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歸國之時

第二百一十章 歸國之時

先不要看~

東胡當年四分五裂的時候,霸主圖特爾以橫掃之勢將周圍部落統一。后建立維特部落,稱東胡,與西胡割據對立。

圖特爾身為霸主不假,但熟識他的人都知曉此人其實有一個缺陷。此人在戰場上雖然戰無不勝,但下了戰場之後,卻是極容易被情感左右的男子。

這又要說起當年的事情,本來東胡與西胡是有機會合二為一的。但是因為當初東、西兩邊的首領交情匪淺,圖爾特不好意思動手,於是便拖沓至今。

也是因着兩邊未能融入一起,致使兩邊的部落時常起衝突。不管是水源也好、草場也罷,總會因着種種原因鬧起來,至今亦是如此。

說了這麼多,可見圖特爾願意讓牧洛當大王也是情有可原。本來牧洛也是圖特爾一手帶大的,在加上牧洛良善,衛衍從后推手,事情便有些理所應當的成了現實。

這一夜過後,第二日果真東胡的朝向便變了。許是看出天子話語中對牧洛讚賞有加,平日裏不怎麼站隊之人,如今也不再克制的律己,隱隱與牧洛有了接觸。

大皇子等眾人見狀氣的罵娘,明着不敢與父親做對,私下卻是險些沒有將人生吞活剝了。各種招數層出不窮……不過都是衛衍用剩下的招數,也不用衛衍出手,牧洛自己就能解決。

眾皇子們什麼待遇,大王待他們如何,任憑阿父衛介說破了嘴皮子,衛衍也依舊還是那句話:沒有。氣的衛介最後拂袖而去,惱怒不止。等衛介走後,王羨魚頗有些小心地問衛衍,道:“阿父如此惱怒,無礙么?”

衛衍回答:“想來這幾日怕是不會理我們二人了。”

見衛介身影匆匆,王羨魚突然生出無辜,與她何干?她尚且還不知這父子二人鬧什麼彆扭呢!

不過王羨魚也懶得問,怎麼說呢?以這父子二人地閱歷,兩個王羨魚尚且比不過其中一人,她可不信自己不過問,這二人會如何。

許是王羨魚太過安靜有些出乎衛衍地意料,衛衍自己反而將事情說與王羨魚聽,他道:“其實也無事,只是前幾日東胡天子給了我一些東西,阿父不想我拿在手中生出是非罷了!”

被衛衍這般一說,王羨魚還真生出好奇來,她終是沒忍住,問:“到底是社么東西?”

衛衍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拿了一方小小地印章,指給王羨魚看,道:“便是此物。”王羨魚見狀大吃一驚,不自覺的雙手捧起印章,驚訝地語無倫次,道:“這……這是……”

衛衍沒有讓王羨魚將話說出來,伸手將印章拿走,道:“此事不宜宣揚,阿魚還是謹慎些為好。”話雖是這般說,但不知為何,王羨魚總覺得從衛衍面上看出幾分得色。

東胡大王竟是將私印給了衛衍!?難怪方才阿父衛介這般氣惱!此事是殊榮不假,但與之相對應地卻是無盡地風險。王羨魚突然也生出與阿父衛介一樣的心情來!東胡大王這一出,可不是將衛衍往火坑裏推嘛!

許是王羨魚面上生出擔憂,衛衍終是良心發現,不再繼續逗弄王羨魚,笑道:“阿魚莫要擔心,我與圖特爾有君子之約,並非不自量力。”

君子之約?王羨魚狐疑的看向衛衍,面上儼然是赤露露的懷疑。衛衍輕咳一聲,將印記蓋上王羨魚手背,小聲與王羨魚道:“這私印乃是贗品,圖特爾想讓我一試東胡繼承人們的手段,等這件事終了,阿父便可以與我們一同回去了。”

假的?也不知為何,王羨魚聽到這話反而不如方才吃驚,面上臉驚色都不曾有過。婦人無回應,反而叫衛衍生出好奇,不禁轉頭過來觀察王羨魚的神情。

王羨魚卻是嘆息一聲,終是誠懇的看向身側郎君,道:“你我二人知曉這印章是假的,但旁人又不知道!”因此該有的禍端還是會來!王羨魚不知衛衍與東胡大王的君子協定到底是什麼內容,但是目前來看,王羨魚只看到橫在眼前的禍端……相比較將阿父帶回去,王羨魚如今更想知曉郎君如何避禍。

王羨魚想着,嘴巴也沒閑,開口問:“不知郎君如何全身而退?”

衛衍一笑,面上皆是不懷好意,道:“既然眾人不知我手中東西的真偽,讓他們自己來親眼確認便是了。”

讓他們自己確認?王羨魚以為自己聽錯了,重複一遍,問道:“叫他們自己來確認?”

衛衍應下,牽着小娘子回去,緩緩解釋道:“雖然大王來此地的時候是便裝而來,但於有心人來說怎會不知大王來過此地?”

東胡天子與君子流之二人相見,結合東胡大王默認兩個幫派的明爭暗鬥,有心人定然會知曉東胡大王有意讓君子流之參與其中的意思。而私章一事,有心人想打探一番還不容易?今日阿父衛介能知曉,明日,不,只怕阿父出了大門后,這件事便會被傳開。

與其到時候被人打的措手不及,不如主動出擊,你不是想知道么?你不是想要麼?與其到時候你們偷偷摸摸的來,不如我乾脆設計個局,將大家都湊到一起,叫你們自己協商着解決。

這是衛衍的想法,同時也是圖特爾的意思。圖特爾一生幾乎耗費在沙場上,最討厭拐彎抹角之事,因此對於未來繼承自己位子之人,圖特爾那日過來與衛衍商討的時候言說誰若是知曉這印章是假的,那這皇位便是誰的。

倒是衛衍,對未來合作之人的挑選反而比圖特爾還要謹慎的多,因此得知大王圖特爾的計劃后,他又稍稍改了一些。相較於圖特爾心思的簡單,衛衍想的複雜的多,如今萬事俱備,只差臨門一腳。

至於具體之事,暫且不提。

這件事,衛衍將他安排在這幾日,但是天黑后,家中便來了不速之客。相較於那人對府邸的破壞程度,王羨魚根本無法想像這人過來到底是求章還是純粹只是過來搗亂的。

這一夜,過來湊熱鬧的人一齊被人抬走,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被衛衍收拾過,一連幾日不曾出現過。

等到第三日的時候,眾人再次卷土來襲,相較於之前的不確定,這次眾人好似篤定了什麼,分工合作,最後還真叫眾人將衛衍懷中的私印拿了出來。

衛衍面上不情不願的掏出私印,其實心中已經笑開了花。王羨魚遠遠看着,長鬆一口氣,只盼着事情早些過去才是正經。

一群人圍着那個私章走出府邸,但是到了晚上,牧洛卻是去而復返,求見衛衍后開門見山道:“兄長尋你們二人便是為了挑撥我們弟兄感情?”

衛衍面不改色的回答他,道:“怎麼會?不過是一些小小的提議罷了!”說著衛衍親自替來人斟水,道:“就是不知郎君有沒有明白大王的苦心。”

這套太極打的很漂亮,牧洛眉頭皺了皺,最後道:“不管你有何用意,若是膽敢對我兄長不利,便不要怪不得我心狠了。”說過這話,牧洛將手中的贗品送還給衛衍,道:“我不想要這東西,勞煩您替我轉交。”

衛衍倒是理直氣壯的接了,之後還頗有些得了便宜賣乖,直言:“郎君有沒有想過若是有這個保障在,於您繼承大統更為簡單些?您這般將東西還回來……恕流之直言,還真是不明智。”

牧洛輕哼一聲,道:“我過來本就不是為了這些,只是不願意見到手足自相殘殺罷了。不比君子有野心。”這最後一句話當真是說的幾乎有些咬牙啟齒了。

等牧洛走後,衛衍看向身後一直站在不顯眼處的人,道:“您看到了?可曾覺得自己押錯了人?”

來人從陰影中漸漸顯身,竟是這幾日不曾露面的東胡天子——圖特爾。圖特爾如今面上帶着幾分自傲,看向衛衍道:“多謝郎君周全,感激不盡。”

若非衛衍將事情鬧大,圖特爾尚且不知自己年輕人中,竟然還有這般不為名利的好孩子。圖特爾心中已經有了底,謝過衛衍后,不再多逗留,告辭而去。

等圖特爾不見后,牧洛又不知什麼時候去而復返。牧洛見衛衍微微頷首后,將袖中的紙張拿出來扔在衛衍跟前,抱怨道:“寫的都是什麼話?為了將這些記住,我連晚食都不敢吃,生怕到時候吐出來。”

原來方才那一出,竟是專門說與圖特爾聽的!

衛衍眼見着牧洛將紙扔出來,皮笑容不笑,道:“似是忘了,我與天子還有話沒說完,牧洛不迴避?”

牧洛生出訕訕之色,倒是老實的將東西撿起來,之後帶了幾分討好,輕咳一聲道:“多謝君子為牧洛謀划,應承之事,牧洛必定能做到。”

衛衍倒是不怕這人騙他,欺軟怕硬之人有一個特性,那便是遇上自己害怕之人,向來不敢得罪。

倒是一旁的王羨魚見到這般轉折,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衛衍主動上前牽起小娘子的手,笑道:“阿魚緣何生出獃獃之態?”

緣何生出獃獃之態?還用問么?王羨魚不可思議衛衍臉皮竟是如此之厚,指着他的手指,也不知是驚訝還是氣的,微微哆嗦着,嘴巴翕合,但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衛衍笑着拍了拍王羨魚,還未說話,一旁的牧洛便主動告知:“公主不必驚慌,我與流之乃是故交。”說著頗有些得意,道:“如今兄長年邁,餘下的皇子中,也只有我對漢人不如旁人那般存在偏見,想來這也是兄長選我的理由罷!”

牧洛說著側目看向衛衍,見衛衍頷首,笑出來,道:“好在我與流之有舊交,若不然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待將來大事得成,到時候我請兄長與君子一醉方休。”

等牧洛去后,天色已經不早了。衛衍因着被牧洛灌酒也喝了不少。王羨魚虛扶衛衍回屋,等歇下后,王羨魚整個人還在方才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

她知曉來東胡的這段時間,衛衍與牧洛二人不可能有見面的機會,信件更是不見一封。這麼說來,從過來之前衛衍便已經與牧洛有過約定。之後衛衍更是誘導東胡大王圖特爾決定未來接替他的人,不得不說,僅僅是這般縝密的心思王羨魚便自愧不如!

衛衍微醺,不過整個人還不至於不清醒,見王羨魚有些悶悶不樂,他強撐着起身,問王羨魚:“阿魚可是覺得我做的不好?”

王羨魚心中一驚,不過倒是沒有撒謊,頷首道:“郎君這般做……”也沒有不好,就是王羨魚自己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對。

見王羨魚遲疑,衛衍招手叫王羨魚過去榻邊,等小娘子磨磨蹭蹭至床邊,衛衍示意王羨魚坐下,而他則是枕在王羨魚肩上,用微醺之言解釋:“並非我算計東胡天子。圖特爾已經老了,雖然如今看上去身子還硬朗,但萬一有個事端,只怕後悔都來不及。”

這道理王羨魚倒是懂,王羨魚嗯一聲,等着衛衍自己往下講。

衛衍也沒有讓王羨魚多等,繼續分析,道:“餘下的皇子中,老大提耶那是對漢族有偏見的人,若是推舉他,只怕日後難免會揮戈南下。而其他的人,或多或少也有旁的缺點。唯有牧洛,其母親為漢人,又與我早年便相識,如今由他掌官東胡,與我來說,定然是大為方便。”

王羨魚對於衛衍這番說辭,自是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國家之間的衝突自是不可難免,如今大家都相互熟識,以後肯定不再是你來我往的打鬥。從根本上來說,這倒是個不錯的解決方案。

王羨魚也不會沒有良心的指責衛衍如何如何,畢竟這種大事衛衍又不是替他自己考慮……某一方面來說:倒是因着王羨魚她的特殊性,才讓衛衍行事多了幾分顧慮,選擇面也更少了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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