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反將一軍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反將一軍

先不要看~

這一路行來,王羨魚有心試探不假。不過,巴圖母子雖是將王羨魚看管的嚴苛,但也並非沒有可乘之機。即便如此,這一路行來,王羨魚還是沒有等來衛衍,便足以說明一切。

一開始王羨魚還以衛衍在獄中為由,替他開脫。如今看來,是她自欺欺人了!衛衍心中有她不假,卻並非滿心滿意只有她。

雖說這個想法有些不識大體,但身為女郎,誰人不曾希望自己在郎君心中的位置多一些呢?

王羨魚感慨頗多,拿着書信便忘了時辰。王律終於歸來時,見她心不在焉,忍不住開口問她:“阿姊何事心憂?”

王律聲音不大,倒是沒讓王羨魚嚇着。回過神后,王羨魚也沒有回應王律之言,反而問道:“你這幾日去哪了?”

王羨魚話剛出口,王律便生出幾分不耐,道:“去除內賊。”

他夜探民居將王羨魚接回來,第二日石彰便尋上門來。阿姊落腳之處,石彰為掩人耳目根本未在那處安排人……不用多想,定是他身側有人走漏了消息。

那日一事,知曉的也不過是軍營內心腹幾人。偏偏王律去查的時候,這幾人毫無嫌疑,詭異的好似王律想錯了一般。如今兩日過去,還是毫無進展,王律又怕阿姊擔憂,這才將回來寬她的心。

王羨魚聽罷弟弟王律之言,好半晌未做聲。沉默許久后她才嘆息道:“這事只怕是個糊塗賬,查也白查。”這“一方”只怕不僅是商旅這麼簡單。

王律被王羨魚這般一說,頹然塌了肩膀。知曉那晚一事的,皆是他心腹,如今卻鬧出這事來,讓他以後如何還能信誰?

姊弟二人各有心思,室內又是靜默下來。

*************

雍州城,姬離這幾日得空便向王敬豫落腳處行去。王敬豫的宅子如今住着一位足以讓六皇子身敗名裂的老人家。只不過,暫時來說,這位老人卻是不願意站出來說話。這點讓姬離很鬱悶。

姬離三天兩頭的跑。一來二去便與王敬豫熟稔起來。這一日,一如往常姬離不請自來,見到王敬豫后,他拱手道:“王家郎君安好。李老先生今日精神可好?”

李老先生便是六皇子生母當初未入宮之前的未婚夫婿。老先生年歲大了。這幾日一直以身子不好做借口。不願見姬離。姬離硬闖進去,那位老先生也只做精神懨懨的模樣,根本不予理睬。

王敬豫知曉姬離有情緒。卻是裝作不知,回他:“一如往日。”

王敬豫這話說出來,姬離也沒有生出意外,只聽他嘆息一聲,問王敬豫:“這老先生冥頑不靈,不知郎君可有良策?”

姬離心高氣傲,雖是每日過來,但心中實是生了煩躁。前幾日未問,不過是端着臉面。今日朝堂之上,他受了些氣,如今也沒了耐心與李老先生說話的耐心。

王敬豫見姬離問話,遲疑一瞬,道:“當年李老先生與情人分離,曾立誓終身不娶……老先生痴情如此,自是少不得有女郎青睞。老先生雖是終身未行婚嫁之事,但他身側卻是有一婦人不求名分,與他攜手幾十年……”

王敬豫話盡與此,姬離卻是明白過來他此言何意。

石彰出去的功夫,巴圖從外面進來,臉上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一雙眸子亮的驚人,看着王羨魚說:“姐姐與大王感情真好。”言語中艷羨之情溢於言表。

王羨魚已經解釋過很多次,她與石彰二人並無關係。奈何巴圖每次聽過就忘,想起來還是要問上一句。

若是以往王羨魚可能會好耐着性子再解釋一遍,可是現在對於石彰的突然到來,王羨魚想做的事只怕還要耽擱……故此便沒了興緻。

沒一會兒石彰去而復返,見巴圖也在,石彰拍拍小傢伙的腦袋,道:“你和你阿姆辛苦了,等我們在這裏的事情辦好,你們就跟我們一起回去。”

巴圖聽罷石彰之言,高呼着跑開,直奔院子中的阿姆懷中,之後便是一陣王羨魚不懂的胡語。

小孩子雀躍着出去后,石彰轉過來看向王羨魚,道:“久別重逢,公主好似不高興?”

如何能高興?王羨魚抬眼看向石彰,沒說話,但是意思明顯。

石彰也不在意,對王羨魚道:“你便不想問問本王為什麼在這裏?”

王羨魚也沒多想,順着石彰之言問道:“大王為何在此地?”

石彰好似就等着這一句,面上閃過自傲,對王羨魚道:“過來做生意。”

王羨魚一頓,心中實是不知石彰“過來做生意”有什麼值得自傲的?不過石彰既然能說出這話,想來確實有他的道理。

果然,石彰繼續道:“公主可知‘一方’?”

王羨魚頷首應話:“知曉。”王羨魚聽說這是一支商旅,從南至北,由東向西,沒有他們做不來的買賣。若只是交易通貨,也不值得被人記住,王羨魚還聽說這支商旅還做一些不為常人說道的交易。

石彰聽罷王羨魚之言讚賞道:“公主見識博遠,佩服。”稱讚之言說過後,石彰又道:“這一支商旅確實不只做通貨買賣,只要出得起錢,他還可以助你成事。”

石彰說的興奮,王羨魚卻是微微蹙了眉頭,問:“大王要成何大事?”

被王羨魚這般一問,石彰冷靜下來,他倒是坦蕩,直言:“謀得一處息身之地。”他們部落每到冬季食物短缺、炭火不足,大雪時分不僅凍死牛羊,連族人也時常因着寒冬沒能熬過去。他們如今需要一處安身立命之地。

這也是石彰為何冒險要去雍州城的原因,那裏離他們部落最近,又有石敏裏應外合,他本以為可以將姬氏一網打盡,卻是不想險些連命都搭在那裏。

石彰陷入回憶,王羨魚卻是對石彰起了戒心。之前他在燕地的作為王羨魚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這人不會現在又將目標轉向晉地了罷?

石彰見王羨魚蹙眉的動作,忽然明白過來王羨魚的想法,他一笑,道:“公主不必多慮,我們部落所在之地離晉地太遠。鞭長莫及。”胡人也是分許多部落。如石彰他們這個部族生在西北地方,也只有燕地才能解得了近火。

王羨魚倒是長鬆一口氣,轉而問起之前的話:“大王尋一方要做什麼生意?”

石彰卻是不願說了,轉了話題談起石敏。之後又說了兩句。便聽到外面有人喚他。他應下后。對王羨魚道:“你如今先隨着阿姆母子住在此處罷,等這兩****忙過,咱們回草原。”

王羨魚實是不知該怎麼說。最後只能裝作不知,閉口不答。

石彰走後,天色已然不早。巴圖端着盤子進來,扭捏的看着王羨魚,幾次欲言又止,直讓王羨魚疑惑不止,忍不住問:“怎麼了?”

巴圖被王羨魚一問,更是窘迫,支支吾吾的連話都說不好。不過王羨魚卻是從字裏行間中明白過來巴圖這般的原因,原來方才石彰走之前讓他好好照顧王羨魚這個公主。

這母子二人一直不知王羨魚是公主,雖然被石彰拜託照看,但只當王羨魚是普通漢人女郎。如今偶然間得知王羨魚為公主,他們哪裏能不驚?

庶民與貴人之間的身份之差,可不僅僅只是名稱上的不同……他們在漢地生活許久,對於漢人的貴賤之分瞭若指掌,這些日子他們如此委屈王羨魚,也不知會不會被王羨魚記恨。

王羨魚知曉巴圖的擔憂后,直接笑出來。笑過之後對巴圖道:“你們既然不是漢人,我便不能用我們漢人的規矩來掣肘你們,因此你不用擔心。”

巴圖聽罷王羨魚之言,又是扭捏着問:“掣肘是什麼意思?”

王羨魚一頓,又是生出對牛彈琴之感,哭笑不得的將意思解釋於巴圖,巴圖聽過之後這才將擔憂拋之腦後,對王羨魚甜甜一笑,讓王羨魚吃東西裹腹。

王羨魚沒有拒絕,不過卻是疑惑的問巴圖:“阿姆為什麼不過來一起吃?”

巴圖回話:“阿姆在和房主談錢,她說不能再讓公主與我們擠在一個屋子裏。”

王羨魚啼笑皆非,也沒有再問,填飽肚子后徑直躺回榻上歇息。這兩日奔波之苦,實是讓她沒有精力再想其他。

夜半時分,王羨魚被人搖醒,人尚未清醒,身子已是條件反射的將袖中藏着的匕首刺向來人。匕首是出發前阿姆給的,讓王羨魚防身用,王羨魚便一直貼身藏着。

來人不想王羨魚來這一招,倒吸一口氣去接王羨魚臂腕,同時喚了聲:“阿姊。是我。”

王羨魚身子一僵,腦中空白一片,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王律又喚了一聲阿姊,王羨魚才顫聲問道:“是阿律?”

聽見王羨魚哽咽,王律心中一痛,將人攬進懷裏,小聲道:“此地不宜久留,阿姊先隨我出去。”

王羨魚應下,伏在王律懷中,任由弟弟王律將她整個攬進懷裏,悄聲出了這間民宅。

民宅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王律將王羨魚放進馬車后,親自駕車駛離此地。等到了目的地,王羨魚才發現阿律是帶她來了大軍駐紮地。

姊弟二人進了屋子,都是迫不及待的開口:

“你怎麼……”

“你可好?”

王羨魚應道:“我很好,阿律你怎麼在這?”他應該在兄長身側護兄長安危才是,怎麼如今卻是在邊關?

王律嘆息一聲,道:“得知你被胡人擄走,我們哪裏還坐得住?”

不用王律多說,王羨魚也能想像得到家人得知自己不見后的反應,王羨魚又是生出哽咽,道:“是我不孝,累及親人擔憂。”

見阿姊哭出來,王律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勸解才好,只是一個勁的哄着讓王羨魚不要哭。但越是如此,王羨魚越是止不住眼淚,這一哭,直到許久才停下。

等終於停下后,王羨魚才想起來問王律:“你怎麼知曉我在那裏?”

王律回答:“如今邊關四處都是我眼線,阿姊你們今日入晉地時我便知曉了。不過那時候我另有他事,這才耽擱去見阿姊。”

之後姊弟二人又聊了許多,等停下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雞鳴時分。聽到雞鳴聲王羨魚怔住,想了想還是對王律道:“你將我送回去罷!昨日我見到石彰,他說今日會來尋我,若是我不在,只怕要生出事端。”

王羨魚倒是不懼石彰,只不過有些事尚且不明,王羨魚不想壞了事。

王律聽罷王羨魚之言,卻是生出不贊同,道:“石彰擄你而去,我能容他至現在不過是想藉由他得知阿姊你的下落。如今你已平安歸來,我如何能再讓你踏入虎穴?”

王羨魚嘆息着將昨日石彰言說的“一方”一事說來,最後道:“正是因為不知石彰要做什麼,我才不能不管,此地為大晉,你我為大晉子民,若是石彰作亂,你我二人良心如何能安?”

王羨魚這話倒是讓王律面上生出動容,不過也只是動容一瞬,王律還是拒絕王羨魚之言,他道:“此事有我,阿姊你不必多說。”說著直接抬腳而去,將王羨魚關在這寢屋中。

王羨魚要回去不僅是因為石彰,她還有旁的心思,她想知曉衛衍什麼時候能尋到她。她還想知曉自己在衛衍心中的佔了多大分量,她還有很多事沒做……

這話,便是王羨魚想說也晚了。

下午王律回來,見到王羨魚第一句話便是:“方才石彰過來了,他想見你,我沒應他。”

王羨魚驚詫的問:“他是怎麼知曉我在此處?”

王律答道:“是一方的商旅告知他的。”回答過後,王律眉頭緊蹙,忍不住低嘀咕:這一方商旅哪裏來的本事?竟是連昨夜我去接你他們也知曉。

王羨魚同樣也是生出疑問,姊弟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想明白一件事,隨即面色一同大變,王律更是匆忙抬腳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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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姝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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