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棵傷戀樹
“藍沫，你動作快點！！想什麼呢？！客人……客人！！you！understand？”
一位胖胖的大嬸站在櫃枱后,神情傲然地瞪大着眼睛衝著藍沫怒吼着。一個白眼後轉身用力地煽動着手上的大紅色貴婦扇:“媽呀！累死我了！到底誰是老闆呀！？”
“是！老闆！”
“哎喲！我應該是最可憐的老闆了吧！”
胖大嬸一邊念念叨叨,一邊瞄着門口的玻璃門。猛然不經意的一瞥,果然生意上門了。好帥啊……一陣花痴后,頭也不轉地盯着進來的那個人,嬌聲嬌氣地笑着:“歡迎光臨！”“藍……沫……！客人啦！”
進來的人就是那個迷死整個校園花痴們的音樂校草——京軒。
“是！來啦！老闆……”
藍沫低着頭走了過去，頭也沒抬起看看便無精打采地懶洋洋一句:“請問您要點什麼？”
“我想吃什麼你不知道？”
“你這人真……”
藍沫抬頭一看,驚訝的表情碎了一地:“你……啊？”
“我還要等人呢！你……在這侯着啊！”
“不行！我還……我還要干別的工作！”
藍沫想都沒想就立即找個借口回絕了,她可不想再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儘管,她是那麼地喜歡他,但她知道她心底的那個喜歡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暗戀罷了!
京軒原本傲然的坐姿微微轉向了她,一個面無表情的偏頭邪笑。
“真的？？想好再回答哦！客人如果對服務不滿意……可以投訴哦！投訴……可是要被扣薪水的！”還沒等藍沫反應過來,京軒故意伸長脖子,朝向櫃枱那邊:“喂……老……板！”
“別喊啦！”藍沫打了個冷顫,趕緊一個踱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臭京軒!”
“什麼？？”
“沒什麼！上帝！！”
瞪大的眼睛就好像要把坐在那裏嘚瑟的京軒一口吃掉似的。
沒過一會兒,一位穿着白色雪紡裙的女孩如仙女下凡般，踩着輕盈地步伐，笑盈盈地向京軒這邊緩緩走來。
“京軒！我來了！”
同樣一個清秀的面龐，但比起靜雅，多了幾分嬌柔下的靚麗。步伐輕盈,又宛如一個大家閨秀從門外緩緩走來,那天使般的笑容,迷着全場在座的帥哥們痴痴地瞟着。
所有人都只知道這個女孩美的與眾不同,卻不清楚她就是這座城市堪稱最頂端、最炫彩奪目、最令人嘆為觀止的貴族學院——QueenHouse校董的千金,身價無可厚非的上億。全身上下雖然穿着簡單,但是隨便一個點綴之物都可以賣個上百萬。她雖然是名流,但是為人很謙和,一點都沒有千金小姐的傲氣架子。
而且,還有一個溫婉的名字——雪菲。
看着她走到對面,京軒也沒有站起身表現他紳士的一面，只是冷冷地撇下一句：“喝什麼自己點！”並且似乎對她的這種笑不感興趣,言談舉止中透漏着絲絲厭倦,甚至都不願稱呼她的名字。
“你喝什麼？”雪菲很優雅地拉開椅子坐下,禮貌的笑容依然掛在嘴角:“我想和你喝一樣的！”
“兩杯咖啡！”
京軒看着窗外,一臉的漠然神情。
在一旁一直等待迴避機會的藍沫,擠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兩位稍等！”長吁了一口氣后，趕緊拿着手上的菜單逃離了“現場”。
這邊京軒和雪菲兩個人一直安靜地坐着,誰也沒講話。京軒一直往窗外看着,雪菲看着他冷冰冰的側臉,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聊什麼。
一陣無聊后,索性也跟着轉向了窗外的世界。
“咖啡兩杯！兩位請慢用！”
藍沫看着這兩個人,感覺他倆現在就像一副帶有偶像劇色彩的油畫，安安靜靜的美極了。把咖啡放到桌上后,就識趣地走開了。
雪菲沖藍沫禮貌地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又轉向京軒,抿着嘴唇不好意思的樣子。幾秒鐘過後,終於重新望着他:“嗯……京軒！你喜歡咖啡？”
“嗯！”
雪菲看着他這麼討厭自己,嫣然一笑后,尷尬地捋了捋從耳後落下的長發。不知所措的她端起眼前的杯子,抿了一小口。
“我知道……你因為那件事很討厭我，但為了……為了那個女孩,又不得不和我假裝交往……”
握着杯子的手由於緊張,越發的變得冰冷,深情地望着他的眼神也漸漸失去原有的色彩,慢慢低下頭。
“你……很累吧？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壞，只是……比較傻罷了！那個主意是我妹妹出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只有你不知道！我只想幫你！不會……傷害你的！”
京軒不再漠然的看着窗外,看着她傷然的樣子,稍有點愧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等……所有事情都平息了，我……會主動退出這個遊戲！”
京軒從來都不忍心看着女孩子掉眼淚,雪菲眼中泛起的淚光好像帶着魔性的溫泉,融化了他對她所有的偏見和不了解。
“對不起！雪菲！”
“嗯？”雪菲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茫然地睜大眼睛看着京軒，淚水也一不小心流下來了。
京軒馬上遞過去手帕給她:“我一直都錯怪你了！別哭了！”
幾分鐘過去了。
“京軒！”
“嗯！”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是在你的生日party上，你穿着小王子禮服很可愛的。在整個晚上我老是跟着你……”她一臉的幸福,一向話少的她開啟了滔滔不絕的回憶描述。
京軒也被她活靈活現的描述感染了,看着她那麼開心的樣子,他也加入了她的回憶隊伍。
“那時候……我叫你跟屁蟲，所以你哭了！爸爸居然為了這件事在我生日時打我屁股……”京軒說到這裏撇了撇嘴,緊鎖着眉頭,像是要回去跟他老爸理論的樣子。
“哈……哈哈！”
這是雪菲第一次不顧形象哈哈大笑。
藍沫在收拾櫃枱時一直望着京軒和雪菲，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那麼幸福的畫面，心裏猛然很不是滋味。他們真的很般配哦……祝福你!大哥！
“藍沫！你是不想被炒魷魚啊？”
胖胖的大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藍沫的身邊,看着她一直發獃的樣子,握着拳頭對着藍沫發狠地擠弄着眼睛。
“老闆！我病了！”
“什……什麼？病……病啦！！”
胖大嬸的拳頭立馬鬆開,還表現出一副很關心的樣子,雙手扶着她的肩膀:“小沫沫！我命令你趕緊、馬上、立刻,悄悄地走出去！快點！趁我沒後悔大發慈悲之前……走吧！”
“謝謝老闆”
藍沫很無力地對她點了點頭,接着就像個木偶一樣拿起自己略顯破舊的包包,挪着自己僵硬的步伐推門離開了。
夏日的夜很靜，月亮也不是那麼圓。
地上的影子連同天空的星星歲歲不停地在她眼中轉換着。走着走着，她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流淚了，獃獃地停下腳步,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個被月光和燈光拉得纖長的影子。
咦?怎麼……兩個影子？多了一個！！
轉頭一看,驚呆的神情又一次沒有隱藏住:“晴……羽哥？”
晴羽似乎很享受這種默默守護她的感覺,他跟了她一路,也安靜地守了一路。居然還是被發現了,有點尷尬。
“既然叫我哥，那麼就讓我這個哥哥為你這個妹妹做點什麼吧！”
“嗯？”
“那天的事……就當作是夢神和你開的一個小玩笑吧！”說著晴羽很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頭。
“呃……”
“我帶你去個地方！”
沒等藍沫反應過來,晴羽拉着藍沫就風一樣的跑了起來：“走啦！”
“啊？”
沒過一會兒，兩個人就來到了一個很安靜也很雅緻的小閣樓。
“我們到了，閉上眼睛！讓你睜開你再睜開！”
藍沫雖然很好奇,但是還是聽話閉上了眼睛。晴羽走到她身後，雙手放在她肩膀推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穿過那個閣樓，沿着歐式的走廊來到了一棵高高壯壯的古樹下。
他把藍沫轉向自己,靜靜地發獃望着她，心中不由泛起一絲遐想。要是能一直這樣靜靜的近距離看着你，該有多好……
“晴羽哥！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
“晴羽哥？你……”
“你聞到什麼了嗎？”
“嗯!有股淡淡的香味”
“睜開眼睛吧！”
藍沫眨着眼皮一點點睜開了雙眼,卻沒注意到晴羽看着她時，臉上的那種欣慰和幸福。只是天真地像個孩子一樣抬頭望着憑空垂落的零零碎碎的小花。
“哇！好……好漂亮！”
她轉着圈，望着這棵從來沒見過的開滿藍紫色小花的樹，感覺自己彷彿被置身於花海中一樣！在夏風的吹拂下,樹葉來回擺動，時不時的跳出些星星閃啊閃啊的,就連花也好像也在跳舞。
“這是什麼花呀？這麼漂亮！”
“藍花楹！美吧?關於它……還有個更美的故事呢！”
藍沫聽他這麼一說,又開始把視線收回來,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嗯？什麼故事？”
晴羽看了看藍沫,又慢慢抬起頭望着這些綴在半空的花穗。
“從前呢有位王子,她愛上了一位很平凡的女孩。有一天偶然的一次機會,他知道女孩很喜歡一種藍色的花，於是他就開始命人開闢出一片很廣的山坡莊園,還種上了很多很多棵可以開出那種藍色花的樹……”
他伸出手觸碰着眼前綴落的花穗,傷感的神情再也無法掩飾。
“只是……想去討好女孩,從而獲得她的喜歡!可是……那個女孩有她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那個人並不是王子，而是……王子的朋友……”
“那……後來呢？”
晴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幾秒。
“後來王子知道了這件事……他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那個女孩喜歡別人的事實，所以……他選擇了祝福那個女孩，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
“為了女孩能一直看到他為她所種的花，他把那棵最高而且開花最多的樹留了下來，其他的全部都命人砍掉了。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砍掉自己辛辛苦苦為所植那些樹,人們只是為那些被砍掉的樹感到惋惜。而那顆被留下的樹也從此越發具有神奇色彩,人們還特意為那些花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我想你!”
他的神情越來越變得落寞,瑪瑙似的雙眸也閃着些許光芒。或許不想自己的傷感被藍沫發現,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不再看她:“也就是……現在的藍花楹！”
……
“很感人是不是？”
“王子不是喜歡公主嗎？為什麼沒有公主的出現呢？”
藍沫估計是偶像劇看多了,居然一本正經地問出了這麼一個幼稚的問題。弄得晴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明明這麼有深意的故事,卻被她理解成這樣。
“公主……當然是在王宮啊！而王子只需要屬於他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