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欲除後患

68.欲除後患

趁搬遷之亂,瑞希喬裝親自將信送到宮門口,再以銀兩誘惑派人將信送到相府。

管家聽聞信件來路,速速將信送到鍾鴻海手上。然而,鍾鴻海在看完信后並未馬上出發,也未向過往一樣燒毀信件,而是將信折好收入囊中,換了朝服出行。

“勞轉達佟太后,鍾鴻海求見。”宮門外,鍾鴻海恭敬道。

南楚王雖逝,鍾家地位依舊,守門將士哪敢耽誤,將守衛大任交給輪班將士,親自奔走傳話。消息傳至槿央宮時,佟太后正在花園修剪花枝。

浣湘和芙綉面面相覷,浣湘道:“太后,鍾鴻海這時候見你怕是不安好心。”

“兵來將擋。”佟太后笑,將手中剪子交到芙綉手上:“浣湘,泡上好茶。”

鐘太后沒等到鍾鴻海,而是等到對方覲見佟太后的消息,一時摸不着頭腦。“可是佟太後傳他覲見的?”她拉過瑞希追問,心下不安。

“奴聽說...是丞相要求見佟太后的。”

“兄長到底想做什麼?”鐘太后呢喃,兩條柳眉打成結。

槿央宮。

“臣鍾鴻海見過太后,佟太后吉祥。”鍾鴻海恭恭敬敬地行禮,神態謙和。

佟太后含笑地抬抬手:“丞相乃我朝重臣,無需多禮。”

“謝太后恩惠。”鍾鴻海道,這才直起背脊。

一杯茶過半,鍾鴻海抬起頭,對上座上人的目光,開口道:“先王去的突然,新王又剛剛即位,邊疆虎視眈眈,朝廷動蕩,不知佟太后什麼打算?”

佟太后心裏冷笑,心說這老狐狸就是最大的威脅,面上卻裝着誠然求教,問詢道:“丞相有何看法?”

“臣以為,現下邊境威脅最大的莫過於猖平,而朝廷...王兄弟頗多,難測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丞相說得在理。”佟太后頷首,頓了頓,卻說:“不過丞相似乎找錯人了,本宮一介女流,又是後宮中人,朝堂之事不宜介入。”

“此言差矣,南楚誰人不知佟太后聰慧,雖身在後宮,但心繫百姓。另外,臣有幾個想法,想聽聽佟太后的意思。”

“噢?說來聽聽。”

鍾鴻海笑,坐正身子:“一是猖平之亂,臣以為,猖平、北真、西成三族素來勇猛,現下猖平和西成聯合,不如以狼對虎,讓北真代我們對付那猖平蠻人?”

佟太后皺眉:“北真和南楚聯姻,宮中又有沈夫人,此舉不當。”

“佟太后,北真雖與我朝聯姻,然心思難測,終是異族。”鍾鴻海說,眼尾視線悄然注意佟太后臉上變化。

“此事重大,容本宮和王商討后再議。”佟太后卻說,將事推到俞錦凡身上。

鍾鴻海早料到,眸光閃閃,突然雙膝跪在地上:“恕臣多言,王頗為寵愛沈夫人,怕是會受影響,亂了決策。”

佟太后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雙眉立起:“丞相當王是什麼?昏君嗎?”

“臣不敢!”鍾鴻海惶恐地埋下頭。

佟太后盯着他顫抖的身子,嘲諷地眯起眸子,臉上很快恢復平和,道:“起來吧,本宮知你好意,丞相還有其他事嗎?”言下之意,逐客離開。

“臣還有一事。”鍾鴻海卻說,直起後背,雙目再次對上佟太后的眼睛:“臣有一女,自小仰慕王,請太后成全,遂小女心愿。”

目送鍾鴻海離開,浣湘快步入廳,來到佟太後身側,附身詢問:“太后,走了。”

佟太后聞言冷哼一聲:“這個老狐狸!”

“我們可要做什麼?”浣湘問。

佟太后沉思一番,吩咐道:“給本宮查查鍾鴻海的女兒,另外,循他心意,將鍾家女兒入宮的消息傳出去,尤其是亥公子府上。”

浣湘弄不明白,疑惑道:“太后明知鍾鴻海背後詭計,為何還要如此順他心意?”

佟太后勾勾唇:“針扎在肉上哪怕不繼續往裏也是疼的,何不幹乾脆脆將它拔去!”

浣湘頓時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猶豫片刻,她問:“鐘太后那邊...”

佟太后一記冷眼掃過去:“浣湘,做好自己的本份。”

浣湘惶恐地垂下頭:“是。”

鍾紫煙將入宮的消息很快傳遍後宮,當然,也包括沈蕊和俞錦凡。

“俞!錦!凡!”和俞錦凡生悶氣多時的沈蕊聞言跳起,咬牙切齒地就要出門去尋俞錦凡。哪知腳還沒踏出宮門,迎面就撞上浣湘。

“沈夫人,佟太後有請。”

沈蕊暴躁地想大喊:“老娘沒空。”然而面對俞錦凡母親的人,最終還是放棄地選擇順從,正好,他也有話想和太后談談!

與此同時,作為當事人的俞錦凡知道的並不比沈蕊早,聽到消息,連奏摺都顧不上批閱,急沖沖地往沈蕊的千華宮去。

自那日矛盾后,沈蕊便以搬遷繁忙為由將她拒之門外,如此消息傳到她那兒,自己當真落入黃河也洗不清,當然,她也知曉此事恐怕出自佟太后之手,惱怒之餘,又弄不明白母後為何會選擇鍾家女兒?

但來不及她多想,等她來到千華宮,宮中只剩幾個侍奉的宮人和蔓昭。見狀,俞錦凡慌忙拉過蔓昭,詢問道:“你家主子和碧町呢?”

“佟太后命人傳見,姐姐陪主子一同去了。”蔓昭解釋,見俞錦凡臉色越發難看,迷惑道:“王,你這是怎麼了?”

“母後到底想做什麼?”俞錦凡根本無心答她,自言自語后,轉身便出了千華宮,往槿央宮跑去。

“母后,鍾家女兒入宮之事,可是你的意思?”廳上,沈蕊問得直接。

領她進來的浣湘聞言,神情不郁:“沈夫人,你這是以下犯上!”

沈蕊自然知道自己衝動,但她就是如此個性,入宮后她已經收斂許多,現下是他們逼的自己!如此想着,也是腦部生熱,不顧其他地頂嘴道:“說到以下犯上,你小小宮人又有什麼資格發難於我?”

浣湘雖是宮人,但從來跟在佟太后左右,在宮中可謂受人敬重,哪怕是新王俞錦凡也未曾如此語氣待她。“你——”主僕有別,心裏再氣,浣湘依然無言以對。

“浣湘,你先退下。”這時,佟太后開口。

浣湘不得不聽令將宮門帶上,讓出空間給她與沈蕊獨處。

廳內一瞬安靜,沈蕊最是討厭這種氣氛,心急地剛想開口質問——

“稍安勿躁,喝了茶再說。”佟太後轉過身子,端起桌邊茶杯對她示意。

沈蕊急得煩亂,又不好駁佟太后顏面,只好拿了手邊茶杯,配合地喝了幾口。

“茶水可和心意?”佟太后問,臉上笑盈盈的。

沈蕊暗翻白眼,她哪裏還有心思品茶,隨口應道:“好茶。”

佟太后笑容更深,放下茶盞,神色溫和地突然道:“沈夫人,你入宮多時了?”

沈蕊被她問得莫名,呆了呆,答:“三月有餘。”

“時間過得真快,本宮還記得你剛入宮的場景。”佟太后說,走到她身側,拉着她的手細細端詳:“果然出落的好看,難過王心心念念惦記着你。”

太后唱得哪一出?沈蕊雲裏霧裏,彆扭地抽回自己的手:“太後有話直言,無需如此。”拐彎抹角,着實讓人難受。

“北真人率真,果不其然。”佟太后笑,將自己的手收回,轉動着手中戒指:“既然如此,本宮就直言了,王納妃之事確實是本宮的意思,不過,這也是既定的事。”

“王什麼意思?”沈蕊問,雙拳捏緊,若是太后說俞錦凡知道並認可這事,她...一刀兩斷!

“想必王剛剛知曉。”

沈蕊高挑的心放下,一絲雀躍湧上。

“王會同意的。”佟太后斷然。

沈蕊蹭地從剛坐下的椅子站起,橫眉冷對:“俞錦凡不會。”

佟太后收起臉上笑意,眼眸深眯:“是,或許俞錦凡不會,但是,南楚的王會。”仰高下頜,她冷酷又殘忍地提醒:“沈夫人,你要明白,你口中的俞錦凡不僅僅是你的‘夫君’,也是南楚的王!她的身上肩負的遠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多!”

“那又如何,她照樣是我沈蕊的愛人,是我信任的人,我相信她不會背棄我!”

佟太后愣住,眼前人太像過去的自己,然而,也正是如此,她必須在悲劇沒有發生前先行阻止!“這一切你說了不算。”她說,將一切掌握於掌心,沉聲道:“今日本宮傳你來就是為了告訴你,沈夫人,你只是北真和南楚聯姻的工具,也只是王的小小夫人,宮中大事,王的決策,你都無權干預!”

沈蕊諷笑:“如此說來,佟太后也不過只是先王的小小夫人,王的母后而已,宮中事宜,你又有何資格干預!”

佟太后結舌,不怒反笑:“平日倒是沒看出你嘴巴如此厲害。”

“臣妾不僅僅是嘴巴厲害,耳邊風吹的也是厲害。”

“本宮心悅你如此信任王,本宮也相信王很在意你,不過——”佟太后眯起眼睛:“你說,人和情誼,王會更在意哪個?”

沈蕊心生疑慮,剛想問她話中何意——

“王駕到!”

佟太后挑眉:“來得比我預想中還要快上一刻鐘。”說罷,也不理沈蕊,出門去迎俞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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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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