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對峙談判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對峙談判

王律去楊家尋楊千千的時候,楊家人還有些訝異。直言楊千千是去寺院祈福,故此不在家中。言說等嬌娘歸來,定上門告之。王律不疑有他,卻是在兩日後得知楊千千沒了蹤跡的消息。

也是楊家人心大,自家小娘子去寺院祈福,也無人時常過去探看。等楊千千歸家之期已逾,楊家人才匆匆忙忙去尋,這時候哪裏還找得到人?

楊千千舉察有功,王律當然不能視之不見,因此差人與楊家一道去尋。其中過程不做贅述,等終於查明楊千千去向之時,小娘子已經被人折騰的沒了人形。

那將小娘子擄去的不是旁人,正是楊家替小娘子定下的未婚郎君,那位被小娘子舉察的貴勛之子。

那貴勛之子千里迢迢入金陵,目的便是為求親世家之女。正好弘農楊氏與那貴勛有舊,兩家一拍即合,便定下了婚盟。

楊千千心中有人,自是不願。知曉此次不如以往好糊弄,便尋了個借口,請那郎君喝酒,準備灌醉了尋幾位女郎與他,好借口向家族提出不願之請。

誰知曉那郎君醉了酒原形畢露,以為自己還在家中,向楊千千吹噓他的厲害之處云云。楊千千聽出不對勁,套出一些話去尋王律,這才有了貴勛下馬之事。

而那郎君酒醒后,從侍從口中得知不妥,立馬差人前去尋楊千千。彼時楊千千為避禍,已告之家人前去寺院祈福。貴勛之子得知后。集親兵百人,擄走楊千千。

小娘子出此大事,自是不好聲張。王律更是因着心中有愧,對此緘口不談,誰知後來便查出小娘子有孕之事。

出了此事,楊千千親人恨不能將那貴勛之子千刀萬剮。二人婚盟自然再無可能,這孩子定是不能要的。可是大夫言說小娘子身體太差,不能承落子之苦,恐有後患。

孩子不能要,又不能不要。為此。楊千千之母整日痛哭。一雙眼險些不能再視物。楊千千不忍家母如此,厚着臉皮請王律相助,不求為大婦,只求有容身之地。

王律對楊千千本就有愧。又見楊千千跪求於他。便應了下來!小娘子為世家嫡女。如何能為妾侍?故此才有要退婚與柳漾一說。

此話王律本不欲與他人言說,只是見柳漾哭的可憐,他於心不忍。這才緩緩說來。說到底,王律心中只有柳漾,而楊千千……於他只是責任罷了!

聽罷王律之言,在場三人皆是沉默不語。個人有個人的心思,且不論其餘二人,王羨魚卻是聽出來不對勁。

楊千千知曉那貴勛一家行差有錯,能告之王律卻是為何不與親族說?不求親族庇佑便罷了,反而孤身遠走,這不是給人可乘之機么?

王羨魚不想將小娘子想歪了去,可是之前種種,讓王羨魚不得不生出多思來。當初那個率性天真的妹妹,只怕如今已然不復存在,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大變?王羨魚不禁生出沉思。

於此同時,一旁阿漾垂首不作聲,一雙手絞着寬袖,指尖因着用力微微發白,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王律雙眼看着柳漾,眸中情緒複雜,些許憐惜、些許歉意……

氣氛有些尷尬!

沉默中,虞氏開口道:“此事並非你之過,你應下楊家小娘子,便不怕負了阿漾么?”

要說虞氏對楊家小娘子的印象,不算壞,可若是要娶她做婦,虞氏卻是不願的。想起那時楊千千帶着王羨魚去紅樓玩鬧,想起楊家郎君們為胡鬧將妹妹丟在紅樓中,家風如此……虞氏如何敢應?

虞氏這話說罷,王律也垂頭下去。王羨魚未做聲,倒是柳漾突然抬頭,言語中帶了殺伐決斷,直言:“你我二人婚盟不會退,你若是要娶楊千千做大婦,你們大婚那日,我便一頂軟轎從側路入王家門,自請為妾。你若要娶我做大婦,那楊千千我定是留不下她的!”

說罷小娘子起身向虞氏與王羨魚請辭,看也未看王律,徑直離去。

王律還未從方才柳漾話中回過神,倒是虞氏見他如此,氣惱道:“獃子!愣着作甚!還不去追!”

王律這才斂去驚訝,慌忙起身去追。

等王律與楊千千走後,王羨魚與虞氏二人相顧嘆息一聲,一時無人說話。過了小半晌后,虞氏才開口:“阿律實是糊塗!”

王羨魚只好勸道:“阿律重情,為人又仗義,家門之幸也!”

王家之子的品德向來讓人挑不出錯,王羨魚這話雖然不能解了虞氏心結,但好歹也有幾分慰借,虞氏揚了揚嘴角,道:“好在阿漾不是個糊塗的。”

柳漾方才的反應也讓王羨魚生出驚訝,對於小娘子方才之言,王羨魚也如虞氏一般點頭不止,同時也生出慶幸。若是方才小娘子一氣之下語出絕交之言,王律此生怕是都要在悔恨中度過了。

王羨魚念頭一轉,看向虞氏,問:“此事阿母怎麼看?”

虞氏看向女兒,直言:“此事我不會應!”態度明確堅定。

王羨魚頷首,對虞氏之言不置可否。倒是虞氏見王羨魚這般反應,生出疑惑,問她:“阿魚這是何意?”

王羨魚一笑,答:“我倒希望此事能讓阿律有個教訓!重義是好事,但因着此舉傷害親近之人便有些過了。”並非王羨魚冷情,只是親疏之分還是要有個度。

虞氏讚賞的看一眼女兒,笑道:“阿魚成家后懂事不少。”

這話卻是換來王羨魚無奈一笑,她成家與不成家有什麼區別么?

晚間王恆回來,聽聞虞氏之言。他也生出不贊同,直言:“阿律此事做的不妥。楊家小娘子如何與他何干?親事是他們楊家定的,傷害楊千千的是她未婚郎君。那未婚郎君一家多行不義又不是我王家教唆的,阿律糊塗!”

見郎君也這般說,虞氏便放心了,頷首道:“是阿律糊塗!”

第二日,虞氏與王羨魚二人約見柳家小娘子。婢子去而復返,言說柳漾不在家中,未待二人猜測小娘子去處,婢子又道:“聽聞柳家小娘子與楊家嬌娘有約。”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都是生出驚訝。打聽出來兩位小娘子在何處后。王羨魚對虞氏道:“我去看看!”

虞氏沉思一番點頭應好,王羨魚臨走前,她還不放心的囑咐道:“楊家小娘子如今懷有身孕,你切莫說的太狠。”

王羨魚頓時生出無奈。她只是去看一眼。又不是過去吵架……不過虞氏之言也是提醒王羨魚。王羨魚頷首應下,對虞氏一禮這才退去。

兩位小娘子約見之地是金陵城有名的酒樓,王羨魚過去之時楊千千還未至。柳漾看見王羨魚倒是生出驚訝。起身問她:“阿姊怎麼過來了?”

王羨魚環視一眼這間雅緻的屋子,未答柳漾之言反問:“你們約了何時見面?”

柳漾無奈道:“定了辰時,如今已逾過大半個時辰了。”

倒是會拿架子!王羨魚也生出無奈,拍了拍小娘子肩膀,道:“她如今身子不便,待會見了莫要生氣,若不然這話怕是談不下去的。”

見王羨魚為自己說話,柳漾感激一笑,然後道:“此事阿漾想自己解決,阿姊能不能不要過問?”

這話卻是讓王羨魚不要插手今日之事!王羨魚驚訝一瞬,隨即頷首道好,讓婢子另尋了雅間,道:“等你們談好我再來!”

柳漾躬身道謝,不待桑果出去便囑咐自己的婢子,道:“你們去備雅間。”王羨魚為她之事過來,她無以為報,只能從這些小事中表達感激。

柳漾身側的婢子躬身道諾,也不知有意無意,將王羨魚引至隔壁,然後退去。

如此又候半刻鐘,楊千千終於現身。王羨魚聽着外面動靜,一時情緒複雜,許久后才輕嘆一聲,囑咐桑果:“你聽着些,莫要讓兩位小娘子鬧起來。”

也是王羨魚多慮,兩位小娘子也不是衝動年歲了。如今二人相見,不過是表明態度罷了!

柳漾自始至終不曾生出惱怒,與楊千千說話甚至禮遇有加,話語中立場堅定,直言不會退婚!

楊千千也是沉得住氣,聽聞柳漾此話,她笑言:“既然你今日尋我見面,想必你知曉阿律為何要娶我,阿律對我有愧,退不退婚,你說了不算!”說罷,楊千千知曉自己把話說的太滿,又道:“便是你們婚事不退,王家門我也是要進的!”

柳漾眉頭一挑,甚是不可思議的問:“你為了要進王家門,竟是這般糟踐你自己?”

柳漾這話只是純粹感慨楊千千將自己放得太低,楊千千卻是以為柳漾聽出她話中的意思,笑道:“你與阿律情深,我也只能用這些伎倆才能插足你們中間!”

柳漾倒吸一口冷氣,終是聽明白她這話中的意思,隨即說了句:“瘋子!”為了嫁給王律,甚至不惜傷害自身!這女郎定是瘋了!

楊千千有些顛狂,笑道:“誰讓我對阿律一見傾心呢?”

二人談話至此終結!楊千千如此舉動,怎麼可能因着她三言兩語便退下?既然不會有效,再聊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楊千千回去后,柳漾有些失意的推門進隔壁。小娘子嘆息着將方才二人之間的談話說與王羨魚聽。王羨魚聽說楊千千顛狂之態,痛心不止,道了句:“她這是入魔了!”

堂堂世家之女,貴不可言的金枝,竟是如此糟踐自己!

痴女!

確定此事後,王羨魚反而生出動搖。便是柳漾也生出嘆息,道:“楊千千此情,我不及她!”

王羨魚苦笑一聲,心道:誰能及她?

因着那一番談話,兩位小娘子皆是不知該說什麼,如此又過了許久,柳漾才從方才震撼中恢復神智,道:“我雖不如她心狠,但對阿律之情卻也不假!阿律同樣對我有情,既是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是什麼道理?”

小娘子說著說著眼底堅定復又如初!王羨魚不知怎的便生出感動,拉着小娘子手,道:“阿漾之情不輸旁人也!”如此堅定不移的愛着一個人,若非有一顆赤子之心,不然如何能做得到?

王羨魚回去后,向虞氏言說阿漾決心,卻是未提楊千千痴人痴事。王羨魚潛意識還是想替楊千千遮掩這些罷,畢竟她如此舉止算不上光彩。

虞氏聽罷只是頷首道了句知道,想必虞氏也是知曉柳漾與楊千千談的不順,便轉了話題,與王羨魚說其他的,不再談此事。

那邊三人糾纏不清,這邊雪災一事卻大有作為,官員快馬加鞭上報天子,朝堂之上一片和諧。於此同時,王羨魚也知曉郎君就要歸來。

本是好事一樁,但朝堂之上卻突然傳出質疑聲。因着衛衍不在金陵,那些質疑聲便如同雪球一般愈演愈烈,最後竟然有人出來彈劾衛衍,言說:君子流之得天子之請前去救災,但卻玩忽職守,於半途折返回金陵,因着他如此耽擱,這才致使無數百姓罹難,君子流之難辭其咎,請陛下責罰云云。

這些彈劾,天子一直置若罔聞,致使後面愈演愈烈,更有大儒隱隱有死諫之心。本來與君子玩得好的一些世家郎君們,也不知為何紛紛閉口不言,一時之間衛衍在金陵城竟是成了被孤立的存在。

王羨魚做為衛衍婦人,也有不少人開始尋她的麻煩。輕的是有人開始對她指指點點,有些激憤的,竟是到她新宅前尋釁滋事。

王羨魚好歹是天子親口冊封的公主,對於那些故意尋釁之人,當然有處置的權利。這本無可厚非,可是也不知怎麼回事,王羨魚殺雞儆猴責罰一名尋事之人後,竟是也成了眾矢之的,被紛議不停。

風向不對!即便王羨魚對政事一無所知,也知曉定是有什麼事在醞釀中。

不僅王羨魚如此認為,王家眾人也是生出同樣的想法。王恆更是直言:“只怕不出幾日便會有事發生,只盼着流之那邊無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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