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人組再重逢 棄恩怨偕共行

第七章 五人組再重逢 棄恩怨偕共行

一晃眼的功夫,她在這督軍府已經住了有小半個月。

督軍府的日子總是風和日麗,比在上海要安逸許多,賀榕時不時會帶些精巧的玩意兒來尋她,逗她開心。她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賀榕給她的藥效果甚好,錦華相信,那些疤痕若是再堅持用藥小半年,怕是會淡掉。

只是她,不會在督軍府久待了。

賀榕同格子西服搭上了話,忽必烈那墓的事兒,他也參與進去了。

當賀榕將這個消息告訴她時,她有些驚,但不至於喜。

這件事情,她不知賀榕怎麼想,對於掌握着北方部分政權的督軍,參與到盜墓這種勾當,怕是會被世人所不齒,況且格子西服是為日本人辦事,賀榕這般貿然參與進去,明器什麼他大概會吃不了大頭,不僅如此,他也極有可能背上賣國賊的罵名。再者,若是墓裏頭不安全,他若是在墓裏面栽了跟頭,着了道,那他可就賠了夫人折了兵。總而言之,無論從哪方面看,賀榕攪和進這件事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這些想法她跟賀榕講了,賀榕沒多大反應,他並沒有將他的盤算告訴她,只是要她放寬心。

說這話時,他坐在花園裏亭子的搖椅上。

他懶洋洋的半躺着,一半臉沐浴在半打進亭子的陽光里,他起先倒是還心不在焉的聽她講話,到後來就一根手指豎在她唇邊,止住了她的喋喋不休。然後從檯子上,拿過了魚食,向著池塘全部傾倒了進去。他看着瞬間游魚攢動的水面,彷彿沒事人一般。過了好久,他才回了一句,安心。

瘸腿老人等人有了消息,據賀榕得來的消息,他們加入了格子西服的團隊,這一點錦華也是想到的,她現下對瘸腿老人等人有些猜忌,那日在火車上,為何他四人會突然消失,現在又去了格子西服那邊,她當日怎麼看都像是被他四人給支開的,而她在人牙子那邊經受的,是格子西服和徐某人動的手腳,可他四人,真的沒有一點消息嗎?不過幸好杜月笙給的地圖還在她手上。這大概也是她現在唯一的仰仗了。

賀榕同格子西服的會面定在這月新曆的二十八號,地點則是定在承德有名的酒樓客仙居里,錦華跟着去了,但沒有在酒席上露面,而是躲在屏風後面聽他們講話,這是賀榕的意思,當然錦華也樂得如此。

格子西服透露給賀榕的消息不多,而且他的回答十分狡猾,當賀榕問一些關鍵的問題時,他總是回答的含含糊糊。甚至賀榕問明器的分成時,他也一會兒說三七分,一會兒又說五五分,四六分,怎麼也不肯給個明確答案。錦華猜測他的回答是同徐某人商量好的,也極有可能是日本人那邊的授意。

但賀榕最後還是決心要去,錦華有跟着賀榕下墓的打算,所以她到了嘴邊的阻攔也給咽下去了,終而也贊同了。

不過他的決定不知被誰走漏了風聲,先是在督軍府里傳,不過半晌的功夫又在整個承德市裡傳開了。

這下,即便他再怎麼下定決心,還是陷入了兩難,那個在北平佔地為王的張大哥給他送來了電報,說隨時做好了替他代管轄區的打算。市裡不明真相的群眾更是將此事推向了**,有些激進的青年舉着牌子在督軍府門前抗議,那些酸儒和清朝遺老,嚷嚷着祖宗之法,寫大字報貼了督軍府外牆半個牆壁。

錦華去找賀榕商量的時候,賀榕依然在餵魚,他的背影同府邸里的景緻融在了一起,錦華看他有種看畫中仙的感覺,他平靜的喂着魚,依舊無悲無喜的模樣。

錦華走到他身邊,低低的喚了他一聲,他這才抬起頭,看着她,嘴角溢出一抹溫柔的笑,他道,你來了。

他眼底的陰鬱和陰冷,在面對她時已經散去了大半,錦華看着他,有些擔心,握住了他手,商量道:“要不,不去吧。”

他搖搖頭,笑了一聲,錦華不知道他笑什麼,隨即又聽他道:“上了這條船,想下船可不容易。”

錦華也是個聰明人,聽出了他那話里的意思,她沒說,等他話。

但他並沒有直接說,有意賣弄,他對錦華賣了個關子:“你猜猜這消息會是誰傳的。”

錦華心裏浮現了個人,但她又不確定,就反問他:“是你那表哥?”

他讚賞的豎起大拇指,點點頭。

錦華只是猜測,沒有什麼確鑿的根據,見賀榕這般肯定,一下子有些吃驚,下意識呼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你不是也認為是他。”賀榕眨眨眼,他心情此時看起來並不壞。

“我也只是猜測。”錦華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府里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你我,在外的也只有他那邊的人知道,你我自不會將此事說出去,那麼最後定然是他說的。”賀榕分析的很有道理,他邊說邊看向了府中的院落重重,他又道:“雖然消息是從府里傳出的,但他是我的遠方表哥,這府里的關係也是盤根錯節,想必也是有他的人。”

他說的毫不在意,錦華看着他忽然覺得,做督軍其實也蠻辛苦,最初她以為賀榕是個性子冷漠的,經過一些日子相處,到現在看來,他不過是被環境逼着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所以,你還是準備下墓?”錦華看着他的眼睛,猜測他的想法。

他點點頭,仰着臉看向天際厚重的雲彩,他俊朗的面容這一次毫不掩飾的寫滿了他的野心,錦華知道,賀榕是想要將格子西裝、徐某人背後的日本人一鍋端嘍,她猜測,忽必烈的陵墓里,必然有一筆龐大的財富,能讓賀榕這樣的人赴湯蹈火的,自然不是一筆小數目,錦華吞了口唾沫,也動了心思。

下墓的日子是請人算好的,定在五月底。

這天晚上,賀榕不僅給她帶來了一套裝備,還帶來了四個人手,正是瘸腿老人等人,聽賀榕的意思,大概是他們現在分成了兩隊,分別去兩處地方探墓,忽必烈的墓地位置在承德里有好幾種說法,他們排除了幾個地方,最後確定了兩處地方,一處在燕山上,格子西服和徐某人去的是此處,另一處則是在武烈海周圍。賀榕選的是這一處。

至於瘸腿老人等人是他舍了一成的明器要過來的,瘸腿老人雖然不贊同賀榕選的地方,但從賀榕口中得知錦華同他在一起便心甘情願過來了,說到底,這瘸腿老人還是把錦華當做徒弟的,這一次他也打算藉著這個機會教錦華下墓。

見了瘸腿老人,錦華心裏不大滋味,她對瘸腿老人有了信任危機,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應當如何面對瘸腿老人。

“丫頭,你咋瘦了。”這是瘸腿老人看見她的第一句話,錦華原本的埋怨終是卡在了喉嚨口,她看着瘸腿老人忽然就熱淚盈眶,她心裏的那些齷齪猜測,在瘸腿老人的一句話中煙消雲散。

“師父。”她不由喊了瘸腿老人一聲,瘸腿老人此時也看着她老淚縱橫,瘸腿老人胳膊上發烏,有青紫,錦華看着,不由探手要摸。

瘸腿老人抓住了她的手,像是染上了什麼東西,趕忙將她推開,這時候,站在瘸腿老人身後的矮胖子說話了,矮胖子眼圈有些紅,不知是太過疲憊還是別的,他說,這是屍毒。

瘸腿老人聽了矮胖子的話,點了點頭,他有些落寞,但還是擠着笑對錦華說:“我現在,屍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了,怕是沒有幾天活頭了,若不是督軍大人,我還以為死之前再也見不到你了。”

錦華看了一眼在遠處瞧着她的賀榕,又瞧了瞧瘸腿老人,一時心裏生出了幾分柔情,她本就不是個心冷的人,實在說,她雖然理智,但她也是個重感情的人,錦華往日裏因為榮家的事一直藏着憋着,可真碰上別人對她好的,又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人好。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錦華還想說些什麼,賀榕走過來催他們上車,賀榕沒喊司機,自己親自開的車,車停在督軍府的後門。

為了不擾人,更為了不生事端,賀榕帶着他們從後門出去了,車是小車,擠下六個人有些勉強,光是矮胖子一個人,最起碼佔了兩個人的位置。好在瘸腿老人他們三個都是瘦子,這四個人剛好夠坐後面的位子,錦華坐在賀榕旁邊的座位上,賀榕見人齊了,檢查裝備也都帶了,便發動了車。

街上的路燈很少,一塊明一塊兒暗,很昏暗,賀榕的車燈壞了,看不清路,錦華只好給他打着手電照路,幸好賀榕財大氣粗手電備的多,否則,這手電沒了電,下墓又是一回事。

不過若真是下了墓,瘸腿老人他們也帶了洋油燈,照明想來應當不用擔心。

現下,他們算得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不過,此時此刻,在燕山,格子西裝和徐某人倒是沒那麼幸運了。

燕山的黑夜本就陰冷,走在樹林子裏,風刮樹葉子的聲音很大,呼啦呼啦,對於新晉的盜墓人來說,想像力是種考驗。

此刻,徐某人緊跟在格子西裝身後,握緊了槍,小心翼翼的踏出他的每一步,他不斷左右四顧,謹慎的模樣看的格子西裝有些想發笑。

不過格子西裝沒笑出來了,因為他們腳下的地方,的確值得徐某人小心翼翼,格子西服打探過,住在燕山周邊的村民們說,這裏傳言有一種專吃死人的野獸。

他們雖不是死人,但吃死人的野獸,可沒說不吃活人啊。

走着走着,徐某人腿有些發軟,他扒住了格子西服。

格子西服這時正全神貫注的勘察地形,被徐某人這麼一扒嚇破了膽,對着樹林子裏就來了一槍,這槍不打不要緊,這一打竟引來了無數綠森森的眼睛!格子西服打軍用手電照過去。

呦呵,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你猜是什麼?猴子!一群猴子將他們給包圍了。不過為何猴子的眼睛是發綠光,格子西服倒沒細想。

格子西服一直是個心黑膽大的,從他對付錦華和賀榕能看出來他這一秉性,見包圍的只是猴子,格子西服心裏倒沒那麼害怕了,他想,不就是猴子嘛,他下過的墓,見過的粽子雖然沒猴子多,但粽子又豈是猴子可以比的。

他拽了拽徐某人,徐某人先前靠在他身上休息了會,又聽他說是猴子沒那麼害怕了,握着槍站在他身邊,吆喝跟在後面的手下,示意先幹掉這群猴子,吩咐着,他便開始對着那群猴子打槍子。

他們打了會兒槍,格子西服意識情況不對,這猴子不但沒少反而又多了起來,他吐了口痰,罵了聲娘,示意徐某人淡定些。

他覺得這群猴子出現的太不是時候,而且詭異的厲害,他深吸了口氣,額頭上冒出了大滴的汗珠子。

“不就是群猴子,有什麼好怕的。”徐某人這時候走到了格子西服身邊,有些嘲弄。但他見格子西服臉色不對,便正了臉色,緊張起來,問格子西服:“這...這是個什麼東西。”

格子西裝搖搖頭,對着徐某人苦笑了一聲,他有些絕望的看了徐某人一眼。他們,大概,真的遇上了那傳說中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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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榮華亂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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