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可怕的情話技能
除了張若萱其他幾個人雖然也想坐一下這輛限量版的法拉利，可也沒辦法強塞，只得一臉遺憾地去了後面。
等到只剩下兩個人，六世啟動車子，臉上笑容立刻斂了起來。
?“嫂子，你有覺得你哪個室友，有些不太對的地方么？”
程霧一點也不奇怪六世的問題，揉了揉額頭，“你是說若瑄吧？”
“看來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六世沒否認，空出來一隻手將一疊資料遞給她。
“只能說緣分天定，你自己看看吧，哎，看上去挺好玩一姑娘，怎麼就那麼個身份。”
程霧看六世難得頭疼的樣子，不禁樂了起來，邊把本來打算回去再看的資料從文件夾里拿出來邊輕笑，“我倒要看看什麼身份能讓我們偉大的福爾摩斯六世同學都為難成……”
話說到這裏便停下了，翻資料的手也頓在了那裏。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唇邊笑意化成了苦笑，“之前查了那麼多資料，沒顯示他有一個妹妹啊。”
“他想保護一個人的話，別人自然是查不到的。看的出來，那小姑娘被人保護的很好。”
“是啊，保護的無法無天但是該有的聰明也不少。”程霧點頭表示肯定，“這事兒確實值得讓你這麼為難，這個世界啊，還是太小了。”
六世看她笑的比哭還難看的樣子，動了動嘴，終是違背自己所學的專業知識試圖安慰她。
“其實也沒什麼，她是她，她哥哥是她哥哥，如果你能看的開……”
程霧看他，輕嘆一聲，“這話你信么？反正我是不太信。而且，就憑今天初遇這一幕幕，要不是很肯定那邊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甚至連程霧這個人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得到師父的行蹤，我都要覺得她是別有用心了。”
“那倒不至於，不過你還是小心點，和她相交的話，自己把握分寸……”
“哎，”程霧嘆了氣之後突然就笑了出來“我都懷疑我是注孤生的命格了，這麼多年也沒享受過正常的宿捨生活，好不容易這次好像正常了些，還沒樂夠呢。”
六世雖然不是很理解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為什麼總是會流露出這些不符合年齡的情緒，卻也無端被她話中的寂寥所感染，同樣嘆了口氣。
只是嘆息聲剛落就被你程霧在腦殼上敲了一下。
“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用擔心，我這樣的人，不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會用虛無縹緲的所謂感情去賭一場拿命去換的局。”
“得，你自己知道就好。”
六世見她自己看得開，知道前面的話奏效了，也就點到即止，給她自己思考的時間。
程霧靠在後座上，好幾分鐘后才又開了口。
“小六，最近這半年陸燁在做什麼？”
聽她這麼問，六世握着方向盤的手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隨即一臉愣怔地扭過臉，“什麼做什麼？不是一直就那樣子么，待在軍區，處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程霧看他，語氣很平靜，“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嫂子，你這，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六世桃花眼眨了眨，顯得有些迷茫。
“別裝了，我都已經發現不對了。”程霧再次敲他腦袋，“你不會覺得我傻到這麼明顯的異常都發現不了吧？從去年冬季開始，很多時候他會給我的短訊雖然是他慣有的語氣，卻並不是他正常說話的模式。”
“哎，你們這些人，真是……”
六世覺得有點方，身邊有一對非人類真不是什麼好的體驗，明明兩個人的性格，舉動，說話方式那些東西他研究了很久。就憑他在心理學上的研究，很自信怎麼都不可能出錯，哪知道別人居然早就識破了？
他沉吟了片刻，才輕聲道：“嫂子，老實說，這些事情我是不提倡瞞着你的，老大他……我們怎麼說呢？老大不想你知道，而我們需要對他絕對的忠誠和支持。他那麼個人，我們能怎麼做。”
講到這裏，他反倒看開了似的，輕聲笑了一下。
“謝謝你，嫂子，謝謝你能對老大這麼了解，我很開心。只不過你問的事情，我還是不能講，因為他不願讓你知道。”
程霧自然知道陸燁的脾氣，所以忍着直到現在都沒問。因為能讓她知道的他絕對不會瞞着，不願讓她知道的，打死也不可能從他口中得到答案。這樣問一下也只不過是強迫症作祟，求個實現不了的心安。
況且六世對陸燁以絕對的忠誠和服從諸城，更加不可能問出來什麼。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她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今天我什麼也沒問，他不願我知道的話，那便如他所願吧。”
六世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聲道：“沒遇到你之前，老大她，很不一樣，你可能根本想像不到他真正的樣子。但是現在，你只要知道，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和你們的未來就好。至於其他的，相信我，知不知道都沒什麼區別，因為事實不會發生改變。”
話題到這裏，學校也就到了。
兩個人很默契地噤了聲，誰也沒再提接下來的話。只不過程霧要把資料往包里放的時候突然被六世阻止了。
“你在宿舍里看人家八輩子都被翻出來的資料只怕也不太方便，等下我把電子檔給你發郵箱。還有其他幾個人的，都給你一份，先了解一下。”
“恩，”程霧頭輕點，並沒有問那些絕密的資料對方是怎麼短短一天就拿到的。反正，她心裏那個人，總是不斷地刷新她對於強大的認知。到現在都不知道該震驚還是該自豪亦或者是自卑了。
下車的時候，一陣涼風拂過，程霧縮了縮身子，突然覺得今晚的風有些涼，一件連衣裙抵不了直直湧進心中的冷意。
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她看着路兩邊枝繁葉茂的法國梧桐，心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總之宿舍人接下來講的話全都沒聽到耳中。
直到張若萱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被沐言抓住手臂殺豬似的吼了一聲，渾厚的叫聲響徹校園引得散步的小情侶們紛紛側目時，她才回過神來。
“哎沐言你這個大冰塊給我拿開爪子，我好意抓住這個要撞到樹上的傢伙，你居然這麼凶！”
說完十分不滿地看向程霧，“喂，我們問你半天了。你怎麼一句話都不回答啊。”
“什麼？”程霧挑眉，一臉的疑惑。
路瑤瑤的腦袋立刻湊了上來，摟住程霧脖子，小嘻嘻道：“我們在替劉婷問你的表弟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在哪裏念書。”
“噗，”程霧看向劉婷，本來要徵求真假，哪知道對方直接低下了頭，一臉嬌羞，態度表現的十分明顯，就是本美女看上了你家表弟，請速速把所有情報全都交上來。
不過感情上的額事情她想來不喜插手，先不說劉婷是個怎麼樣的人，六世本身就是像她親弟弟一樣的存在，在她心裏值得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加之他身份特殊，怕是也不可能和劉婷這樣普普通通的女孩擦出什麼火花。
所以在宿舍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下，還是潑了一盆冷水。順便抹黑一下六世剛剛在宿舍人眼中營造出的良好形象。
“這孩子，女朋友多的數都數不過來，幾乎兩三天換一個，就算他是我表弟，我也覺得他是個渣男，才配不上我們婷婷呢！你們就別瞎起鬨了，婷婷她臉皮薄。”
聽她這麼一講，其他幾個人都沒什麼可說的了，訕笑着閉上了嘴。
只有劉婷婷大方地抬起了頭，微紅臉蛋兒上露出點笑容，雖然尷尬和失落掩飾的並不算完美，卻也營造除了剛才那一切只是玩笑的氛圍。
“聽到了吧？你們幾個缺德的！再亂當媒婆小心臉上長痣。”
“還不是你剛才一直說人家長得帥，脾氣好，人也好。”其他人比較聰明沒再講話，只有張若萱這個豬隊友不滿地抱怨着。
因為這麼一小段插曲，接下來一段路就安靜多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
然而這群傢伙卻似乎沒一點要按時睡覺的意思，甚至連澡都不洗，便直接從陽台上拿出來一張小桌和四張小凳子，又從張若萱床底下拿出來一個挺精緻的小箱子。
迅速洗了個戰鬥澡的程霧出來看到這幅陣仗，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所料。她剛坐在床上擦頭髮，便看到那被打開的箱子裏嘩啦啦流出來一副麻將。
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只能評價，少年好興緻。
張若萱看到她眼神，隨時啟動的炸毛狀態再一次爆發。
“喂，我說程小霧，你那是什麼眼神，大晚上的又沒什麼事情好做，不自己找點樂子還能活嗎？”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對的，加油！”程霧一點爭辯的意思也沒，表現的十分大度。
“得，別天天裝的一副純良樣子了，想跟老子干架就直說。”張若萱不敏銳也能感受到她的鄙視，十分不爽的瞪了她一眼，“會嗎？要不要來一局。”
說完看向準備去洗澡的沐言，“小言言就不說了，她一看就不會，悶得跟個什麼似的。”
“不了。”程霧對麻將一向沒什麼興趣，雖然會，卻並不怎麼打，她晃了晃剛從包里拿出的手機，“我現在要去打電話給家裏彙報一下情況，有好的地方推薦么？”
“這個誰知道，反正路瑤瑤喜歡去天台，不知道去那種地兒有什麼意思！直接在宿舍打唄。”張若萱一臉的不屑。
“呸，你是不是傻，你讓小霧在宿舍打電話，然後那頭清晰地聽到二筒三條的聲音，告訴她爸爸媽媽進了一個賭窩？”路瑤瑤一臉看智障的樣子看她，然後又賤兮兮地撩了撩劉海。
“而且，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天台，打電話跟家裏展開民主鬥爭或者把妹泡漢的居家必備之選。反正不管說什麼羞恥的話都不會有人聽見，哼哼哼。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程霧：“……”媽媽快來帶走在這個猥瑣的老司機。
“好了，小霧霧你快去吧，下次我們可以相約天台。”
程霧心說還好不是偶像劇里演的那樣天台是某個人的地盤，然後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天台其實並沒有路瑤瑤說的那麼僻靜，也有另外的幾個人在打電話，有人直接拿了涼席上來躺在那裏看星星。
好在大家互不影響，自動離得很遠，講話不擔心被聽到。
她先是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那邊自然還是不樂意的，江淑英不用說，講着話就要哭出來。
顧流青更別提，被她和陸燁聯合支出去見隱居在南方山溝里的一個朋友，進山兩個月，一回來徒弟就奔去了群敵環肆的岡島。要不是敵人太過強大，他過去被發現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氣的差點要拿着菜刀殺去把程霧捉回來。
所以這個電話時間也略長，打完已經是十點。
隨後她又打給王宏偉，問了一下Z市和S市那邊的情況，讓他做好往岡島這邊發展的準備，等到時機合適她會讓人過來。
最後，她盯着手機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按下了想打的那個號碼。
鈴聲響的第一聲就被接起了。
“新學校怎麼樣，感覺還好么？”
“不好，一來就有這麼大的難題，寶寶心裏苦。”
“你呀，就是太堅強了，”那邊清冷的聲音裏帶着點寵溺和無奈。
“真想跟你講覺得累了就把事情交給我，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你根本就不肯，還什麼事情都不和我講，到底做什麼也不清楚，真是拿你沒辦法。”
“你不也是，”程霧無意識地噘嘴，小聲嘟囔。
其實將心比心，陸燁那樣什麼事情都瞞着她倒也沒什麼好指責的。因為她也一樣，總想靠自己的能力為兩個人的未來撐起一片天空。不講那些以往的苦難和噩夢，不講現在偶爾的彷徨和無措，只想展現最好的自己給他，讓他放心。
那邊嘆了口氣，不只是因為她太倔強，還是因為那句小聲咕噥聽不真切的話。然後他輕聲道：“室友的事兒，小六已經大致講給我聽了，如果以後面臨實在為難的畫面，涉及她的，就交給我。”
“好，”程霧輕笑，覺得心裏暖暖的。
她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十分鄭重地問道：“燁老大，我有給你說過我喜歡你么？”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喂，陸燁，你這是什麼反應？”
“喂，人呢？陸燁！”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現在在表白好么？朋友你能不能給個正確的態度。”
“喂？”
……
良久之後，那邊終於有了動靜，是陸燁淡淡的語氣，“沒有。”
程霧覺得自己這會兒大概嘴角眼角都在抽搐並且要面臨口歪眼斜的局面。
他喵的這時候不是應該是那種情況么？對方深情款款地回答道：寶貝，我也喜歡你，不，我對你不只是喜歡，而是深愛。怎麼到了她這裏就是一句沒有，沒有什麼？
“小霧，我有告訴過你我愛你么，非常非常的愛。”
他講到這裏，有片刻停頓，像是在組織措辭，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那種感覺就像是把所有以前不曾出現在生命里的情緒，諸如熱情、愛好、珍惜、在乎，全都網羅了出來，織成一片最美的年華，親手縫進對方的生命里，從此不分彼此，心裏眼裏都是你。”
程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楚地看到陸燁的轉變和知道這是實情，明明早就過了聽甜言蜜語花言巧語的年紀而且無比嫌棄那些長篇累牘地肉麻兮兮膩死活人的告白，這會兒卻突然有點想哭。
花了好大力氣才壓下心中那股子沒出出息的悸動，她按了一下跳的過快的心臟，傲嬌道“”“好好的幹嘛這麼煽情，牙都被你酸倒了，簡直是時間獨一無二的俗氣表白。”
“我只是在講實話而已。”
即使在說過了那麼讓人心動的話，那邊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聲音。這話說的更是彷彿在訴說一個事實，讓人完全沒辦法反駁。
程霧覺得，表白和吐血最配。
“你剛才要告訴我的話還沒說。”
聽不到她講話，陸燁開始討債。
“沒有要說的了。”
表白的話早就被吐血台詞搞得萎掉了好么？程霧扶額，翻了個白眼，也覺得很無奈。
本來只是開玩笑，可是那邊又是半晌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程霧覺得那邊連呼吸聲都低落的有些不像話。
她想了想，還是反思了自己的行為並且得出這樣有些不地道的結論，最後便繳械投降了。
“陸燁啊，你真好，特別的好，我很喜歡你，很喜歡。”
“很巧，我也是，”那邊終於結束了靜音狀態，“不，我永遠都要比你的喜歡多十分。”
程霧：“……”媽媽今晚這個妖艷的賤貨一定不是他們家燁老大啊啊啊啊，簡直可怕好么？高超的情話和撩妹技能簡直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