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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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級所在的教學樓比高二佔地更廣更豪華一些,畢竟是貴族私立學校,缺什麼都不缺錢,幾乎樣樣設備都是頂尖。

任嘉在前面優哉游哉的走,後面一群人緊緊跟着,即便老師們想把學生們趕回教室,也要顧及到這些人的身份,還是同以往一樣放不開手腳。在天驕私立學院,真正掌握權力的機構是學生會,畢竟,這所學校里家世最為頂尖出色的一群人都在那裏,他們這些人不僅僅是學生們的偶像,還代表着權勢、錢財與無盡的利益。

即便這只是一所學校,也不能掩蓋它背後縱橫交錯着的利益現實,可以說,這是被赤-裸裸的錢權所控制的小世界也不為過。

學校內部論壇此刻已經被迅速刷新的相關消息佔據,論壇上近日最受關注的就是前陣子梁鈞和蘇燁霖共同“指證”陳康雅這件事。陳康雅本身只是個小人物,並不值得人關注,關鍵是她招惹了學校里最為出色優秀的兩個男孩子,即便對方對她並無興趣,但她的“膽大妄為”還是惹來了無數女生的記恨,至於男生,他們多數本來就是蘇燁霖和梁鈞的朋友或擁躉,自然站同一陣線,可以說,陳康雅的敵人,是除了她這所學校里的所有人。

即便真的有人懷疑事情的真假,可憐她不知怎麼惹到兩位煞星心有同情,他們也絕不會扛着所有人的敵視出手幫她,因為,沒有人想站到所有人的對立面。

察言觀色隨波逐流是人類這種群居動物的天性,在私立學院這個完全封閉的環境中,這種天性被不斷放大,欺凌的氛圍一旦形成,人的意識與行為都會被左右,且無法抗拒,就像目睹了任嘉行為的那些學生,即便他們知道她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在討回公道,也無法形成認同,因為,在他們的意識里,被欺凌者忍受一切才是天經地義,反抗不被允許。

圖片、語音、現場視頻,慢慢的,圍繞着“陳康雅打人”這幾個關鍵詞在內部論壇上掀起了話題狂潮,不能現場湊熱鬧的拚命發言刷話題,近距離跟在當事人身後的開始當場開直播,爭取第一時間搜集資料滿足大家的好奇心。

任嘉朝身邊飛來飛去的1528笑笑,無聲的誇讚了它的作為。如果不是1528干預,論壇上話題不可能那麼快成氣候,現在成為被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正前方就是高三年級的教學樓,任嘉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拿着手機攝像頭對準她的學生,微微一笑,伸手打了個招呼,“你好,蘇學長,我是據說向你告白獻身還死纏爛打的陳康雅,如果你有空,教學樓下見個面?畢竟,直接去教室那邊的話,會影響學長其他同學上課吧。”

鏡頭下的人笑容無比平和,不見陰霾,即便上身西裝外套不合身,下-身還留有之前被潑的水跡,她依舊笑容燦爛,完全沒有了之前被欺負時愁眉苦臉凄凄慘慘的模樣,再聯想到之前她毆打同學的舉動,所有人都不免有了一個結論:陳康雅瘋了。

如果沒瘋,怎麼會如此狂妄的挑釁所有人,甚至直接對蘇燁霖開火,“據說”那兩個字聽起來充滿了揶揄嘲諷,彷彿喜歡上蘇燁霖是一件多麼荒謬可笑的事,最後那句影響其他同學上課更是差點讓人氣炸了肺。

至少,此刻正在看着直播的蘇燁霖眼底已經怒意瀰漫,臉色黑沉,幾乎想要將視頻里的女人撕成碎片。

教室里老師早已停止上課,畢竟所有人都已經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起那個“神經病”、“瘋子”陳康雅,蘇燁霖的幾個好友和跟班已經嚷嚷着要下樓教訓那個瘋女人。

“怎麼樣,老大,下去嗎?”開口的人一臉怒火,似乎很想早些下去。

蘇燁霖看着視頻里已經轉過身盯着一樓電梯出口的人,關掉了手機,聲音冰冷,“跟我下去可以,沒我的允許,別隨意插手。”

早就迫不及待的人瞬間從座位上跳起來,蘇燁霖帶着幾個人自顧自出了教室,早已無心上課的同學們自然緊跟潮流,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瞬間站了不少人,還有些直接跑下樓看現場。

學院裏,蘇燁霖和梁鈞就是所有學生的風向標,一年級和二年級被學生會嚴令控制不準離開教室,除了最早跟着任嘉離開的學生,其餘人都只能遺憾的看直播或刷帖子。

至於高三年級,學生會除了嚴令不準鬧事之外,倒是沒怎麼約束,畢竟第一現場就在大家眼前,管控太嚴容易引起反叛情緒,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惹來大家反感,更何況,當著這些人的面乾脆利落的處理掉陳康雅,才能進一步樹立學生會的威權。

至少,坐在學生會辦公室抱着洛染染看直播的梁鈞是這麼打算的。

“學、學、學長,”洛染染臉色蒼白的抖着嘴唇,半響才將話說出口,“她會不會、會不會——”

“別擔心,”梁鈞在懷裏人的胸上狠狠揉了一把,笑容深沉,“你的蘇哥哥老公會處理好的。”

聽到那個稱呼,洛染染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想起被眼前這人抓到她和蘇燁霖在一起的場景,臉色幾乎白到透明。

“放心,我不會攔着你和你的蘇哥哥恩愛的,”梁鈞的手在洛染染的腰上來回滑動,“只要你乖乖聽話。”

洛染染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梁鈞不追究她和蘇燁霖在一起的事,她本應該高興逃過一劫,但不知為何,卻輕鬆不起來,心沉甸甸的,她寧願他像從前那樣陰着臉把她壓在床-上,而不是現在這樣,手在她身上,眼睛看着別處。

陳康雅,算我求你,別說出來。看着視頻里女孩子那熟悉的背影,她心裏暗暗祈求,如果不是前段時間她和蘇燁霖鬧彆扭,一直跟在陳康雅身邊躲開他,事情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一旦陳康雅把她的事情說出來,無論大家信或不信,她以後都沒辦法安靜的呆在這所學院了,尤其是那些喜歡蘇燁霖的女孩子,不管真假恐怕都會逼得她退學,想起前陣子那些人欺負陳康雅的手段,洛染染臉色更白更難看了。

得了會長指示的學生會幹部早已帶着一群老師站在了旁邊,和身邊那些或拿着手機拍攝或嘰嘰喳喳討論或打電話發信息的學生們涇渭分明,任嘉對身邊這些人的舉動並不在意,只要他們不插手她想做的事情,她管他們做什麼。

記憶中這個時候的陳康雅還並不知道梁鈞和洛染染的關係,所以茫然又被動,但此刻任嘉清楚一切,仍舊將蘇燁霖作為首要目標,畢竟,陳康雅最噁心最痛恨的就是他,他威脅她的話語與眼神,將她丟給那群男生的表情,記憶里格外清晰。

所以,看着帶了一群人下樓緩步而來的蘇燁霖,她被滿腔戾氣刺激得幾乎全身發抖,但很快,又化作了無法自抑的興奮。

今天,當著這些人的面,她要徹底扒下蘇燁霖的臉皮!

***

初春的天氣總是多變,原本懸在眾人頭頂的太陽被厚厚的雲層擋住,天空開始發灰變暗,多了些暗沉沉的味道。

任嘉背着手站在高中部的教學樓前,視線鎖定被眾人圍在中央的蘇燁霖,認真打量。

在陳康雅的記憶中,所有和蘇燁霖有關的畫面都是晦暗的,充斥着厭惡與痛恨,任嘉看到的蘇燁霖,是一個身高腿長樣貌不錯的男孩子,渾身上下充斥着權勢富貴養出的驕傲與矜貴,難怪洛染染心甘情願,畢竟,在小女生的眼中,這種男孩子就是她們所期待的白馬王子。

不過,還是很噁心。

任嘉充滿評估意味的視線毫不遮掩,蘇燁霖身邊跟着的人有好幾個都心氣不順,想着要過來將人教訓一頓。

蘇燁霖攔下-身邊人的動作,神色冷漠,聲調鄭重,“記得我說的話,在一邊老實待着,別丟我的面子。”

幾人雖心有不忿,礙於老大的面子,只得一旁獃著靜觀其變,但看向任嘉的視線卻飽含惡意極其不善。

任嘉帶有輕蔑意味的視線掃過幾人,果然更激得他們火氣上揚。

蘇燁霖在周圍諸多人的圍觀下走至任嘉身前,隔着七八米的距離開了口,“陳康雅,看在你是後輩的份兒上,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當著大家的面誠心道歉,我可以做主放你一馬。”

冷着一張臉的俊美少年,眉間怒氣隱忍,雖語出威脅,卻更容易撩動少女心,至少同年級那些圍觀的女孩子們十分熱情,遠遠的都能聽到他們的雀躍歡呼。

“蘇學長可真是心地善良,”任嘉緩緩地踱了兩步,嘴角含笑,“可惜我這個人脾氣硬,不太識趣,最受不得冤枉,等解決了學長誹謗我這件事,再來談談誠心道歉這個問題如何?”

“誹謗?”蘇燁霖冷笑一聲,“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還犯不着專門對付你這麼個小人物,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實話實說?”任嘉微微一笑,停下腳步,眼神盯着蘇燁霖,全身氣勢放開,“好一個實話實說。”

周圍的人只覺得站着的少女好似哪裏變得同剛才不太一樣,看起來興師問罪的氣勢更強了些,被任嘉氣機直接鎖定的蘇燁霖卻心臟砰砰亂跳,對方氣勢壓迫下,他好似覺得自己被兇殘的猛獸近身,渾身緊繃又僵硬。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壓抑着心慌與怒意沉聲問道。

“既然蘇學長冤枉我向你告白、獻身還死纏爛打,我當然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任嘉慢慢走近僵在原地的蘇燁霖。

“這能怎麼證明?”有學生興奮的開口,“證明自己喜歡一個人多容易,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證明自己不喜歡一個人的,這也太逗了。”

“我看陳康雅是前陣子被欺負得太狠,瘋了吧,這麼挑釁蘇學長是不想在學校混了?”

“你別忘了,她還扯上了會長,我看她膽子夠大,就是不知道能撐多長時間。”

“喂喂喂,你們快看,她該不會是想要把蘇學長揍上一頓吧!”

看着不斷活動手腕的女孩子,圍觀人群興奮了,“我的天,她還真打算揍學長一頓證明她不喜歡他?!這也太扯了!”

“怎麼樣,蘇學長,不願意的話就拒絕,”任嘉在五步之遠的地方停下來,笑看着面色陰沉眼神冷酷的蘇燁霖,“雖然你的拒絕我完全不放在眼裏。”

這句話一出,周圍人群徹底炸了,在這個學校里,還從來沒出現過敢這麼狂妄挑釁蘇燁霖的人,無論男女,看戲的人精神亢奮,被挑釁的人也氣得頭腦發熱。

“陳康雅,你徹底惹怒我了。”蘇燁霖一字一句,眼睛泛紅,額頭青筋暴起。

任嘉嘲諷的一笑,一副很是不將他的暴怒看在眼裏的狂妄做派,“蘇學長,難道我還怕承擔不起你的怒火?”

“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了。”伴隨着這句怒到極致的話,蘇燁霖上前兩步朝着任嘉腰-腹的位置踢了過去,這一記飛踢如果踹實,以蘇燁霖人盡皆知的搏擊高手實力,陳康雅不死也殘。

所有人的心不免都提了起來,這一刻,不管這場爭執到底誰對誰錯,落得重傷下場的女孩子都是可悲又可憐的。

蘇燁霖含怒出手,任嘉慎重以待,作為當事人,她最清楚蘇燁霖這一踢的可怕,對方根本沒想給她留活路,就像陳康雅記憶中,他對待人命的冷漠與殘酷。

“同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眾目睽睽之下,任嘉一記凌厲之極的手刀斬在蘇燁霖的小-腿側面,避開他的拳腳之後閃電般的矮身側踢,轉瞬之間蘇燁霖就被一腳踹了后心摔翻在地,任嘉毫不客氣的一腳踩上了他的踝骨,離得近的人甚至能聽到清脆的骨折聲。

周圍人的目瞪口呆中,教學樓前鴉雀無聲,只有蘇燁霖一聲遮掩不及的慘叫。

“我、我是不是看錯了?!”一個女聲使勁擰着身邊人的胳膊,努力喘氣,“陳康雅把蘇學長打了?!”

被擰的人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滿臉獃滯,“她她她,她踩斷了蘇學長的腳?”我的天!這真的不是拍電影?!

蘇燁霖在被踩斷踝骨那一刻疼痛鑽心,沒忍住直接叫了出來,等他意識到自己的狼狽被所有人看到之後,立刻壓住了喉嚨里的慘叫,不過幾秒鐘的功夫,當著所有人的面,他被陳康雅這個從前看不入眼的小卒子狠狠抽了一記耳光。

一直跟着蘇燁霖的幾人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暴怒,“陳康雅!你他-媽-的找死!”不顧蘇燁霖之前的囑託,他們氣勢洶洶的朝着兩人的位置跑過來。

“現在我能證明自己不喜歡你了吧,蘇學長。”任嘉一腳踢開蘇燁霖想要絆倒她的胳膊,腳尖一勾掌心一翻卸了蘇燁霖的右臂,在他咬牙切齒的瞪視與粗喘中,半蹲下-身微微一笑,輕聲道,“我真想割了你的喉嚨。”

蘇燁霖一瞬間被一種危險到極點的感覺籠罩全身,那讓人汗毛倒豎的驚悸明明白白的提醒他,眼前這個揪着他頭髮強迫他抬頭的女人說的是真話!

任嘉在某一刻完全被暴虐的情緒所主導,她所說的那句話也是實話,如果不是感知到身後襲來的危險,她真的會毫不猶豫捏碎蘇燁霖的喉骨。

罵罵咧咧朝任嘉跑來的幾人眼神里的怨毒和她看蘇燁霖一般無二,任嘉正待轉身迎戰,卻被突然壓在肩膀上的手嚇了一跳。

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自己身邊,僅憑一隻手就壓製得她無法動彈,不僅蘇燁霖眼神驚恐,她自己也渾身寒毛直豎。

任嘉看不到背後發生的一切,卻能聽到周圍人倒吸冷氣的聲音和拳腳擊打**的聲響。

在她背後發生的一切,讓全場一片震驚死寂,落針可聞。

任嘉在蘇燁霖放大的瞳孔中看到了無法自抑的驚恐與絕望。

遠遠的,1528的聲音充滿了擔憂與恐懼,“嘉嘉,他來了!”

這個他,代指誰,不言而喻。

任嘉僵硬着身子被對方壓着肩膀,被她反扣着手臂揪着頭髮的蘇燁霖雖然渾身劇痛狼狽不堪,卻還是努力出聲叫了一聲,“裴少!”聲音與語氣里掩不住的示弱與討好。

“真麻煩。”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任嘉被人攬着腰抱起,還未掙扎就被遮住了眼睛,伴隨着蘇燁霖的慘叫身前響起重物墜地一般的沉悶聲響。

“裴元!”任嘉心驚膽戰地叫了一聲。

身後人充斥着讓人恐懼戰慄的危險氣息,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讓人恐懼且危險,任嘉感覺自己渾身毛孔都在不受控制的收縮,以逃避那幾乎能刺傷人的危險。

“真拿你沒辦法。”溫柔且充滿安撫意味的吻落在任嘉唇角,遮住她眼睛的人終於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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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攻防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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