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母親生病
剛才只顧在空間種田，顧雨娘早就忘記重新在頭上纏白紗布，若是別人看到她頭上的傷口沒幾個時辰已是一點淡淡疤痕，會把她當妖孽吧。她躺在炕上的一瞬間，手撫額頭，咦？頭上竟然纏着白紗布。
顧雨娘心裏念叨，這個無為的本事真是大，能讓白紗布自動纏回她的額頭。估計無為的主人本事更大吧。
“雨娘，別摸頭上的傷口，越摸越疼，過兩天就好了。”杜桂花進屋正好看到顧雨娘手摸額頭的動作，急忙上前抓住顧雨娘的手。
先前忙着退婚，杜桂花一直沒問誰幫雨娘包紮的傷口。她望着雨娘頭上的紗布，問道：“雨娘，誰幫你包紮的傷口？傷口還疼嗎？柜子裏有娘一直保存的十來顆紅棗，一會娘給你熬紅棗粥，給你補補血。”
“娘，傷口不疼了，我自己包紮的傷口，這紗布還是我從柜子最底部找出來的。”
顧雨娘說謊不帶臉紅，脫口而出。
杜桂花信以為真，特意囑咐道：“雨娘，等你傷口好了之後，這紗布不要丟掉。”
顧雨娘詫異，用過的紗布哪有不丟掉的道理，顯然她還沒有完全適應古代貧苦人家的思維。
“閨女啊，你撞牆撞傻了？我們家窮，這麼好的紗布若是扔掉，哪有錢再去買啊。等你傷口好之後，娘把你用過的紗布洗洗，用開水燙一燙，晒乾。不定哪天又用上這紗布了呢。”
經杜桂花這麼一提醒，顧雨娘瞬間記起，連月事帶都是用過後，洗乾淨晒乾，繼續再用，一條月事帶都要反覆用一兩年，更不用說這包紮傷口的白紗布。
顧雨娘微微一笑，“娘，女兒真撞得有點傻了呢，怎麼辦啊？”
杜桂花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顧雨娘的額頭，“若是真傻了，娘養你一輩子。”
顧雨娘心臟一顫，眸中含淚，這杜桂花還不知道她真正的女兒已香消玉殞。
顧雨娘的爹早已過世，只剩下她們孤女寡母，這些年都是杜桂花一人操勞養家，將原主撫養成人，母女二人感情相當深厚。無論是從佔用了原主的肉身出發，還是被杜桂花的母愛所感動，她都心甘情願替原主盡孝。既然她代替原主活下去，杜桂花便是她的親娘。
直到這時，她才仔細打量杜桂花，眼窩深陷、面黃肌瘦、皮包骨頭，嚴重營養不良。頭上沒有任何飾品，頭髮挽成一個婦人髻，一身粗布衣裳，補丁摞補丁，穿着一雙草鞋。
這時節穿草鞋出門，腳會凍得難受。
顧雨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那是家裏唯一一雙還能穿得出門的鞋子，也已刷得掉沒了顏色，鞋尖處打着補丁。
必須想辦法掙錢，她要讓娘過上好日子。
“娘，我已經是大人了，以後我來養你。”顧雨娘聲音哽咽，她娘為了她的事跑前跑后，還沒吃午飯。“您先坐下歇歇，我去燒火做飯。”
顧雨娘欲下炕。
杜桂花匆忙攔住，“雨娘，你剛受了傷，在床上躺着，娘去給你熬紅棗粥。”
“對了，娘，王大娘呢？”
“你王大娘回家做飯去了。”
“王大娘借給我們的銅錢……”
不等雨娘問完，杜桂花搶先說道：“娘已經還給她了，你好好在炕上躺着，娘去熬粥，聽話……”
杜桂花再三強調一番，才放心出屋。
顧雨娘無奈，只好繼續躺在炕上。
好在杜桂花沒有問起她如何打得過張大毛的事。她有些疑惑，難道是無為抹掉了杜桂花和王大娘的部分記憶？
不知是在空間種田累了，還是身體孱弱的原因，她竟睡了過去。
不到半個時辰，杜桂花端着一碗粥進屋。
“雨娘，雨娘，醒醒，起來喝紅棗粥。”杜桂花輕聲喊道。
顧雨娘從睡夢中醒來，聞到米粥的香味。
“娘，我怎麼睡著了？女兒不孝，讓娘忙前忙后。”顧雨娘的嘴巴一張一合，這些話沒經大腦思考，便已說出口。
杜桂花臉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娘本來就是為兒女操心的嘛，餓了吧？快點喝粥吧！”
“謝謝娘。”顧雨娘接過碗，說是粥，實際上只有碗底一點小米加幾顆紅棗，其餘都是米湯。在她的記憶里，家裏已經沒有錢買米，今天王大娘借給她們的銅錢，她娘也已還回去。“娘，這米您從哪裏得來的？”
“我去你爺爺那裏借得，快喝吧。”杜桂花端着粥坐到炕上，滿臉慈愛。
顧雨娘關於原主爺爺的記憶湧上腦海，他爺爺顧房友脾氣古怪，早早沒了老婆子，從來不待見顧家任何人，更不管顧家任何事，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型。行事更是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會忽然送來半袋棒子麵，有時候又會忽然跑來要白面。他想給她們東西時，她家必須得收下，不然他會破口大罵。他想要她們家什麼東西時，兒媳必須乖乖奉上，不然他會打滾撒潑。
顧雨娘還真摸不透她爺爺的脾氣，不過，這時候肯將米借給她們家，她還是心存感激的。“娘，鍋里還有米粥嗎？”
“還有。等你喝完這一碗，娘再給你盛。”杜桂花剛說完，肚子“咕嚕”一聲。
顧雨娘這才意識到她娘還沒吃飯，“娘，我們倆一塊喝。我們風雨同舟，一同渡過難關。”
“好。”杜桂花欲起身，怎奈一陣眩暈，忽然暈倒在炕上。
“娘，娘，你別嚇我，快醒醒啊。”顧雨娘將碗放到炕邊，爬到杜桂花身旁，掐她人中，可是沒有轉醒跡象。
此時她才發現，杜桂花正在發燒。
“沒什麼大礙，吃點退燒藥和消炎藥就行。”無為的聲音響起。
顧雨娘經無為提醒，打算馬上回空間，她記得包紮傷口時，看到藥箱裏備有消炎藥和退燒藥。
顧雨娘小心翼翼地扶杜桂花平躺到炕上。她出屋，走到水缸旁，舀了一水瓢水，洗凈手，找了條幹凈的毛巾擦手。之後躲到廚房，輕輕地將紗布揭開，用手輕輕碰觸額頭的疤痕。
轉瞬間，顧雨娘已進入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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