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片落葉
為了保住身上這點靈晶不被鄧長老搜颳走,她等雲翩翩扯着鄧普斯要買寶貝的時候,隨便叫了個夥計,將全身上下所有的靈晶全部拿出買了一粒魄力丹。
珍品閣雖然在本地是最高檔的法寶店鋪,也有這種煉魄期的丹藥可買,只是價格比外間要貴上兩成。此時鐘珍也不嫌貴,只想花光身上的靈晶。既然鄧長老是煉魂期前輩,定然用不上這種低級丹藥,所以買了魄力丹。
她也不想想,就算鄧普斯自己用不了魄力丹,難道不能搶過來,賞賜給伺妾們或者乾脆再賣回去珍品閣。
那夥計見鍾珍竟然從包袱里取出一個蛇皮袋子,又從裙子裏掏出個另外一個,雖然顯得很猥瑣,卻不由得佩服她想得周到。靈晶分兩處放着,總能保險一點。
可哪裏想到,分兩處裝的靈晶只有那麼一點點,只夠買一粒魄力丹。夥計頓時愕然,窮成這樣,有那個必要藏得如此嚴實嗎,竟然還敢到珍品閣買丹藥,真是不服都不行。
鄧普斯哪裏不知道鍾珍在搞鬼,他卻不在意。那些雕像的確不錯,一個小小的姑娘,能將各種各樣的人物捏得栩栩如生,還真是不簡單。如果單單是手藝好,他未必會看在眼裏,最重要的是,這些雕像竟然含有一絲領悟在其中。
暗墓門幾乎所有的弟子都是吸收屍氣,從而轉換成靈力,偏偏這小姑娘吸取的乃是地底土行之力。
想來她手裏說不定有什麼功法,或者本就是親近土行之人。說不得,到時候還得再利用鍾珍,尋找他想要的那樣東西。
三百多靈晶,他可不放在眼裏,如果鍾珍能畫一手好畫,固然好。即便手藝不怎麼樣,但是她能用土息修行,說不定能找到那樣東西。這麼多年來來去去的呆在這個鬼地方,他圖謀的當然不是一個破屍修門派的長老位置。
雲翩翩的卧房中。。。
“為什麼會有樹葉?”鄧普斯沉着臉問道。
“躺在樹下當然會有落葉,秋天是這樣的,差不多時間葉子就會落下來。”
畫中女子光着身子卧在一張軟榻上,只是這軟榻卻擺放着一棵大樹下面。樹葉紅黃斑斕相間,凄美燦爛,讓人感覺這樹正極力的散發著生命中最後的璀璨。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恰好有三片紅色落葉,用很不自然的方式蓋住了女子身上幾個部位。
剛好三片葉子,不多也不少。
鄧普斯有一種惡向膽邊生的感覺,幾乎想將鍾珍丟到空中,徒手將她撕成無數片。便如她所畫這些秋天的樹葉一樣,一片一片慢慢飄到地上,變成肥料。
他按捺住心中怒火,仍舊是一副淡然君子的面孔,輕描淡寫的講道:“這是何種樹木,一點都不好看,葉子也太大了點。
“是楓樹,楓樹的葉子一向是那麼大的。”
“哦,這樣啊,下次也不要畫什麼花花草草的,將畫的背景放到屋中,軟榻上也不要出現什麼棉被床單,最好人物要表現的徹底一點,千萬不能蓋在身上。”
鍾珍硬着頭皮講道:“我覺得在可以在女子身上畫幾把扇子,應該很有美人悲畫扇的意境。扇子雖然是用來給美人遮面的,但是遮住其他的地方,說不定更加引人入勝。”
“你夠了!”鄧普斯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將桌子拍得稀爛,“我好歹是個煉魂期的長老,再給我耍小聰明,你會死得很難看。”
鍾珍很不理解,她以前給黃二叔畫的都是這樣半遮半掩的,也沒有被嫌棄啊。再則,阿婆說了,姑娘家總得有個姑娘家的樣子,不能太出格。畫這些人物沒什麼,有些地方可不能真的畫出來。她同阿婆鄭重保證過的,絕對不畫那種下流玩意。
“鄧長老。。。我。。。我還是小孩子,你不能叫我畫這些。”
鄧普斯被她煩得腦門都疼,隨口說道:“我瞧你過幾年都可以嫁人了,以後就留在我這裏,免得你嫁給什麼種地賣果子的人。既然我都是你將來的夫君,還有什麼可避諱的。”
鍾珍聽了這話,本來蒼白的臉,嚇得比這些上等白紙還要白上三分。
阿婆說,如果一個男子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卻喜歡那個,他就不是個好男人,女人千萬不可嫁這樣的男子。當時她們正在門口看熱鬧,街坊有個人家,一妻一妾扭打得十分賣力,臉都給抓破了都不肯停手,口口聲聲的罵對方是賤人。
鍾珍習慣性的尋根問底,問阿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賤人。答案揭曉,那個娶了一個又找其他女人的男人,才是幕後大黑手,他才是導致兩女打架的罪魁禍首。
所以當鄧普斯提到嫁人這麼一回事,鍾珍馬上就想起曾經的那一幕。且不說以後要不要嫁人,她想不了那麼遠,即便是要假也不可能是鄧長老這樣的人。
十七副畫的意思是,鄧長老有十七名妾室,還不算那些服侍她的少女。一個男人有這麼多女人,鍾珍覺得就算自己是一頭母豬,也斷然不能嫁給他。
她眼下還小,當然不可能即刻就被他給收到囊中,如果萬一此人不講理,將她關個幾年,到時候真的很難講。
鍾珍嘴巴一癟,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山河破碎,鼻涕長流,震耳欲聾。哭還不算,整個人坐在地上,邊哭邊打滾。
“你一個堂堂長老,欺負小孩子,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她也想不出什麼詞來,只記得街坊婦人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兩句。都是這麼乾的,只要打滾哭鬧,別人就嚇得退避三舍。有嫌隙的怕被扯着藉機撓兩爪子,不相干的跟怕從此與此婦有什麼瓜葛,到時候會被遷怒。
鄧普斯倒是見識多廣,這陣勢自然曉得。以前身邊有不曉事的女子也會爭鋒吃醋,抓臉扯頭髮。如果當時心情好,隨便打一頓就算了。心情不好的時候,自然是殺了。
兇殘的名聲,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