,我統一再回答最後一次。你們現在所收到的照片,都是我們在拍攝節目時拍下的,只是節目圖片。所有我和鄭曦晨的傳聞,還有繆寶和徐頤的傳聞,都是子虛烏有,記者朋友們,你們該擦亮眼睛。寫新聞雖要爆點,但也不能是假新聞,別人云亦云了。”

記者突然怔住了,又一次有種被反客為主的感覺,問題完全被堵住了。

子虛烏有!假新聞!你們該擦亮眼睛!別人云亦云!

又有記者突圍而出,“裴先生,那你和繆寶到底是怎樣的關係,能和我們詳細說一下嗎?”

裴以沫瞳仁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淡笑着,沉穩富有磁性的聲音有力地傳入各人耳中。

“剛才我已經表態了,認識裴以沫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做事認真不愛開玩笑的人。我從來沒有拿自己和繆寶的關係開過玩笑。關於我和繆寶認識的全過程,我們在回國前,已經接受過《時尚莎莎》的獨家專訪,我們相識的經過都會在採訪中透露了,請大家期待雜誌的出版了。除《時尚莎莎》外,我們不接受其他媒體專訪。”

不費吹灰之力地,裴以沫又一次四兩撥千斤,把所有媒體的嘴巴都堵住了。

言下之意是:不用問我們了,等專訪的雜誌出來吧。

沉靜片刻后,又有記者不死心了,看裴以沫毫無破綻,便把槍口對準繆寶,把麥克風向繆寶遞了過去,“繆寶,你和徐頤很熟悉嗎,看照片你們挺親密的,怕徐頤的粉絲會黑你嗎?”

繆寶還沒有反應過來,裴以沫已經擋在了她前面,“據我所知,繆寶和徐頤只是普通認識的關係,我每天都和繆寶一起,她沒時間和其他男性相處。”

裴以沫這樣表態,繆寶自然是夫唱婦隨了,順着男人的話說,“剛才,以沫已經把我想說的都說完了,徐頤是大明星,天生是屬於粉絲們的。在節目以外,我們一點都不熟。”

一句話,撇得一乾二淨。

剛好就在繆寶回答之際,一直在後面的徐頤才帥氣不羈地大步走出,一副超大墨鏡冷傲孤清又盛氣逼人。

記者們、粉絲們急忙又衝過去圍堵。

蜂擁而至的記者急不可耐地問着。

“徐頤,繆寶說和你不熟,但我們手上有你和繆寶的親密照片,是怎麼一回事?”

“徐頤,你和繆寶的關係,可以解釋一下嗎?”

……

徐頤愣了一愣,反問,“那寶沫夫婦是怎樣回答你們的?”

“他們說跟你不熟,圖片都是節目圖片。”

徐頤邊接受着粉絲們的禮物,邊沉吟了一陣,“他們既然已經解釋了事實,你們還問過幹嘛?你們看節目不就知道咯。”

答案模凌兩可,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難道是節目宣傳放出來的煙霧?”

記者們議論紛紛,突然間,又有記者率先想起了另外一個爆點,開始繼續追問,“裴先生,你才剛下飛機,應該不知道,剛在微信朋友圈轉發量驚人的消息,不知道對於這消息你有何看法?”

裴以沫挑眉,似乎有點興趣,“哦?那是關於什麼內容的?”

那位記者連忙把手機遞了過來,裴以沫接過手機,然後認真地看了起來。

那是微信圈最大的微信爆料大號“我實在是太BG了”所編寫的一段內容:“娛樂圈大明星鄭曦晨原來就是個抱富豪大腿的,每遇到一個富豪,她就會出外旅遊一次,被短期包養一段時間,然後就在全世界某地多了棟豪宅。生意好得不得了!”

然後微信下面,還列舉了一系列房產證據和鄭曦晨與富豪的圖片,圖文並茂,推理嚴謹,傳聞似乎已是坐實。

裴以沫認真地把內容看完,露出疑惑的神情,“這醜聞,與我有什麼關係?”

那個記者解釋,“鄭曦晨曾和裴先生共騎一隻馬,貼得這麼近,完全不像僅僅是拍節目吧?你和她關係怎樣,對於鄭曦晨很喜歡傍大款的傳聞,你有這樣的感覺嗎?”

“這位記者,你為何突然這樣問?鄭曦晨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真的不方便回答,畢竟我的假想老婆就在我身旁。而且鄭曦晨喜歡怎樣做,愛傍誰和誰,都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我只對繆寶負責。”

裴以沫居然意有所指,回答意味深長,似有所指。

繆寶也突然淡笑插話,“就是,在我面前,要以沫說另外一個女人,就不怕我會生氣嗎?你們問鄭曦晨去。”

這兩人一唱一和地,完全沒有幫鄭曦晨說一句好話,當然,也沒說壞話,但不動聲色之間,已經把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鄭曦晨。

此時,對一切懵然不知的鄭曦晨才剛走到安檢大門,之前在領行李的時候,徐澈一直在獻殷勤地逗樂着她。

徐澈雖不如裴以沫那樣精貴,但畢竟也是國內知名的青年才俊,而且長得又俊俏,鄭曦晨自然便跟他聊多了幾句,落在了大部隊之後。

整理好妝容,美艷動人的鄭曦晨大明星般姍姍來遲,儀態萬千地從大門口走出。

一瞬間,所有記者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勐地傾巢而出,衝過去,把鄭曦晨圍個團團轉。

“鄭曦晨,聽說你喜歡抱富豪大腿的,每勾搭上一個富豪,你就和富豪一起出外旅遊,被短期包養一段時間,是否有這回事啊?”

“鄭曦晨,有人查過,你資產有好幾千萬,但統計過你接拍的廣告和電視電影,根本是賺不了這麼多錢的。你的錢都是被包養得來的嗎?”

“剛才裴以沫也沒否認,你喜歡傍大款哦,你和他同坐一匹馬,是你主動的嗎?”

……

鄭曦晨顯然是未有適應眼前的變化,嘴角雖是微微撐着一笑意,但笑容已經僵硬得比哭更難堪,拉扯得很是勉強,“誰告訴你們的?”

記者們紛紛拿出手機,“鄭曦晨,上面都有你和富豪出入的時間,和你購買豪宅的證據,請你解釋一下。你看,去年三月份,你和玉米手機的老總去了苔國兩周,之後花旗國就多了兩棟豪宅,這怎麼解釋?”

“還有,前年五月,你和福泰房地產的老總一起去了海島,有這麼回事嗎?”

記者們的連番追問,已聽得鄭曦晨大驚失色,臉色煞白,快步便想走,“你們在亂說什麼我聽不懂。”

記者們又怎會放過她,已經將鄭曦晨團團圍住,硬要逼她看手機上的緋聞證據。

“鄭曦晨,你不能走啊,要回答我們的問題。”

“鄭曦晨,你不能逃避啊,逃避就等於承認了。”

被群情洶湧的記者如圍牆般堵住,鄭曦晨被逼看着記者們遞到她眼前的手機證據。

不看還好,一看她就更是慌亂,下意識就想快步走出重圍,斷斷續續地解釋着。

“你們,你們在亂說,都不明白那瞎編的信息在說什麼!”

鄭曦晨額頭的汗一滴一滴從臉頰上落下,臉色驚恐蒼白,她素來最愛面子,那種被人扒下美麗的面具,露出她內容最醜態最自卑的恐懼,更讓她後背冷汗淋淋。

當下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向前跑,向前跑,鄭曦晨的潛意識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離開那裏,一定要離開那個鬼地方!

看見鄭曦晨大驚失色,狼狽逃躥,最愛痛打落水狗的記者們怎可能放過她!

數百的攝影鏡頭,幾十個麥克風,上千的閃光燈,閃個不停。

“鄭曦晨,你別躲,請正面回答我們!”

“曦晨看鏡頭啊!”

記者不斷向前涌,鄭曦晨根本無法走出重圍,只能硬沖,她一躲,記者一追。混亂之中,她肩膀勐地被人一推,高跟鞋趔趄下后整個人撲向地面,砰地一聲,人便摔倒在地上,額頭撞出好大的一個包。

“不要拍了!”

“別拍了!”

頭髮凌亂,高跟鞋掉在地上,氣急敗壞地用手猛擋住鏡頭,那狼狽不堪、狗急跳牆的樣子,早不是剛才意氣風發走出的鄭曦晨了。

記者們閃光燈不斷,紛紛把她尷尬惱怒的樣子拍下,迅速網絡傳輸報道,鄭曦晨的狼狽窘態已瞬間被全國網民直擊。

這次,鄭曦晨可糗大了!

後面始作俑者的寶沫CP,對視而笑,這心機婊的確要受一些教訓。

“繆寶,這下,你心涼快了?親自下手,虐渣解恨。”男人低聲在她耳邊問。

女人嘟嘟嘴,打死不承認心裏的得意,“我可沒這樣想過哈,別把帽子扣我頭上。”

“後續,還有怎樣對付這女人嗎?”

繆寶蹙眉,“不用了吧。如果她就此收斂,現在的教訓已經夠了。”

“嗯,那後面的,我酌情處理吧。回國后,這兩天準備幹嘛?”

“安心睡覺!”

……

鄭曦晨的醜聞足足在娛樂版頭條炒了三天三夜,淹沒了寶沫CP在內的眾多新聞。

一沉百踩,跟紅頂白,一向是這圈子裏的慣例。

雖然鄭曦晨勾搭富豪的說法,無法得到證實,但言之鑿鑿的傳聞和照片,早已傳遍全國大江南北。

鄭曦晨心機婊綠茶婊的臭名,人盡皆知,人人喊打。

而這一切的幕後推手,繆寶,正享受着自己期待已久的短暫假期。

繆寶睡了整整大半天,才在回國的第二天下午,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出去吃個早餐。

十天不間斷的拍攝,各人早就疲憊不堪,創瓏娛樂給了所有工作人員三天的假期。

於是繆寶決定在這三天除了吃就是睡,天昏地暗地睡,睡,睡。

相比起繆寶的休閑懶散,裴以沫倒是一回到國內就要投入緊張的工作中,畢竟一個大企業的總裁離開了十天,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的。

這麼長時間,裴以沫就只來過一通電話,要繆寶好好休息,又特別提醒,三天後要參加裴家的家族聚會,自己會再找時間和她詳細談云云的。

繆寶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大床上睡得雲裏霧裏,隨口也就答應了。

不過,她現在回想,這裴家的聚會不就是一大坑么?那寒玲瓏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準是預備了辣招等着自己上鉤。

但既來之則安之,剛睡醒的繆寶肚子正餓,先解決肚子問題最要緊,也不想思考那些複雜的問題。

繆寶走在繁華的街道,正琢磨着要找什麼好吃的。

沒走幾步,電話已經來了,是哥哥顧向禹。

隨着繆寶一同乘坐飛機回到京城的顧向禹,也忙碌之極。

由於繆寶正與梁寬同住,顧向禹只能孤零零的把自己暫時安置在酒店裏,雖不同住,但每天兩次電話報到是少不了的。

“寶寶,睡醒了?”

男人溫柔的聲音傳來,已讓繆寶嘴角勾起了美麗的弧度,一開口便來個撒嬌。

“是啊,哥,你在哪裏,請我吃個飯吧?”

顧向禹低聲笑着,“我正在京城第一醫院,等一下準備見院長,見完面,今晚應該有時間和你一起吃飯。”

繆寶神情正色了少許,“哥,你真的準備紮根京城嗎?”

本來以為顧向禹說要回京當醫生,她還不大相信,但現在聽哥哥的語氣,似乎真的是立心思要在京城紮根了。

那邊的顧向禹溫和回答着,“嗯,有這打算,在京城陪你,挺好的。還有,昨晚,媽媽來電話了。”

“她怎樣啊?還好嗎?對了,你是怎樣和她交待你要回國的事的?”

繆寶素來與母親親厚,只是兩個月前她執意要回國,卻是受到了母親再三的阻撓,母女倆的關係都幾乎鬧僵了。

為了怕母親啰嗦要自己回國,繆寶都是隔幾天才給母親一次電話,而且不敢多說自己在國內的情況。

作為她和母親之間的潤滑劑,顧向禹倒是一直與這繼母關係極好,天天為繆寶說好話,通風報信。

他嘆了口氣,帶着擔心,“寶寶,你最好今天打電話跟媽媽解釋一下。她有點責怪我們都回國了,卻沒有預先告訴她。她賭氣說,如果我們一周內鬥不回去楓國的話,她就可能帶着貝貝回國。”

繆寶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安慰着自己,“那也挺好的,那我們就帶着狗狗,一家四口一起在京城生活吧。我今晚再打個電話給她問問情況。”

顧向禹倒是沒有這麼樂觀,又加了一把力去勸,“媽媽這麼多年沒回國了,京城這灰霾天氣,不知道她是否住得習慣。寶寶,要不我們回去楓國吧,趁我京城的工作還沒定下來。”

繆寶雖明白顧向禹的擔心,但還是一口回絕了。

“哥,我有不回去的理由。我們這幾天再努力給電話她勸勸媽媽吧,如果她硬要回來我也沒辦法。”

顧向禹冷笑了一下,“寶寶,難道你真是因為裴以沫而不想回楓國嗎?你知道媽媽性格的,如果她知道你和一個富二代走得這麼近,她回國看到肯定回每天跟你鬧翻天的。”

繆寶一聽到對方提起這問題,就頭疼得要命,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瓜,根本就不想再深思這個問題了,便開始找借口打發顧向禹。

“哥,我們別在電話中談這個問題了,我頭痛,總之,我有要留在京城的理由,絕不會離開,你不用多費唇舌了。”

顧向禹更感奇怪,緊追不放,“理由是什麼?”

“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再說吧。”繆寶語氣已變有氣無力。

顧向禹也知道繆寶在逃避,但一聽她無力的聲音,又開始心軟了,嘆了一口氣,“好吧,寶寶,你高興就好。我們今晚再談吧。”

“好。”

好不容易讓顧向禹斷了電話,正要過馬路的繆寶,還沒等到綠燈,便又聽到有另外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卻是個陌生的固定電話號碼。

繆寶下意識蹙眉,遲鈍了片刻,她接通了電話。

“你好,是繆寶,繆小姐嗎?”一把頗為陌生的男聲,但又似乎曾有聽過。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京城公安局的郭亮,繆小姐還記得我嗎?”

繆寶瞪大了眼眸,對於接到來者的電話,甚為意外,居然是公安局打來的!

她連忙應答,“記得,當然記得,郭大哥,有什麼事情嗎?”

警察郭亮說,“繆小姐,前幾天一直打你的電話都不通,今天終於打通電話了。我們找到新線索了。我們懷疑簡兮若的確可能不是自殺這麼簡單。”

公安局終於懷疑簡兮若不是自殺了!

繆寶心臟瞬間已跳得極快,“什麼?你們發現了什麼?”

郭亮回答,“是這樣的。在你多次來公安局提出疑問和線索后,我們調查小組又開了幾次會議,然後再次翻查了一些證據,找到了一些新的疑點。想你過來瞧瞧,順便再問你一些細節,看會否有新想法提出來。”

“到底有什麼疑點?”繆寶好奇心到了頂點,腰都直了,一下握緊了拳頭。

郭亮有些遲疑,“這個,也不好在電話里說明白,你能否明天早上十點過來警察局一趟嗎?”

“好,好,我明天早上準時到。”繆寶連忙回答。恨不得馬上就到明天早上。

“嗯,那明天見,繆小姐?”

“好的,明天見。”

對方掛斷了電話。

繆寶看着嘟嘟響的電話,思想還停留在剛才自己與警察的對話之中,好奇着對方所提的疑點線索到底是什麼,完全沒留意自己的腳步正在往馬路口前沖。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繆寶所處的十字路口,一輛寶藍色的瑪莎拉蒂GranCabrio從十字位拐彎而出,速度不算很快,但剛好正正向繆寶撞來。

這時的繆寶還沉思着警察郭亮剛才說的話語,根本就沒在意到跑車的轉入,回過神來,她已經避無可避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跑車馬上就要撞過來!

顯然,繆寶的突然亂入,也嚇壞了跑車上的人。

就在人與車只差0。0001KM就要相撞的一剎那,跑車上的駕駛者似乎在死死地捏住了剎車,繆寶躲避不及,順勢已倒在了地上,但是,還好,車終於在碰到她的前一刻停住了!

她看着自己已捲入車底的雙腳,心有餘悸地急急喘着氣。

太可怕了!如果車稍微再遲0。1秒停下,自己就肯定被硬生生給撞沒了。

而在車裏面的人,顯然也有點被嚇壞,而且他們的視線是完全不知道車底下那人的情況。

坐在副駕駛的美女,嚇得馬上蹦了起來,“薄然,我們有沒有撞到人啊?我下車去看一下。”

……

繆寶緩慢地從車地下,把自己的腿伸了出來,牛仔褲上早就劃破了一個洞,膝蓋的血正從褲子上滲出。還好,只是皮外傷,自己還是福大命大的。

“喂,你沒事吧?沒事就起來,別裝碰瓷啊!別擋路!”

一個妝容精緻的美女跑車上走了過來,她目光帶着敵意和懷疑,開口的語氣就相當高傲,不可一世。

繆寶還坐在地上,斜眼瞄了瞄這捲髮妖嬈的大美女。

巴爾曼走路拉風的斗篷式緊身低V衣,黑色馬靴勾勒出性感十足的大腿,加上今年新款的CHANEL手袋,配搭這近年來網上最流行的精緻大眼睛,高鼻子,尖下巴,美瞳假睫毛韓式平眉,標準的網紅臉。

再加上後面那拉風的開蓬瑪莎拉蒂GranCabrio,繆寶忍不住便笑了笑,眼前這MM,顯然就是一京城富二代的渣渣嘛。

那富二代MM看繆寶一直盯着自己,也是開始不爽了,怪叫了起來。

“喂,看你人模人樣的,不會真的是來碰瓷的吧?沒事快起來!”

繆寶也不是個沒脾氣的人,看着眼前這富二代,一副目中無人的嘴臉,連道歉一句,問一下她傷勢如何都沒有。她也就忍不住板起了臉,狠狠地瞪着那女的,大聲吐槽了起來。

“喂,大姐,你有沒有搞錯啊?京城這麼霧霾嚴重的地方,還開篷跑車出來拉風,你這富二代還知不知道收斂?撞到人你不會先說對不起嗎?”

一聽到人稱呼她大姐,那MM就不爽了,她雙手交叉,下巴抬得極高,極不耐煩地盯着繆寶,大聲地叫了起來,“薄然,我們撞到來碰瓷的醜八怪了。與其花時間和她蘑菇,不如狠心點,花多幾十萬,現在就把她撞死。”

他媽的!這世上,還有公道嗎?有錢就了不起嗎?這人還有良心的?

繆寶給炸毛了。

她聽得火冒三丈,又看着對方長了一副請你來罵我的嘴臉,也就不客氣地開炮了。

“你這富二代還有沒有人性?良心被狗吃了嗎?你一定是基因突變了,否則怎麼長得像個人一樣。”

對方罵人不帶髒話,又刻薄刁鑽得不行,氣得那MM臉都變成了豬肝色,“你……”

一個囂張氣傲的富二代美女,和一個坐在地上死不願起來的疑似碰瓷短髮美女,就這樣劍跋扈張着,互不相讓,引起越來越多的途人圍觀。

這時,看事情一直沒有解決,從瑪莎拉蒂的駕駛位置上,才緩慢地走出一個人。

路口圍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包括繆寶在內,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張望着,想看看那駕駛拉風瑪莎拉蒂GranCabrio的人到底是誰。

只見一身形頎長男子姿勢悠閑地倚着炫寶藍跑車的車門邊,徐徐走來。陽光透過架在高挺鼻樑上的墨鏡穿透反光,炫目得耀眼,男子一身Versace范思哲風格鮮明飛行員夾克,充滿了奢靡腔調的氣勢和張揚的冷峻,貴氣逼人又狂放不羈得讓人目不轉睛。

還未等各位看客反應,他便徐徐地脫下了墨鏡。

沒有令眾人失望,那是一張專門勾女人的臉,高挺鼻樑突出他桀楘不馴,英氣劍眉下,桃花眼輕佻斜睨,帶着些許笑意,左耳上的鑽石耳釘閃閃發光。

第一眼的感覺,這男人太鋒利。特別是他桃花眸旁的那個疤痕,微微的並不明顯,但卻張揚着着男人的妖孽個性,讓他更顯示出一種魅惑迷人。

而正是那個疤痕,讓繆寶瞬間瞳孔一縮。

在那個四目交接的剎那,男人放大俊臉清晰呈現的剎那,她眨了眨眼睛,爾後倒吸口氣,內心中,已始料不及地震動驚詫起來。

她認得這個人!

化了灰,她也認得這個人。

這時候,看到男人走出來的富二代MM,已經婀娜多姿的迎了過去,貼在男人的胸膛上,半撒嬌地攀附着。

“薄然,就是這醜八怪,她是來碰瓷的。”

MM的話語,讓她更肯定了,繆寶嘴角冷冷地勾起弧度。

是的,這男人,她在照片上仔細端看了不下幾百次。

她化了灰,都會認得。

薄然,裴薄然,他,就是裴薄然。

繆寶雙手握拳,腦海里已轉過千萬個想法。

她知道自己遲早都會和裴薄然碰面的,只是沒想過會如此快,又如此讓人意外的場景下。

看來這裴薄然肯定是跟她們兩姐妹上輩子有深仇大恨,不但害死了自己的姐姐,現在還差一點就撞傷了自己。

怎麼,當沒事發生嗎?自己就這樣乖乖的起來,當做不認識的走開嗎?

不行,既然來了。她就不能放過他。

上天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肯定是要她捉住而非白白錯過的。

與其二天後,在裴家的家族聚會上,和裴薄然點頭認識,關係疏離。倒不如,今天,她就故意碰瓷一下,摸摸這男人的底細,看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男人到底是怎樣的貨色。

想好了對策,繆寶乾脆就繼續軟坐在了地上,緊緊地咬着牙,裝作無辜樣。

男人走近繆寶,唇角勾起抹緋色,陽光照射下,將他精緻絕美的五官襯托成一幅極致的畫面。

裴薄然居高臨下的桃花眸微微一睞,漫不經心地看向她。

這女孩,一頭短髮簡單衛衣牛仔褲,在陽光下顯得既清爽又富有朝氣,一張臉素凈之極,脂粉不施,濃睫投下深影如扇,雙眸極為明澈,風神淡靜之間,讓人有種透出絲絲沁涼的清新,給人一種簡約但不簡單的感覺。

裴薄然目光凝了一凝,慢慢才開始在俊臉上泛起戲謔的笑意,聲音微沙卻又性感玩世不恭的得不行。

“小不點,你沒事吧?沒事就起來吧,有事就去醫院。”

繆寶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盡量讓自己在此刻保持冷靜,語氣卻是微諷帶骨,“哼,又來一個大草包。喂,大草包,這是京城,法治公道的地方,你們這些草包就別在這裏浪了,好不好!?”

“大草包?”

裴薄然被她噎住了,愣了一下。這高傲的男人何曾被人低端地稱作“草包”過。

繆寶抬頭,儂麗大眼亮澈之極,似要將對方看個透徹,談笑之間卻有不加掩飾的嘲諷,無暇笑容下藏了銳利的針。

“難道不是嗎?有錢人低調,才是最牛B的炫耀,你們兩個富二代開跑車拉風,跟暴發戶大草包有什麼區別。”

裴薄然唇瓣輕揚,藏匿不住笑意,他回國才剛第三天,想不到就碰到了好玩的事情。

本來這次回國,他是死硬都不想回來的。

只不過是逃避不了母親再三要死要活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逼,他才免為其難地,應付回國小住一段時間的。

可惜他這個小兒子,在裴家裏一直都不待見。

老媽整天的啰嗦,老爸整天的責罵,同父異母姐姐的暗諷明貶,早就讓他在拘謹的裴家呆得極不舒服,就直想出來找些樂子。

幸運的,樂子終於來了。

這女孩,有意思,比身邊無趣整天只會說自己身邊有多少名牌包包的薛小雨有趣多了。

男人眼神笑意更濃,竟帶着一點刻意的縱容,“你聲音還這麼大,應該是沒事,對吧?在馬路口,擋着路,你再不起來,會影響交通秩序的。”

薛小雨雖不算聰明人,但對男人的心思倒是蠻會揣摩的,看着裴薄然直直地盯着這短髮女孩,她馬上就有危機意識,想拉裴薄然走了。

“薄然,既然她沒事,我們走吧,趕時間。”

想走?有這麼容易嗎!?

看見那MM正要硬扯裴薄然離開,繆寶可不會這麼快善罷甘休,眼疾手快,立即演技上身了。

她誇張的揉着自己的腿,又扭動着自己的腰,高聲喊了起來,“慢着,誰說我沒事的?誒丫!好痛啊,骨折了!還有,流血了。富二代撞人,不顧傷者就開跑車逃跑啊。”

富二代撞人,不顧傷者就開跑車逃跑!

這個罪名,可就大了!

看見短髮女生叫疼不斷,血從褲子裏滲出來,途人紛紛拍照,議論不斷。

薛小雨自認見過太多白撞了,她轉過頭,一臉不屑,“薄然別理她,她就是裝的。八婆,你快起來!”

繆寶故意瞄了裴薄然一眼,發現他正盯着她,表情似笑非笑,那奇怪的眼色怎樣都捉摸不透。

她只能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撒野,“你們怎能不理我啊?現在,我心裏不舒坦,身體又受傷,你的車撞到了我。不帶我去醫院,不賠個十來八萬,我死也不起來!”

看見繆寶撒賴耍寶的招數,裴薄然薄薄的唇瓣淡淡地咧開了嘴角,無聲地笑着,那燦爛的笑意俊得勾魂。

隔了一陣,他才忍不住又問。

“小不點,你傷哪裏了?”

繆寶厚着臉皮,誇張地表演着,“我的腿啊,都流血了,還有我的腰啊,都骨折了。你們要送我去醫院啊。”

薛小雨更氣了,跺腳罵著,“喂,你這女人矯情得,太浪費了,怎不去怡紅院做啊?”

裴薄然擋住了正要潑婦罵街的女伴,他壞壞地笑着,嘴角間帶着特有的格調,這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男人聲音依然好聽,唇瓣保持淺淺笑意,“但我車上只有兩個位置。你要上車,坐在哪裏啊?”

繆寶眼眸略過薛小雨時,閃出詭詭的光芒,便開始孤注一擲。

她聳聳肩,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撅起,“我看你這男人倒是比這個女的,會做人一些。那你讓這女的自己走回家,肇事司機總不能為了送女朋友,而把撞傷者丟在大街上吧。反正這樣的網紅臉,隨便走走大街就有一大堆,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顯得你好沒水準呢。”

“哈哈!”

“哈哈!”

這句話,終於讓裴薄然笑朗朗出了聲音,“你就這麼自信嗎?覺得自己坐在我旁邊,不掉我水準?”

感覺到他直勾勾的視線,繆寶抬頭,看着裴薄然,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那笑,挑釁般帶點迷惑。

“我貨真價實,誰怕誰啊?你不是心裏已經想帶我上車了嗎?”

裴薄然心中一盪,薄薄的嘴唇,輕佻吹起了一下口哨,桃花眸閃出了熠熠的光輝。

“好久沒有人把牛皮吹的這麼清新脫俗了。好,就聽你的!你既然不想起來,那我抱你上車。”

還沒說完,男人已猛地蹲了下來,湊近了繆寶,突然左手抱緊了她的腰往上一提,已輕鬆地就將她抱了起來,直直的往自己跑車走出。

陌生的男人氣息徐徐襲來,突然而來的近在咫尺,讓繆寶措手不及,她感受着男人硬朗的胸膛傳來微微薄荷古龍水香味,已一下傻了眼,身體僵硬得竟不能馬上想到要反抗。

薛小雨看到這幅場面,臉早就氣得煞白,跺腳,嗔怪着。

“薄然,那我呢?”

裴薄然倒有是個狠心的主,薄唇冷然一勾,“你自己回去。”

薛小雨滿目嫉妒,眼眸都是惡毒的箭恨不得向繆寶連連發去。她好不容易花盡心思,才找到和裴薄然親近的機會,竟就這樣硬生生地被眼前的碰瓷女給奪去了。

她語帶哭腔,甚至淚花都開始出來了,“我不要嘛。”

裴薄然本就是心腸硬,他睨着薛小雨,薄唇如削,臉色陡然嚴峻,低吼了一聲。

“回去!不然別怪我翻臉。”

顯然,男人在薛小雨的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她俏臉僵了下來,本欲追上來的腳步停住了,只能咬牙切齒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跺腳轉狂。

繆寶冷冷地瞄了那可憐的女人一眼,開始想推開身邊的男人,她語氣決然,命令着。

“你放下我!”

裴薄然唇瓣保持淺淺笑意,加強了雙臂的力度,如銅牆鐵壁的讓人無法動彈,把繆寶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繆寶內心其實最討厭就是這種弔兒郎當、輕佻幼稚的公子哥兒,她冷哼了一聲,看了一下周圍途人目光依然注視的他們,料想這裴薄然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便也開始放棄反抗,觀察着他下一步的舉措。

打開了車門,裴薄然一把就將繆寶拽了進去,重重地甩在副駕上。

男人隨之也坐回到自己座位上,他見繆寶反應淡定,便雙手把着方向盤,偏頭戲謔地笑了起來。

“我看你,只不過是膝蓋破了層皮而已,怎麼就一定要上我的車?”

繆寶皮笑肉不笑得扯了扯嘴角,“我沒坐過拉風跑車,想坐一下。”

裴薄然側頭,看着身邊清麗的短髮女子,覺得她自信從容中有種神秘又觸摸不透的感覺,但她身上清新爽朗的氣質讓人心生好感,與那些油膩的碰瓷騙子絕非一類。

她為什麼而來?為什麼要上他的車?他向來就是愛探險,走偏鋒的性格,對於這麼有趣的女孩,他還真想去挖掘,探究。

想到如此,裴薄然便哧哧笑起,沙啞的嗓音充斥在狹仄空間內,“怎麼,剛才你真的是想來碰瓷,抱我大腿嗎?但依我看來,你不像是純粹碰瓷騙錢,或者純粹想要抱大腿的。”

繆寶淡笑,黑白分明的大眼流彩逼人,靈動如梨花盛開,“哦,是嗎?哪裏看出來?”

男人漫不經心的靠在座椅上,澄清的桃花眸直勾勾地盯着繆寶的臉看,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興奮。

“你笑得太淡定了,也太目中無人了。我不喜歡這笑容,顯得我很沒有魅力,沒讓你感覺到危險。”

本來男人明目張胆的注視本已讓繆寶心中暗暗發毛,想不到此刻裴薄然還突然靠了過來。

繆寶還未來得及反應,男人高大健碩的身子已經向她壓近,迫人的氣勢將她緊緊的挨在座位上。

異性間突破安全線的危險距離,讓繆寶心跳加速,瞬間瞪大了眼眸,捂着胸前喘着氣,驚魂未定,“你,你想怎樣?”

對方驚恐的可愛表情,裴薄然顯然是看得相當高興的,他桃花眸中帶着壞壞的調皮,又靠近了兩分,男人的俊臉近距離呈現在她面前,削薄的唇幾乎要碰觸到繆寶。

男人笑意清淺,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撩人心弦。

“想知道,這麼近的距離,你是否還是會笑得這樣淡定?”

看着繆寶大氣都不敢喘,不停想往後靠的拘謹神態,男人更忍不住就想作弄,便毫不客氣地左手霸道地環住她,完全一副將她禁錮的姿勢。

“喂!你這大色狼,要幹嘛啊?大馬路上啊!”

“咔擦”一聲。

一臉壞笑的裴薄然,便把繆寶車位上的安全帶給扣上來了。

他依然近距離地,端賞這繆寶尷尬通紅的俏臉,然後狡然一笑,“既然敢上我的車,你不是已經做好多手準備了嗎?”

繆寶耳根處都燒開了,慍怒爬上眉梢,“你給我放正經點,不然我滅了你。”

裴薄然嘴角驀地一挑,突然又湊近了些許,那個距離,已經近到,甚至連女生細小絨毛都能看得清。

她皮膚極好,不見一點瑕疵,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長長的睫毛在微微地顫動着,玫瑰花瓣般的小嘴在嬌嫩欲滴。

這種甜美的誘惑,讓他忍不住又想再湊近,有種衝動,或者,親上去也是不錯的。

看到近在咫尺的放大俊臉,繆寶倒吸口氣。

可嚇壞寶寶了!她急忙向後躲閃,別過頭去。

她的閃躲看在裴薄然眼裏變成了一絲戲謔,他輕笑着,帶着幾許輕佻,“我以為,你真的不怕我。”

繆寶一下賭氣,便轉頭直視着他,“誰說我怕你了!你別亂占我便宜,不然我的雙腳已經對準了你的命根子,一腳踹死你。”

裴薄然看着腳下,這女人似乎真的已經舉起了腳,想向他踢去了。

他深感有趣,沒有再進一步,只是唇瓣輕揚,桃花眸依然電力十足又帶着笑意地凝視着繆寶。

狹小的空間,完全陌生的一對男女,就這樣近近的,目光交錯,灼灼地直視,似乎都想看進對方的心底去,直穿入對方的腦海中。

車外喧鬧的一切,都似乎沉靜了下來。

繆寶心跳急速跳動着,她強迫着自己,和那雙黑玉般薄涼閃着新奇銳利的眸子對視着。

她曾想像過,裴薄然應該會是個很危險的男人,但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顯然低估了他的危險性,也低估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雄性攻擊力。

這樣一個有錢有外貌有魅力的男人,為什麼要強姦自己的姐姐?因為好玩嗎?還是又別的原因?

思緒不停地轉動,終於讓繆寶恢復了所有的理智,她扯出了一絲笑意,側開了臉,從歸調侃的語氣,“你對自己的魅力也挺自信嘛,撩妹高手,電力無窮。一舉一動,都引死小妹妹。看這麼久,也夠了吧。眼睛會累的。”

裴薄然注視了繆寶良久,心底有些沒把握的失落在蔓延,他這個自傲到極點的男人,今天居然發現自己的魅力在這個女人身上,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

男人懶懶轉眸,向她做了個挑釁又不在乎的表情,才不慌不忙地退了出去,坐回自己的駕駛位置上,調整了一下姿勢,雙手握住方向盤,重新開動了車子,滿不在乎般開口。

“彼此彼此而已。而且,你應該不是普通的小妹妹,對我剛才撩妹必殺的那一套,你好像有點免疫。居然還記得要威脅我,踹我命根子。”

繆寶淡笑,眸光琉璃,“這話抬舉了。”

男人唇角笑意更深,充滿了男人味道的魅惑,“很抬舉嗎?幾句話就能觸動我,把你帶到車上,你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能做到的。”

繆寶試探着,“覺得我不是普通女人,你還帶我上車?你什麼心態啊?”

裴薄然優雅地轉動着方向盤,姿勢極為帥氣,語氣輕鬆但又直接了當。

“我這人向來無聊好奇,也愛玩。我就是想,看清楚你要究竟要的是什麼,是錢呢,還是人呢?”

“那你慢慢猜猜看哈。”

繆寶笑言着,心裏卻是一陣暗笑,估計這性格浮誇的富二代,應該是很難猜到自己真正的意圖的。

男人卻是沒有回話,似乎在一邊觀察着路況,一邊思索着。

繆寶也跟着沉靜了下來,也不去故意找茬,在沒有徹底的摸清裴薄然的底線之前,她決定先,靜觀其變。

無所事事,她便開始細細地觀察着身邊這冷硬稜角帥氣絕倫的男人。

如果說顧向禹的帥,是優雅俊美的王子,裴以沫的酷,是成熟冷峻的霸主;那眼前這男人就是一個妖孽,吃人不吐骨的妖孽。他眼角的疤痕,左耳上的璀璨鑽石耳釘,略微有些凌亂的頭髮,無不顯露着他乖張張揚的個性和壞壞的調調,整個人讓人看上去有些狂放不羈。這種感覺,倒真是滿吸引人的,但卻又極度帶着危險。

只是,他與裴以沫一點都不像,唯一相似的,就是那雙眸子,與後者一樣漆黑深郁,散發出與生俱來的高傲。

繆寶還在沉思,便聽到身旁的男人在問着,“對了,多年沒回國,我都真忘記醫院怎樣走了。你腿上的傷口,應該還是要去消毒一下,縫個針。最近的診所在哪裏?”

裴薄然沒有提繆寶腰上的傷,顯然也是知道她是裝的,但看到她已有一大片血跡的牛仔褲,又覺得無法忽視,便真的想要帶繆寶去醫院看看了。

繆寶倒是尷尬地笑笑,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完全就是小擦傷,血都已經凝固了,但又不能拒絕對方,便說,“今天周日,小診所應該不開,要去城東醫院了,前面路口往左拐。”

裴薄然定了定,語氣急速,“周日?今天是幾號啊?”

繆寶想了想,“今天是5月18日啊。”

男人瞬間停了下來,方向盤一轉,聲音都提高了,“明天就是5月19日?”

“是啊。”繆寶不明所以。

裴薄然神色突然緊張了起來,“我回來京城時間短,如果我現在買個東西,快遞出去,明天早上能到嗎?”

繆寶皺眉,還沒弄懂對方的意圖,“現在買,立即寄出,應該明天可以到吧。”

裴薄然目光落在了繆寶受傷的膝蓋上,本來沒事做,他是不介意和這女生去醫院溜達一轉的,但突然……

“我看你的傷也不嚴重,能否先陪我去挑個小孩子玩具,然後再送你去醫院,可以嗎?”

繆寶愣了愣,“玩具?”

這小孩子玩具和裴薄然,可是完全不搭調的東西,他突然要玩具來幹嘛?

玩具?

5月19日?

暈!難道是?

繆寶雖然有時會沒心沒肺,但從來都不是笨人,轉念間,便明白了!

5月19日不就正是簡嫣的生日嗎?簡嫣,那個裴薄然和姐姐簡兮若共同的私生女。她正是5月19日出生的!

她近來太忙,居然完全忘記了這檔事,更想不到,裴薄然會如此巧合地提到這個日子!

裴薄然要買小孩子玩具,而且偏偏選中了這個日子?

世事哪有如此巧合?

難道他是要買玩具給簡嫣的?

繆寶臉容已經僵住了,垂下了眼眸,氣息紋絲不敢亂。

不可能吧?裴薄然難道知道簡嫣的存在?裴薄然居然知道自己私生女簡嫣的存在?要買生日禮物給她?

所以的疑問,令繆寶急不可耐地追問這裴薄然,“你買玩具幹嘛的?買給誰?”

裴薄然有點不耐煩了,“我只是叫你去陪我挑個玩具,有你這麼多問題的嗎?不行的話,我先在醫院門口放下你,我把錢給你,你自己去看病,我抽個空買完玩具再回來看你。”

繆寶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先去買玩具吧,小朋友的事情最重要。最近的玩具反斗城就在前面幾百米。”

見對方語氣甚為爽快,裴薄然又咧開了薄唇笑了,“好,你不介意的話,就先幫我去挑一份玩具,反正女孩子的玩具,我都不懂得怎樣挑的。”

繆寶似被尖針戳了一記,沉了神色,口中喃喃有詞,“女孩子的?”

京城最大的玩具反斗城,面積足足有三層高,每層都幾乎有上千平方,琳琅滿目的玩具,看得人們眼花繚亂。

繆寶左腳還微微有點痛,一瘸一瘸的跟着裴薄然走着,“喂,你要買什麼玩具,多大歲數的孩子玩的?這樣我們會有針對性一些,問問服務員去哪裏找。不然這麼大的玩具城,我們怎麼走得完啊。”

裴薄然俊臉上也是一片茫然,眼眸沒有焦距,顯然看到這麼多的玩具,完全也是沒有具體目標和想法。

“她今年應該是8歲了,女孩子。”裴薄然輕聲的說,低着頭,諸般心事,看不清。

“今年滿8歲,5月19日生,5月19日生!”

繆寶煞白了臉色,勐然張大雙眼,雙手攥成拳頭握得緊緊的,根本無法壓抑的提高了自己的語音,又再重複了一次裴薄然的話語。

剛才一直的疑問終於被證實了。

原來裴薄然一直知道自己私生女簡嫣的存在,現在還要給她買生日禮物!

太意外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男人一直知道自己女兒和簡兮若的存在,卻有一直放任不管嗎?

這良心狗肺的渣男,生得一副好皮囊,其實內心渣滓得根本就不是東西!

繆寶還在心裏咒罵著,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渣男。

而正被她惡毒咒罵著的始作俑者,似乎並沒有留意到,裴薄然的視線反而停留在了繆寶身上的某處,他淡淡的說。

“喂,你先幫忙問問8、9歲的女孩子玩具在哪裏,先幫忙挑一下。我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說完,男人便走了出去。

看着貨架上五彩繽紛的玩具,繆寶也不知道挑哪一個好。

是Hellokitty的玩具套裝呢?還是LEGO巨型城堡模型呢?

簡嫣到底會喜歡哪個呢?

繆寶拿起兩個玩具,蹙着眉,想着簡嫣平時的言談舉止,思考着這小女孩究竟會喜歡哪一個玩具。

隨之,她也長嘆了一口氣。

她這個做小姨的對侄女也太不上心了,居然要簡嫣的人渣爸爸來提醒,才記得明天居然是簡嫣的生日。

“怎麼,挑好了嗎?”

氣喘喘的裴薄然,跑了過來,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就知道是走這消失的幾分鐘,走了很多地方。

繆寶勉強扯扯嘴角,裝作沒事,又開始試探了,“恩,挑了兩份,你看喜歡哪個?你要送禮物的那個女孩,是你親戚嗎?平常有什麼愛好。”

裴薄然蹙眉思索了片刻,神情變得有點木訥和複雜,俊眸中帶着看不懂的黯然,有些自嘲地說,“我和她不熟,沒怎麼跟她說過話,不知道她喜好。”

對方的回答,讓繆寶思路微頓,她忍不住又問,“不熟悉?那為什麼要買禮物給她啊?還要快遞?不能直接送到手上嗎?”

男人沒有回答繆寶的連珠炮發,反而直直地在繆寶面前蹲了下來,看着她的膝蓋,然後從褲袋中掏出一瓶類似消毒藥水的東西。

“這個話題等一下再說,你膝蓋上的傷口先處理一下吧。”

還未等繆寶反應,這高大的男人已在她膝前蹲坐一團,不知從哪裏拿出了棉簽,沾上消毒藥水,開始通過在她破爛的牛仔褲洞為裏面擦破的傷口消毒。

繆寶怔住了,一種異樣不明的觸動慢慢在她心底蔓延,她下意識地便想躲,腳步開始挪開。

裴薄然也是個霸道的主,一手便捉住了她的腿,強硬地不讓她再挪動半步。

“別動!”

繆寶急了,狂想拉開自己的腿,“喂,你在我腳下幹嘛,快起來啊,這是大商場,有很多人。外人看到我們這樣會覺得很怪異,會誤會的。”

恰好這裴薄然就是那種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個性,他一手捉緊着繆寶的小腿,繼續幫她膝蓋消毒,薄唇有些鄙夷地冷哼,“你剛才不是說,你的受傷很嚴重嗎?怎麼,現在一點都不疼了?別人的看法,比你的膝蓋流血,留疤還重要嗎?我都已經跑出去幫你買葯了,你還諸多嫌棄的,懂不懂知恩圖報啊。”

繆寶俏臉泛起微紅,對於這男人時冷時熱的做法,相當不適應。

“我,我,我不習慣。你或者讓我自己來上藥。”

僵持了一陣,其實裴薄然已經幫繆寶的傷口消毒了大半,他依然堅持着,“我還是看不慣女人為我受傷的,無論是裝的,還是真的。你別慌,站着別動就好,簡單的藥理包紮我都會的,很快就好。別動哦,動了我就翻臉。”

今天是周日,玩具反斗城裏裡外外都是人,兩人奇怪的動作吸引了很多顧客行注目禮。

裴薄然本就旁若無人,他滿臉不在乎,一本正經的為繆寶清理着傷口,細緻地貼着膠布。而繆寶呢,耳朵都紅了,一臉的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低頭避開眾人異樣的目光。

相比起繆寶陌生的不知所措,外人的眼中,他們倒成了親密的情侶。

一位正在給孩子挑玩具的老婆,拍了拍隔壁的老公,“老公,你看那對情侶,男朋友多細心啊,在幫女伴料理傷口呢,在商場裏旁若無人的,好浪漫啊。”

那老公就搞笑搭話,“你別想了,我太肥,可蹲不下,你若傷了自己上藥去。不是每個男人都肯蹲下的。”

繆寶一聽,神色惶恐了,連忙去拉裴薄然,“喂,你別鬧了,快起來。”

裴薄然好沒氣地瞪她,“有你這麼多事嗎?世間破事太多,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

隨之他又為那位陌生老婆的表揚,笑了起來,嘴角裂開了花,笑意比附近的孩子還要童真。

“不過你聽到沒。剛才那個老婆都在誇獎我呢,你今天肯定是中大獎了,能碰上我。”

看着男人那雙黑色透亮的瞳仁,不知為何,繆寶腦海中,卻是突然浮現出另外一個人,她身體不自覺地打了個顫,在裴薄然為自己貼上膠布的那一刻,便馬上挪開了兩步。

“所以說嘛,你的撩妹伎倆真是一流。貼上膠布,現在完事了吧?完事了,我們繼續挑禮物。”

裴薄然貼好膠布,緩慢地站起來,側首望向她,唇角勾起抹緋色,“好,我們繼續挑禮物。”

“誒,你說,那女孩是喜歡Hellokitty的玩具套裝呢?還是LEGO巨型城堡模型呢?還有這個水晶摩天輪我也挺喜歡的。剛才說,你完全不知道她的喜好?那怎樣挑禮物啊?”繆寶拿起了三份之前挑過的禮物,有選擇困難症地問裴薄然。

男人看了看三套玩具,一臉茫然,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喜歡的話,就都買吧。買十份八份都無所謂。”

“那女孩是女誰啊?這麼大手筆的?侄女?朋友的女兒?還是……你的私生女?”繆寶緊追不放,語調調皮中隱藏着試探。

裴薄然似乎沒把心思放在繆寶的問題上面,反而是別貨物架上面的恐龍模型吸引住了。

接着,令繆寶目瞪口呆的畫面出現了!

這二十八歲的裴薄然,居然換了一副小孩子的臉色,不斷地拿起那些恐龍玩具,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愛不釋手垂涎三尺地,俊眸中煥發出孩子般的狂熱喜愛。

“你猜,她會不會喜歡恐龍啊?”

繆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眸都瞪大了,“恐龍?你說給誰?”

男人桃花眸透着熾熱的光,開始把一個又一個的恐龍模型放在自己的購物車中,回答得理所當然,又帶稚氣,“我認識的那個八歲女孩啊。我想,她應該會喜歡恐龍模型的。”

簡嫣?喜歡恐龍?那嬌滴滴如公主般可愛的小美人兒,居然會喜歡恐龍模型?

這一剎那,繆寶幾乎在懷疑自己的推斷是完全錯誤的。這渣男裴薄然是真的在給自己的私生女簡嫣買生日禮物嗎?還是她完全猜錯了?

繆寶失聲高呼起來,“大哥,你確定,你真的是在給一個八歲的小女生買生日禮物嗎?她到底是誰啊?哪有小女生喜歡恐龍模型的?好醜啊!”

裴薄然表情依然執着,眼神又倔又幼稚,而且他還完全不滿足只要一個恐龍模型,不斷的愛不釋手,不斷的放,放,放,幾乎把商場內的恐龍模型都收納到自己的購物車。

“我覺得,她一定是喜歡恐龍的,我喜歡的,我女……我小女朋友怎麼會不喜歡。我們有相同的基因。”

“我暈!”

對於眼前這高大帥氣的男人這種幼稚白痴的行為,繆寶訝異得一直嘴巴張大,幾乎都能把一整隻雞蛋都塞進去小嘴中了。

她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幼稚偏執的男人真是剛才意氣風發開着炫酷跑車的小鮮肉?確定真是同一個人嗎?

這渣男到底是個啥?傻逼?傻帽?還是裝傻?

她竟然暈頭轉向,都搞不清了。

……

結果,一個小時后,他們倆推着四個Hellokitty的玩具套裝,三個LEGO巨型模型,一個水晶摩天輪,還有二十三個恐龍模型,從玩具反斗城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堆積成山的玩具,繆寶覺得自己都瞬間奔潰了。

而那個外表俊美無匹的酷炫有型男人,還在為自己擁有了如此多的玩具,而無比興奮着。他俊眸如星辰般亮,看着一堆玩具不斷沉思,只為選擇,究竟哪一個恐龍模型是送給自己,哪一個模型是送給他口中的小女朋友。

“這個給我,那個給她。霸王龍肯定是我的,劍龍可以給她,恐龍蛋嘛,也可以勉強分點給她……”

繆寶無語得直搖頭,有種好笑又崩潰的感覺,這男人是精分嗎?怎麼有時候危險得像惡魔,有時候幼稚得比孩子都不如?他可是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啊。

“喂,你還要想多久,太陽都快下山了,你不是說,要快遞送給那女孩嗎?再不叫快遞就來不及了。還是你明天自己親自送到她手上?”繆寶忍不住提醒,即然是買給簡嫣的,她還是希望侄女能收到禮物。

“親手送到她手上?”

裴薄然愣了一愣,這提議多麼吸引,讓他幾乎動心了。

可是……,這根本不可能。

男人流露出苦澀的笑意,語氣聽起來竟然有點可憐。

“不用了,我若表示得太明顯,她會害怕的,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那句話,讓繆寶心裏突然被扎了一下,輕微的,卻又不可忽視。

她抬頭觀察着眼前這俊美鋒利的男人,他輪廓五官之間確實與簡嫣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那深邃透亮、撩人心懷的美麗眼睛。

他和自己之前想像的渣男形象有些差異。

但不同是在哪裏呢?

他……有點奇怪,讓繆寶忍不住想探知下去。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跟簡兮若的死又有沒有關係?

正在繆寶觀察着裴薄然的時候,電話響了。

看到,電話上的名字,繆寶已不自覺地甜笑了起來,她瞄了裴薄然一眼,便連忙躲到一邊去。

“怎麼,你不是在忙工作嗎?”

電話中傳來裴以沫低沉的聲音,“想你了。”

繆寶心中一盪,眼眸一抬,卻是碰上了不遠處一道隱晦不明的視線,裴薄然正冷冷酷酷地雙手插着褲袋,直直地盯着自己。

她愣愣的看着裴薄然,心底蔓延着一種怪異的心虛,便納納的問裴以沫,“以沫,找我有事嗎?”

“我只想約你今晚一起吃飯,再談一下我家裏的情況。”裴以沫沒有發現異況。

繆寶下意識又瞄了瞄裴薄然,開始反思,自己今天是否一下衝動掉坑裏去了,怎麼會和弟弟呆了半天,哥哥又正在和自己通電話呢,這是啥情況?飈冷汗啊!

“我今晚不一定有空。”

“哦?什麼事情比約你老公我吃飯更重要?”裴以沫爽朗地打趣着。

繆寶呸一聲,“別貧嘴!”

“那你約了誰啊?”裴以沫又問。

下意識地,繆寶便把哥哥給搬了出來。

“今晚……可能,不一定行,我,我約了顧向禹。”

裴以沫馬上語氣都冷了,“寧願見哥哥,都不見老公嗎?”

繆寶自個兒翻了個白眼,好沒氣的感覺,“我家哥哥比你重要許多好不好。你只是假設老公!”

男人也無謂和她作口舌之爭,反正事實勝於雄辯,便賴皮應着,“我不管,總之老公就是比哥哥要親。算了,反正他是沒法跟我爭的,根本沒可比性。那我跟你約明天吧。我今天也有點忙。”

繆寶鬆了口氣,“好,那就明天。”

在辦公室中坐着的裴以沫,嘴角含笑,掛斷了電話,然後抬頭,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忍不住便打通了助理張恆的坐機,“小恆,我真有這麼多文件要簽嗎?”

張恆回答,“是的,老大,您走開了十天,下面總有很多事情要向你回報。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加加班,沒事。”

裴以沫捧着額頭,痛苦地呻吟着,“這麼多文件,我可能今晚都要加班,明天都不知道是否有時間和老婆吃飯啊。你快進來一下。”

張恆進來后,裴以沫便把簽好的文件遞給後者,又和張恆研究了幾個工作上的問題,把一些工作交了出來。

男人才得空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把後背倚靠在沙發椅上,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痛苦地呻吟着,“小恆,我工作了幾小時,已經很煩了,你說點別的事情給我聽聽。”

“嗯,好的。”

醒目的張恆立即拿出筆記本,“首先,嫂子在馬爾國棄置倉庫被禁錮的事情,我今天有繼續和當地警方跟進。暫時當地警方是捉了幾個常在倉庫外遊盪的流浪漢,但他們都否認與事情有關。現時,還沒找到可疑的人。”

裴以沫眸內深沉凝神,表情嚴峻,“這事,你要繼續查。我最怕當時禁錮她的不是當地流浪漢,而是熟悉的人,那問題就大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我們不放棄,事情肯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繼續留意事件。如果當地警方真的不得力,你就親自去查或者派偵探去查。”

張恆點頭,“好的,老大,我懂了。還有就是鄭曦晨的後續新聞處理,這兩天她已經在娛樂圈名譽掃地了,是否還需要窮追猛打?”

裴以沫冷笑,“收兵一半,留點力。”

“好,那徐頤呢,我們需要處理嗎?”

男人靜默地轉動沙發椅,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色,想了想,他並沒有忘記繆寶要自己不要動徐頤的話,但若真什麼都不做,又覺得自己心裏不爽。

“通知我們旗下的企業和與我們有合作關係的企業,都不要找徐頤代言。其餘的,都不要去動他。”

“好的。我知道怎樣處理。對了,老大,剛才樓下保安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姓龔的小姐,說要見你。”張恆說。

“有預約嗎?”裴以沫隨口問。

“當然沒有,這幾天我都沒給你安排見外面的客人。何況今天是周日,本該大家都休息的。除了我倆在加班,其他員工也沒上班,所以我們樓下也只有保安。”張恆解釋。

裴以沫英眉微揚,覺得有些奇怪,本來他認識的姓龔的人就不多,腦海里就沒印象有哪個姓龔的與自己有過生意來往。

“可能是白撞的,不見。”

“好的。”

“那你出去忙吧。”

張恆出去后,裴以沫又開始埋頭在文件當中。

突然的,他有種心緒不靈的感覺,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可能性,令他忍不住便放下手中的筆,把椅子轉了180度,沉靜地望着窗外的風景。

他抿緊唇,鼻子沉沉地呼了口氣,終是忍不住再撥通了張恆的座機。

“小恆,剛才那位姓龔的小姐,她有說自己全名叫什麼嗎?”

張恆說,“有,她說自己叫龔雯。”

龔雯?

龔雯!

居然真的是她!

裴以沫整個人徒然一怔,有十年了,幾乎有十年都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十年來消聲匿跡的人,此時此刻,她居然主動來了。

男人苦澀的微微一笑,帶着點傷感,想起自己多年以前的偏執。

但為何十年後,當他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而且是她重新來找自己了,他的內心居然如此的鎮定,泛不起一絲的漣漪。

現在來找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最好還是當一對熟悉的陌生人。

“老大,你要見她嗎?”

電話那頭的張恆忍不住問。

裴以沫搖頭,“她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她沒說。”

十年不見,故人到訪,他若拒人於千里,那就顯得太見外了。她可能找自己真的有事。

裴以沫再三思量,“張恆,請那位龔小姐上來吧。”

“好的。”

隔了幾分鐘,有人敲門而進了。

看到來人,裴以沫英眉挑起,“小恆,龔小姐呢?沒請她上來嗎?”

張恆捧了一幅包裝好的畫框進來,“她剛才已經走了,不過保安說,她留下了一幅畫,說要他們代為交給你的。”

“畫?”

裴以沫端起桌上的咖啡,飲了一口,一切似乎如常,泰然自若的,只是眸光幽暗琉璃,似乎有些微妙在涌動着。

“好,把畫留下,你先出去吧。”

“好的。”

明知道Boss有些異常,但聰明的張恆自是不會參和進來,乖巧地便退了出去。

辦公室靜默無聲,男人蹙眉看着那副未有拆封的畫,一動不動。

又隔了許久,他才猛地站了起來,走到畫的旁邊,拿起了畫,快速地拆着上面的包裝。

很快。

畫上的人像清晰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沒有猜錯。

畫上的,是自己,裴以沫。

那時一幅裴以沫的素描,正確來說,畫的是十年前的裴以沫。

素描上的裴以沫,人物線條流暢,栩栩如生。

一頭清爽短髮,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深邃有神、英氣逼人,靜若明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有一抹陽光開朗的笑,笑容極暖,極亮,明潤得可滲入到人心裏去。

那的確是十年前的他,明凈,純粹,龔雯的確把他當年的神韻都全部捕捉住了。

“龔雯,欠我的東西,你十年後再還,這還有意思嗎?”男人嘴角微扯,低語沙啞。

曾聽說有許多戀愛,沒有結果,卻讓人感慨,那種感慨,並非感概情已逝,更多的感慨物是人非。

即然過去了,又何必有牽扯。

自己現在愛的,從來只有繆寶,本就準備和繆寶一生相依,攜手到老,其他的人,在他心中,已是過眼雲煙。

裴以沫向來利落,不必要的東西,自然有不會留着。

他又再次通過電話餓,把外面的張恆叫了進來。

“張恆,你進來。”

張恆恭敬着問,“老大,有什麼吩咐嗎?”

“看哪裏有雜物室,把這幅畫放到雜物室裏面吧。”

張恆看了那幅畫一眼,心中已是驚訝,語氣帶着遲疑,“老大,這幅素描,畫的是你吧?就這樣放在雜物室嗎?”

裴以沫笑了笑,“那只是過去的我,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這樣了。要畫畫,當然是找你嫂子給我畫。”

------題外話------

關於最後的伏筆,夏夏要強調,裴以沫愛的只有繆寶,他是一個專一的好男人,而且他都結婚了,肯定知道輕重的。

龔雯就算出現,裴以沫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那只是一個為讓繆寶吃醋的愛情催化劑,一個深深埋下的梗,請不要糾結在前女友上哦,而且她的出現很后,時間不長。別糾結哦,請繼續支持後文。

**

感謝大家一直的支持!能看到這裏的,都是寶沫和夏夏的真愛!愛你們,么么噠!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國民老公賴着你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國民老公賴着你
上一章下一章

第143章 高潮不斷看好戲(關鍵大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