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 對付情敵的N種方法(2)盛世婚嫁
“曦兒,快快快,趕緊收拾起來,時辰不多了。”夏玉言領着一群丫頭婆子已走進了外間。
幔帳外,人影攢動,丫頭們嘻嘻哈哈地笑着。
“娘,你們等會兒進來,我還沒有穿好衣衫。”雲曦手裏捏着謝甜塞給她的薄如蟬翼的衣衫頭疼不已。
她現在後悔得不行,藏哪裏才好?
貌似,嫁妝箱子會被人打開來看?王府里會不會有人查看嫁妝?看到了怎麼辦?
她心中靈機一動,塞進了喜服里,這件衣服,可沒人敢隨意亂動。
“沒關係,一會兒還要沐浴,穿了也是脫,不穿更好。”夏玉言在外間笑道,又吩咐丫頭們,“青衣,讓人將熱水抬到凈房裏,多多放些花瓣。”
“是,夫人!”青衣笑嘻嘻的走開了。
屋中的幔帳被夏玉言的小丫頭四月掀起,夏玉言與桂嬸帶着一群丫頭走進來。
“曦兒,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沐浴梳妝。”夏玉言笑道。
也不等雲曦回答,她已吩咐着人將早點擺在桌上,雲曦像個木偶人一樣被她們推去洗漱,又推回桌邊坐下。
今天的早點不豐盛,是為了讓她吃快點。
“娘,慌什麼時,這才早上呢。”雲曦朝窗外看了一眼。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才剛剛升起來,有一線陽光從窗戶格子裏射進屋裏來。
她吞了一口燕窩粥,味道有些膩,卻強咽了下去,又趕緊夾了一塊酸杏子肉放入嘴裏。
“不早不早,娘當年出閣時,比你起得還早呢!今日是想着讓你多睡一會兒,才晚了一個時辰。一般女兒家出嫁這一日,辰時不到就得起床。”
“這麼早?天才剛剛亮時就起床?”雲曦隨口問道。
“得細細的梳妝,萬一晚了慌慌張張的出了錯可就會招人笑話了。這一天啊,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盯着新娘子看呢。梳妝好了還要去謝府祠堂拜別先祖去上香磕頭,當然得早了。”夏玉言笑道。
等她吃好了,夏玉言又一一將首飾撿給她看。
梳妝枱上,金光燦燦,其中一頂九尾鳳冠最是奪目。
鳳眼是用少有的墨玉石鑲嵌的,鳳尾上,還有五彩的寶石。
大梁只盛產珍珠,這種寶石都是從海外而來,越大越稀有。
她見過永貞皇后的九鳳紫金鳳冠,這一頂更比那頂華麗,鳳尾的金葉更碩大更璀璨。
九鳳金釵只有皇后才有資格佩戴。
永貞皇後身為貴妃時擁有九鳳釵,還是破例的第一人,因為她的功績大,無法再賞賜封號了,便賞了九鳳金釵。
段奕送九鳳釵來給她,這是公然叫板皇上了?
他不怕,她又怕什麼?戴了!
桂嬸在一旁笑道,“小姐,王爺真是細心呢!老奴聽王府的管家說,王爺在六年前就已經命人開始打造了,光這些五彩的寶石,王爺就親自尋遍了各國。一頂鳳冠做了六年的時間,這是花了多少心血啊。”
六年前就開始打造這頂鳳冠?
雲曦心中不由得一顫。
原來,當年的他不是說的戲言,他是真的要娶她!
夏玉言見她一直盯着鳳冠在看,而神色凝重。
慌忙哄着她,“曦兒,別看這鳳冠這麼碩大,其實不重的,中間都是空心的,王爺真細心呢,擔心你頂着鳳冠太累。”
她將鳳冠取來放在雲曦的手裏。
果然,很輕。
而她心中,一絲溫暖的情緒正漸漸的蕩漾開來。
雲曦微微一笑,“娘,該沐浴了吧?”
“好,青衣青裳,快來扶小姐!”
凈房裏,寬大的沐盆里已放好了熱水,水面上飄着層層花瓣,氳靄的水氣中飄着醉人的香氣。
青衣笑道,“小姐,這些花瓣是王爺一早讓人送來的,全是采於城外的卧龍山。一百個青隱衛采了一晚上。”
卧龍山上鮮花遍地,四季花開不斷,段奕竟派人去那裏採花只為了給她沐浴?
她一陣驚訝,他真是有心了。
“主子嫌棄御花園的花品單一,才出城采嘛。”青裳笑道。
兩人幫着她退了衣衫,扶着她坐入水裏。
洗浴后,她只裹了件大睡袍出來,夏玉言與桂嬸仍等在那裏。
兩人的臉上,都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容。
而前院那裏,鞭炮聲一陣響過一陣,她的屋子裏,堆滿了貼着紅艷艷喜字的嫁妝。
進進出出的僕人們,無一不是喜氣洋洋,歡笑陣陣。
四處都透着喜慶。
青衣與青裳將她扶着慢慢地坐到了梳妝枱前,然後細心地擦着頭髮的水。
等髮絲不再滴水,夏玉言又取來桂花油,在髮絲上一層一層輕輕地抹着。
梳子在她的長長的墨發上一下下的梳着,桂嬸口裏說著吉言,她安靜的坐在銅鏡前,獃獃看着鏡中的自己。
夏玉言與桂嬸兩人靈巧的手指,在她長長的墨發間翩飛,她的一頭青絲,漸漸變成一個精緻的婦人髮髻。
夏玉言捧着她的臉看了看,笑道,“好看。這個髮髻,是娘琢磨了很久想出來的,絕對沒人跟你一樣。”
“娘的手藝那還用說?”雲曦跟着笑道,但旋即,她卻垂下眼帘來,若給她梳發的是端木雅,該有多好。
母親,我今日出嫁,你可知道?娶我的是小奕,那個你口中說的好少年。
“好好的活下去——,婉婉!”端木雅臨終前厲聲對她說道。
她的手指緊緊的摳着裙擺,是的,她會好好的活下去!
髮髻梳好,然後又戴上九鳳金冠,插上各種珠玉首飾。
雲曦摸摸臉上,“娘,是不是該上妝了?”
她往梳妝枱上看去,夏玉言已備好各色胭脂。
“等秦夫人來給你開臉后,再上妝。”夏玉言笑道。
“為什麼要等秦夫人?”雲曦抬眸看向夏玉言,不解的問道。
她只見過一次秦夫人,還是在好幾個月前。
秦夫人是謝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懷着身子到吉慶藥房找女大夫看懷孕情況,正遇上她被安氏的車夫刁難,秦夫人給她做了證。
“她是謝府親戚中福氣最好的人,不久前,她生下了頭胎,是一對龍鳳胎,而且,她嫁到秦家后,夫家的生意可是年年往上翻,老夫人才舉薦了她來。這女子開臉,可要選個兒女雙全父母健在的有福之人。”
原來還有這麼樣的說法,雲曦默然。
正說著,外間門口傳來婦人的笑語聲。
謝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走進來笑着朝雲曦與夏玉言行了禮,道,“恭喜夫人,曦小姐大喜,秦夫人來了。”
夏玉言忙迎了過去。
“夏嫂子,我沒來晚吧?”爽朗的笑聲過後,一個身材豐盈打扮華麗的婦人走了進來。
婦人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眉眼非外秀麗,只是生得圓潤了些。
雲曦暗暗扯唇,難怪讓秦夫人來開臉,這是讓她沾這位夫人的福氣呢。
看那秦夫人圓潤的身材,夏玉言和謝老夫人這是希望她以後也長成這樣?
她只覺得得頭皮一緊,她不要這麼胖,秦夫人足足有她兩倍重了……
夏玉言笑道,“不晚,來的正是時候,曦兒也才剛梳好頭。”
“秦夫人好。”雲曦起身朝那人額首一禮。
秦夫人忙道,“不敢不敢,拜了堂,小姐就是奕王妃了,小婦人可受不起你的拜啊。”她忙着扶着雲曦,笑道,“曦小姐,開始吧?會有點兒疼,要想王爺看着歡喜做最漂亮的新娘子,可得忍着點。”
雲曦一笑,“我不怕。”
她的話引得眾人都笑起來。
雲曦端正的坐着,只見秦夫人取了兩根極細的紅線在她的臉上絞起來。
絞得她的眉頭狂跳,疼得淚花直閃。
夏玉言與林嬤嬤和一群丫頭卻笑瑩瑩的看着她,她心中暗嘆,原來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
想到今晚的花燭夜,她輕輕地閉上眼,忍着痛。她願以最美的樣子呈現給段奕,那個不離不棄給予她再生的男子。
不知過了多久,秦夫人笑道,“好了,曦小姐看看,怎麼樣?”
她睜開眼,望着鏡中的自己,臉如瓷玉般光潔,果然神奇。
“上了妝更美了呢。”秦夫人笑起來,“好了,我也完成任務了,我得向姑媽彙報去了。”
她笑着同林嬤嬤走出去了。夏玉言跟去相送。
“現在可以上妝了。上妝時間會很久,小姐可得忍耐着點啊。”桂嬸笑道,然後,她開始調胭脂。
夏玉言送秦夫人也回來了,兩人一同給她上妝。
她平時最不喜歡化妝的,一向都是素麵朝天。
但今天也不可免俗,由着她們折騰。
上了妝,雲曦又悄悄的將嫁衣中的那件沒有袖子的,薄如蟬翼的衣衫卷了卷塞入一個箱子裏。這才讓青衣與青裳服侍她更衣。
一層層絢麗若霞的嫁衣穿在身上,屋中也彷彿明亮了不少。
眾人都驚訝的看着她。
丫頭們口中嘖嘖聲不斷,“小姐,太美了,剛才只是上妝,現在穿上嫁衣,小姐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樣!”
“你們見過仙女嗎?”雲曦斜了她們一眼。
“就是小姐這樣的啊!”
一屋子的歡笑聲又響起。
丫頭們將她推到大銅鏡前,“小姐,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像仙女一樣?”
她朝鏡中看去,去除了細細汗毛的玉瓷般的臉頰上,抹了層淡淡的胭脂,像是染上了煙霞,峨眉淡掃,朱唇紅艷欲滴,鏡中出現了一張艷麗的臉。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時怔住了。
青衣青裳幾個侍女已經笑起來:“小姐這樣打扮一下,真是太美了。王爺一定會看呆。”
吟雪也笑道,“是啊,小姐是奴婢見過的最美的新娘子。”
而英兒卻是驚住了,口中喃喃的說道,“小姐……你……你……”
雲曦盯着鏡中的自己抿唇不語。
這張臉,上了妝之後,竟然……成了謝婉的臉!
難怪英兒會吃驚。
謝雲曦與謝婉雖是雙生姐妹,但也並不是十分相像。
謝婉更像端木雅,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容貌生得更加明艷一些。
而謝雲曦大約是長期跟着性情溫順的夏玉言的緣故,長相偏柔美。
夏玉言也是吃驚的往她臉上看了好一會兒,“曦兒?”
她知道她吃驚的是什麼。
夏玉言雖然在謝府里極少出門,但幾年中,與同住一個府里的謝婉多多少少是見過面的。
雲曦伸手抓着夏玉言的袖子,聲音沉沉,“娘,我想……待會兒給我父母上上香。”
夏玉言摟着她的肩頭,眼角有些泛紅,“一早就準備好了,夫人她也一定盼着這一日呢。”
說完,她將頭扭過。
桂嬸見二人神色變了,忙笑着打着圓場,“大喜的日子,夫人和小姐這是怎麼啦?哭嫁還早呢!”
……
夏宅的一角,有一座空置的園子。
整潔,寧靜。
陪着雲曦的是英兒。兩人推門走進了屋子。
正屋的上首,供着端木雅與父親謝宏的靈位。
“小姐……”英兒扶着她,眼底閃着疑惑。
“英兒。”雲曦偏頭看着她,“很奇怪是不是?我也奇怪呢。你現在,可以叫我婉姑娘了。上天厚愛我,讓我一人有着姐妹兩人的記憶來見父母。”
讓她以謝婉的面容嫁給段奕,算是全了他的心。
“姑娘……”英兒心頭百感交集。
雲曦在父母的靈位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再抬頭時,她的目光變得凌厲。
雖然那個最後的兇手沒有找到,但,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牽引着她,一步步的走到真相。
如果她猜得沒錯,那一定與皇宮中的某個人有關!
不管那個人是誰,她一定要將那人挫骨揚灰!
身後有腳步聲緩緩走來。
雲曦起身回頭,原來是舅舅端木斐。
“舅舅?”她笑着迎上去。
“曦曦出嫁,舅舅自然要來送送了。”他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頭,目光落到上首端木雅的靈位上,漸漸暗沉下來,“走吧,舅舅也有東西送給你。”
“是什麼?”
“出去再說。”
這裏氣氛太沉重,實在與外面的喜慶不相融。
兩人並排緩緩地走着。
到了小院的門口,雲曦還是忍不住的說道,“舅舅,關於當年追殺我一家的兇手,我懷疑是宮中的人。”
端木斐目光沉沉看着她,“曦曦,離那個地方越近,你越危險。這件事,先緩緩,舅舅會去查。”
“可是舅舅,我心中一直不安,想到當年母親……”她喉間一陣哽咽。
那條小水溝的水全被血染紅,她想哭卻不敢哭出聲的壓抑,這麼多年來一直堵在心頭,讓她心中難受。
“小奕一直不想你進宮,就是為你好。宮中不安全。”端木斐沉聲說道,“我也在懷疑,只是不知道是誰。”
“舅舅也在懷疑?”雲曦抬頭看他,眯起眸子,“謝楓大哥與他的未婚妻玉娥姐,有一天在府外時,遇上一個婆子跳進馬車來刺殺玉娥姐,那人的武器是雙頭蛇短箭。跟父親死時,身上刺入的短箭一模一樣。而且那箭尖上抹的毒藥也是一樣的。”
端木斐說道,“這種箭本是劉皇后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獨門武器,那人很是清高,從不屑用毒,但你說是一個婦人在用箭,就有些奇怪了。”
“舅舅,玉娥姐得罪了端敏公主,我們懷疑是端敏公主派人殺玉娥姐。而端敏公主的母親是劉皇后,會不會是劉皇后的人在用那種箭?畢竟那人是劉皇后弟弟?”
“不會,箭的原主人是劉家的私生子,與嫡女出身的劉皇后老死不相往來,不可能給她!”
雲曦低下頭陷入沉思中,不是劉皇后?那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從發現那枚箭后,她就讓雙龍寨的李安派人暗中去查,但一直沒有結果。
雖然青一等青隱衛們暗查的能力強些,但段奕一直不想讓她插手這件事,她只好假手雙龍寨的人。
卻沒想到與宮中的人有關,難怪身在市井的雙寨的人查不到情況了。
“曦曦!”端木斐雙手摟着她的肩頭,“今天你大婚,我是來送你禮物的,你卻問我這些問題,反鬧得你心情沉重,不要再想了,事情總會水落石出。”
他抓起雲曦的手,將一枚鑰匙放在她的手裏。
雲曦眨眨眼,“舅舅,這是什麼?”
“你的大婚禮物啊。”端木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看你武功大有進步了,悅客酒樓的院牆就不用爬了,所以給你一把鑰匙,你自己開門走進去好了。”
雲曦:“……”
她有點哭笑不得,姑姑跟舅舅,可真是天生一對——摳門吝嗇的人!
一個送她一件沒袖子沒領子的沒法穿的衣衫,一個送她一把只用來開院門用的鑰匙。
“好了,禮物也送了,我得到小奕的府里喝酒去了。”端木斐說完,施施然走了。
雲曦捏着那把鑰匙一陣無語。
……
睿王府後宅。
侍女們給睿王穿上赴宴的正裝一一退下后,睿王妃拿了禮物出來給他,說道,“想不到那奕親王還真娶媳婦了,一直說他是個斷袖的,原來是個假斷袖。”
“他那小子,哼,心思鬼得很,跟他老子一樣!”
“一樣有什麼用?江山還不是別人在坐着?”睿王妃不屑的撇唇。
“噓,你做死的不得亂說!知得也爛在肚子裏。”睿王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僕人都離得遠后,又壓低着聲音橫了一眼睿王妃,“段奕那小子跟皇上不對卯,你知不知道?不許再說這樣的話!裝糊塗就能活命!”
睿王妃張了張口,輕嘆一聲,“不說就不說,我只關心輕塵什麼時候回來娶媳婦,輕暖也不見了,兒子也不見了,這府里空空的。”
睿王在鏡子前照了照,看着一身新袍服,滿意地點頭,拿了王妃手裏的禮物說道,“那兩個孩子也不省心,不在也好。我去赴宴了。”
“你不等睿塵一起去?”睿王妃問道。
“他說另外有事,會稍晚一些去。”
睿王走到外間,將手裏的一個裝着一對玉如意的盒子交與長隨的手裏,“馬車備好了嗎?現在去奕王府。”
“回王爺,早就備好了。”長隨回道。
睿王點了點頭,拂了拂袖子朝前院走去。
馬車就停在府門前,一前一後還跟着護衛。
睿王坐了進去,很快,馬車離開了王府。
睿王的馬車才繞行了兩條街,忽然,從屋頂上躍下一二十個黑衣,提着砍刀二話不說直奔老睿王的馬車。
“保護老王爺!”跟隨睿王出門的四個護衛馬上也抽出配劍迎上。
但對方人多,四個打二十個哪裏打得過?
很快,睿王府的人就敗下陣來。
四個護衛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黑衣人倒也不為難那些護衛,而是踢開馬車擄了驚嚇不已的睿王就走。
睿王戰戰兢兢的說道,“住手,你們……天子腳下,皇城附近,你們竟敢……”
一個小個子黑衣人接着睿王的話茬笑道,“我們竟敢搶人是不是?哎,兄弟們也不為難你,只是想找你辦點事而已。”
那人說著,從袖子裏摸出一塊帕子塞入睿王的嘴裏,手一揮,上來幾人扛了睿王就走。
很快,這一群人就在睿王府護衛的哀嚎聲中消失不見了。
趕車的睿王長隨嚇得臉都白了,等那些人一走,他馬上指着護衛們罵起來,“白痴,飯桶,還不快去報知公子!”
很快,睿王被人擄走的消息傳到了夏宅旁的睿王別院裏。
睿王的門生——新收的義子睿塵正坐在院中的紫竹下撫琴。
聽到睿王被擄走的消息,他的眸色一沉,提了劍就出了宅子。
路過熱鬧非凡的夏宅門口時,他停步朝那府門前看了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是些什麼樣的人?”睿塵問着睿王的長隨。
“不知道,全是黑衣人,約摸着有二十人左右,個個武功高強,打傷了護衛們,搶了睿王就跑了。”
“搶?”睿塵的神色愈加陰沉,“先不要報與王妃知道,以免她受到驚嚇。你回王府調五十個護衛出來,大家一起暗中查找。”
“是,公子!”
……
睿王被人捉到了一處小院子,好吃的好喝的,在他面前擺滿了一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個盒子,裏面裝着即將送與段奕的新婚禮物,一對祖上傳下來的翡翠玉如意。
這些人也不為難他,也不說幹什麼,也不搶他的價值萬金的玉如意,只在門口坐着兩人,守着他不讓他出門而已。
讓睿王心中着實納悶。
這都是些什麼人?
院子中的另一個房間裏。
青一揭下臉上的蒙面巾,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幾人,陰陰一笑。
“怎麼樣,我的這個辦法好吧?只要將睿王搶走,那個什麼一直賊溜溜盯着曦小姐看的睿公子,就得出來尋他們家王爺,那還怎麼跟咱們主子做對?主子迎娶曦小姐,他怕是沒機會看到咯!”
青峰與青隱嘴角一抽,兩人一齊回了他一句,“陰損!”
青一:“……”
頓了頓,青一脖子一橫,說道,“主子說了,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讓他們不出現就是好辦法!主子大婚,而這些人來搗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付小人,當用小人之計!以壞制壞!”
青隱:“……”
青峰看着青一,擰着眉,“這什麼睿公子與那安家二公子只是小菜而已,還有個難纏又狡猾的顧非墨,你打算怎麼辦?這時辰都不早了!王府里的眾人只怕都開始抬彩禮擔子了。那個小暴龍卻還沒制服,而咱們又打不過他……”
青一傻眼,是啊,還有一尊大佛呢!
他愁得揪起頭髮,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都一起想辦法!想好辦法回去抬轎子!”
於是,幾個青隱衛彷彿面臨大敵一樣的開起會來。
過了半多個時辰,青一眼睛一亮,他開心的打了個響指,咧嘴呵呵一笑,“有了!”
青峰眯着眼,“什麼辦法?”
“大家快過來,咱們只需……”
青峰與青隱嘴角一抽:“……”
果然,青一就是王爺身邊第一陰損之人!想的辦法都是最缺德的!
“怎麼樣?”青一得意地揚了揚眉毛。
青隱踢了他一腳,“還等什麼,還有一個時辰王府的迎娶隊就得出發了,趕緊行動啊!”
辦法雖然損,只要將顧非墨趕跑都是好辦法。
一夥青隱衛眨眼跑沒了影。
……
顧府後宅。
顧非墨的墨園裏。
阮七望着自家公子一陣無語。今天一大早,公子從庫房裏尋了一桿久不用的長槍出來,舞了一陣后開始磨槍尖。
這不是公子帶兵出徵才用的長槍嗎?這又不打仗,拿來做什麼?還這麼長,拿着進出也不方便。
而且,公子還不要他人幫忙,自己磨起槍尖來。
顧太師背剪着手大步走進園子,看見正在霍霍磨着槍尖的顧非墨,不由得眉頭一皺。
“老爺!”阮七忙上前行禮。
“下去吧,我跟公子說話。”
正求之不得,公子這兩日像吃了火藥一樣,一點就炸,阮七心中一松拔腿跑掉了。
“還沒換衣服?走了,跟我去王府赴宴,沾沾奕親王的喜慶,幾時你也給為父討門媳婦回來。”
顧太師捏着鬍子,眯着眼心情大好。
只要王爺娶了媳婦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再也不用擔心王爺看上他家非墨了,他的那個斷袖身份搞得人心惶惶。有個媳婦管着他,總歸是件好事。
而他不久就會抱上孫子了,哈哈哈,前景多麼美好。
“要去您去,我不去!”顧非墨哼了一聲,
他就看不慣段奕那個得瑟樣!
娶媳婦了就了不起了嗎?丫丫呸!
段奕那廝現在看到他的眼神,總像他掘了段氏祖墳一樣的帶着怨恨!
霍霍霍——
磨槍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
“不去算了,真是個古怪的小子!”顧太師甩甩袖子自己走了。
顧非墨試了試槍頭,吹上一根頭髮,落髮即斷,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走進屋裏,穿上一身鎧甲,提着槍,出了墨園。
他俊美緊擰,眸色沉沉,娶媳婦?哼!
他要攪得段奕那廝得瑟不起來!
。
夏宅里。
雲曦到謝府里向謝氏的先祖們磕了頭后,又回到了夏宅。
“雲曦,你今天真漂亮。”前來看她的宋雯笑道。
“我喜歡她的喜服,真好看。”燕詩瑩也笑道。
“你趕緊出嫁就可以穿了,那個李公子有沒有提親呢?”宋雯笑起來。
“做死啊,敢笑話我?”燕詩瑩追着宋雯打。
雲曦沉沉的心事,被她二人的笑鬧給衝散了。
她笑着問道,“謝謝你們來送我,怎麼,顧鳶呢?她不是一向跟你們在一起的嗎?”
“她呀,嘻嘻嘻——”宋雯笑起來,當下,嘴快的她將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雲曦挑眉?顧鳶和安昌?真讓她意外。
但又想想,安昌人不錯,顧鳶看上她,眼光也不差。
而這時,宅子門前,忽然響起一陣驚天響的爆竹聲。
宋雯與燕詩瑩雙雙嚇了一跳,但馬上,她們又一起笑起來,“是不是迎親的來了?”
“小姐,小姐,王爺的迎親隊到了——”青衣歡喜地跑來。
坐在床上,着一身艷紅喜服的雲曦赫然抬頭。
他來了?
段奕——
她心中開始不平靜起來,彷彿有一隻鹿兒闖進了心裏。
臉頰也開始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