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一戰
三十三星
天元大陸六十七所傳送陣中的一號。位處明國境內的一所孤山之顛,因山高奇險,所以人跡罕至。但當蘇荃和性格男的飛天梭行到孤山之側時,卻遠遠的便看到山頂之上人頭涌動,落下后仔細一看,竟有六七十號人。
山頂的正中是一塊太極陰陽盤的石陣,據性格男講那就是傳送陣。黑走白進!每個月月華最盛時才開啟,所以山頂之上這些修士都是等火車進站的。
六十餘人中,大多數都是低階修士,其中又以鍊氣弟子為多。築基以上的修士只有十餘人。可結丹修士卻是一個也沒有。蘇荃有點小失望,她如今已經學會如何分辨修士的等級。鍊氣築基類的一路上也看了不少了。可是結丹修士,她真沒見過。原以為這次能開點眼界呢,結果……一堆築基。
“五個初期的,三個後期的,中期的有六個。離他們遠點,看也不要看一眼。”男修吩咐,蘇荃自然聽話。可她實在好奇,便在無意中假意掃看。這些人他們或獨人行動,或成群結隊,都散坐在傳送陣的四周。相較之下,他們這隊築基後期和鍊氣後期的組合,優勢不算大,但也不是一看就能讓人意動心浮的綿羊隊。
性格男說過:“行走在外,或實力太弱,即使原本無此貪念之人,看到也會生出邪念來。可這世上,誰又不是自弱及強而來?所以自來散修最難為。”蘇荃表示理解,只是有一點,有點小奇怪:“為何這些人身上都不見門派的標記?”不是說一旦入門,就有制服可穿了么?為啥她這一路行來,一個穿制服的都看不到?
說話間,二人下了飛天梭。男修神色冷峻的散坐在一棵樹下后,這才傳音:“門派弟子在天元修真者當中,數量不過四成。大部分的修士都是散修。門派服飾是在門中才必穿的,可若行走在外,穿上那個等於惹恨。”
明白了。
因二人來時,已是十三日了,所以等了兩天,傳送陣就開啟了。那陣盤看上去並小的,直徑足有十數米,但是赫赫泱泱六七十人全站到去陣上,還是挺擠的。因性格男的等級挺高,所以他們這隊是先上去的。初時無礙,但後來人均居住面積急劇縮小。蘇荃眉頭一皺,她不喜歡和陌生人離得太近,更何況是一堆男人。可這種時候,好象也不能想辦法了。卻不想,陣啟之前,肩膀突然被握住。
唬了一大跳,剛要扭頭,卻被一股力道收到了性格男的身側。然後……她與他,幾乎變成了被摟住的狀態……omg!
她想抽筋!卻不想腦中聽到了男修的冷笑:“摟着你怎麼了?難不成讓我和你拉手手?”
噗!蘇荃一口氣沒喘勻,直接咳出來。剛想回嘴,卻發現陣圖上光芒大現。然後整個人就如同喝高的醉鬼一樣,飄浮扭曲起來了。眼前景象如同黑洞,偏生洞中五顏六色怪象林立。天旋地轉,胃裏翻江倒海一般,難受得都快吐了。蘇荃極力忍住。因為在這時,她才終於明白性格男摟住她的用意。她雖然難受卻還站得住。可是其它鍊氣期的修士在無人看顧的情況下,已經是歪七扭八的摔來撞去了。好糗!
“怎麼樣?還覺得我在占你便宜嗎?”性格兄的話聲好涼爽。
蘇荃訕訕:“小的錯了,您隨意。”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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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足有一刻鐘的時候,周遭的氣息終於漸自平緩下來了。然後當四周光芒散去時,長空碧吸再現人間。
竟不再是山顛,而是一片長波湖面。
蘇荃大驚,可很快性格男就是把她緊緊的錮在臂彎時,長袖一振,便臨水渡去。冰涼的水氣打在鞋面之上,竟象她自己在飛行渡水一樣。蘇荃好開心,不由自主便展開了笑顏。
朱緋色這具身體,本便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又加諸如今鍊氣七階的修為,雖不到築基修士一般排盡塵毒,肌若明玉。卻也是清凈潔白,不染塵埃。黑色的紗冪之下,雪白的肌理上一對櫻唇突然展顏而笑,恰似春光綻放一般,嬌美無限……
性格男心頭不由一盪,可他這邊心念才動,便覺得兩股勁風從身後襲來,暗叫不好。左手把蘇荃直接摟進懷裏,右手盪出長劍便向後砍去。蘇荃讓這番變故嚇了一大跳,趕緊看去時,就見適才和他們一道的兩個築基后修士居然一起往他們砍過來了。一人手中持着一把血紅大刀,另外一個手裏則是一對流星錘。
那二人出擊在前,桓澈迎擊在後,雙方都是筑後修士,一道氣牆直到近前才衝撞開來。
饒是蘇荃已經被護在身前,可巨大的靈氣波動還是撞得她當時一口鮮血就噴出來了。雖沒有直接昏過去,卻也是氣息奄奄。然後,性格男直接爆怒了。長劍砍去的水痕突然變成了一片冰斬。欺霜賽雪,冷意層生,緊靠着他的蘇荃當即就被冰暈了。
昏昏沉沉間,只聽得四周驚喝之聲頻起:“冰魂劍,這小子是極天門的!”
“我靠!火焰重生。”
“極陽至重符!”
“不能放走這小子!老三,快來幫忙。”
“哼,就憑你們三個?”
“什麼三個?老子在這裏。”
一記重喝之下,蘇荃覺得她整個人讓直接震飛了。噗的一下,冰涼的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她要被淹死了!蘇荃努力集聚力氣,打算自救。卻不想瞬間就摔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可身子卻是在那一瞬被撞到了水際更深處……最後昏迷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看不到邊的血霧。
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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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荃進入修真界的第一惡鬥,就在本身一招沒出就被砍暈的情況下,結束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不知。只知道,當她再度醒來時,看到的便是雪白的帳頂。動一動,全身骨架子就象散了一樣。
“別動,你被震傷筋脈了。”
性格男的聲音傳來,卻不是入耳,而是入腦?蘇荃大驚:“前輩,你也受傷了么?”回想最近的印象,好象是他的血。他傷得很重吧?若不是如此,怎會連話也不說,直接傳音?
蘇荃又惱又羞又慚,她竟然這般沒用,一招沒出就讓放展了。
“惱什麼惱?那是筑後修士。你個鍊氣才七層的小菜瓜,讓放展那不是應該的么?要是筑後修士修理你這樣的還用出兩招,他還混什麼混?直接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位仁兄的安慰聲一點也不溫柔,可蘇荃聽后卻是釋然了。然後掙扎得爬起來上下看,卻發現……她躺在床上,而五米之外的長榻上,端坐着一個……臉如惡鬼修羅一般的黑衣男修。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看到他的模樣!那張臉實在是丑……爆了。黑黑紅紅的傷疤佈滿了整個面頰不說,甚至連五官都讓燒得扭曲了。一對眼皮只有左面那隻還算在原來的位子上,另外一隻的眼皮上一重接一重的傷疤都讓人看不出他眼睛在哪裏了。那張嘴更是讓燒得幾乎全毀了。蘇荃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下去。
可是,此人縱使重傷在身,身姿卻仍然筆直英挺。蘇荃心頭平添敬佩。她與他無親無故,當時四個人圍攻他,他卻並沒有將她拋棄。如此剛毅重義的男子,又怎可用外貌美醜來定論。想到這裏,再看那張臉時,竟覺得沒那麼可怖了。
她這頭心事重重,那邊男修卻是再沒說話,一直打坐直到天色大黑后,才是散坐。下榻過來,看看床上面如白玉沉睡安寧的小妮子,嘴角抽出了一個放心的笑意。遂,一指彈出,喚醒了蘇荃:“小丫頭,該吃藥了。”
蘇荃咬牙爬起來。雖然她全身上下都在疼,可她已經拖累人家至此了,哪有臉皮再嬌氣。可是,當看到男修遞過來的碧色藥丸后,卻還是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出來:“碧……碧衍丹……”
一千靈石一枚的上品療傷聖葯!
賣了她都買不起。
蘇荃好內傷,可性格男卻樂了:“既然賣了也買不起,那麼就先打欠條吧。我算你便宜點,三分息。”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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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蘇荃每日早晚各吃一顆碧衍丹。此葯果然神奇,三天過後,蘇荃就感覺身上不那麼疼了。五天過後她的內傷基本上就好了。雖然行功起來還有漬澀之感,但蘇荃卻是打死也不吃那碧衍丹了,她要自己用靈力來療傷。
對此,性格男只說了一句‘也好’就再沒言語了。
蘇荃為此很擔心!這人每天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都在療傷。其餘兩個時辰則是在沉睡。雖然他臉上已經那樣,看不出氣色如何。可是只憑這般作派,也足夠證明了。他傷得很重!可恨的是:她竟一點忙也幫不上。
而最可怕是:就這樣又過了半月後,一天男修居然把她叫到了跟前:“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一種這世間無上絕頂的秘法——通天躍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