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本來付父付母的意見對於付碧弘來說,也並不是多重要的。既然得不到那一句應允和祝福,他也沒必要再去爭取。
付母的態度比起付父要樂觀的多,也許是因為太過溺愛付碧弘,看到他如此堅決,她也沒有再繼續反對。雖然她也很不喜歡那個宋恩,身形瘦瘦小小,又不會討人喜歡。
不過看起來碧弘只是打算玩玩而已,碧弘的性格她也是再了解不過的,玩心太重。他根本就不可能把宋恩真正當成一回事。
所以付母也不想為此而和付碧弘鬧僵,因此她的態度相較於付父要平和。
退一萬步講,就算宋恩真的進了付家的大門,作為碧弘的妻子,也掀不起什麼驚濤巨浪。那麼個小東西,也撼動不動不了什麼事情。
付碧弘在討好付母上也算下了不少功夫,買了不少付母喜歡的東西討她歡心。說話也盡量順着她的心意來講。
付母很快就答應了去做付父的工作。付父仍是大怒不止,付母連續和他說了好幾天,慢慢的付父也有了妥協的跡象。
付碧弘又說了不少的好話,付父才算勉強答應。
宋恩在學校上課,回到付家后就被通知了必須給學校方面請長假,在家裏配合忙有關婚禮的事情。
宋恩有如遭當頭棒喝,他死也不會想到,付父付母竟然真的會答應付碧弘這麼荒唐的事情。
付碧弘明顯就是為了羞辱他,想找個更有趣的方式折磨他,他憑什麼就要淪為任別人隨意□□的玩具?
他心裏把這些事想的很明白。他不願意去配合,但是……他已經沒有了其它任何的選擇。
接下來的幾個月,付碧弘不顧他的意願想法,單方面給校方提供了他的暫時性休學申請書。宋恩不得不待在付家。
眼看着付家每天都在裝修,處處都在翻新。宋恩不明白,既然付碧弘只是為了羞辱他,才決定逼迫他結婚,那又為什麼要如此精心準備?
付碧弘對此淡淡的回答:“我們付家的婚禮,不管結婚對象是誰,當然都要辦的轟動全城。”
“婚禮儀式那天,還會有很多賓客會來。”他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記得做好準備,別表現得太丟我的人。”
宋恩明白,他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淪為大眾眼中的笑柄,好讓他可以更好的羞辱自己。
這樣同性結婚的事本就為大眾人眼中所不容,他們看在付家權勢雄厚的份上,自然不敢說付碧弘什麼不好。而所有流言的矛頭,到時便會全部轉到他的身上。
這樣折磨他的方式,當然會讓那個惡魔覺得更為有趣。
付碧弘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一點宋恩早已經十分清楚。
他陷入了絕望與麻木中。
婚禮前一周時,付碧弘帶着他準備去監獄看望一下宋父宋母。宋恩緊張不安,在車上央求他:“不要說太多不好的話,算我求你了。我不想讓他們難過。”
付碧弘嘴角露出一抹輕笑:“放心,他們現在也算是我的岳父岳母了。我當然會對他們好一點,這點禮數我們還是懂的。”
付碧弘先前交代過,讓監獄方面將宋母專門帶過來,和宋父在一間探監室。
宋父和宋母在探視室的電視上已經看到了正在播報的有關付家婚事的新聞,付碧弘和宋恩不久后就到了。
宋父面色鐵青,坐在沙發上被氣得一言不發。宋母則背過身去,不停地擦拭着眼淚。
付碧弘悠悠一笑,朝牆壁角落矮桌上的那個電視看去,屏幕上赫然是在播報付家要辦婚事的消息。心裏一樂,臉上換了一副神情:“叔叔阿姨,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
“那我也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了。”他在宋父面前的沙發上一坐,兩腿微敞開的姿勢,手隨意撐在扶手上:“儀式在一周后就要舉行,目前付家裏裡外外都已經裝修好了。我們付家的婚禮,一定要辦的盛大華麗。”
宋恩在一旁不安的低着頭。這場景,加之付碧弘說的話,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結婚的事情一定是付碧弘用手段逼迫宋恩答應的。
宋父抓緊了桌子上的煙灰缸,憤怒地拿起來直接狠狠扔到了對面。付碧弘身子輕輕一斜,就輕易躲過了那隻煙灰缸。
缸體跌在了地板上,登時碎裂成一片。聲音清脆響亮,把門口站着的獄警引了進來。進來以後看到屋裏面氣氛不太對勁,煙灰缸被擲到地上迸裂成碎片。他給付碧弘請示:“需要我留在屋裏看着嗎?”
付碧弘擺擺手:“不用,你在門口站着吧。”
那人就又推開門站了出去。
宋父隱忍不住情緒,登時出聲怒罵:“你到底是不是人?你非要害死小恩你才高興是不是?!”
“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這怎麼就叫害他了?與其在我身邊,背負着一個被包養名頭,這樣有名有份豈不是要好看的多?”
宋母哽咽,用手指了他半天,很久竟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宋恩在一旁安撫,眼淚也已經落了下來。
這麼哭哭啼啼的一家人,軟弱的本性還真是會遺傳的。他不由諷嘲一笑,也有些心生厭煩。
“你簡直就是個畜生!”宋父用手撫着胸口,話說完便大口咳嗽着。宋母連忙上去扶住他:“老公、老公……”
宋恩也連忙走過去,輕拍着宋父的背部。一邊眼神示意付碧弘,讓他收斂語氣。付碧弘只裝作看不見,頭轉到一邊去。
宋恩焦急的走過來站到付碧弘身旁:“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付碧弘攤攤手:“本來我也沒想怎麼樣的,你爸媽這麼一副態度,可真是讓我很生氣。”
他繼續向對面的宋父宋母說道:“叔叔,阿姨……把我惹怒的後果,只會是宋恩以後在付家的日子會更不好過。你們最好給我態度好一點。”
宋父抬頭,情緒仍然十分激動。小恩被迫和他有了婚姻的關係,那麼以後就會被永久捆綁在他身邊,逃脫的機會幾乎是沒有的。
何況同性婚姻本就為社會大多數人所不容,小恩被當成女性一樣嫁給男人,這本身就是一件帶有屈辱性質的事情。小恩的身體情況又是特殊的,難免會引來流言蜚語。付碧弘想要這樣做,無非是要把小恩牢牢佔據住,好方便他肆意折辱。這簡直是把他的孩子推進沒有底的深淵裏,讓他又怎麼能不焦急動怒?
“你怎麼不去死?!你這種人渣怎麼就不去死!你已經把我們家搞得家破人亡,你還想做什麼?!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放小恩走,你聽到沒有?!”憤怒的情緒讓他想走上前,狠狠地打付碧弘一拳。卻被宋恩和宋母緊緊攔住。
付碧弘臉沉了下來:“叔叔你應該也知道,你坐幾年的牢,其實都只是我一句話的事吧?所以你和阿姨現在的祝福,說不定就會讓我心情變好,讓你們今年之內就可以出獄。這樣對於雙方不都是很好的事情嗎?為什麼叔叔你一定要觸我的逆鱗呢?”
“本來我也是絲毫不需要專程來看你們一趟的,清楚嗎?”他表情淡淡的,彷彿方才說的話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內容。
宋恩手伸到他身後,拉他的衣擺,低低的抽噎着:“不要再說了……我爸我媽會受不了的。”
付碧弘發了善心,沒打算再說什麼刺激人的話。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局勢沒有任何扭轉或改變的可能。宋母心裏已經絕望,她把宋恩攬進懷裏,眼裏滿含淚水:“小恩,不要怕……媽媽和爸爸會儘快出去的。你要照顧好自己。”
她又看向了付碧弘,逼自己艱難地說了幾句軟話,付碧弘眉頭舒展了開。說話的口氣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古怪。
臨走前他輕淡一笑:“你們看見你們最心愛的孩子走紅毯了,還真是遺憾。不過放心,就沖阿姨的這份態度,我會儘早讓你們出來。”
“來看我們的婚房。”
宋恩眼看着宋父又要動怒,拉着他的手,把他一下子從屋裏拉了出來。
其實宋父何嘗又不明白,付碧弘說的也並不是毫無道理。與其讓小恩這樣以被包養的身份住在付家遭人詬病,還不如用結婚的方式,這樣起碼還有一個正當的名分。
總之……他橫豎都是要纏着小恩不放手的。
付家的婚事果然傳遍了全城。婚禮舉行的前幾天,新聞登遍了報紙各大板塊的頭條。新聞的爆點無非有二:一是付家的獨生子加之繼承人竟然將會和一個男人成婚。二當然是着重扒出宋恩與付碧弘舊時的關係——曾經是一所高中的同學,並且宋恩曾以見不得人的身份在付家暫住這些事,甚至地方市級的電視台也在每日播報着這些事。
宋恩看着那些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儘是在揭露他的不堪與過去的灰暗。甚至付家的傭人,來來往往都在對他指點閑言。他實在受不了,在走廊上閉上眼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你們不要再說了!”
半晌過後,周圍果然安靜了不少。宋恩睜開眼睛拿開耳朵,發現女佣人雖然不再繼續談論有關於他的話題,但投向他身上的眼神仍然是憐憫、看好戲一般的。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轉過身,緩緩走進屋內。
婚禮的前兩天,付碧弘請來的專業策劃師來給講了宋恩婚禮的流程。大體就是上午時會先有一場西式的在教堂中舉辦的儀式,中午時則會用宴請賓客的方式舉行中式婚禮,地點會是付家旗下擁有的一處賓堂酒店。晚上時則會在付家的庭院裏舉行晚宴。
這樣繁瑣的儀式令宋恩頭疼,一想到自己將在大眾不懷好意的打量與鄙夷的目光下過場,他就感覺到難以忍受。並且他並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宴請賓客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又年齡小,不免對此感到疲乏和畏懼。
策劃師倒也是個性格平和的人,見到宋恩的態度如此消極,全程也沒有不耐煩。很耐心的給宋恩講需要格外注意的禮節。
他講的很細,講到餐桌禮儀、站姿還有坐姿時,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宋恩肩膀和腰部,宋恩感覺到這姿勢有些過於親密。他甚至能感受到這個陌生的男人溫涼的呼吸,就在耳後。
臉上微微有些紅,推開了些距離。但又害怕那個人會誤會,抬頭小心翼翼的看去,卻發現男人眼神中一抹挫逼和厭惡一閃而過。
宋恩的心一凜,緊接着繼續的教學中,他刻意沉默不去多言。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一個陌生人都會厭惡他?他心裏有些難過。
策劃師把基本需要注意的地方都給他講明白之後,就又下樓去找付碧弘。兩人似乎還有事要商量。
他沒有了事做,在房間裏獨自坐着練習策劃師之前囑咐過他的東西,不一會兒睡意襲來,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過來,他想去樓下的客廳倒一杯水。卻在經過走廊拐角的衛生間時,聽見裏面打電話的聲音。
“我真不是那種貨色是怎麼進付家的門,被選中當媳婦的?身子骨就像顆豆芽菜,看起來也木訥,連句好聽客套的話都不會講,還要我一點一點的教。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可取之處。”是那個策劃師的聲音,聽起來遠不如幾個小時前在宋恩面前時那樣溫和,反而極為刻薄。
惡言還在繼續着。
宋恩就在那門口不遠處站着,低下了頭,眼圈慢慢的變紅。連那男人從衛生間裏推門走出來,他都還是一動不動。
男人看到他站在門口處,臉色卻也沒有絲毫的不自然。甚至微笑着沖宋恩打了個招呼,即便沒走得到回應,也很客氣地說道:“我走了。”
宋恩沒有說話。等到他繞過自己走遠了,才抬起頭轉過身看着他的背影。
付碧弘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站到他身後,輕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愛上他了?”
宋恩迷濛的回頭,看見是付碧弘,他立刻低下頭:“你胡說些什麼!”
付碧弘也沒有因為他的口氣而生氣:“我沒有胡說,你不是都為了人家哭了嗎?”
宋恩急忙擦了擦眼睛。
“怎麼了……覺得他說的話不對?”他早已經在暗處看了許久,事態也掌握得很清楚。伸出手抱住宋恩的腰拉近。
宋恩垂下了眼,臉上的表情厭厭的:“是,他說的都是對的。那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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