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我要做你的妖女

雲千凡笑了笑，此時不再是冷笑，而是很真誠的笑意，對着天羽道：“你最好記住你今日的話，我雖然不喜這隻小狐狸，但是她畢竟是公子的女兒，所以我也不希望她有一日會像她的娘親一樣等上百年。”他說這話只是以防萬一，畢竟西王母若是不滿意這隻小狐狸，很有可能會抹了西凰的記憶，再讓他輪迴尋找喜歡的也有可能。但是這幾率很小，聽聞西王母極其疼愛她的弟弟，所以應該不會狠心奪取西凰所愛，而白小念也很有可能成為西凰的神女。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即使白小念不想成為神人，不想離開白小彩，那也是無法的。西王母的一顆神丹就足夠她留在神界一生一世了，只怕這一生一世會讓西凰忘記在凡間這斷純粹真心的感情。

“我會記住！”天羽堅定的說道，看着雲千凡對他舒展的笑意，他卻笑不起來，眉頭越皺越深。

白小念看了看雲千凡，又扭頭看了看天羽，心裏的判斷越來越有了準頭。又看向白小彩與天逸，兩人都是低着頭，好似都在想事情。她想着雲千凡其實也沒有她想的那麼壞，最起碼會看在爹爹的份上替她着想，有這一點也足夠在她心裏改掉對雲千凡的初識印象。

金繭在一邊看見雲千凡與天羽、白小彩打啞謎，越發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麼意思，更是委屈道：“千凡你應該給我解釋一下吧？”

雲千凡無奈的一嘆，正要說話，白小念卻笑嘻嘻的說道：“金姨姨，我誤會雲千凡了，他啊不是斷袖，是愛屋及烏！”

“愛屋及烏？”金繭疑惑道。

“嗯！就是雲千凡衷心對公子，公子的弟弟是天羽，所以他也會衷心對待天羽，不是我想的那樣。就像剛剛他說，因為我是公子的女兒，所以他也不希望有一日我會像我娘親一樣等上百年。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白小念解釋道，話語微深，不知道是說給天羽聽，讓他記住這句話。還是說給雲千凡聽，讓他也衷心天羽。

雲千凡又扭頭看向白小念，笑了笑，不說話，算是默認同意了。他肯定也會衷心天羽的，不止是因為他是西王母的弟弟，更是因為他是西凰，西天上的第一個敢追求真愛的上神！就連西王母都攔截不住，這樣的上神可以說的上是最真性情，也是不受神規拘束的另類上神。值得他衷心保護、效力！

天羽一動不動握着白小念的手，眉頭一直沒有舒展，總覺得一切都不對勁了，包括心理裝着的白小念也不對勁了。他要的不是白小念心生芥蒂卻硬生生壓下來，然後說一句輕飄飄的警告話語。他要的是一生一世從沒有猜凝的陪伴，此時他說不出心裏的感受，便也壓下來，握着白小念的小手，一動不動。

白小念對着雲千凡滿意的笑着點了點頭，看向一臉恍然大悟的金繭笑着道：“好了，誤會都解開了，你還糾結什麼？不餓了？野雞都烤好了，你若是不吃，我就吃了。”白小念話落提起手上的野雞就要一口啃下去。

金繭立馬從白小念口下奪過烤野雞，掰開一半又遞迴去道：“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還是有一半的野雞。”

白小念不在意的點點頭，拿起一半的烤野雞，扯下一個野雞腿就自己啃了起來。見一眾人除了金繭都望着她，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餓了，便先吃了，現在這些野雞都能吃了，你們也吃吧！”

白小彩也將木棍上的野雞取下來遞給天逸道：“你吃我烤的吧！我看你手上的這隻還得給小念留着，她胃口大着呢！”

天逸溫柔的對白小彩點頭笑了笑，將手上的野雞遞給白小念道：“小念，我答應你烤的野雞。”

白小念立即扔了手裏的野雞骨頭，接過天逸手上的野雞，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道：“謝謝爹爹！”

天逸又接過白小彩手裏的野雞，掰下一個雞腿給白小彩，白小彩卻按住道：“我不喜歡吃帶鹹味的，現在還是不喜歡，所以我吃蘋果。”話落，便咬了一口手上的蘋果。

天逸無奈的笑了笑，“那好吧！這隻肥野雞恐怕都要下我的肚子了。”

白小彩點頭，眼睛帶着迷戀的眸光望着天逸，幽黑的眸中滿是黑雲跳躍。

白小念看看白小彩，又看看天逸，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又轉頭看向天羽，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開心，而是低着頭默默的吃着手裏的烤雞，連頭都不抬一下。她想或許剛剛她將話說的重了些，但是若是不說重點，她也怕有一日天羽真的離開她，她也會覺得生活無趣的。

又扭頭看向金繭，而金繭還沒有發現她看過來，小心的撕下野雞肉往雲千凡嘴裏噻去。忽然發覺白小彩在看她，立即又扯回野雞肉往自己嘴裏噻去，動作說不出的滑稽搞笑。

白小念笑了笑，口上啃野雞的動作不停，看見雲千凡臉色發黑，就知道到嘴邊的肉吃不到，那心情應該是無比爽快吧？隨後她也不看金繭了，看她怎麼喂雲千凡，既然雲千凡都表明心態要幫着她了，她也就不針對雲千凡了。

下午時光轉瞬過去了，幾人吃完了烤野雞與水果，夜幕降臨，火堆也熄滅了。

幾人迎着夜風睡在草坪上，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面。

白小彩與天逸在最邊緣，白小念睡在白小彩身邊，天逸睡在白小念身邊，雲千凡睡在天逸身邊，金繭睡在雲千凡身邊，都是一字排開。溫和的月光緩緩灑下，照在幾人身上，要多和諧有多和諧，除了中間一個矮小的身子，其餘的彷彿都是神仙眷侶遊玩累了，隨地躺下休憩的樣子。此時此景下，月光柔和灑下，像一幅溫暖的畫卷。

白小彩望着夜空，空中月明星稀，想來明日定是一個大好的天氣。夜空中有幾顆明星異常閃爍，她扭頭看向天逸，見天逸也睜眼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微微有一層霧色，看不清情緒。便問道：“逸，你有想過你若是回到了九重天，你會如何嗎？”

天逸伸手指着夜空上一顆明亮的星星，並沒有回答白小彩的問話，而是問道：“看那顆星星，像不像一隻眼睛盯着我們？”

白小彩微點了一下頭，“像眼睛，又不像眼睛。”

“我覺得他們就是眼睛，一生都在盯着我們。我為九重天上的人，卻來到凡間渡劫，若是沒有渡過去，是不是要永生留在凡間了？他們也會盯着我永生吧？”天逸輕緩的說道，話語微輕，聽不出情緒。

白小彩一直看着天逸，認真道：“我想讓你回去。”因為她知道若是他一直不能渡劫，就會在渡劫輪迴中慢慢消磨他的神力，直至死去。所以一世兩世還無礙，但是若是他想要永生留在凡間，那又怎麼可能？

天逸一怔，扭頭看向白小彩，輕聲問道：“讓我回去？若是我忘了你呢？”雲千凡說過，若是他回了九重天，那麼這裏的所有記憶他都不會記得，而凡間與他有聯繫的凡人也不會再記得。

“那我也想讓你回去，走時帶上小念吧！我不能太自私了，有一日我會去找你們的。”白小彩話落心下也鬆了一口氣，她終於明白這些日子壓在她心裏一直散不去的是什麼了。天逸是九重天上的柳上君，她能束縛他在身邊百年，甚至千年，但能束縛在身邊永世嗎？不能！以往她總會對小念說要永遠在一起，但是永遠多久，又能真的實現永遠嗎？這些她都不能確定，直到現在看見夜空那閃爍的星星時，她才恍然，原來她一直都是在騙自己。這世界上哪有想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事情？若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完美，那她何苦還要等上百年，等落落的轉世？若是還要經歷一次分離，或者還要經歷更多的分離。那還不如一次分離后，她再憑着她的真本事找上他，再實現真正的永遠在一起。

天逸看着白小彩不知道想通了什麼，嘴角溢開了暖笑，看向他的眸子也瞬間清明，便道：“我知道我回去是一定的，但是我絕對不會忘了你，就像你在這一世找到我時，見你第一面時，我就會覺得你熟悉，想要靠近你。你知道我如今最擔心的事是什麼嗎？”

“是什麼？”白小彩問道。

“我既是渡劫而來，又遇見你，無論是上一世留下的感情，還是這一世再升起的感情，我總有種預感，我的劫難……”天逸頓了頓，認真的看向白小彩，又道：“是你！所以，我擔心你會為了恢復我的身份或是記憶，做傷害你的事。若是這樣，我寧願不要回去。再者，我也不想與你這麼快分開。”

白小彩默然，半響不說話，又轉頭看向夜空，眉頭微微蹙起。

天逸又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在輪迴中逐漸失了原本的身份，所以想要讓我在這次恢復記憶中恢復身份。但是你有想過你會怎麼做嗎？若是我恢復了，而你因為我受了傷，或是……損命了，你以為我記起你，會獨活嗎？”

“逸，不要說了，我再想想吧！總有萬全的法子的，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是妖王，一代妖王即使受傷再嚴重，也不會損命。”白小彩嘆了一口氣道，想起妖王的身份，雖然是一個護命的法寶，但是這個法寶卻不是她自己真正奪來的，裏面參雜的感情更讓她頭疼。

天逸看着白小彩，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道：“妖王的身份不適合女子，但是既然能護你安全，便安心接下吧！這個人情，我會替你還的，我想總有一日我會有能力幫你還回去。”天逸想着，他如今太弱，總有一日他若恢復了身份，定要幫着小彩還回去這個人情，再不能讓小彩心裏除了他還裝着其他人。

白小彩忽的笑了笑，看向天逸堅定道：“好，我等你幫我還人情。”她一定會幫着他恢復身份，她也會儘快的修鍊去九重天找他。她其實還有一件事瞞着天逸，那就是她如今是神體，需要一個鍥機，而這個鍥機她也定會在北宮主世子口中問出來，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問出來。

天逸見白小彩滿臉堅定，被柔和的月光照的更加明媚動人，他心思一動，伸手將白小彩攬進懷裏道：“我會的，你等着。”

白小念默默聽着白小彩與天逸的談話，時而蹙眉，時而恍然，沒有插嘴，忽然感覺到白小彩被天逸攬進了懷裏，也不再回想剛剛聊天的內容，一個翻身到了白小彩的背後，又一個翻身鑽進了天逸抱着白小彩的懷抱里，笑嘻嘻道：“一家人都沒有在一起睡過，今晚我們一起睡吧？”話落閉上了眼睛。

白小彩瞪着白小念，見白小念話落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立馬就要將白小念掀開，而白小念卻將天逸抱得緊緊的，白小彩無法，又看向天逸。

天逸笑了笑，滿臉的暖意，對着白小彩無奈的點點頭，小聲道：“這樣也挺好，免得我忍得難受。”

白小彩忽的笑了，想到的確這樣也行，免得天逸抱着她，看的着吃不着，慾火燒身，那就不好了。

而另一邊的天羽在白小念翻身離開后，猛地一下坐了起來，鬱悶無比的看着緊抱着睡覺的三人，半響后才緩緩躺下。

而金繭與雲千凡卻一直很安靜，金繭早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頭枕在雲千凡的胳膊上。雲千凡一胳膊枕着金繭，一胳膊枕着自己，望着夜空，墨黑的瞳子在夜空下顯的更黑，聽了剛剛白小彩與天逸的話后，他陷入了沉思，周邊的人都睡著了，他也沒有睡意。耳邊傳來金繭淺淺的呼吸聲，他無奈一嘆。偏頭看向金繭，見她睡的香甜，一臉的滿足，便將她抱進懷裏，給她擋走了不少的夜風。

第二日太陽剛一升起，都齊齊醒了過來，除了金繭都已經收拾完畢，出發時，金繭還一直睡着。

雲千凡無奈的將金繭抱上馬車，對於白小念的疑惑，解釋道：“她剛升仙，身體才恢復，這一兩日折騰的估計她要睡上好一陣子了。”

白小念恍然的點點頭，想着她升仙時還是剛出身，那時的她是不是也很累？又想到前幾年她殺了萬千小黑魔后，好像後來她也睡的不醒人事，看金繭這樣子，到像是她殺了萬千小黑魔樣，睡一睡也無妨，恢復體力。

隨後，幾人上了馬車，又一路有說有笑的往北邊駛去。

駛了大約半日後，晌午時分，忽的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響起，白小彩與白小念都無比熟悉，立馬想到踏雪。

白小念一喜，“踏雪回來了。”

白小彩也笑着點點頭，踏雪的步調雖然輕而虛，但是她與小念的耳朵極為靈敏，即使千丈遠也能聽見。

白小念得到白小彩的回應，立馬鑽出馬車，讓馬停下來，想着她終於可以不用窩在馬車裏，終於可以在踏雪上透透氣了。只是馬車剛一停下，踏雪追上來時，她臉色忽的白了，看着踏雪身上的人，驚的半響說不出話。

白小彩發覺到異樣，挑開帘子看向外面，臉色也是忽的一白，立馬放下車簾，垂下眸光，皺起了眉頭。

天逸與雲千凡同時挑開帘子看向外面，只見一個身着狼騰黑衣，外面罩着一層黑色披風的男子，男子長相俊美，一頭長而柔滑的墨發迎着風肆意飛舞，眉眼間滿是剛毅，唇瓣微白，顯然身上有傷。

雲千凡微驚了驚，忽的一笑，看向白小彩，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天逸放下帘子，掃了一眼雲千凡，見他明顯的幸災樂禍的笑意，心下一沉，問向白小彩道：“他是誰？”

白小彩不說話，看向天逸，眼中蒙上了一層霧。

天逸又看向雲千凡，問道：“他是誰？”

“你問她吧！”雲千凡指了指白小彩。

天逸又看向白小彩，臉色發黑，眼中捲起了黑浪。他或許已經猜到了，只是想要白小彩自己說出來而已，但是僅僅說出名字，她都不願意說嗎？那人在她心裏到底佔據了多少位子？

白小念在外面看見伏焱的第一反應就是妖王法令，想着那個上面是他親手刻上去娘親的名字心裏就不是滋味。她不討厭伏焱，還很是感激喜歡伏焱能為娘親做到這種地步。但是在爹爹面前，她只能護着爹爹，她不能讓娘親被伏焱奪了去。

“伏哥哥，你怎麼來了？”白小念臉色變了變，立即恢復了，聲音甜甜的叫着。她想着這個人情或許等不到讓爹爹去還了，那就讓她來還吧！大不了她就嫁給他唄，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世間的情愛本就是那麼回事！小妖嬈給她的媚書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着，只要讓他慾望達到頂峰，還有什麼治不了的？為他滿足慾望不就可以了？

踏雪停在馬車邊，伏焱翻身下馬，看向白小念的一臉甜笑，也笑了笑，說道：“你阿媽呢？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你給我說吧！都一樣。”白小念下了馬車拉着伏焱的手，一臉的歡喜。

“不行，這件事必須得告訴你阿媽，你太小，什麼都不懂，別瞎參和，你阿媽會不喜歡的。還有記住，叫我伏叔叔，不要叫哥哥。”伏焱笑着說完后，就要往馬車走去。

白小念一把拉住他，話語有點委屈道：“我對我喜歡的人才叫哥哥，若是不喜歡我才叫叔叔，你難道不喜歡我嗎？為什麼非要讓我叫你叔叔？我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伏哥哥。你就告訴我吧，你這樣只告訴我阿媽，我會以為你不喜歡我，我會傷心的。”白小念說著說著，大眼中慢慢積攢上了淚水，都快要溢出來了，滿臉委屈。

伏焱看見，一把抱起白小念，憐惜的摸了摸她的眼睛，將眼中的淚水驅散了，笑着道：“怎麼會不喜歡小念呢？小念是我的寶貝呢！若是喜歡叫哥哥，那就叫吧！可是現在我是真的有急事找你的阿媽，這件事情你處理不了，所以告訴你也沒用。”

白小念立馬一喜，抓住關鍵詞，問道：“我是你的寶貝嗎？真的嗎？那我嫁給你怎麼樣？雖然我還小，但是再過百年，我也就能長大了。”

伏焱身子一怔，看着一臉歡喜的白小念，一時心下積壓的一口氣沒上來，頓時狂咳不止。本來傷勢還沒有好全，現在感覺又加重了一分。

白小念從伏焱懷裏滑落下地，擔憂的拉着他的手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嚇着你了？你不要怕，我阿媽一定會同意的。”

“我……咳咳咳……”伏焱想要說話卻被帶來的內傷激得狂咳不止，眉頭深深皺着，半響一個字都說不出。

“伏哥哥，你放心啦，我阿媽很好的，一定會同意的。而且你這麼厲害，一定會保護好我的對不對？所以呢，我就想嫁給你，做你的妖女，怎樣？”白小念見伏焱一臉煞白，咳嗽止住了也是一臉驚詫的看着她，立即撒嬌道：“伏哥哥，你到底同不同意嘛？你明明都說了我是你的寶貝，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我就要做你的妖女。”

“小念！”伏焱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鄭重其事道：“你是你阿媽的女兒，不能做我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