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三 傳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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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斬和慕容飛霜一邊走一邊密聊，把前邊的馬臉弟子尷尬得有點不知所措。
好在穿過廊道時，兩人差不多聊完，葉斬便問了馬臉弟子一句：“誒~~對了，你叫什麼？”
“回大師兄，弟子通五一九。”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俗家姓……”說到這兒，葉斬倏然省起元洲沒有俗家這一說，改口道：“你原本的名字叫什麼？”
走在前邊的馬臉弟子明顯一滯，帶點哽咽道：“回大師兄，弟子姓於，單名一個沖字。”
“於沖？名兒不錯！哪兒人呢？”
“雲夢城北廓人。”於沖道。
所謂北廓，指的是外廓北門，也就是外城人，而雲夢城乃是距玄月門最近的三城之一，另兩座一為銀月城一為望海城。銀月城居於玄月門東北面，望海城居於玄月門東南，雲夢城居於玄月門西南方，而西北面則是接天山脈。
葉斬聞言微怔，旋即贊道：“那你能入玄月門，也算不凡啦！”
於沖一側身，抱拳道：“謝大師兄誇獎！”
慕容飛霜就看不得於沖的做作，吐槽道：“真是的，葉子誇你什麼了就要謝？”
於沖一驚，唯唯諾諾道：“大小姐說得是。”
慕容飛霜眼珠一瞪，還想再說，葉斬插話道：“好了好了好了，於沖你帶路，我想巡視得快點！”
“是，大師兄！”
於是，在於沖的帶領下，葉斬很快走馬觀花地逛完了食堂、藥劑園、修胄院這幾個地方，讓葉斬有些失望的是，藥劑園只能產些低等藥草，而修胄院更是只能修復[通竅]境以下的各式內甲，想打造高等內甲完全沒可能。
內甲，在葉斬看來，這玩意在對戰中的作用有限，畢竟它在[窺虛]境以下只能護體，相當於給人的身體多了一層超強防護，但對於肢體、腦袋的防護則不到位。當然，[窺虛]境級別的內甲可提供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護，所以“畫龍點睛”之類的招數若對上窺虛高手可謂毫無用武之地，況且以葉斬的實力能不能撈到窺虛高手的衫尾還兩說呢！
更重要的是，修者對戰殺伐，防禦永遠不是重點，所以葉斬對於修胄院技藝的失望更多是在兵器打造方面，通竅以上級別的兵器他們根本打造不了，與葉家工坊一個德行，簡直粗陋不堪。
不過整個九陽宗畢竟有二百多號雜役及十幾個外門弟子，他們使用的兵器並沒有短期更換的權力，一旦有所損壞，自然需要修理，修胄院的存在倒是解了這部份燃眉之急。
又轉了一些地方，帶着葉斬把各院各房管事的弟子都認識齊全之後，於沖便領路到了九陽秘庫。
秘庫外，慕容飛霜主動道：“葉子，九陽宗的秘庫我就不進了，你一個人進去看看吧！於沖，帶本小姐去你們這兒最好的客房！”
“是、是！”
目送慕容飛霜把於沖領走後，葉斬這才步入秘庫閣樓。
閣樓一層空蕩蕩的，不僅沒人，甚至連個桌椅都沒有，地上乾淨得一塌糊塗，顯是有人經常掃灑。
葉斬沒太在意這些，拾階而上，到了二樓。
二樓大門前多少有些空處，葉斬立在空當處透過柵欄朝樓內覷望，發現裏邊有不少書架，其上帛書、皮書各有不少。再一細瞧柵欄，空隙頗大，其上滿布秘紋，顯是不在意有先天修者偷上這閣樓攝走書卷。
葉斬沒去試柵欄上秘紋的威力，直接湊到大門前，掏出銀旭給的那三把鑰匙，按照嵌槽形制一一嵌入，待三把鑰匙都平着嵌好后，就聽整個大門的內部機簧開始咔咔咔的扭動起來，最後啪嚓一聲，大門彈開了一條縫隙，隨時可供人將大門推開。
收回鑰匙，葉斬推門而入，走到書架邊隨意拿了幾卷帛書翻閱起來，發現其中有功法有秘聞，隨便一本的品級都堪比葉家葬武閣三層的藏書。
“嘖嘖，十大就是十大，玄月門下隨便一支一宗對內門弟子開放的典籍就能把所謂的銀月城九大姓葉家給比下去，看來兩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咦？這一本《條元洲各樣修鍊隱沒不聞於世者》的雜籍名字好奇怪耶！”葉斬當即從書架上取下這本名稱超長的雜籍，略一翻看便發現這實是一本經驗之談，“還是取個簡短點的名兒吧，就叫《修鍊隱世錄》好了！”
不得不說，這本《修鍊隱世錄》單隻其序章就令葉斬眼界大開。
“修鍊一途，後天煉體，先天鍊氣，入微煉意（境），通竅煉（星）力，窺虛煉神，洞玄感悟，天人融合，神道……其每一階都意在使人更趨自然！”
“何謂自然，千百種人有千百種說法，以吾觀之，它在一切之中，包含萬有，其大無外，其小無內，無所不及，無形無象，循環往複，運行萬物……”
讀到這裏，葉斬心頭倏然升起明悟：這段話與前世耳熟能詳的那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有異曲同工之妙，既然“自然”無所不在，乃至於人個體的存在也屬於“自然”的一部份，那麼人學它就不會有錯。
冥冥中，葉斬剛領悟這個念頭，他的識海便掀起了驚濤駭浪，然後在某一瞬，翻騰的識海整個定住了，彷彿畫面定格，再倏然破碎……
新的識海猶如剝殼雞蛋般露出真容，一如破碎之前那般，似乎毫無變化。葉斬也覺得莫名其妙，但深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同了，一切都完全不同了！
可惜他始終沒找到不同在哪裏。
………
入夜，晚飯的時候，慕容飛霜出奇的沒有來打擾葉斬。
詢問之下，葉斬才聽於沖說慕容飛霜這丫頭正憋在房裏練功。
不是葉斬不信於沖的話，而是慕容飛霜一直都予他一種毛毛躁躁的感覺，所以得了消息后，葉斬即刻散出神念，打算看看慕容飛霜在客房裏的情況。
“轟！”
神念衝出識海的一剎那，葉斬倏然發現身邊的整個世界都鮮活起來。
[這、這怎麼回事？]
所謂的“鮮活”，不是指神念以前“看”到的世界都是死物，而是在這一刻，葉斬的神念不僅看到了一花一葉一草一木的存在，甚至能收聽到它們的心聲。
沒錯，就是心聲，它們會明晰地告訴葉斬，它們還可能存活多久，又或者明天這個時候，天氣變化會怎樣！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葉斬終於意識到他之前在九陽秘庫內察覺到的“不同”到底是什麼……神念居然有了新一番的進化，雖然細微，卻妙不可言。
第二天，寅時中，銀旭練功房內。
“斬兒，知道為師為何會收你為徒么？”
“徒兒不知。”葉斬搖頭，“難道不是因為我幫師父了卻心愿的緣故？”
“若為師說就是這個原因，你會信？”
“徒兒不敢信，卻又不得不信！”
“為什麼？”
“徒兒此前與師父您未有任何瓜葛，實在想不出師父有什麼理由收弟子為徒！”
“很簡單，為師不喜歡廢物徒弟，所以輕易不收徒，而你不一樣，看門徒院登記的資料，你應該是巨岩族後裔吧？”
“是。”
“正因為你是巨岩族，且修為尚不及先天，潛力巨大，所以為師才會納你入門牆！”
“可、可是……”
“有話直說，你我既為師徒，有何事不能敞開來說呢？”
“可是徒兒聽聞，巨岩族天賦有限，無法達至[通竅]啊？”
銀旭聞言騷騷一笑：“你自己覺得呢？傳聞可靠不？”
葉斬輕輕搖頭。
“為師也覺得不可靠，別的不說，斬兒你以後天之身應該已斬殺過不少先天修者了吧？”
聽到這話，葉斬大吃一驚：“師父，我……”
“不必驚慌，之所以為師能看出來，概因早年間為師從一異人那裏學得[望氣之術]，但凡生人沾有陌生血氣，都逃不過為師這雙眼睛！”
葉斬聞言好不尷尬。
“你不用擔心，殺戮之後過得七七四十九天，再濃的血氣也會消散於無形！”銀旭道，“而且如果你有[氣罡]防止血氣侵體的話，為師的[望氣之術]也就不靈了。”
葉斬默默點頭，算是將銀旭的這些提點都記在了心裏。
“好了，咱們言歸正傳，之所以為師要在你還不是先天的時候收你為徒，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天地之間有一種[紫氣]存在，它不僅可以幫你積蓄先天內氣，還可以幫你洗滌異竅，這樣一來，不管你是步入[先天]也好還是晉入[通竅]也罷，先天真氣或星力都將比別人壯大許多，乃成就[窺虛]前勇猛精進之不二法門……”
聽着便宜師父的講解傳授，葉斬的臉色越來越古怪。
待銀旭大部講完，也發現了這點，卻誤以為葉斬被他所說的稀奇古怪的理論嚇到了：“斬兒，你莫不以為為師在哄騙你吧？”
葉斬連忙擺手：“沒有這個意思，我沒這意思……”
“為師也不怕告訴你，之所以為師能在眾多師兄妹中獨佔鰲頭甚至趕超師尊，概因我與小小姐結婚後無意中得獲[紫陽大*法]，從此勤練不輟，這才有了今天的九陽上人銀旭！”
“不是師父，其實我吧……”
“可惜的是，為師修鍊[紫陽大*法]的時間稍遲了一些，更非童男之軀，不然時至今曰，哼哼……”
葉斬頓時不說話了，等老瘋子顯擺完，立馬叩首道：“既如此，還請師父傳授紫陽秘法！”
“嗯嗯，很好，眼下正值天欲光之際，你先將這段口訣背下，為師引導你行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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