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三 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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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您怎麼跑演武場來了？您這是想……”
聽着身旁魚伯的念叨，葉斬哂道：“別的我都不想，就是想找你。”
“找我？找我幹什麼？”魚伯問。
葉斬並未馬上作答，瞥了眼剛才那個好為人師者，見他臉上已毫無血色，便不再理會，自顧自往旁邊的側門走去。
魚伯亦步亦趨。
到了側門外，沒了那麼多閑雜人，葉斬先問了一句：“演武場上那些人都是葉家旁支？”
魚伯怔了怔，搖頭道：“那哪兒能呢，咱葉家各房各系人雖多，有上萬口子，但要湊齊過千才剛剛修鍊後天第一境的小傢伙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那那些人是？”
“他們都是咱葉家在外搜羅的有潛質的孤兒或賤姓，一旦修鍊有成，便可加入葉府，或賜[葉]姓，或為分支，總之以每個人的修鍊成績和其後對葉家的貢獻給予不同的獎勵，即便是外姓，也有成為葉家長老的可能……”
葉斬瞬間懂了。
的確，一個大家族想要發展，單靠本族人一代兩代或許尚能勵精圖治，但四五六七八代就誰也不敢打那個包票了，中國古代歷朝皇族就是最好的明證。
不過這種事葉斬並不想去操心，也輪不到他操心，和魚伯聊了兩句也就撇在一旁不再多說，轉而談到了正事：“魚伯，咱們家裏有沒有……”他本想直接討要[詳細介紹元洲各種物料]的書籍，可一想又覺不妥，於是話到嘴邊就變了：“我想出街買些東西，缺錢少人。”
魚伯聞言一愕：“這缺錢我可以理解，回頭老奴就去賬房取給您，可這少人……”
“我失憶了，不認路，找個人帶路不行啊？”
魚伯又是一愣，旋即苦笑道：“應該、應該……”
“把阿六派我就行。”葉斬補充道。
“那哪兒成，小少爺您出街，至少得派幾個護衛跟着，萬一有不長眼的……”
“護衛你看着安排，但阿六不能少。”葉斬堅持。
魚伯趕緊點頭稱是：“沒問題，我這讓人去把阿六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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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葉斬準備出街時，挨着內廓城門樓子外牆的一家小飯館裏，兩個衣着樸素的青年一人一桌，佔據了這小飯館裏僅有的兩張桌子。
“啪！”
其中那位黃衣青年隨手丟了塊沉甸甸的藍金在桌上，道：“店家，趕緊給我上一壺你們這兒最醇的老酒！”
本來店小二見倆青年一人佔一桌，心裏多少有點不痛快，但現在那黃衣青年拍出了拇指頭那麼大一塊藍金，他那點不爽瞬間就煙消雲散了：“是是是，酒馬上來！那……這位爺，您還要點別的么？”
“少廢話，先把酒端上來再說！”
“好叻，小的這就去……”說著，店小二就往後廚走，還拿眼瞪了一下另一位藍衣青年。
藍衣青年卻只當沒看見，自言自語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怎麼到哪兒都有！”
店小二聞言，又惡瞪了藍衣青年一眼，這才鑽進了后廚。
此時，黃衣青年彷彿對着空氣道：“跟那種賤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好像瘦了呢！”
藍衣青年眼尾也不掃一下說話的黃衣青年，同樣對着空氣道：“可能是換的這身衣服有點大。”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聽說葉家那位膽小鬼活蹦亂跳地回府了呢！”
“那不正中你我下懷？”藍衣青年語氣中帶着一絲揶揄。
“中下懷么？那可未必！”黃衣青年嘆了口氣，頗為感慨，“如果自身不夠強大，我將來的下場不會比老四好多少。”
“是了，聽說你們家老四被葉十三剁下了腦袋，還裹着拿回了巡邏衛所邀功？”藍衣青年口氣中的揶揄愈發明顯。
如果是葉斬在這兒，未必聽得懂藍衣青年的話，但若換了魚伯，就一定明白對方口中的葉十三就是二少爺葉戮，他在葉家同輩中排行十三，只不過由於葉一鋒是族長，所以葉府上下都習慣稱他為二少爺，稱葉斬為小少爺，實際上葉斬在同輩中行十七，外面都叫他“膽小鬼十七”！
“是有這事兒！”黃衣青年輕輕皺眉，畢竟他家老四被斬首的消息早已傳遍內廓各個家族，可他不認為藍衣青年會在此時此地說些不溫不火的白話，“你今天約我出來，不會就是想看我笑話吧？”
藍衣青年聞言對着空氣笑了起來：“我可以介紹幾個高手給你，絕對能替你家老四把仇報了。”
“你還是省省吧！”黃衣青年沒好氣道，“直接說正事，不然我可走人了啊！”
“行行行，聽說你是玄月門的記名弟……”
也就在藍衣青年嘴裏的正事剛起了個頭時，店小二已然托着個盤子從後邊轉了出來：“這位爺，您的酒來啰！”
倆青年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又不好發作，所以等店小二擱下了老酒，藍衣青年便也拍下一塊藍金在桌上，高聲道：“小二，照他那老酒，給我上兩壺。”
“啊？”
“啊什麼啊，莫非是我的錢不夠？”
“夠夠夠……”
“那還不快去！”
於是店小二又被打發去了后廚。
等人一走，黃衣青年便主動對着空氣道：“莫非玄月門就這麼吃香，能引得你投身其中？”
“不是吃香……此派乃最近三代城主之師門，底蘊深厚，一旦我身入其中，定能擺脫族中亂命！”
聽到這兒，黃衣青年差點沒笑噴出來，好歹忍住道：“看來坊間傳聞斬級兄乃痴情種子，誠然不是胡吹大氣……”
“富老二，你居然叫我名兒……”
“行、行行，扯平了啊扯平了。”黃衣青年繼續對着空氣道，“不過玄月門的事，不太好辦吶！”
藍衣青年也不廢話，只淡淡吐出兩字：“條件。”
“你也知道，我們家一直在為抬姓的事兒頭疼……”
“呵呵，你想得還真是美，[抬姓]這種大事，別說我了，就是我爹也不敢隨隨便便應你！”藍衣青年截斷了黃衣青年的話頭，哂笑連連。
“這我當然清楚，[抬姓]這種事沒誰能幫得了誰，但你借幾個生面孔的高手給我使使總不難吧？”
“你想借人？唔……好吧，我也不問你借人幹什麼使，總之事後我借你的人，頭得回來！”
“明白、明……”
“這位爺，您的酒也來啦……”店小二人未到聲先至，倆青年頓時很默契地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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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拿了整整一季度的月錢，葉斬在阿六和四名先天護衛的陪同下，乘犄出府，並未動用他那架機關房車。
不是葉斬不想更拉風更享受一點，而是機關房車的原料石快消耗完了。
之前的原料石是由便宜老爹葉一鋒免費提供的，但以後的原料石就得葉斬自費了，而一塊最最低檔的原料石的價格就能抵他半個月的月錢，此時手頭正緊的葉斬怎肯浪費如此巨款？無奈之下，只能是乘犄出行，畢竟犄獸這玩意力氣用了力氣還在，最多花點飼料養着，比原料石可便宜多了。
出府後，等拐出了前門大街，阿六便問：“小少爺，咱們去哪兒？”
葉斬並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這城裏有賣藥材、礦石、雜書、武器的地兒么？”
“有啊。”阿六一本正經道，“拍賣行！”
葉斬差點沒被這答案噎死，護衛們也都憋着笑，可阿六仍不知錯道：“小少爺，您是想去拍賣行？”
“不去。”
“那您……”
“你別說話。”葉斬讓阿六住了嘴，又一指某個護衛道：“你來說！”
那名國字臉護衛立馬在犄上抱拳道：“小少爺，城內除了拍賣行，還真沒有各種貨物擱一塊賣的，不過就我所知，[如味居]旁邊有一家店，同時售賣礦石、武器還有一些奇聞異錄來着！”
葉斬聞言眼前一亮：“那好，我們就去如味居！對了，這如味居什麼地方？”
“是內廓最大的酒樓，有六層高，不過尋常人到三層就得止步，當然小少爺您若去的話，自然是想上哪兒上哪兒！”國字臉護衛適時拍了一記葉斬的馬屁。
葉斬心裏頓時將此人看輕了些：還先天高手呢，這麼諂媚！面上卻不露聲色道：“阿六，帶路去如味居。”
到了如味居門口，國字臉護衛指了指隔壁那家很大的鋪面，道：“小少爺，那就是我說的那家店了，裏面除了不賣藥材，其他東西都很全乎……”
葉斬不耐煩地擺擺手：“我知道了。”說著，他抬腳就進了如味居，只留下國字臉護衛在那兒風中凌亂。
實際上，葉斬當然想去那家店鋪看看，可是既然當著魚伯的面他都沒把要找些詳細介紹各種材料的典籍的事兒說出來，又怎麼可能直奔那家店買奇聞異錄呢？自然只能是待在店鋪隔壁的如味居，利用神念去一探究竟。
要知道，成功出竅后，葉斬的神念範圍再度擴展，已達至百丈方圓，若呈單向指針式掃描，距離還能更遠數倍，所以足夠他坐在如味居小酌的同時將隔壁店鋪的書籍偷窺個遍。
不過如味居的逼格明顯比國字臉護衛想像的要高，當葉斬上至三樓后、正欲更上一層樓時，卻被店小二攔了下來：“這位爺，四樓五樓是雅間，您有預訂嗎？”
“沒有。”
“那不好意思，對不住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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